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節
“嗯!好!”淺淺應了一聲,自個兒坐到鏡子邊上開始著手化妝。 今天畢竟是她兒子的大好日子,她這個當娘的,總不能留了兒子的臉面才是。 淺淺動作快捷,幾下就將妝容化好,卻仍不見圓兒拿衣服過來,不免好奇的叫了一聲,回眸。 “圓兒,你……” 淺淺目光微睜,錯愕的看著突然出現在屋里的一雙綠眸。 圓兒睜著一雙大眼,恨恨的看著他,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顯然人已經被點了xue道,完全動彈不得。 “你什么時候來的?”淺淺防備的站了起來。 將手背到身后,摸了摸手腕上的袖箭,雖然她明白她不是國師的對手,但也不愿意束手就擒。 淺淺自認警覺性很高,但是國師什么時候來的,來了多久,她一律不知,也不知道是她反應遲鈍了,還是因為國師完全沒有釋放殺意的原因。 “你開始化妝的時候!”國師一雙綠眸平靜的看著淺淺,盯著她的面容看了幾秒,這才微微垂了眼簾。 “你怎么闖進來的,那些侍衛呢?你來這里有什么目的?”淺淺望著國師,一連拋出三個問題。 國師靜靜的抬眼,緩緩的回答說:“點了他們的xue,我是來找你的,我需要你跟我去一趟漢國!” 淺淺看國師言行,發現他雖然冷冷淡淡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但是每次說話即使聲音沒有溫度,但是對答倒也有理。 甚至每次都是她問什么,他就回答什么,一副挺好說話的樣子。 淺淺想到她的身手不是國師的對手,便聲音一軟,好聲好氣的問道:“我不想去,不去行嗎?” 國師綠眸一凝,沒有說話,卻是靜靜的看著她。 ☆、205、呸下流胚 淺淺眉宇間漾著一股生動,黑眸如玉般深邃,泛著淡淡的慧黠,而此時,那雙漂亮眸兒正瞬也不瞬地看著國師。 不懼不怕,就這么直直地看著他。 明亮的模樣像團火焰,輕易吸住他的目光,而那抹慧黠明顯得讓他想忽視都難。 “不要想逃,你逃不掉的!我不想傷害你?!眹鴰煶隹诘穆曇舻偷?,沒有感情起伏,冷而淡。 淺淺微微瞇起杏眸,緊緊握了握手,聲音很輕很柔,帶著一絲絲的危險和怒氣,不滿的壓低了聲音問:“不想傷害我?即是如此,為什么三番兩次與我為難,還要把我擄到漢國去,難道你這種行徑是不想傷害我?!?/br> 國師清冽的聲音緩緩響起,不急不慢的說:“我會保證你的安全?!?/br> 淺淺冷冷接話,氣怒的杏眸瞪著漢國國師。 “我憑什么信你?” “你沒有選擇?!眹鴰熋佳畚⒑?,淡淡的聲音宛若碎玉落冰。 淺淺的面色越發冷冽了幾分,目光卻繞著圓兒打了幾轉,伸手,指著她的臉,問:“我若跟你走,是不是能放過她?” 國師看都沒看圓兒一眼,微微搭下的眼簾好似在思考。 圓兒一雙大眼瞪得像銅鈴似的,布滿了焦慮,無聲的在和淺淺說著,讓她趕緊逃,不開管她。 淺淺心里一陣苦笑,實在是圓兒高估了她,若她有本事在國師面前逃走,她早在第一時間就逃了。 畢竟她一走,國師自然會追她,不會抽空來殺圓兒,相對的,圓兒倒是能安然度過這一劫。 而眼下,她拖著與國師說三道四,只不過是因為她走不了,想著待會兒吉時到了,前院里會有人來叫她。 運氣好的話,王爺也能及時發現王府已經潛入了賊人,成功將她救下。 “如何?”國師一抬眼,淺淺便抬了下巴問話。 國師淡淡的說:“我不會要她的性命?!?/br> 淺淺側目,并未因為這話而放心,反而擰緊了眉問:“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淺淺話音尚未落下,就見國師手腕一動,一顆藥丸落到圓兒口中,反手在她后背打了一下,圓兒在瞬間身子一軟,跌倒在地。 “可惡,你做了什么?”淺淺杏目圓睜,一下沖到圓兒身邊,來不及扶住她下滑的身子。 “你給她吃了什么,你對她做了什么?”淺淺蹲在圓兒身邊,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見還有氣,心下也松了口氣。 可是掐了幾下她的人中,不見她醒,不免抬眼對著國師一聲怒斥。 “你究竟想做什么?別像一個鼠輩一樣偷偷摸摸的,你一個大男人,有什么事情就光明正大的來找魏國君主,為什么要找上我,我不過是內宅的一個無知婦女罷了?!?/br> 淺淺罵國師的同時,不忘把事情推到皇上的身上,同時也是想激國師,若他心性不夠,便會在被激之下,說出他這行的目的。 雖然淺淺看到國師時,就猜到了他的目的。 但是心里多少有些慌,即使只是片刻的時間。 “太子有事要見你!”國師微微蹙了下眉,翠眸不見波瀾,顯然對淺淺的話無動于衷,但卻好心的開了口,替淺淺解惑。 “他見我,為什么見我?誰又是太子?”淺淺防備的看著國師。 她并不知道漢國已經立下太子,更不知道太子是何人。 只見國師嘴唇輕啟,正待說完時,突然一聲得罪,淺淺便覺得眼前一黑,人也瞬間沒了知覺。 國師武功雖高,但一路入府也有幫手,這會兒有人察覺到了王府暗衛出了事,更是留有幫手斷后,國師裹著一床被子,抗著淺淺一路就跑出了王府。 瞬間,王府大亂。 肅親王第一時間就直接封鎖了九門,嚴禁所有人進出,甚至派了護衛隊全城搜查。 可即使是這樣,也沒有找到淺淺。 肅親王親自去了一趟皇宮,又請了皇上相幫,禁衛軍也出動了。 淺淺被擄,肅親王緊張,就連皇上也沒能輕視。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皇上才猛然發現,淺淺這么一個關鍵人物,她的大哥去了漢國,相公去了蜀國。 若是有了捉了淺淺以此為威脅,這在他國的兩人,指不定會做出什么有損魏國的事情。 全城戒嚴的情況下,普通百姓并不清楚搜查的人是誰,鬧得人心惶惶。 但是王府今日設宴,而淺淺又是在這種情況下被劫走,來參加宴會的人,自然都心里清楚一二。 而敢在肅親王府擄走人,光這份能耐,天下就沒幾人能夠做到。 一時之間,國都各府心中都在猜測這幕后的黑手究竟是誰,但面對皇上和肅親王府聯手追查之下,也沒人敢說什么。 畢竟這一個不好,自府就可能會成為了可疑的對象,還是少說幾句話為妙。 國都西街某一間客棧里。 淺淺被偌大的一床被子緊緊裹住了身子,安靜得就像一個木偶似的,平緩的呼吸不難看出,她仍然在昏迷當中。 “國師!現在到處都是找她的人,三步一崗,五步一哨?!蔽堇镯懫鹨坏狼謇矢蓛舻纳ひ?,朝人看去,正是上次請淺淺上樓的那位小童。 “嗯!那些死士脫身了嗎?”國師側身站在窗邊,看著街上匆忙來回奔走找人的禁衛。 小童干凈的嗓間帶了幾分笑意的說:“他們又不是國師,怎么可能跑得掉,不是死就是傷,全被肅親王的人捉走了?!?/br> 國師眼神淡淡的望了小童一眼,微斥說:“他們也是人命?!?/br> 小童調皮的吐吐舌,滿不在乎的說:“哪是什么人命,不過是殺人工具罷了,死在他們手底下的人命沒有十條也有九條,以后只會更多?!?/br> 國師淡漠的挪開了視線,沒有再接著這話題說下去。 小童早就習慣了國師冷淡的性格,在屋里來回走了兩步,望著床上仍然在熟睡的淺淺,不滿的說:“國師,我們怎么還不走??!等她醒了,我們就不好走了?!?/br> 國師收回望向街邊悠遠的目光,說:“嗯!我們走吧!” 小童嘟了嘟嘴,繼續不滿的說:“國師也真是的,明明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人弄走,為什么一定要鬧得像現在這樣滿城風雨??!” 國師微微垂眼,沒有說明原因。 小童長嘆聲,沒大沒小的說道:“國師你就是心太軟了,反正這又不是你愿意的,還不是太子的主意??!我們只管把人帶回去交給太子就好了,等到半年后的……” 小童話未說完,國師一個厲眼看來,他立即噤若寒蟬。 國師緩慢走到床邊,翠眸看向床上的淺淺,呆了一會兒,才伸手卷起被子,再次將人扛上肩。 擄人是早有的決定,而會來這間客棧也是因為漢國事先準備好了,自這條客棧后院的一口枯井挖了一個通道,一路直通城外。 國師和小童扛著淺淺一路出了國都,坐上早已準備好的馬車,一路朝著漢國方向直奔而去。 自天亮一直到天黑,馬車未停,直到半夜時分,馬兒跑不動了,國師才挑了一處破廟過夜。 小童先是生了火,這才拿了床棉被下來,在一角干凈的地方鋪好,便朝著國師說道:“天色不早了,明天還要趕路,您先睡吧!夜里,我會守著她,不讓她逃走的?!?/br> “不用了,我給她下了藥,不到漢國,她醒不來!”國師望向門口的馬車,眼神幽幽,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童噢了一聲,沒多說什么,不用守夜了,他又到馬車上搬了一床被子拿下來,鋪在國師的另一邊。 “我給了她一次機會,能不能被救,那是她的命!畢竟……這也關系到我的命,說來,我到底還是太自私了!” 國師伸手白玉的手指握著木枝撥了撥火苗,而后望著火堆良久,一聲不吭的起身,走到被子邊躺好。 小童睜著好奇的大眼望著國師,很想問他話里的意思,但看國師全身上下都釋放著生人勿近的訊息,也不敢再開口。 沒多想就跟著國師也一并躺下了,直到快要入睡了,才明白國師這話的意思是什么,啊的一聲差點跳起來,急忙側目看向國師,卻只看得到一個冷清的背影。 這種環境國師睡不睡得著是一說,就算入睡也不過是淺眠,再加上他這么一叫,誰都會醒來了,可是國師一動不動,顯然是沒有入睡,卻不想開口。 “各人有各人的命,這不是國師自己說的嗎?再說了,我們把肅親王府的世孫妃帶到漢國去,太子又不一定會要她的命,而且國師也手下留情了,不然的話,肅親王府哪里能發現得了?!?/br> 小童小聲嘀咕的話,自然是為了安撫國師,但也知道國師不會回應,不過他相信國師都有聽到,這就夠了。 小童并不是太子安插在國師身邊的人,他是自小被國師收養的,國師看著風光,但卻不是國師所喜,其實不過是和太子之間有著利益牽扯。 而眼下的半年就是最后的期限,想到這里,小童清澈的雙目不免染了陰郁。 天還未亮,國師就一身清爽起了身,自個兒到附近找了水源稍微梳洗了一下,再回來叫醒了小童,又一路朝著漢國前進。 肅親王和皇上把國都翻了一遍也沒有找到淺淺,而她自被擄出府就一直是昏睡當中,一點信號都給不了肅親王。 后來還是慎語幾個丫鬟守著圓兒,想她早點醒來,能提供一些消息,又不死心的將淺淺的房間再查探了一遍,這才找到了淺淺留下的信號。 淺淺的袖箭里藏有細小的針,而她當時剛化完妝,正好站在梳妝臺旁邊,便用細小的針困難的在桌上劃出一個漢字。 慎語幾人發現這事,就立馬報告了肅親王,而在第一時間,肅親王找了皇上拿了手諭,封鎖了漢魏邊境,也在沿路設下障礙。 淺淺看到國師的那一刻,就知道她難在他眼皮底下逃脫,和國師東拉西扯也沒天真的以為他會就此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