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頁
顧言掃了一眼,也不再訓他,而是自然地將空調溫度打高了幾度,問道:“你們小區有集體供暖嗎?” 陳詞頭發吹到半干,正擦著,聞言愣了愣,“沒有?!?/br> “那等我那邊房子裝好了你搬進去吧?!?/br> 他說的自然,一邊放著碗筷一邊道,陳詞卻是心下一顫,壓著被勾出來的一些想法,問他為什么。 顧言:“怕你一個人在家凍死?!?/br> 語氣有些不善了,但又裹著無可奈何的妥協。陳詞怔了怔,將念想壓下,勾唇淺笑開。 眼鏡回家就摘下了,度數不高,他這時候也就不想帶,朦朦朧朧看見顧言的表情,怎么都是有些生氣和寵溺的。 截然不同的兩種情緒夾在一起,居然會覺得非常和諧。 他走近,坐到顧言對面,隨手將毛巾搭在了椅背上,笑著問:“是有點冷,所以我的姜湯呢?” 餐廳燈光足夠亮,餐桌又是白色的,他坐在一片白色大理石中,笑著看向自己,一只手撐著下巴,另一只手平攤著向前伸,是在找他要一碗湯的意思。 明明是很生活化的景象,顧言卻覺得美極了。 顧影帝拍過很多戲,見過很多美人。 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美麗的從來不少。 有人美在皮、有人美在骨。 可是陳老師,他美在魂,美在清冷禁欲表象下藏著的種種小脾氣和小勾引。 所以哪怕這人一個月前剃了個寸頭,此時長不長、短不短地濕在頭上,也會覺得是真的很美了。 上揚著桃花眼,眼中帶笑,藏著情意地看著自己,沒有幾個人能守的住。 可顧言想到時間,愣了愣神,將早就盛好的湯給他遞過來,又繞過桌子很自然地拿過毛巾幫他擦頭發,輕聲問道:“我們已經一個月沒見了嗎?” 上次見面還是十一月,學校辦運動會的時候,而現在曦城連雨夾雪都下過好幾次了。 陳詞喝著湯,頭微微上仰方便顧言幫自己擦頭發,聞言含糊不清地嗯了一聲,“應該是吧?!?/br> 他其實記得很清楚,一個月還要再過五天。 但他不想說。 顧言也沒多想,見他碗空了才將毛巾拿開,笑道:“之后應該不會這么久不見了?!?/br> 陳詞微愣,抬頭看他,“什么?” 顧言俯下頭,從小美人唇上偷了一個吻,道:“劇組那邊元旦之后我就殺青了,這邊工作室也裝修好了……”說著突然覺得有些不對,他頓了頓,“霍哥,我經濟人全程弄的,明年找個好一點的日子遷過來,我之后就常住曦城了?!?/br> 陳詞沒深究他話里的意思,也沒想這人明明一開始跟他說在這邊不認識人,怎么一轉眼連工作室都裝修好了,只是將重點放到了后面一句,“你要住在曦城了?” “嗯?!鳖櫻孕?,“說好了要攻略的,總要離得近一點,您說是不是?” 他說“您”這個字的時候總放得很輕,明明是個敬語,卻給他喚出了情人間的昵稱感,總感覺之后的每一句話都帶著調戲。 都…… 像是情話。 陳詞耳尖最先泛的紅,之后一點點往下,直到暈上耳垂。 顧言沒忍著,食指拇指輕合,捏住了他一只耳垂,揉了揉,“你什么時候去打個耳洞啊,想送你耳釘?!?/br> 陳詞又好氣又好笑,將他手拍了下來,“滾蛋,你這什么邏輯,我要你去打個洞你去不去?” “我去啊,你想在我身上哪打洞都可以?!鳖櫻缘?。 說話沒有邏輯就算了,還能在被人懟了之后這樣耍無賴,陳詞是真覺得以前在學校聽人八卦顧影帝的那些話,多半摻了水分。 這人有個屁的人設,全都是假的。 他上下掃視了顧言一圈,視線停在顧他左耳上一秒,又迅速移開,“沒你那么幼稚,吃飯?!?/br> 顧言眨眨眼睛,瞥見陳老師半紅了的臉。 福靈心至一般,他彎下腰,對著人耳邊輕聲道:“您在想什么呢?少兒不宜嗎,臉都紅了?!?/br> 他笑,“我二十八了,能聽的,跟我說說?” 陳詞:“……” 說個屁! 不過是自己真想著要在他身上哪打洞,然后卻發現這人生的是真好看。 天生的好相貌,又因為是公眾人物,特別注意鍛煉身體和氣質,一眼掃過去,挑不出來一絲毛病。 于是便是多一分多了,少一分少了,他真不知道該在哪兒給他穿個孔。 最后只能將視線落到他耳朵上。 可這又成了什么呢?他要他穿個耳,他再要他穿個耳,說出去都不怕人笑話,像極了十六七歲早戀的學生瞞著師長去紋個身。 紋身還一定得是對方的名字,分手了想洗都覺得痛。 自己當了老師了,反倒學學生玩些早戀的戲碼,未免也太不穩重了一些。 陳詞直視他的眼睛,故作不耐煩的樣子問:“你到底吃不吃飯???” 冬天天黑的很快,屋子里點著燈,照的人周身都有光,顧言摩挲了一下手指,笑道:“吃的?!?/br> 顧言來曦城從來都很倉促,唯有一次賴著沒走,才纏著陳詞給自己做了一頓飯。 而這時吃完這人自覺地要洗碗的時候他又跟了進去,控訴他給別人做飯都不給自己做。 陳詞知道這人能吃醋,沒想到他吃醋還能分時間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