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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平本意是由著文鴻山自己蹭,蹭多幾下也就睡覺了,誰知道文鴻山自己精力過剩不說,硬是把他弄醒了做了個全套才讓他睡了,雖然也不是沒有爽到,但困也是真的困。 "真這么困?" "困。"姜平眼睛都睜不開。 "行吧,那你睡吧,中午我再電話叫你。" "不要太想我,好好工作文總,噢,不過也不要太努力,要是生病了……我要興師問罪的……" "放心。"文鴻山也不想再生病了,他自己折騰一通沒事,姜平那段時間跟著他瘦了快二十斤,最近才勉強養回了一點,昨晚抱著骨頭都硌得慌。 他自己掉稱都沒掉得那么恐怖。 送給姜平的禮物看來只能年度大賞之后再找時間給他了。 年度忙碌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其實和往年他們各忙各的的生活也沒有太大區別,但文鴻山心里知道,有些東西還是不太一樣了。 即便是各自加班的時候,文鴻山現在只要時間不算太晚,都會回家,因為姜平會在家里等他。 有時候深夜了等得困了,姜平會直接睡在客廳的沙發上,和家里兩只貓蜷縮在一起,文鴻山回來才把人抱回去。 文鴻山想,姜平并不是這段時間才開始等他的。 而是更早。 在那些他沒有回復消息,沒有說回不回家的夜里,對方始終為他這樣亮著一盞燈,等一個不知道會不會回家的人。 兩個人忙得腳不沾地,一時間也沒有顧得上別的事情,小姑娘一直留在蔣mama那里,兩位退休的爸媽也照顧得很開心,根本不舍得送回去,也知道他們倆年底忙,讓他們倆年后再來接。 一直到年度大賞的那一天,文鴻山和姜平都穿著公司的高定,文鴻山在接待業內一些出席的老前輩,姜平也笑著和一些見過面的設計師交談,偶爾他們在人群之中會交換幾個眼神,但姜平也很收斂,在文鴻山把視線投過來的時候,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乖巧地沖他點了點頭。 文鴻山眼神傳達失敗,干脆離開了幾位老總的交談,徑直朝姜平走過來,皺著眉頭說:"別雜著喝那么多,這種場合一般不會灌酒,不喝也沒關系,你要是拒絕不了就跟著我,沒人敢灌你。" 姜平的酒確實喝得有點雜了,這天來了不少大咖,都是姜平得叫老師的人,人老師可以隨意抿兩口,姜平這種后輩為了表示尊重還是會喝得比較多的,這會兒酒意也有點上臉,臉色泛著一點不自然的粉紅。 "我沒關系的,我酒量還可以,不會醉。"姜平聲音有些沙啞地回答。 "這幾天不是已經胃疼了嗎?還咳嗽。"文鴻山對于姜平的沒有自覺很不滿意。 "只是因為最近作息不太規律,等大賞結束了睡一覺就好了,你快點過去吧,那邊幾位老板感覺都在等你呢文總。你不要喝啊,手術做完沒兩個月呢。" "我手術他們都知道,不會讓我喝的。"文鴻山也知道自己走不開太久,等會的開幕式上還要致辭。 姜平后來覺得臉上有些發燙,走到了走廊上透氣,正好遇到了文儲安,也不知道文儲安是正好在這里,還是專門在這里等他的。 "爺爺。"姜平裝作之前電話里什么都沒有發生過地喊了一聲。 "你知道文鴻山后來和我說什么嗎?"文儲安拄著拐杖,盡管年紀已經很大了,但老人腦子還很清醒,當年叱咤風云的人威嚴不減當年。 "那小子讓我不要再管他的事情,他說secret既然已經交給他了,要糟蹋還是要成就,都是他的事情,讓我也不要再管你的事情。" "從小到大,這是他第一次忤逆我的意思。" "挺好。"姜平有點累了,靠在墻邊站著。 "你說什么?"文儲安像是不相信小輩敢這樣和他說話。 "我說挺好。文鴻山終于有個人樣了。您也可以放心了。這種好消息他竟然沒和我說,我應該幫他好好慶祝一下的。"姜平低笑,聲音有些嘶啞地。 這也是姜平第一次說這樣不帶掩飾的話,或許多少有些沖動吧,但是他只是替文鴻山覺得不甘心。 對方出生在這樣優渥的家庭,換成稍微溺愛孩子一點的家庭,文鴻山大概會長成那種有些輕佻的少爺性格吧,有時候姜平覺得文鴻山如果是那樣也挺好的。 但無論如何也不該是這樣的。 一開始的文鴻山對于放松和娛樂這兩個詞完全沒有概念,即便生活都被工作填滿,對方也從來沒有覺得這有什么奇怪的。 姜平和他一開始還并不熟絡的時候問過他,問他喜歡自己的工作嗎?能夠帶領這樣大一個企業保持領先者的地位,一定很讓人覺得驕傲吧? 文鴻山沉默了將近半分鐘,握緊了手中的杯子,說:"無所謂喜歡和驕傲。這.是.我.應.該.做.的.事.情,僅.此.而.已。" "那這為什么是你應該做的呢?"姜平作為一個一路憑借自己的喜好成長起來的人,忍不住刨根問底。 "這需要理由嗎?"文鴻山還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不如說他不能去思考。 因為一旦開始思考這個問題的意義,就像否認了自己出生全部的意義。 姜平看向對面的老者,有些釋然地說:"我所尊敬的長輩,是能夠讓人思考自己成長的意義,讓我成為人格健全的大人的長輩,用設計來舉例子的話,最優秀的師傅絕對不是那種要求我只會臨摹,最后成為他的樣子,師傅會說每個設計師要能夠找到自己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