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雖然她覺得穆清自小就是跟著狼群長大,該有狼族的行動力,而且又打獵這么多年,但是終究沒有見過他顯現身手,因此,才有此一問。 穆清看了眼面前的墻,面上平靜無波的點了點腦袋。 淺淺輕淺一笑,左右望了眼,旁邊就有一顆樹,正是長得好地方。 她回身幾下便爬上了樹,站在樹干上看了眼,發現沒有這院子里沒有人,這才放心大膽的往前的跳,直接站到墻頂上。 淺淺望看墻下的穆清,正好看到他面上來不及斂去的神色,微顯詫異。 “上來!”看到穆清因此變了臉,淺淺的聲音中都透著一股笑意。 穆清退后幾步,然后往前一沖,踏著墻,兩下就攀爬上來了。 淺淺眉眼一亮,贊許的說:“干得漂亮!” 穆清望了下里院,問道:“下去嗎?” “嗯!”淺淺輕應一聲,就感覺到身子一輕,被穆清抱著跳下了墻。 淺淺微微揚眉,心里有些怪異的感覺,以前出使任務的時候,也不是沒有和搭檔合作過,但沒有被這樣照顧過。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任務,各司其職,會彼此配合,但不會有誰特意照顧誰,更何況她言葉也不用其他人照顧。 “為什么來這里?”穆清垂眼看著淺淺低低垂下的眼簾,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站了將近片刻也沒有說話,這才主動問話。 淺淺愣了下,揚起粲然的笑容,輕聲說道:“你不是還惦記著那塊白虎皮嗎?你送我的虎皮就是被這宅子的主人拿走了?!?/br> 穆清看了眼淺淺,倒沒有再問什么。 淺淺將白虎皮送給縣太爺,救了言永福夫妻倆的事情,他是清楚的。之前雖說要再打一張白虎皮,但也沒有想過要在縣太爺手中再奪回來。 畢竟這白虎皮已經送給了淺淺,她怎么處置,他都尊重。 不過,如今淺淺想拿回來,他自然是贊同的。 “其實我把虎皮給縣太爺也不過是權益之計,打算等事情淡了下來,就將虎皮偷出來,哪里知道你會在婚前想著再給我打一塊虎皮,我才將事情提早進行?!睖\淺仰著面笑吟吟的解釋。 穆清微不可見的皺了下眉,淺淺立即識趣的解釋說:“現在拿回來也沒關系,畢竟也過了這么多天了,而且我也沒有打算只拿白虎皮一樣,我們順便做一回劫富濟貧的俠盜,如何?” “好!你跟在我后面?!蹦虑屙庖欢?,身子下意識的做出攻擊的姿勢。 淺淺擰眉一下,怔了下才反應過來,這不就是狼在獵捕食物時所擺出來的姿勢嗎? 這四周一片靜謐,穆清突然做出防備的攻擊姿勢,雖然有些引她發笑,但心里卻是極感動的,特別是他的相護。 淺淺跟在穆清的身后,由于她也不清楚這虎皮放在哪里,便由得穆清帶路,但大方向還是提醒兩句。 畢竟這種虎皮這種地方這會兒應該是掛在書房才對,畢竟天還不熱,放在臥室里墊坐還不可能。 縣衙是按了前朝后寢、左文右武、獄房居南的傳統建造而成的,因此,淺淺他們此時一路往后院走,便也沒有錯。 走在去后院的路上,便聽到人聲響動。 言淺淺沒想到在縣衙里第一個聽到的聲音竟然是杜馨月。 遠遠的,杜馨月背對著他們,也看不清楚表現,聽能聽清她聲音里的怒意,滿是嬌縱的朝著一個官差嬌斥。 “你給我去查清楚西順村有沒有一個叫言淺淺的女人,然后將人帶回來,記住,不準傷害她了,特別是她的一雙手?!?/br> 淺淺微不可見的皺起眉,看樣子她還是太高估了杜馨月眼界,看樣子在她的眼里,認為有縣令這個舅舅就真的能夠一手遮天。 差衙略有好奇的問:“呃,為什么???” 捉一個女人回來是容易,但總要有一此理由吧!再者,縣太爺問起來了,他才好回話??! 而且這個女人是什么身份,他也得先調查清楚,免得碰上了鐵板。 畢竟縣太爺可不是什么善人,到時候出事了,肯定是推他去抵償。 “你管這么多干嘛,我讓你去,你就去??!”杜馨月一聲嬌斥,才懶得和一個衙役多做解釋。 衙役眼里閃過一抹惱怒,面上卻是笑笑,“表小姐,不是我不去??!而是這種事情,我也不可能一個人去吧!我叫上其他的兄弟,他們也不聽我的??!我總得先和縣太爺報備,有了他的指令,我才能做事??!” 杜馨月不悅的沉著小臉,她這會兒過來找縣太爺,本來就是等不及想知道淺淺的事情,因此,剛才一見到有衙役走過,便立即叫住了人下了命令。 這個衙役心中也苦,早知道就不在這時候過來回話了,不然的話,也不會被刁蠻的表小姐纏住。 “我會和舅舅說的,你就說是舅舅的意思就行了,晚上把人查出來,明天就帶過來,直接送去杜府!” 杜馨月不耐煩的嬌斥,說罷,擰著裙子側身就走。 走出幾步,回眸不悅的說:“先禮后兵,請她來我杜府當丫鬟,若是不愿意的話,便直接帶過來?!?/br> 杜馨月往里面走去,現在跟著她進去,便能知道書房在哪里,這時候縣太爺應該還在書房,休息的時間沒有這么早。 不過這個衙役站在原地一直沒有走,也不好當著他的面沖出去,更重要的是穆清更好奇的是想知道這個衙役打算怎么做。 畢竟在他眼里,一塊白虎皮可是比不上淺淺安危。 等了會兒,就見另一個男子走了出來,四十歲左右,穿是倒是儒雅。 “師爺!” 衙役見男子便出聲問好,淺淺他們躲在遠處,也明白了這人的身份。 雖然淺淺之前進過衙役門,但是那一次并沒有見到師爺,直接被衙役帶去見了縣太爺。 沒想到師爺看起來倒是一派正人君子的樣子,不過他能與縣太爺一起魚rou百姓,想來也只是一個衣冠禽獸。 “怎么還在這里?” 衙役苦笑一聲,剛才報告完了事情,他就先出來了,獨留了縣太爺和師爺在里面談話,這會兒不走,就是為了等師爺出來。 “就是剛才出來的時候碰到了表小姐,他讓我幫忙查一個叫言淺淺的人,還說要把她抓去杜府,給她當丫鬟……” 衙役一臉詢問,顯然是在請示師爺,他該怎么做。 師爺怔了下,道:“這人的名字好像挺熟,我們之前是不是查過她?” 縣太爺每次要誰放血的時候,都會順便查一下對方的家底,上次淺淺就被查過了,而且還是師爺經的手,因此,他對言淺淺這名字略有印象。 “有嗎?我不記得了!” 衙役一臉迷茫,想了想,他并不認識西順村什么人。 師爺擰眉想了想,便說:“算了,記不起是什么人了,想來也不是什么重要角色,不過還是按慣例,先去查查對方的底細,若只是一個普通的村姑,就綁了送到杜府就是了?!?/br> “好!多謝師爺提點!” 衙役得了信,笑瞇瞇的點著頭,倆人邊說就邊走了出去。 穆清起身跟隨,淺淺一下拉住了他,低聲詢問:“你做什……” 淺淺話還沒有說完,便對上了穆清的狼眸,眼里滿是嗜血的光芒,一副要活剝了敵人的樣子。 “他們想傷害你!”穆清緊緊的皺著眉,聲音略有起伏。 淺淺輕笑的拍了拍穆清的胸口,笑吟吟的說:“不過是抓我來當丫鬟而已,沒有什么大不了的!最多我們也就是分開一段時間而已?!?/br> 穆清不解的看著淺淺自信十足的笑容,奇跡的撫平了心中的怒火。 不等穆清追問,淺淺又解釋說:“不用擔心,其實我是故意接近杜馨月,更是故意告訴她,我的名字的,我就是要借著她,找到縣太爺行賄受賄的證據,到時候一舉告發了他,他害得我家破人散,我怎么也不可能輕易放過他的?!?/br> 淺淺咬了咬牙,本來不想這么早與縣太爺對立,不過眼下,反正都打算拿回虎皮了,一次扳倒縣太爺也沒有什么。 她不過就是私下收集證據,再一封密信告上去,她還就不信了,難道這魏國所有人的官員都是貪官。 “等下不能找到證據嗎?”穆清有些不懂的看著淺淺。 反正都已經打算來偷虎皮了,為什么不把證據也一起拿了? 其實這事,淺淺自然想過,不過行賄受賄的一般都是一個小帳本,哪里像虎皮那樣容易得到。 因此,她才會做了兩手準備,趁機結識了杜馨月,想著以后通過她,時常進入衙門,也從她口中打聽到縣衙的重地在哪里。 不過,她原本是想著,她這么顯現一手,最后又留了這么一段話,杜馨月怎么也該是把她當朋友,想著以后再從她手里多學幾招。 哪里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想著命她去當丫鬟,她倒是想得好,做一個侍候杜馨月的丫鬟,小姐有令,丫鬟自然得聽從。 “不一定,能找到最好了!”淺淺笑笑,也沒有詳細解釋。 不過一個守衛不嚴的縣衙,淺淺也沒有打算花上多少時間,她會接近杜馨月還一個原因,就是她以前也查過人。 不過對方并不會自個兒親自去做些什么,而是利用身邊的親戚,因此,淺淺便是事先做了這些打算,而且縣太爺見過她了,她不方便直接接觸縣太爺,這樣迂回的接觸,縣太爺也不容易起疑心。 最主要的是她有本事能夠壓抑住杜馨月,就算她野性難馴,不按一般人出招也沒有關系,她在意的不過就是一張容貌。 這種女人,很好對付。 “好!”穆清目光沉沉的思索了一下,才朝著杜馨月剛才的方向走去。 偷東西這種事情,他并不在行,他所學的東西,大多都是在狼身上學得的生存本能,就算他行動敏捷,是打獵的好手,但其實他并不懂什么武功招式,他會的不過就是應變的本能,在打斗的過程中給對方致命一擊。 倆人走到后院不免有些咂舌,這前后院的風格還相差頗多,若不是清楚他們來的是縣衙后院,指不定就誤會了,以為身在某個富商的豪宅里。 這樓庭、小橋、流水、假山、走廊,竟然無一不透著奢華。 淺淺這隨意一瞥,看到擺在這走廊兩邊的蘭花竟然和她當初在蘭花市場看到的相差不多。 當時她和朋友參加旅行團出去玩,內導說這一盆蘭花就是一兩萬,雖然單價不高,但是抵不住數量多。 而且和她一起參加的朋友,只是普通家境,當時還開玩笑說過,若是帶幾盆走,可就是幾萬塊錢??! 如今,淺淺就是這樣的想法,這走廊隨處可見的蘭花,竟然都不是普通的品種,想是里面縣衙里應該還有更珍貴的蘭花才是。 由此也能看出,這個縣衙是多么的該死,竟然貪了這么多。 “怎么?”穆清不解的看著淺淺一時出神,一時嘀咕。 淺淺苦笑的搖搖腦袋,她真的是警覺性太低了,也不知道是穆清給了她足夠的安全感,還是低估了縣衙的可怕性。 倆人一路曲折的總算找到了書房,書房門口并沒有人守護,而之前杜馨月過來找縣太爺的身影也看不到了。 顯然是他們在來的路上耽誤了太長時間,杜馨月已經將事情說過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離開了縣衙。 潛入書房里,將門鎖好了,卻發現看不清屋里的擺設,一次又些怔住,因為她以前受過專業的訓練,聽覺和視覺比一般人要強出數倍。 愣了下,才反應過來,內里的靈魂雖然還是原來的,可是這個身體卻已經變了,這個身體沒有受過特訓,看不清楚也是正常。 不過,好在她事先帶了火折子。 掏出火折子,吹了兩下,屋里漸起光亮,淺淺這才清楚的看清屋里的擺設,而他身邊的穆清竟然就已經手拿虎皮站在她的旁邊了。 淺淺有些傻眼的問:“難道在黑暗中,你也看得清楚嗎?” 穆清沒有隱瞞的說:“我不單夜能視物,而且聽力還很好!細微的聲音也能聽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