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
真真嘟起小嘴,一臉不悅的上前,一下推開了攔在門邊的二郎,徑直推門回了屋。 言永福和姜氏看到,對視一眼,已經明確眼前姑娘的身份,黑暗中打量了一眼,倒是長得眉清目秀,難怪二郎認了死心眼,就一定要這姑娘不可。 “是藍姑娘吧?有什么事回屋里說,別站在這里凍壞了?!?/br> 姜氏笑吟吟的看著藍冉瑩,倒是越看越喜歡,比起村里的姑娘白凈了許多,而且也不像如玉一樣傲慢。 藍冉瑩臉色艷紅,一臉嬌羞,模樣十分的可人。 她有事想求,卻也不好當著唐家人的面,但面對姜氏的熱情,她又不好推拒,十分緊張的措辭說:“謝謝伯母,這會兒晚了,我就不進去了,我和二郎說幾句話就走的?!?/br> 淺淺看了眼藍冉瑩,拉著姜氏和言永?;亓宋?。 屋里,姜氏一臉擔憂的說:“這藍姑娘這么晚過來,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你去看看?!?/br> 淺淺安撫的笑說:“娘,不用擔心,二哥能處理好?!?/br> 姜氏嘆息一聲,仍然不放心的說:“我看這藍姑娘面色著急,事情怕是挺急的,不然也不會在這里守了一個晚上?!?/br> 淺淺抿了抿唇,輕輕一笑。 “爹娘,你們早些休息,我出去看看就是,有什么事情,我們也明天再說!” 言永福不像姜氏這樣將情緒表現在面上,卻也是叮囑說:“若是你二哥沒什么事,你們也早點休息,明天一早還要和佃戶簽合同?!?/br> “嗯,我們省得,爹娘晚安!” 淺淺輕笑著將門帶上走了出去,院里穆清正站在中央等她,見她出來,便立即走了上來。 淺淺伸手抱住穆清的腰,倚在他的胸前,深吸了口氣,這才一臉疲憊的開口。 “二哥還沒回來嗎?” “還在門口說話!”穆清捏了捏淺淺的后頸,略顯擔憂的看著她。 淺淺舒服的穆清的懷里輕輕蹭了蹭,道:“我們也回屋好了,二哥有什么事,會過來叫我們的?!?/br> 就她的想法,藍家能有什么事,有的不就是銀子的事情嗎? 夫妻倆人回了屋,穆清去打了盆熱水過來,夫妻倆輪著擦洗了手臉泡了腳,剛準備上床躺下,就聽到門口一陣響動。 二郎猶豫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吱吱唔唔的問道:“大妹,你們睡了嗎?” 淺淺拿過外衣又披到了肩上,準備起床開門,卻是被穆清一下按住了,他起身將門打開,堵在門口,直直的看著二郎。 二郎一臉的不自然,賠笑道:“大妹夫,不好意思,吵著你休息了??!” 淺淺好笑的看著穆清一副賭氣的樣子,輕聲叫道:“清哥哥,讓我二哥過來,早點把事情說清楚了,也好早點休息?!?/br> 穆清不情愿的側開身子,然后走向床邊,伸手攏了攏床上的被子,將淺淺遮得密不透風。 淺淺仰著一張小臉,笑吟吟的看二郎問:“二哥,可是藍姑娘有什么事?” 二郎眼神有些虛的說:“就是、呃……藍伯母身子有點不適,就是想、想……” 淺淺嗔怪的笑罵:“二哥,你有什么話就和我直說,我們兄妹還有什么說不得,是想拿銀子是嗎?要多少?” 二郎搔了搔后腦勺,極為內疚的說:“怪二哥沒本來,連未來媳婦家里的事情都要大妹cao心?!?/br> 淺淺不甚在意的聳聳肩道:“無妨,只要二哥覺得開心就好,一些小銀子而已,我們家還負擔得來!” 二郎臉色微紅,尷尬的說:“嗯,你以后一定好好干活,努力避免這樣的事情?!?/br> 淺淺笑得不在意的說:“好了啦!哥,我們兄妹倆就不要廢話了,人家姑娘還在門口等著,若是再晚一些,待會兒她就回不去了?!?/br> 二郎見淺淺這樣說,這才沒有多拖拉,直言說道:“小冉的娘病了,她想給她娘抓副好藥,但家里拿不出這么多銀子,想找挪三兩銀子用?!?/br> 淺淺輕笑一聲,對穆清說:“去取十兩銀子給二哥?!?/br> 二郎忙道:“不用這么多,她說就只借三兩,年前就會還給我們?!?/br> 淺淺去穆清使使眼色,他便立即起身去拿了十兩銀子給二郎,并涼聲道:“出去?!?/br> 二郎一臉的尷尬,看向淺淺。 淺淺揚著笑容說:“二哥拿著給藍姑娘,她娘病了的話,總要吃些好東西補了補,這些銀子不能省?!?/br> 二郎舉著手中的銀子微微的抬了抬說:“二哥就不說多謝的話了,但你這心意二哥和小冉都記在心上?!?/br> 淺淺促狹的笑笑,“我可不要她感謝,只要她對哥哥你好就行?!?/br> 二郎臉上一抹不自然的笑容,也沒有再多打擾,拿著銀子就出去了。 穆清將門關上,淺淺招了招手說:“過來?!?/br> 穆清走到床邊坐下,淺淺立即往他身上一滾,笑得不滿好意的說:“剛才我哥過來,你用被子把我包得嚴嚴實實的是為什么?” 穆清眼神清明的扯過被子將倆人蓋住,一本正經的說:“天涼,易病?!?/br> 淺淺額上一陣黑線滑過,難道是她太不單純,想太多了嗎?虧得她還以為穆清是吃醋了,怕別的男人看到她居家的樣子,即使這人是她的親兄長。 弄了半天,原來都是她一個人在這里幻想。 果然,她還是不夠單純。 “怎么臉色突然變得這么差,不舒服嗎?”穆清不解的抱著淺淺,摸了摸她的額。 淺淺一臉幽怨的看了眼穆清,沒好氣的嗔道:“睡覺!” 真是的,一點都不滿足她小女人虛榮心。 穆清手足無措的看著淺淺,卻見她雖然一臉的不悅,卻是使勁的往他懷里拱,甚至還故意使壞的在他頸邊咬了幾口。 穆清低垂眼一看,卻見她一臉使壞的笑意,這才放心的將人緊緊的摟在懷里,任由她折騰。 反正每天晚上,她都在要他身上如此折騰一番,直到惹得他渾身火熱了,她才滿意的趴在他身上睡著。 每次還美其名說這樣才暖和。 次日,淺淺一家人都起了一個早床,院子里真真正在逼問二郎話,廚房里姜氏正忙著做早點。 淺淺打著拳,看二郎被真真逼得沒處可躲了,這才出聲阻止,“真真,你給我過來么!” 真真看了眼淺淺,不滿的重重踏步過來,“什么事嘛,我還在問二哥事情?!?/br> 淺淺翻了翻白眼,輕斥說:“你現在和言曦打架可能都打不過她,你還好意思去cao心你二哥的事情??!” 真真面上一陣赧色,底氣不足的說:“什么嘛,我和小曦的關系這么好,沒事和她打架做什么?!?/br> 淺淺鄙夷的說:“我就是打一個比喻,你別說你聽不懂!” 真真嘟著嘴說:“好啦好啦!你就是喜歡護著二哥?!?/br> 淺淺也清楚真真和她一樣,也是一個瞎cao心的命,而且一直就對藍家抱有質疑的態度。 昨晚藍冉瑩上門,真真總覺得她不安好心,感覺她是要來騙銀子的,不過真真的感覺也沒差多少,倒不是騙而是借。 藍冉瑩的事情,淺淺也清楚真真心中有一個結,她對藍冉瑩不喜歡,不過她們姐妹倆人倒不用為了藍冉瑩有什么秘密。 再者,藍冉瑩的母親若是真的生病了,找人借銀子治病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因此,淺淺看真真這樣想了解出了什么事情,便也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她。 真真不滿的哼哼,“我就知道?!?/br> 淺淺翻了翻白眼,低斥道:“我知道什么??!少填亂了??!這事二哥心里有數?!?/br> “有數什么??!我看你們都被她的表現騙了,你也是,出手這么大方,一給就是十兩?!闭嬲娌粷M的數落起了淺淺。 淺淺回眸,好笑的說:“手伸直,打出去的拳要用勁,別軟棉棉的就像沒吃飯的?!?/br> 真真不爽的回嘴,“我本來就沒吃早飯?!?/br> 姐妹倆一邊練拳,一邊斗嘴,折騰了一會兒,姜氏過來叫吃早點。 真真眼神溜溜轉著,不安分的說:“今天我不跟著你們過去了,我要去鎮上?!?/br> “你突然要去鎮上干什么?”淺淺懷疑的看著真真。 真真揚揚眉說:“我要去看看她娘是真的病了,還是存心騙我們的銀子?!?/br> 淺淺恨不得敲真真幾下,輕斥罵道:“你蠢了啊,人家騙銀子只騙三兩?!?/br> 真真睨眼看了過去,同樣不甘示弱的說:“雖然開口只要了三兩,但最后拿的不是十兩嗎?” 淺淺嘆息的搖首,“隨便你,你平日里也是一個知輕重的,反正這事你別弄到兩家難堪,也別讓藍冉瑩知道就是了,否則壞了二哥的姻緣,我可饒不了你?!?/br> “就這么一個破爛家庭,就你還寶貝似的看做親家!”真真不滿的哼哼,很生氣淺淺為了藍冉瑩再三指責她的不是。 “好了,日久見人心,你這么急做什么!現在不是也沒訂婚也沒怎么樣嗎?就當是讓哥多接觸一個女人怎么了,反正哥是男人又不虧,你瞎急了什么,真正看藍冉瑩是什么人的時候又不是沒有,等到談親事的時候,不怕看不出她的好歹?!?/br> 淺淺早就想到了,以藍夫子這樣的好計謀,到了求親的時候,自然不可能輕易答應,到時候看藍冉瑩怎么做就是。 淺淺也可趁機看出藍冉瑩是什么樣的人,最重要的是她心里有沒有二郎,若是有的話,她定然不會同意藍夫子對二郎的漫天剝削。 “好啦!”真真嘴里雖然應了,但心里還是打定了主意,決定到時候去鎮上的醫館看看。 她就不信揪不出藍冉瑩的狐貍尾巴,反正她就是不喜歡藍冉瑩當她的二嫂,而且她也沒有淺淺這么好的耐性。 淺淺看真真說不通,也不管她了,真真這段時間是率性了一些,但說到底,還是因為真真發現她這位jiejie能夠頂事了,才會如此。 以前的真真在處理事情的時候,何嘗不是像淺淺這樣,走一步想三步,如今能由著性子來,也是一種幸福。 一家人用過早膳了,淺淺夫妻倆和言永福就打算出發了,而且想到今日要收租子倆人還是各駕了一輛牛車。 上車前,言永福問:“要不請邵正和黃覺兩人來幫工一天,之前他們在我們家做短工的時候,表現也挺好的?!?/br> “也好??!就是不知道有沒有空,我們先去看看!”淺淺一口就應了下來。 她對這兩人的印象還不錯,其實之前說請長工,她便想到了這兩天,不過剛提這事,就被言永福拒絕了,她便想緩緩再說。 家里一向清貧節儉慣了,什么事都想著親力親為,自己動手。 淺淺的想法雖然和言永福不同,但卻也是抱著溫水煮青蛙的想法,一步步慢慢來,反正他們本來就是你貧窮人家,認識的也都是這樣的人家,上一刻說要請人,下一刻便能找出人手。 因此,淺淺對這事一點也不擔心。 就像現在,言永福自己察覺到他和穆清一天可能忙不過來,便會想到去請人,而且說這話時,腦海里就有了人選。 到了兩人家里,因為他們今日沒有活干,倒還賴在床上沒有起身,一聽言永福說要找他們做事,起床穿衣到梳洗也不過花了不到十分鐘就出來了。 多了兩人,言永福特意去老陳家借了牛車。 一行五人,三輛馬車,緩緩而去。 請了兩人,穆清倒不用趕馬車了,淺淺拿出車上的筆墨紙硯,讓穆清幫著磨墨,她埋首寫起了合約。 其實合約也簡單,昨天她就已經見過唐家原本的舊合同,倒是寫得蠻清楚的。她也沒有打算變什么,原封不同的抄了下來,只是在落款的時候,名字有些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