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第056章 .057 056 女人跟吃飽喝足的貓一樣乖巧地窩在他懷里入睡,景千圈攬著她正合上眼享受寂靜的長夜,卻敏感的覺察到不遠處有陣白光悄然亮起。 長臂一伸就將旁邊的手機拿過來,是條簡訊。他點開來,黑暗的室內柔和白光瞬間映亮他沒了睡意的俊臉。 樓雨煙發過來的短信,一改往常的繁瑣雜多,這次就一句很簡單的話。 【千,景家知道你現在和隋歌在一起嗎?】 翌日。 景千上午沒事便用過早餐和隋歌一起去醫院看望隋樂,他不時地看右邊的女人幾眼,從昨天到現在,她一直追問他和樓雨煙的關系,卻避而不提她自己。 以前還喜歡和圈里人出去玩時也聽不少人說過樓家二小姐脾氣不好,私下里喜歡玩陰玩損的,景千那時并未放心上,不相干的人多聽一個字都是聒噪,不過依照她的脾氣,隋歌就這樣出現,保不齊她又想整出些幺蛾子。 “媳婦兒?”他只好自己挑起話題,作死地裝傻犯愣,“樓雨煙以前和你關系很好?” 飄忽的視線一定,隋歌扭頭望向他線條刻薄俊美的側臉,她以為昨天表現的夠明顯了,難道他還沒明白她昨兒一晚上那呼之欲出的——我不喜歡陳容,就是你那個樓雨煙,自覺離她遠點,小心閃起的火花燒死你! 車內溫度陡然間冷下不少,景千敏感地發現隋歌如同他意料之中的細微變化,但裝就要一裝到底,繼續跟沒事似的開車。 許久后都快到醫院,隋歌才來了句,“是挺好的?!?/br> 這不是景千想要的回答,都到這份上,他可是等著隋歌敞開心扉跟他坦白,盡管他摸清楚一些過去糾葛但終究不是隋歌親口說的。 “昨天怎么感覺不像,”他語調平淡地跟談論電視節目一樣,隱約透著擔心,“哪有老同學剛見面就吵架的?” “可能她并不想見我?!?/br> “哦?呵,”他笑的沒溫度,“為什么?” 隋歌抿唇,該實話實說嗎?早些年就沒一個人愿意相信她說的,唯一信任她的母親也給活生生地氣死了,現在要將那些話告訴景千——那個她偷偷喜歡到很明顯的男人。 如果是在許多年前,在她最需要被人聽見聲音的那年里,她肯定會毫無保留地將每一個細節都講給他聽,她不是兇手,不是她殺的人,不是她! 而八年過去了,木訥如她也認清了現實。她可以將記憶猶新的細節重述地與當年一致,卻與案底上的記錄千差萬別,景千會怎么想? 直到車停好,她都木著臉維持著望向他的姿勢沒說話。景千掃去眉心的微蹙和往常一樣下車替她打開車門,俯身解開安全帶。 隋歌從車內下來,給出了最簡單省事的回答,“我是殺人犯,當年學校的人都知道,她可能是怕和殺人犯有——” 最后兩個字音銷匿在他胸口,隋歌被人抓住胳膊往前一帶,額頭鼻尖被堅硬的rou墻撞得生疼,還嗆出一股堵著的酸澀。微開啟的唇就勢咬在貼在她臉頰下整潔的外套,幾乎是下意識想要找個人依靠,哪怕一會兒就好。 她抱住景千,沒哼哼一個字,只默默地收緊雙臂。 男人上午有個會,還要抽空回景家一趟,對他而言時間并不充裕,卻格外溫柔耐心地拍了拍一頭埋在他心口處女人的削肩,“隋歌?!?/br> 像嘆息一樣的輕柔,只將她按在懷里,時不時地喊她,和人一樣令他不自覺想要溫柔以待的名字,“以后不管發生什么,我都給你兜著?!?/br> 隋歌鼻尖的酸澀越發的濃,咬著他外套的牙齒有些抖索,囁齒卻說不出話來。 看了眼腕表的時間,稍縱即逝的猶豫從眉心閃過。景千將懷里的女人送進醫院一直到隋樂病房前,隋歌抓著他的手很緊,都不愿松開。 他有事在身沒待多久,和隋樂聊了幾句便囑咐隋歌后離開。 隋歌從過去的往事抽回心神陪著病床上枯瘦的女孩,并沒意識到景千和往常一樣地離開意味著一段時間都是她一個人留在s市。 隋樂午休時她抽空去洗手間,正巧遇上走廊一端的樓喬,依舊是將頭發綰的一絲不茍,漂亮而端莊。 “隋小姐?!睒菃淌掷锬弥±甯栎p快地走過來。 昨晚‘拷問’景千時得知樓喬與陳容的關系,不過顯然景千包括樓家在內都不知道樓雨煙以前的身份,隋歌不得不起疑,比起她這個光腳不怕穿鞋的,已經搖身一變樓家二小姐的陳容是不是更該忌憚什么呢? 樓喬微頷首輕語,“昨天的事情肯定嚇到隋小姐了,真不好意思?!?/br> “沒關系?!彼甯鑼Σ皇煜さ娜丝蜌舛兄?。 “冒昧問一句,隋小姐和雨煙是不是以前認識?” 隋歌抬眸看向面帶微笑的女人,不管昨天樓喬對陳容那句冷嘲熱諷是出于景千在場的緣故或是其他,隱約感覺到樓喬都有一種幸災樂禍的旁觀者姿態。 敵人的敵人雖然不一定是自己的朋友,但也不會是自己的敵人,更何況樓喬對隋樂的病情也開始上心。隋歌便點頭回應,“是認識的?!?/br> “原來隋小姐是h市人?”樓喬語調很是吃驚但眼神不改,似打趣般笑著說,“你個子小巧還生的白皙漂亮,看著真不像?!?/br> “h市?”隋歌沒去過的地方,不過一想就明白陳容和白舒婷的做事風格,當初案子沒結就帶女兒逃跑,原來是去h市,后來攀上了s市樓家? 樓喬聽出她語氣的疑惑,心中一喜,“怎么?難道不是?!彼缦腠樚倜喜榘资骀媚概睦系?,以前是年紀小沒人搭理她,后來等著機會連藤都沒摸得了,無疑隋歌和樓雨煙認識這點是個很好的切入點。 “我不是h市人,樓二小姐可能在h市住過?!彼甯杩蜌獾鼗卮鹆藰菃滔胫赖?。但關于陳容和她其他的事情,隋歌不想和外人說太多,畢竟她現在是景千的女朋友,而不想給人知道景千女朋友是個殺人犯。 樓喬漂亮的桃花眸子一挑,正想說‘要不一起吃個飯吧,正好飯點’,就被一陣很吵鬧的手機鈴聲打斷,庸俗的歌詞她一聽就知道是大街小巷唱來唱去的那首。 隋歌面色如常的從包里翻出手機。 樓喬笑著退開幾步并沒打算離開,等她打完電話還是一起去吃個飯,聊聊隋樂骨髓的事情也可以。 她等著隋歌面朝墻壁低著頭聊了很長一段時間,期間隋歌不時地用腳尖碰地板,終于收起手機。樓喬輕聲喊道:“隋小姐,中午有空一起吃個飯嗎?” 隋歌卻直接轉身朝前走,沒有絲毫猶豫跟沒聽到似的。 景千剛打電話過來說是要離開s市一周,時間很趕沒能來得及跟她告別。 她心里多少清楚,和景千在一起久了就發現他除去必要的出差,基本上都跟牛皮糖似的黏她身上。偶爾她也抱怨一句‘景千你這么不上進被炒了怎么辦’,而他總會風輕云淡不帶一絲炫耀勁兒地回上一句‘早說讓你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拿我銀.行.卡去atm上查查,你就會知道咱孫子的錢他爺爺都掙足了’…… 這幾天也沒聽他說過要出差,所以隋歌剛在電話里問了聲。說實話她是不想他這個時候離開s市的,或許真就是依賴,她不懼怕陳容,只是每次見完陳容后她就會很疲乏,整個人又將八年前的事經歷過一番似的,很累,很想撲到景千懷里。 而她沒說出撒嬌的挽留,景千爺爺突然病重,隋歌這個時候該表現出來的是懂事和堅強,也期望這個未曾見面的老人能早點好起來。 九月末的天氣,溫暖適宜,不冷不燥。樓下的梧桐樹早沒上個季節的嫩綠嬌翠,黃燦燦地飄在清晨的稀薄霧色里。 依舊是在《愛情買賣》的鈴聲里被吵醒,隋歌縮在被子里閉著雙眼探出胳膊四處摸索,眼瞇開一道縫接聽后便又閉上。 “老婆早安?!?/br> “嗯?!彼袣鉄o力地哼了聲。景千不在隋歌睡得不踏實,盡管每晚他都打電話哄她入睡,也都只是那會兒入睡后半夜就因為旁邊沒人驚醒。 “我很想你?!?/br> 隋歌聽到這四個字,半張臉窩在枕頭里彎了彎唇角,“我也是?!?/br> “小千千也很想你?!?/br> 縱然隔著十萬八千里的距離,手機趴在她右耳上,景千大清早就正兒八經地說起浪.言浪.語,隋歌只覺得耳朵火辣辣的燒起來! 她皺眉聽著手機里好一長段面紅耳赤的話,依舊是和昨天說的不帶重復的,而且用詞越發色.情猥.瑣下流的很! “景千!”隋歌實在聽不下去出聲打斷他,將被子裹緊,“你流氓,你不是人!” “恩,你說得對,我流氓我不是人!”景千被她羞赧詞窮地罵習慣了也就釋然,饒是換個其他人罵一句聽聽,分分鐘給他好看! 他半瞇著眼躺在大床上繼續意.yin著,“可小千千難受,它想你想的恨不能立馬飛回去撲你身上,三兩下扒了你的衣服,狠狠地貫穿侵占你,也讓你切身感受一下這些天被累積的渴求!” 隋歌臉紅氣喘,他不是人! “小東西,呵,”景千聽著她沉重起來的呼吸不禁低笑,“剛醒就知道嬌.喘勾引我?你看,小千千又變大了?!?/br> 隋歌下意識睜開眼!這種反應嚇得她差點把手機給摔了,不過前幾天都已經見識過他那本事,第一次她確實難為情覺得他變.態,直接關機!結果他立馬把電話打到請回來的保姆手機上,揚言找他媳婦兒,語調曖昧到讓保姆都臉紅了。 “你到底想怎樣!”隋歌羞怒。 遠處窗簾透著不明亮的光,室內依舊暗沉沉一片,意味著現在時間還早。 “你知道的,小千千只聽你的話,”景千曖昧地吹了口氣,仿佛那口熱氣真能吹到電話一端去,“和昨天一樣吧,當然我更期待你推陳出新,有點創意?!?/br> 隋歌咬牙,男人真的有晨.勃嗎?還是說,景千故意找的理由欺負她! 許久后,在景千污言穢語的荼毒下,她舉白旗跟貓咪似的抱著電話躲進被子里,盡管知道外面沒人會聽見,但還是羞澀。好在每天早晨被他sao擾已成定律,她幾乎都能背下來那一長段羞死人不償命的話,而景千每次舒服完后也會不要臉地用言語調戲她,美名其曰——禮尚往來。 …… 在景千的深吸急喘里再度沉睡,等鬧鈴后才起床,保姆已經準備好早餐,隋歌并不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人,可景千心疼她都到了洗個手都感嘆水冷別凍著,水熱別燙著……隋歌無奈,但總比一個人待大房子里好。 她已經開始回到公司上班,雖然頂頭上司景某不在,但事情并沒有因為他離開而減少。隋歌到樓下,景千給請了司機正候著她,他每日負責接送隋歌,謹記雇主的交待:非特殊情況,不許和隋小姐多說半個字! 剛關上車門,她包里的手機又響了。心里嘀咕著景千那廝事兒多,手卻很快地掏出來一看—— 【和樂樂匹配的骨髓已經找到了,有時間來醫院嗎】 樓喬發來的短信! 057 醫院。 一條寂靜無人的走廊,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里站著兩個女人。 “喂,”隋歌握著手機,雙眼澀紅腫痛,“景千,想跟你說件事,有時間嗎現在?” 手機的通話音量一直開得很大,兩步開外的樓雨煙也能聽得清清楚楚,電話里景千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溫柔,連一個簡單的‘嗯’都溢滿了寵愛,她本就嫉妒怨恨的雙眼快燃起火來! “結束吧,我們?!敝晃鍌€字,淚滾落地跟決堤洪水般泛濫,隋歌身體一軟靠著墻支撐搖搖欲墜的身體,婆娑的淚眼直直地瞪著將她逼到角落的女人! “沒睡醒呢媳婦?”景千笑著回應,“是不是又想被我打屁股了?” “我沒和你開玩笑,景千!”隋歌聲音大起來,因為漫天而來的難過肩膀顫抖,“我打這通電話只是通知你分手的消息,欠你的錢我等會一次性打你賬上,互不相欠,祝你幸福?!?/br> 景千整整半分鐘沒有蹦跶一個字,暴風雨來臨前夕的平靜也就三十秒,緊接而來就是滔天怒火,并非隋歌意料之中怒吼咆哮。 “我可以當做今天你沒聯系過我?!甭曇艉芾浜芾?,如同鋒利白亮的刀刃似的切入她沒有血色的右耳,只一個字她整只耳朵都鮮血淋漓。 “既然你知道了,那再見,”隋歌睜不開眼,手按住快窒息的心臟,全被水漫住眸子,“希望景先生可以好聚好散,日后再無瓜葛?!?/br> “隋歌!”一聲爆吼,全剩下金屬和玻璃、瓷器摔碎的聲音,最普通的嘈雜卻是最折騰難熄的怒火! “是不是最近對你太好,讓你忘了我是誰了?信不信我廢了你!” 聲音大的快將手機吼出洞來,震得隋歌耳膜發鼓嗡鳴,卻又不敢將手機拿遠! 隋歌一點都不懷疑,如果科學允許,景千現在就瞬移到她眼前張口就能吃掉他,在吃之前會用尖牙利齒將她嚼成稀巴爛! “對我好?”隋歌的心隨著他沉重的呼吸被提到嗓子眼,喉嚨被一大把魚刺卡住,微微一動就疼得想哭,卻還是說出了口,“除了沒日沒夜地陪你上.床用身體伺候你,被你侮辱才拿到一點錢,是你自己覺得好,在你身下我他媽就是婊.子?。?!” 幾乎是吼過去,也是隋歌第一次用了不該用的字眼,這一聲過后她再無力氣支撐身體,靠著墻面緩緩地下墜,雙手抱著那只手機! 良久后那邊只余下粗重的喘息,“隋歌,你給我等著!”猛地一聲砰響,隋歌被震得渾身一抖,電話已經被掛斷了。 “呵呵呵,呵呵啊呵!” 如果不是因為隋歌在和景千打電話鬧分手,樓雨煙早就落井下石笑出聲來,誰想得到前幾天潑她咖啡和檸檬水的隋歌也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