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淺淺臉上神色一柔,明白爹娘的好意,倒也不在這事情上多費唇舌。 她開口直問道:“好了,先不說這些了,二哥什么時候去鎮上見掌柜?” 真真眨著眼,無辜的問:“我沒有說嗎?就是現在??!而且已經去了??!剛才我和二哥一起出門,他和二牛哥去了鎮上,我來告訴你這個好消息!” 淺淺真想罵真真,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才說,不過回想一下,就算早說了,她也幫不上什么忙,只道:“算了,你回去和爹娘說,你今晚不回去睡了,晚膳也就在我這里用?!?/br> 真真擰著眉,不解的問:“為什么???你和姐夫才新婚,我才不要住在這里?!?/br> 淺淺嫌棄的看了一眼,說:“我現在要去鎮上找二哥,看他面工的情況怎么樣,若是好,就叫他一起去酒樓吃一頓,當是給他慶祝,若是不好,也一起去酒樓吃一頓,當是安慰,怎么樣?你去還是不去?” “去,當然去!”真真一下就跳了起來,興高彩烈的說:“我去和爹娘說了??!一會兒我就不過來了??!我們村口碰面??!” 淺淺苦笑的應了一聲,叮囑說:“這事你可別說漏了嘴,不然的話,就別怪我不帶你去了??!” “好啦!我辦事,你有什么不放心的?!闭嬲嬲f完,一溜煙的就跑了出去。 淺淺失笑的搖了搖首,對阿三說:“我們收拾一下也去鎮上了,就不等晚上了,晚膳就在鎮上用?!?/br> 阿三喜憂參半的說道:“雖然能下館子很好,但是真的要去看鬼屋嗎?” 淺淺起身瞪了眼阿三,戳著她光潔的額訓斥道:“我們之前不是說好了嗎?怎么,又想反悔了???” 阿三嘟了嘟嘴,委屈的說:“沒有??!不過大哥他們三人都跟姐夫上山打獵去了,這一時也回不來??!” 淺淺笑吟吟的戳穿阿三的小心思道:“這你就不用擔心了,他們肯定待會兒就會回來了!” 現在已經是半下午了,穆清他們自然會趕在晚膳之前回來,而且今日出門,穆清帶著三個孩子,也不過就是讓這三個孩子練練手,看他們有興趣,就帶著他們玩鬧一下,也不是真的就要打到多少獵物回來。 “好嘛!”小三嘟著唇,一臉不情愿的走了出去。 淺淺失笑的搖了搖首,走到梳妝臺邊,將抽屜里的一張圖紙拿了出來,這是她之前閑暇之余用碳畫的。 之前家里的條件不好,甭說打這些,就是筆墨也沒有,這會兒手邊有銀子,正好她將幾樣東西重新畫一遍,拿去鎮上鐵鋪打些順手的武器。 淺淺畫兵器的時候,阿三就已經拿了銀子過來了。 這些銀子原是要給阿大他們四人的,他們也沒有要,選擇了留在淺淺的身邊,求得一個安身立命的機會。 為此,淺淺也沒有隱瞞他們,家里放銀子的地方。 “淺jiejie,我拿這么多銀子夠了嗎?” 阿三一雙手捧布,抱了十幾錠銀子,大約有七八百兩。 淺淺看了眼說:“拿一千兩,阿大不是說屋子很大嗎?” 阿三嘟著小嘴說:“就是再大也是鬼屋??!而且在這里買屋,哪用得著花這么多銀子??!” 其實淺淺也沒有買過屋,并不了解房屋的行情,阿三這樣說,倒不是她懂這些,而是她有些私心,想著少拿點銀子,對方開高了價,他們便買不起。 淺淺笑著嗔了阿三一眼,倒沒有再讓阿三回屋拿銀子了,畢竟阿三說得沒錯,一間鬼屋而已,到時候再說。 阿三小計謀成功了,露出狡黠的笑容,將銀子包好了,便放到桌邊,人又趴到了淺淺的身邊,一雙明媚的大眼,狐疑的轉動著。 “淺jiejie,你在畫什么???” 淺淺指了指袖箭,說道:“這是給你用的武器?!?/br> “這是袖箭?袖箭是什么?我怎么看著像是一個手鐲???”阿三湊近,不解的看了幾眼。 淺淺推開她好奇的小臉道:“急什么,到時候自然就曉得了,你??!腦子長草,還是留一個武器防身較好,待這袖箭做好了,我再教你怎么使用,以后遇到危險了,便能自保!” 淺淺嘆息的看著阿三這張小臉,覺得也是一張禍水容顏,還是早些有提防比較好,也幸好如今年紀還小。 而她這些日子又一張臉沒有洗凈過,沒有以真面目示人,不然的話,就她這模樣,肯定要再次被老鴇拐走。 “咦!是就像酒爺爺一樣嗎?”阿三喜歡的叫了起來。 她自說自話的道:“酒爺爺也很厲害,不過就是喜歡喝酒,而且不愿意讓大哥拜他為師,只教了大哥一套劍法,但是大哥說酒爺爺的武功比教他武功的師父要厲害許多?!?/br> “武功?”淺淺擰了下眉,不解的問:“是不是能天上飛的這種?” “對??!上次我的風箏掛在樹上,酒爺爺咻的一聲就飛上了樹,將我的風箏拿了下來,是不是好厲害?”阿三一張小臉紅如蘋果,眉梢嘴角均有笑意。 淺淺附和的說:“如此說來,你這位酒爺爺倒是真的厲害了?!?/br> 看來真的有輕功,不過她學得最好的算是槍法,其次是身手,或者該這么說,在她熟知的武學里,雖然有一些武功能夠讓身子輕盈一些,也有氣功內功這一說,但像武俠小說里說的一樣,飛檐走壁,上天入地,還是有些夸張了些。 看樣子若不是時空不一樣,就是武功在經過幾千年的傳承,有些東西已經遺失了。 阿三得意的揚揚下巴說:“可不是嗎?酒爺爺當初來我家偷酒喝,被我哥捉到了,他這才留了下來的。不過沒住一個月又走了,說是發現其他地方有更好喝的酒,如果他在,我和大哥肯定不會被人欺負的?!?/br> 阿三說罷,有些落寞的低下腦袋。 淺淺揉了揉她的發絲,無聲的安撫。 她心里想著,這位酒爺爺這么厲害,當初定然是故意讓阿大發現他的身影,想來小孩子好騙,便也光明正大的住下,方便他品嘗美酒了。 淺淺憐惜的說道:“好了,不要想這些了。酒爺爺的輕功,我是不會的!不過怎么讓身子輕盈一些,我倒是會,還有就是這袖箭,也能保你平安,若是你想學,jiejie都教你!” “淺jiejie,你真好!”阿三瞇著眼,湊近淺淺,環手抱住她的腰,撒嬌的說道。 阿三已經到了知美丑的年紀,更何況小時候又是那樣的環境,就是再單純,自小也是比農家孩子要早慧一些。 而且這時代的女子,美貌就是她們的武器,阿三又如何不清楚自身的模樣,再加上這兩年,她每日被阿大要求將自己弄得又丑又臟。 就是如此了,阿大還沒有讓她出去乞討,每次都是阿大他們三人討了些吃食,將最好的都給了她用。 淺淺一手摟著阿三,一邊和她說了些袖箭的原理,新奇的袖箭,一下就吸引了阿三的注意力。 沒多時,穆清他們就回來了,而且收獲頗豐,就連第一次打獵的阿大,也有獵物。 被淺淺夸獎,被阿二和阿四崇拜,阿大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了,靦腆的說:“其實我以前學過箭法,所以才能僥幸射中這兩只野雞?!?/br> “也很厲害!下次肯定能射到更大的獵物?!睖\淺贊揚的豎起了在拇指。 阿四在一邊拉著阿大,也央求著要學習射箭。 穆清家里就一副弓箭,這次出去打獵,阿大說想來拿試試,穆清便給了他用,阿二和阿四沒有武功,手上又沒有弓箭,其實這次跟過去,也不過是湊熱鬧罷了。 “好??!我到時候教你!”阿大臉上布滿了笑意。 此時的他,單純的真如十二歲的孩子一樣,被同齡人崇拜著。 將獵物擺好,淺淺便說了提前去鎮上的事情,讓他們四人趕緊去梳洗一番,然后就一起去鎮上。 不多時,一行六人,唯獨穆清背了一個小包袱,到了和真真約好了的村口。 還未到,便看到真真站在村口眺望,看到他們過來,立即小跑著迎了上來,小嘴里滿是抱怨的說:“姐,你們怎么這么晚??!人家等了好長時間?!?/br> 淺淺嗔了眼真真,打趣的說:“你倒是急,沒和爹娘說漏嘴吧?” 真真笑說:“我怎么可能說漏,不過和爹娘說事的時候,我卻想起來了,我們是去給二哥慶祝,叫上爹娘一起不就行了,為什么要瞞著他們???” “我們去鎮上還有事情要辦,今晚就在鎮上過夜了,邊走邊說吧!”淺淺挽住真真前行。 阿三機靈的溜到真真的另一邊,挽著她的胳膊報怨說:“淺jiejie可壞了,她想買鎮上的鬼屋讓我們住,用那里當育幼院。真jiejie,你到時候要教我針法,肯定也要在那里小住的,你快勸勸淺jiejie,我們不住那里?!?/br> 阿三不死心的同時,還不忘拉伙結伴。 阿大在后面聽了,哭笑不得的說:“meimei,你又來了,真jiejie才不像你一樣膽小怕鬼,你就少動心思了?!?/br> 真真初聽是有些怕的,但被阿大這樣一說,話都被堵死了,在幾個比她小的孩子面前,她也不好意思再承認她怕了。 但仍然有些猶豫的說:“應該不是真的鬼屋吧?若是真的鬼屋,姐也不可能讓我們住過去,是不是?姐?” 真真期盼的望著淺淺,若真是鬼屋,她到時候可不住的,寧愿累一些,早上去,晚上回來就好。 “自然不可能!若是真的鬼屋,甭說多便宜,我都不可能讓你們住的!”淺淺笑著回嘴,故意這樣說,便是讓他們安心。 阿三沒得到真真的贊同,雖然有些失望,但聽淺淺這樣說了,一顆高懸的心又落下了幾分。 雖然之前是同意了,也聽了淺淺的安撫,但真的要去看鬼屋了,阿三心里自然又被恐懼占據了主導位置。 一路雖是說說笑笑到了鎮上,但是路程不短,阿三走得氣喘吁吁的說:“這若真住到了這里,以后要回去看淺jiejie一次可真不容易!” 淺淺一笑,倒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她側目和真真說:“現在就爹娘兩人在家里干農活,又有十二畝地,我們是不是該買兩頭牛???” 平時里農活時,又能干活,沒事時,裝上板車又能當牛車使用,當真是挺劃算的。 真真驚喜的說:“真的買牛嗎?若是買的話就好了,我們家也能有牛車了,你沒看到陳蓮,不過就是家里有輛牛車,平時多囂張,不過不用買兩頭牛了啦!一頭就夠了??!” 淺淺想起這陳蓮,便側目看了眼穆清,笑吟吟的問:“對了,怎么好些日子沒有見到過陳蓮??!就是我成親,她也沒有出面過?” 她成親前,倒是隔三差五借用陳家的牛車,但是一次也沒有碰到過陳蓮,之前真真沒提,她倒是忘了這人。 真真聳聳肩,不在意的說:“誰知道她在做什么??!好像聽陳嬸說是押在家里繡嫁妝!不過我看著可不像,陳蓮又還沒許婆家,而且一直仗著她家里條件不錯,就趾高氣揚的,這也看不上那也看不上?!?/br> 淺淺輕輕一笑,陳蓮可不是誰都沒看上,她可是看上了穆清,不過可惜,陳家其他的人當初肯定是看不上穆清的,現在怎么樣,就不得而知了。 到了鎮里,淺淺便先去了鐵鋪,特意找了幾家鋪子,將袖箭分開打造,至于她自個兒使用的九節鞭倒是無所謂。 和鐵匠約好了拿貨的日子,淺淺他們便去了二牛哥做事的酒樓,酒樓不大,里面就一個掌柜和一個小二哥,小二哥就是二牛哥。 此時正是晚膳的時間,鋪子里不過是三五桌的人,二牛哥卻也是忙進忙出不停。 淺淺看了眼這家小酒樓,不過也就八張桌子而已,也許還算不上酒樓。 二牛哥上完菜站在柜臺邊休息片刻的時候,看到了門口的淺淺他們,立即笑著走了出來。 “怎么都來了?” 真真搶著回答說:“我們來看二哥的,二牛哥,我哥在哪家上工???” 二牛哥笑容滿面的說:“你二哥已經被那家店的掌柜的雇傭了,這會兒正在開工,是言叔言嬸擔心,讓你們過來看看吧?” 真真笑著彎了彎眼眸,倒沒有解釋這些,只是繼續追問:“我哥在哪家店???叫什么名字,我們過去看看?!?/br> 因為在隔壁街,二牛也不好指路,便道:“就在隔壁街,一間叫客似云來的小館子?!?/br> “多謝二牛哥!”真真快速謝過,拉著淺淺就要走。 淺淺定了腳步,真真根本就拉不動了她,真真不明所以的拉了兩下,淺淺卻是不動聲色的對著二牛哥笑吟吟的說話,一點讓人看不出奇怪。 “二牛哥,這次我哥的事情多謝你了,待會兒你什么時候下工,我們兄妹請你吃一頓,可好?” 二牛皺著眉,笑著拒絕說:“鄉里鄉親,說這些做什么,而且上館子吃一頓多貴啊,我們這么多人……” 二牛目光看了一圈,落在阿大身上怔了下,再看到阿三時,直接傻眼的問:“這……他們……” 淺淺笑著說:“我認的弟弟meimei,是不是長得很漂亮?” 二哥結巴的說:“何、何止漂亮,就跟年畫上,觀音座下的童男童女一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