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傅明旭懶得理會白燼,直接問兒子:“你也參與了斗毆?” 傅堯:“只準別人打老子,不準老子反抗?” 傅明旭:“你他媽……你給我好好說話!你老子在跟前,別一口一個喊著玩兒!” 傅堯無所謂地一聳肩,瞥了眼地上奄奄一息的王進,說,“就是你看到的這樣咯?!?/br> 傅明旭看一眼周圍血淋淋的斗毆現場,一股氣憋在心口,怒極了真想兩棍子打死這個該死的報應子了事,厲聲訓道:“無緣無故你燒人家貨船干什么?得罪你了一頓打也就過了,還跟個瘋子似的咬著不放?追到醫院來不覺得丟人?” 蘇茶原本還蹲在地上抱著血淋淋的心上人嚶嚶嚶,壓根顧不得這邊倆罪魁禍首的現狀,現在一聽傅明旭這樣訓人,才終于反應過來:哦,砸我進哥腦袋的,原來是那個人的兒子,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 還有你聽聽他的話,什么叫‘打一頓就算了’?合著你們有權有勢就厲害,只打一頓還是對人的恩賜了? 忒氣人! 擔架抬了過來,王進被抬進了醫院,蘇茶哭哭啼啼要跟上去,卻被王進手下的弟兄給攔住了,幾人是看著她從那輛豪車上下來的,所以吼她:你個敵軍正營的滾一邊兒去!信不信哥哥們連女人一起打? 蘇茶嚇得倒退了好幾步。 愛情誠可貴,小命價更高。 只能眼巴巴目送著心上人被抬了進去。 這廂父子倆的對戰才剛剛開始。 傅明旭吼兒子:“我再問一遍,為什么無緣無故打人?” 傅堯:“那小子跟我搞一樣的發型,卻沒我帥,我看不過眼?!?/br> 說著,不待男人發怒,傅堯卻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突然看到自己父親后方一個紅彤彤眸子的小姑娘,他先是夸張地‘咦’了一聲,然后揚起修長的手指,朝著蘇茶的方向一指—— 大聲道:“這位meimei看起來有些眼熟,新找的?嘖嘖,口味越來越重了,還未成年吧——” 人已經朝著蘇茶走了過去。 旁邊的白少爺見此一幕,當場羞恥地伸手捂住了臉,看著傅堯朝那明顯受驚不輕的小姑娘沖過去,一把將人揉在懷里,還飛速伸爪子在人家嫩臉上摸了兩把—— “……嘖,湊近一看,倒有幾分像我那個短命的親娘,這鼻子這嘴巴,這眉眼?!彼龅闹讣廨p輕點過蘇茶的五官,中肯地下了結論,撇過腦袋笑盈盈望著自己父親。 一句話,語不驚人死不休。 傅明旭當場陰沉了臉色,眸中波濤洶涌。 白燼聞言也是一愣,多看了蘇茶兩眼。 后趕而來的周巖最受驚嚇,瞪著傅堯:這小祖宗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話? 他現在基本不敢去看自家老板的臉色了。 周巖腦海中已經瞬間千回百轉:關于傅堯,這位傅家孫輩中唯一的男丁,傅家下一任準繼承人的來歷,外界媒體的揣測一直沒有斷過。 流傳最廣的一版是:傅堯是傅明旭酒后亂性跟一個舞女生下的孩子。 可周巖不信:他家老板像是會在陰溝里翻船的人?讓個舞女孕育傅家的下一代?扯淡。 惡意滿滿的一版是:傅堯壓根不是傅明旭的親兒子,只不過是傅明旭為了逃避婚姻、繼續流連花叢而隨意找的一個孤兒回來養著。 周巖不信:只要你還沒瞎,看著父子倆人八九成相似的眉眼,不必驗dna也不會懷疑兩人的血緣關系。 另外還有一個隱秘香艷的版本是:傅堯是傅明旭跟自己meimei*的產物。 周巖是比較偏信這一版本的,原因只有一個:近親結合生下的孩子,或多或少都會有些缺陷,生理或心理。 而傅堯嘛……呵呵。 從生理到心里,這位都病得挺嚴重的。 現在,這祖宗親口說,蘇茶長得像他母親?周衍是沒見過傅堯的生母,但卻在多年前有幸見過傅家那位傳奇般的三小姐,誠懇說,就外貌而言,蘇茶的確與傅苑苑有著七八分的相似,而且神似。 那廂幾人還在各有所思,這廂被個不良少年捉泥鰍一樣捉住的蘇茶已經哭騰起來。 她大叫:“你放手!壞蛋!打人的壞蛋!” 她這時候有點兒氣性了,兇得狠,心里又恨又委屈,大罵有錢人可惡可惡。 可她那點兒花拳繡腿能管什么用?傅堯幾乎沒費勁就拽住了她亂晃的小爪子,被她鬧得煩了,他還湊近臉沖她大喝一聲,“還敢撒潑?再撒潑老子打扁你信不信?” 蘇茶被吼得一激靈,竟然一下子愣住了,紅眼睛呆呆地望著這個體型足比她大了一倍的年輕人——盯著片刻后她絕望地發現,雖然都是差不多的年紀,差不多的發型,可是這個壞蛋……嗚嗚這個壞蛋真的比她進哥好看。 簡直天理不容。 傅堯見她一下子又抽抽搭搭起來,心里已經覺得有趣,故意用一根手指戳了戳她的酒窩,湊過去在她耳邊道,“我爸都一把年紀了,那東西能行嗎?能滿足你下面yin蕩的小嘴兒嗎……” 蘇茶被他下流無恥的話嚇得臉一白,剛要大叫,就被他大手一蓋捂住了嘴巴,掙扎兩下無果之后,她被逼極了,猛地發狠一齜牙,重重咬住了他的掌心! “嘶——” 傅堯一聲似真似假的呻吟,好看的眉頭都皺起了,疼是真疼,可又不是那種令他想揍人的疼,反而像是被剛出生的小狗咬了一口,癢麻癢麻的。 他低下眸子睨著她,眼眸中是一種蘇茶應對不來的曖昧。 該死的王八蛋,他竟然還有臉笑。 蘇茶使出吃奶的勁,這一口誓要咬掉他的血rou般兇狠,眼淚珠子卻啪嗒啪嗒往他手背上掉,活像受了天大委屈。 傅堯看得一愣。 委屈什么呢?咬人的可是你。 他默默地在心里想,然后自己鬼使神差地低下了腦袋,跟只見到獵物的惡毒蜥蜴似的,鮮紅的大舌頭一伸,‘茲啦’舔到蘇茶的臉上,將她臉頰的淚珠一掃而盡。 “嘖,咸咸的?!?/br> 他陶醉地抿了抿唇,眸子中笑意變得深沉,聲音低啞地說。 蘇茶完全被嚇壞了,慌張地丟了他的手,接連倒退好幾步,嫌惡地擦著臉上的口水。 傅堯也不管她眼中嫌棄,他看了眼自己的手掌心,血紅血紅一牙齒印兒呢,都開始滲血了。 他先是有點愣,沒想到小奶狗發飆起來還真有點威力,然后又有種莫名其妙的暗爽,跟個jian計得逞的變態似的——他低頭無意識地舔了舔自己掌心的血牙印兒,一股子口水味兒與血腥味兒的混合味道,很是合胃口,眼神全程直勾勾地落在蘇茶身上。 蘇茶見他這副不要臉的架勢,腦袋中最后一根弦終于在此刻崩潰了,紅汪汪的眼睛瞪著他舔手掌的動作,倏地一屁股坐地上哇哇大哭起來,直抽噎。 這邊,傅明旭終于看不下去了,吩咐身邊周巖:“立刻聯系司機,將他送回c市關著?!?/br> 周巖有些怵:“這——” 也要您兒子肯受召喚才行呀! 軍校都管不住,你還指望將他關在家里?這不正隨了這祖宗的意嗎? “讓你做就做?!备得餍裰貜土艘槐?,笑得極冷。 他這次是真鐵了心要收拾自己混賬兒子。 只見他目光定定地看了地上抽噎的蘇茶很久,然后仿佛下定決心似的,側身對周巖道:“待會兒你給家里老爺子老太太去個電話,就說……我找到苑苑當年生下的那個孩子了,是個女孩兒,很快就會帶她回去?!?/br> “什么?” 周巖聞言下巴都快驚掉了。 傅明旭補充:“還有,盡快找醫院偽造一份dna檢查報告,蘇茶的?!?/br> 他深覺不能再讓自己兒子這么下去了,否則總有一天,這個混賬東西會將命都玩兒進去,他也明白,傅堯之所以有恃無恐,無非是仗著投對了胎吃穿不愁,闖禍有的是人擦屁股……而這一切優越條件的前提是: 他是傅家孫輩中的獨苗苗,坐等繼承祖上家產。 要他“改邪歸正”,首先就必須培養他的“憂患意識”。 周巖去一邊打電話了,傅明旭上前走到自己兒子面前,見他還蹲在地上,湊近腦袋去觀察坐地上大哭的蘇茶,顯得頗感興趣的模樣。 傅明旭在心中冷笑,屈身將蘇茶從地上扶起來,給她擦了擦眼淚,轉而語氣“溫和”地對自己兒子說: “這是你姑姑的女兒,蘇茶,也算是你嫡親的meimei了,別這么沒禮貌?!?/br> “你說什么?” 他兒子明顯被這一棒槌敲得不輕,臉色綠了又青,以為自己幻聽了。 傅明旭滿意地看著兒子難看的臉色,又湊近對蘇茶說,“乖,叫哥哥?!?/br> “你說什么……”蘇茶懵懵地抬起腦袋,紅眼睛睜得大大的。 傅堯再看蘇茶的時候,整個人都有點不好了。 ☆、第006章 警察沒多久就來了,但也都只是走個過場,傅明旭不耐煩這些瑣事,壓根連應付警察的心思都沒有,接了個電話就離開了,臨行前只是吩咐周巖:“讓警察按規矩處理?!?/br> 按規矩處理? 肯定不是將他兒子抓進局子里去審訊一通。 而是按c世傅家的規矩處理。 半個小時不到,就周巖出面跟警察交代了下,蘇茶當時都看見了,那個帶隊的頭頭對著周巖畢恭畢敬的模樣,畏懼得很,她見狀在心中暗恨:有錢了不起,有權可惡! 有錢有權還真就是了不起。 警察很快就捉了鬧事的一大堆人回局子里筆錄了,雄赳赳氣昂昂,偏偏始作俑者倆矜貴少爺安然無恙,而被打得頭破血流的人呢? 她進哥還在手術室躺著不知死活呢,氣死人。 一間普通的病房內,倆年輕人坐在病床上,那和諧的畫面美得像是一幅畫兒。小護士心跳怦怦地給倆人處理傷口,一邊又忍不住微上斜眼角偷瞄那兩張俊臉,在心里默默地將兩人比較起來。 她先看左邊這位。 一身名牌,夾克顯酷帥,皮褲顯腿長,棱角分明的五官中,那雙上揚的桃花眼顯得格外誘人,就是唇角笑意老顯得不正經,像個亂勾搭人的。 小護士心里想:這位哥哥看起來好壞的。 她又看右邊這位。 一頭酒紅色的短發,黑色長褲,淡藍色的格子襯衫,袖口被隨意地撈到手肘處,色彩搭配得毫無違和感,再配上男人那雙一本正經的丹鳳眼,整體就是個品學兼優的斯文學生模樣。 小護士心里樂:這位哥哥是我喜歡的款。 前提是這位哥哥別開口。 一開口就…… “老子是跟你們女人一樣長胸了還是額頭上長第三只眼了?看看看看!也不怕眼瞎!什么個破地兒,身為員工的素質被狗吃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穿著護士服出來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