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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鈴鐺? 繆尋瞇著眼瞧他,膽子倒是不小。 小白兔想了一下,低頭打字,把屏幕給他看。 薛放看了一眼,倒吸一口涼氣,壓低聲:“……太過了!不帶這么玩的?!?/br> 小白兔軟在他身上,埋在他頸窩偷笑,終端掉在一邊,上面寫著: “薛老師,那里不可以?!?/br> 薛放處于一種甜蜜到極致的痛苦中。 看起來是他當眾把小白兔囚在身邊玩,實際上是小野貓把他困在沙發上,當個獵物盡情調弄。 拍賣臺上的商品越來越精致高級,競價也隨著水漲船高,正在展示一個精神體為“豹貓”的哨兵,價格高到了2000萬。 繆尋托著腮看了會,也舉起牌子,加了100萬。 “是你認識的人?”薛放有點緊張,畢竟臺上的豹貓美女還挺好看的。 繆尋側過頭,“不是?!?/br> “那為什么加價?” “貓”勾起唇,“你不是喜歡貓嗎?買回家再養一只也挺好?!?/br> “……說什么胡話?!?/br> “她比我溫柔,rou墊粉粉的,比我軟,應該會每天給你咬耳朵摸尾巴的?!笨妼た雌饋硗耆珶o所謂。 薛放覺得不對,聲音一緊,引導著問他:“然后呢?” “然后……”繆尋心不在焉地摳著大衣口袋。 然后,他就走了。 去哪呢?不知道。 他連自己是誰,還有下一次什么時候被洗腦都不清楚。 政治聯姻只是暫時的,他從一開始就知道。 當時,和薛放注冊的第二天,他去了國安局,Boss對這個消息很滿意,認為他終于乖了一回,聽Boss的話,成了拉攏和監視容氏的有力工具。 Boss還給他保證,這次好好完成任務,助他競選上位,會給他放個帶薪長假,并告訴他……他身世的一些細節…… 可現在,繆尋不太想知道自己是怎么來的了。 他從誰的肚子里生出來,又怎樣長大,這些事真的重要嗎? 就好像臺上這些被賣掉的哨兵向導,有多少人被家人惦念著呢? 他行事乖張高調,不管是做殺手,還是少將,特征和臉都無數次曝光在外面。 為什么沒有人在光網上看到,然后來找他呢? 哪怕是有什么親戚跑來,讓他幫忙,求他借個幾千萬上億元,他也很樂意??! 于是,繆尋突然嚴肅問薛放:“喂,你缺錢嗎?我可以給你弄,要多少都可以?!?/br> “?”薛放時常跟不上他的思路。 “或者其他什么東西也行?!?/br> 薛放只是溫柔笑著說:“我什么也不要,就想你陪在我身邊?!?/br> 好過分啊??妼は胫?。太貪婪了,這個向導真的很貪心。 他很干脆地打字道:“做不到?!?/br> 薛放仿佛被那三個字狠狠刺痛了眼睛,下意識別過頭,低下臉,慘笑了下。 但好像苦膽里的汁,漫進胃里,吃的那些糖都被苦澀覆蓋住,還倒著往食道里灌。薛放喉嚨間泛起一絲鐵銹味,被他強行壓下去,還是溫和地,安慰似的握上繆尋的手。 “沒關系?!?/br> “以后再也不認識你了,也沒關系嗎?” “沒……沒關系的?!蹦腥松钌詈舫鰵?,說話時,明顯能聽出語調不太正常。 “吃了別人的糖呢?” “………”只剩粗重呼吸。 “坐在了別人腿上呢?” “………” “答應別人結婚了呢?” “………”向導遮住了眼睛。 “還有,和別人去看電影,還,這樣親了——” 小野貓捧著他的臉,親在他捂住眼睛的手背上。 “不行……只能吃我的糖,和我結婚,被我親,其他一律都不行!”向導嘶聲說。 “薛放……我有什么東西,你喜歡的,你都拿走吧?!?/br> “貓”很難過。 他難過的原因,是因為,最近太快樂了。 越好吃的東西,保質期越短。 越幸福的日子,摧毀得越快。 如果有什么是他學到的至理,這個,一定擺在第一條。 ——我有什么東西,你喜歡的,你都拿走吧。 這是告白。也是絕望的呼喚。 薛放不可能坐視不理。 熱情的小野貓,拿浪蕩當做自我保護的殼,在人前做出種種匪夷所思的行為。有人唾棄或沉迷,他就心安不已,蹲在殼里說服自己:我就是這樣的,我無所謂,我堅不可摧。 可如果有人溫柔摸摸長滿尖刺的外殼,扎得一手血,真正的他就會冒出個頭,好奇出來看一看,是誰這么傻。 殊不知,單純的是他自己。 但凡長著鋒利爪子的動物,都有著柔軟的肚皮。 繆尋不小心翻出了肚皮,薛放要做的不是撲上去狠狠揉一把,而是給他加上一層盔甲。 薛放很快從情緒中走出來,神情安穩??妼ぐl現后,卻退下他的膝蓋,再回想起剛剛自己脫出的話,頭一次感到慌張。 他連忙低頭打了一行字:“是不是很感動,我騙你的?!?/br> 覺得不太對,又刪了重新打:“因為我們是互相利用的關系嘛?!?/br> 不對,還是不對??妼ず粑絹碓絹y,打字的手指開始不聽使喚:“我,沒有東西。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