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
然后再翻看大廈建成后的死亡人員記錄,卻發現在這五年中,教育大廈里根本就沒有死過人,唯一一個死掉的門衛老王也不是死在大廈里而是死在家里的。 “怎么,我們的沈大法師也有頭疼的地方?”一個熟悉的女人聲音從辦公室的門口傳來,卻是白冰。之前我養傷那半個月基本上都沒見過白冰,今天怎么找到教育局來了?!拔艺f,看到我要不要那么一副表情???不歡迎么?” 第一百七十八章 守夜 “哦,不是不是,哪能呢,我這是激動的。我說白大隊長,你今天怎么跑到這地方找我來了?”我連忙擺出一個笑臉。 “剛辦完一個案子,唉,作孽啊。下面盂縣里,一個四年級的小學生,上山摘野棗,想賣點錢給自己的老師,然后一去就再也沒回來。后來村子里的人集體到山上去找,也沒有找到那個孩子,最后有人在縣城外的一條小河邊發現了用黑色垃圾袋裝著的石塊。男孩被肢解成了五塊,胸腔腹腔被打開,部分內臟不見了,當地的派出所立刻立案偵查,最后總算是摸出了一個販賣人體器官的團伙,可惜的是,時間拖得太久了,我們也只抓住幾個小嘍啰,沒抓住大頭?!卑妆钌畹膰@了口氣,“多好的孩子啊,就這么被糟蹋了,法醫說那幫喪盡天良的王八蛋在摘孩子內臟的時候可能連麻藥都沒給孩子打。一群該挫骨揚灰的畜生?!币幌蚝艿ǖ陌妆莺莸耐铝艘豢诳谒?,“蛤蟆,我今天找你就是這事,要是法院不判他們死刑,你能不能給我弄死那幾個雜碎!” 看來,這一次白冰是動了真火了,一個執法者的口中吐出來“弄死他”這樣的話,可見她真的是怒極?!皼]問題,如果法院不判他們死刑,我肯定幫你弄死他們?!边@句話說出口的時候,我略微愣了一下,這感覺非常的自然,沒有任何“不該殺人”之類的想法。也許這就是佛家說的“除惡即是揚善”吧,殺壞人,心里是不需要有任何負擔的?!皩α?,那個孩子為什么要去山上摘棗子賣錢給他們老師啊,他們老師讓去的?這特么也太不是東西了吧!要不要先把他干掉?!?/br> 白冰黯然的搖了搖頭,“我今天來這里找你,除了看看能不能給你幫忙,也想找那個錢胖子說說那孩子老師的事情?!?/br> “為了讓他下崗?”來找錢胖子,說老師的事,無非就是上崗下崗,還能有別的? “不是?!彼謸u了搖頭,“那孩子的老師叫郭興,三歲時得了小兒麻痹癥,今年39歲身高還不足一米二,平時走路都得拄拐。二十年前,他就在盂縣李家莊鎮下面的一個村做代課教師。整整20個年頭了,每次代課老師轉正都沒有他,他現在的工資才540元,平時的吃喝全靠老鄉們接濟。這年頭,五百多塊錢一個月,夠干什么的?孩子也是看自己的老師過的太苦了,才想上山摘點棗子賣了給老師買點吃的?!?/br> “我去,二十年???”白冰口中的數字讓我驚呆了。我知道教育系統很黑,很腐敗,但是一般人做上五六年的代課老師基本上也就能熬出來了,這位郭老師居然干了二十年還是一個代課老師,這也太離譜了吧! “郭老師教的是一個復式班。學前班、一年級和四年級都擠在一個土坯房里。在這個小學里,老師、班主任和校長都是他一個人。語文、數學、英語、科學、品德、寫字各門功課都是他一個人教。如果沒有郭老師,這些孩子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卑妆е?,我都能聽到那兩排編貝玉齒摩擦時發出的滲人的咯吱聲,“你知道為什么郭老師不能轉正么?” “為什么?” “當年他們縣里開清退代課教師的會議的時候,當時的教育局局長堅決不同意清退郭興,他說只要他在一天,就有郭興一碗糊糊面喝。后來有人提出要給郭興轉正,那他妹的縣委書記居然放屁說郭省不能轉正,他有損盂縣的教師形象!村子里的村民們都說了,不管郭老師轉不轉正,哪怕有一天,郭老師教不動了,他們也愿意養著郭老師。孩子的尸體找到那天,郭老師捧著竹板跪在孩子家門口,說孩子是因為他才死的,讓他們狠狠的打他,結果孩子的父母雙雙給郭老師跪下,說那是命,怪不得郭老師,他們兩個也都是在郭老師的教室里走出來的,郭老師的跪,他們受不起……”白冰說得哽咽了起來,兩只眼睛開始發紅,眼淚珠子就在眼框里面打轉,可見,當時那個場面一定非常感人。 “好啦,白冰,錢胖子剛才有事出去了,郭老師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吧,要是他不給辦了,我就讓他每天做夢都能看到那個死去的孩子?!陛p輕拍拍白冰的肩膀,從桌子上拽出一張紙巾,想要替她擦拭一下眼睛,卻被白冰一把奪了過去,扭頭離開了辦公室。這丫頭,是怕被別人看到她哭么?無奈的聳聳肩,太強勢的女人啊,會沒人要的。在誘惑男人這方面,估計白冰下輩子都趕不上潘秘書。 隨手拿起桌子上的最后一份檔案,我的眼前頓時一亮。這份檔案說的是前不久,也就是七八月份發生的事情,起因是江東大學音樂系的百多名學生在被學校錄取之后,又被告知學校是違規錄取,因為省教育廳沒有給江東大學那么多招生指標,而這百多名學生已經錯過了報考其他院校的機會,于是,有一部分家長組織起來,在三伏天跪在教育局門口,要求教育部門給他們的孩子一個說法。而在這個過程中,有一位女家長的身體比較差,而今年的夏天又特別熱,那個家長中暑暈倒后就再也沒起來。而且,孩子們上學的問題直到現在都沒有解決。 合上最后一份卷宗,我不由得一聲長嘆。教育部門,原本應該是教書育人的地方,可是為什么變得如此不堪?成天坐在辦公室里吹著空調吃香的喝辣的,那幫腦滿腸肥的貪官根本就是占著地方不拉屎!而那些奮斗在山村的老師卻要受著殘酷的壓榨,堅持頂在一線。這個社會,到底是怎么了? 再次拿起最后一份卷宗,我猶豫了,這座大廈里的人,該救么? 吃過錢局長安排的晚飯,我和白冰就留在他的局長辦公室等待著怪事的出現,至于錢局長和他的美女秘書潘小姐,天一黑就都溜了。他們在不在其實都無所謂,不過白冰還是趁著這個機會在吃飯的時候把郭老師的事情給提了出來,錢局長當即表示,明天一早,他就去找財政局的局長,把郭老師的這個財政編制給落實下來,要是落實不了,他自己掏腰包給郭老師發工資。 “這大廈真安靜,就好像死了一樣?!卑妆谖疑砗蟮囊巫由?,看我用錢胖子的電腦玩英雄聯盟,我則是假裝沒聽見她說話,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游戲中。也許是禁欲太久了吧,我的眼神最近總是不自覺的落到女人身上,哪怕長得不咋地就是一雙腿漂亮,我也會多看幾眼。白天被那個潘秘書挑逗了那么久,這會又跟白冰這個大美女共處一室,我表示亞歷山大啊我。 就在我沖進地方家里超神狂殺的時候,白冰突然伸手拔下了電腦的插頭,整個屏幕頓時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我說你干……”那個“嘛”字還沒說出來,白冰已經伸出一只手,捂在了我的嘴上。然后用一根手指在自己的耳朵上點了一下,示意我去聽外面的聲音。 “滴答”“滴答”“滴答”走廊里,傳來一陣類似水珠滴落的聲響。而且,這個聲音并不是來自一個固定的地方,而是離我們越來越遠。 “我去看看?!睆囊露道锾统鲂∑孔?,在我和白冰的眼皮上都抹了一點。為了防止打草驚蛇,先把辦公室的燈關了,然后才輕手輕腳的拉開門朝外面看去。 不得不說,這一次,我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之前我們雖然也是在夜里干活,可是每次不是在戶外能見到天的地方,就是在宿舍樓有走廊燈的地方,這教育大廈里現在除了我們呆的那間辦公室外全都是漆黑一片,根本就沒有燈光,而且我剛剛一直都是在看著電腦的,現在突然進入黑暗,更是兩眼一抹黑啊。 身后,白冰的呼吸聲有些急促,顯然她也沒想到會這樣,應該是在緊張吧。我狠狠的咽了口唾沫,伸出手摸索著想拍拍她的身子,讓她不要太緊張,誰知道手卻落到了一團綿軟的rou球上,即使隔著衣服我都能感受到那團rou球的滑膩。后面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是卻有一只手摸到了我的手背上,然后狠狠的掐了一下。那叫一個鉆心的疼啊,我發現女人們總是喜歡用這招來對付男人。 滴答聲離我們越來越遠了,我拉著白冰的手,摸索著向滴答聲離去的方向走,好在走廊的地面上不會有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摸黑走也不至于摔倒,只希望當我追上那個聲音的時候,我的眼睛能夠適應這種黑暗吧。 忽然,滴答聲在靠近樓梯口的位置消失了,我快步跟了過去,可是四周依舊是黑蒙蒙的,樓梯口這邊居然也沒有弄窗戶,這特么的太坑爹了吧。白冰的手上,汗水似乎越來越多,別說是她,面對未知的黑暗,連我都有些恐懼。沒辦法,這樣瞎子一樣似的到處亂跑沒有半點用處,就算打草驚蛇也顧不得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泄題答卷 掏出手機,按亮屏幕,“媽呀!”我駭然的發現在距離我的臉不到十厘米的地方赫然有著另外一張老男人的臉!那雙死魚一樣渾濁的眼睛就那么呆呆的盯著我看! 我是陰倌不假,可是突然看到這么一幕也特么太驚悚了,幾乎是下意識的向后退去,可是剛退了一步就撞上了身后的白冰,我快速轉身想告訴白冰跟我一起跑,卻在手機屏幕的微光照耀下驚駭的發現我一路走過來牽著的這個根本就不是白冰,而是一個我壓根兒不認識的,看起來是高中生的女孩!女孩的臉色就和前面那個老鬼一眼慘白,兩只眼睛腫的好像桃子一樣,而且,而且剛剛消失掉的“滴答”聲現在就出現在這個女孩的腳下。 我極度駭然的松開她的手,把原本抓著她的那只手抬起來一看,卻發現哪是什么出汗了,我的左手上分明全都是殷紅的鮮血! “太上老君,教我殺鬼,與我神方!”自從做了陰倌之后,如此的恐懼還是第一次,就連之前在小樹林被群尸圍著我都覺得沒有現在這場景嚇人。不過好在哥也不是混日子的,我是陰倌,正經的陰倌,身子一晃,從女學生身邊閃了過去,然后轉身面對兩個鬼,一邊蹦蹦跳跳的踏起禹步,一邊念誦起殺鬼咒來:“上呼玉女,收攝不祥。登山石裂,佩帶印章。頭戴華蓋,足躡魁罡,左扶六甲,右衛六丁。前有黃神,后有越章。神師殺伐,不避豪強,先殺惡鬼,后斬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當?急急如律令。敕!” 就在我一句“敕”字出口,手中劍指向著那個女學生點出去的時候,一只手突然抓住了我的右手,也就是在這一剎那,手機屏幕再次黑了下去,走廊里又陷入了死一般的黑暗之中。 那一刻,人和鬼之間,似乎達成了一個微妙的平衡,誰都沒有動,甚至那個滴答聲都老老實實的呆在原地,沒有移動半分。 而一個呼吸聲,則來自那個抓住我手腕的家伙。沒錯,呼吸聲,度過了最初的慌亂,理智重新回到了我的腦袋里,我能感到那只抓著我的手,溫暖,柔軟。那只手,應該屬于一個女人,一個名叫白冰的女人。 “惡婆娘,是你么?”我一邊問,一邊用左手按亮了手機屏幕,抓著我右手的人,正是白冰,而那祖孫兩個則是站在三四步遠的地方靜靜的看著我們,沒有任何動作。我把手機遞到嘴邊,用牙齒咬住,然后把左手伸進了衣兜里,準備掏符紙出來。一旦抓著我的白冰是被人控制了,我必須在第一時間先把她放倒,不然以白冰的身手,我和瞎子兩個人一起上都不一定是她的對手。 “瞎子,別激動,我沒事?!卑妆渲新詭追职参康穆曇糇屛业男纳陨缘穆浠氐蕉亲永镆恍?,“你別沖動,別著急?!闭f著話,她慢慢放開了我的手。原來她剛剛抓住我,只是要讓我別著急下殺手而已。 “你沒事就好,一切都好說?!蔽议L長的出了一口氣,用手機往那邊晃了一下,那一老一小兩個鬼魂仍舊站在原地,沒有跑,也沒有要攻擊我的樣子?!鞍妆?,你有什么想法,說吧,我看他們兩個暫時也不像會作惡的樣子?!?/br> “我?我沒什么想法,就是覺得他們兩個既然不是死在這里,卻在這里出現,肯定是有冤屈吧,蛤蟆,對于能幫助的鬼魂,我覺得我們還是盡量幫一把,不要一棒子都打死,畢竟有些鬼魂是無辜的?!?/br> 不知道白冰是不是因為那對師生而母性爆發,往日冷血干練的刑警隊長居然為兩個鬼魂求起情來了。我微微點了點頭,把舉在空中的劍指緩緩的收了回來,還好,這兩個鬼并沒有因為我的手指收了回來而發起攻擊,依舊是那么站著。 “你說的有道理?!蔽覔狭藫项^,看著那兩個鬼,“你們兩個,是不是有什么心愿未了???跟本大師說說吧,如果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本大師可以做個好事,幫你們完成一下心愿,然后超度你們上路,人鬼殊途,人間畢竟不是你們應該呆的地方?!?/br> 老頭,應該就是那個門衛老王了,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孫女,用手在女學生的肩膀上輕輕拍了一下。女學生很懂事的點了點頭,張開了嘴,飽含幽怨的說道:“我,只是想找出那個漏題的人,是他害得我沒有考好,沒有大學念,不然,我也不會想不開,割腕自殺了?!?/br> “漏題?漏什么題?”我有點沒聽明白。 “高考試卷的數學題?!迸⒄f到這里,兩只桃子般的眼睛里居然流出了兩行血淚?!拔以臼前嗌系暮脤W生,數學也正是我的強項,可是誰能想到,考試的時候會出那種狀況。第一天上午考語文,我答得非常好,滿以為這次高考十拿九穩了,可是下午一拿到數學卷子我就傻了,卷子上的題目一道比一道難,有些題目看一眼就知道根本都是奧賽題!當時,我在考場上就哭了出來,一邊哭一邊答。好像是我點燃了某種情緒,考場上很多學生都哭了起來。那一場,我考的很爛,我知道我的前途可能就毀在這一科上了,出了考場,我還是忍不住的哭,把兩只眼睛都哭成了這個樣子……” 女學生用手在眼睛下面抹了一下,似乎是在示意我看她桃子一樣的眼睛?!叭缓?,我的情緒有些失控,剩下的幾科全都考砸了。后來我聽說,我們用的那套卷子根本就不是正常的卷子,而是教育局有人泄露了考題內容,所以緊急調了一套奧賽題的卷子給我們做。我恨,我恨那個泄題的混蛋,如果不是他,我就可以和其他學生一樣,走進大學的課堂了……我要把他找出來,我一定要把他找出來!” “把他找出來,然后呢?”白冰已經看慣了生死,雖然答案她已經能猜到了,卻還是問了出來。 “然后……”女學生說到這里突然頓住了,“然后……然后要怎樣呢?”她并沒有給出白冰預料中的那個答案,而是仰起頭迷茫的看著他的爺爺,“爺爺,找到那個人,然后我們該怎么辦?” 門衛老王似乎也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他是因為孫女死的,死后似乎也只知道護著孫女,和孫女在一起,卻從來沒有考慮過找到孫女的仇人后會怎么樣。 看到這兩個迷茫的鬼魂,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氣,鬼魂也是分很多種的,有些就只是游蕩而已,有些會搞搞惡作劇嚇唬一下人,還有一些就是以殺人為目的。這兩個顯然是最低級的那種,游蕩的冤魂,偶爾出來嚇唬下人,也并不是故意的,之前那個潘秘書說過,看門的老王還問她需要不需要陪她一起去拿東西,想來,老王并不是什么惡鬼。不過這種迷茫的游魂也是需要引導的,否則很容易就會變成厲鬼。 “既然你們都沒有想好,那,我說一個提議你們看看如何?!蔽铱人砸宦?,清了清嗓子,“做這種事的人,想要得到的,無非就是錢。要是你們真的能把那個漏題的王八蛋找出來,告訴我們,由我們去處理?!蔽抑噶酥赴妆?,“這位是橋西區刑警隊的隊長,我老爸是江東市刑警隊的大隊長,我們也算是在警方有些人脈的,只要你們把那個人揪出來,我保證讓他傾家蕩產外帶坐牢,讓他把昧著良心賺的錢十倍百倍的吐出來?!蔽疑钌畹奈艘豢跉?,“對于某些混蛋來說,傾家蕩產比死更讓他們恐懼?!?/br> “這樣啊……”老王低頭看看自己的孫女,女學生也看著他,最后兩個鬼相視點了點頭,“那就按你說的做吧,年輕人,我老頭子一輩子清清白白,也不想死了以后還來禍害人,更不想丫頭手上沾血,如果能讓壞人得到應有的懲罰,那自然是最好的。年輕人,你們是好人,晚上要是沒什么事啊,不要在這個地方亂轉,這地方不太平啊?!遍T衛老王突然冒出這么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哦?那王師傅,這里有什么不太平的???難道除了你們兩個,這里還有其他的鬼?”白冰問道。 “害人的,未必就是鬼,這里有多少鬼,我也不知道,但是肯定不止我們祖孫兩個,你們好自為之吧,等我們找到了那個壞人,會想辦法告訴你們的。走吧,這里不是你們該呆的地方?!遍T衛老王說完,徑自拉著自己的孫女轉頭離去了。不過,在走到樓梯口的時候,老王又停了下來,轉頭對我說:“年輕人,替我轉告潘小姐,她還年輕,是應該自己打拼的時候,如果只是一味的攀附男人,等她年紀大了,日子就不好過了。就像我們這些老兵,那時候就想著國家會管我們,結果……唉……”在嘆息聲中,祖孫二人的身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第一百八十章 電腦里的女鬼 還真是個善良的老人,其實他說的這些話,又何嘗沒有人對潘秘書說過呢?以色事人,終不能長久,但愿潘秘書能有個好的出路吧。 兩個鬼魂剛剛離開,我和白冰打算繼續回到辦公室去等情況。不管是潘秘書的敘述還是老王說的那些,都證明了在這里鬧騰的絕對不止這祖孫倆,至少,我覺得那個中暑而死的女人應該也會冤魂不散的留在這里吧。 剛剛走到局長辦公室的門口,耳邊突然傳來一句“垃圾”。我詫異的回頭看看白冰,因為那句話分明就是她的聲音。 “你干嘛罵我?”還沒等我張嘴問,白冰倒是先向我開炮了,“蛤蟆你給我解釋清楚,什么叫沒人要的老婊子!” “什么沒人要的老婊子?你說什么呢?”我讓他這句話給弄愣了,嘴長在自己身上,我說過什么話,自己不可能不清楚,別說我沒說過,就算我要罵她,也不會說什么沒人要的老婊子吧,這娘們雖然高冷了點,可是那臉蛋和身手,扔到哪里都有人搶啊?!鞍妆?,你冷靜點,我沒說過?!?/br> “哦?那是誰說的?我剛剛分明聽到是從你的嘴里說出來的,而且就是你的聲音啊。難道有人用變聲器?”白冰皺了皺眉,上下打量了我幾眼?!安皇悄懔R的,那就是鬼罵的了?!?/br> “沒錯,應該就是鬼罵的,剛剛我沒聽到我罵你,倒是聽到你罵我垃圾,我還正想問你呢?!被仡^掃了一眼走廊,我把白冰拽進了辦公室,關上了門。 “你的意思是,這里的鬼,二了吧唧的,喜歡罵人?而且還想挑起我們之間的矛盾?”我給白冰把之前潘秘書給我講的她那晚上的遭遇說了一遍,白冰也是滿頭黑線的樣子,鬼我們是都見過了,這么無厘頭的還是第一次?!澳窃蹅儸F在該怎么辦?和鬼對罵?” “跟鬼對罵有啥用,你還指望把鬼罵的不敢見人啊?!蔽曳艘粋€白眼,“罵人的鬼和罵人的人,其實是一樣的,他罵你,你越理他,丫挺的就越來勁,你索性不理他,他就消停了。嫁不出去的惡婆娘?!蔽覐娘嬎畽C里接了一杯水遞給白冰。 白冰沒好氣的結果那杯水喝了一口,“這鬼也太討厭了,怎么就喜歡用你的聲音罵人,剛剛又罵我……” 好吧,其實剛剛那句是我罵的,只是不知道白冰知道真相以后,會不會掐死我。 夜越來越深了,在白冰喝下那杯水之后,沒來由的罵聲似乎達到了高潮,四面八方甚至頭上腳下都在不停的冒著各種惡毒的詛咒,不過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的我們倆再沒拿這罵聲當回事。我就繼續打我的英雄聯盟,白冰就繼續在我身邊一邊觀戰一邊嗑瓜子。 “我去!這是什么英雄的技能!”我選的英雄,是無雙劍姬菲奧娜,為了好看,我還專門買了一個“女校長”的模型皮膚,可是就在剛剛我躲在草叢里準備等敵人過來開砍的時候,我的身邊突然出現了四個小怪!這四個既不是野怪,也不是對方的士兵,而是幾個模樣很怪的小怪,我連忙把畫面放大,仔細一看,我去,居然是四個學生模樣,穿著校服,背著書包的人形小怪!而著四個人形小怪并不像其他怪物那樣對我的英雄進行攻擊,而是每人抓住一條胳膊或者一條腿啊,死死的扯著我的菲奧娜。 “唉,我說,你這玩的是什么游戲,不會是色情游戲吧?”就在說話的功夫,又有一個學生模樣的小怪出現在屏幕上,只不過這一次,他沒有抓著菲奧娜的身體,而是開始撕扯她的衣服。 這場面,看的我都有點無語了,我去,內褲都露出來了,這游戲不是特么的18禁啊,為什么會出現這種事! 我的收在鍵盤上胡亂的敲擊著,我敢肯定,英雄聯盟里所有的英雄,絕對沒有哪個擁有強暴技能。 可是就在我胡亂敲擊的時候,畫面上,被四個學生小怪死死壓制住的英雄菲奧娜的樣子也起了變化,她不再是一個紅發的西方美女,而是變成了一個穿著中式校服的女學生,而那原本束縛著她施暴的學生小怪,的樣子和衣服沒變,頭發卻是變成了五顏六色花花綠綠的樣子,而那個準備施暴的怪,則變成了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人。 游戲徹底脫離了我的控制,屏幕上的畫面不斷的放大,最后,原本在游戲中只有幾平方厘米大小的那一部分變成了電影一樣,占據著整個顯示屏。 我和白冰都沒有去做關機拔電源之類的事情,而是死死盯著屏幕,不想放過任何一個有用的線索。沒錯,就是線索,到了現在,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來這是鬼魂弄出來的。 果然,當畫面變大之后,我看清了,那四個抱著女孩四肢的學生小怪,還有哪個肥頭大耳的中年人,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個個紙人,倒是那個被他們按住的女學生保持著真人的模樣,不停地哭喊掙扎著。而那五個紙人根本就不管她的呼喊和掙扎,在撕掉她的衣服之后就開始瘋狂的施暴。 屏幕突然一黑,就好像誰把插頭拔了一樣,我剛想回頭跟白冰說點什么,一只手,猛地從顯示器里伸了出來,五根手指上,還沾著殷紅的鮮血。即使抓了不少鬼,可是對于這種突然冒出來的東西,我依舊是沒什么抵抗力,被嚇得身子向后一仰,連人帶椅子向后翻了過去。白冰驚叫了一聲,卻沒有來扶我,而是遠遠地跳了開去。我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卻感覺自己的兩個腳腕,被兩只冰涼的手,抓住了。 “白冰,你干嘛呢!快來給我幫忙!”我沖站在一邊的白冰大聲的叫喊著,可是白冰的反應卻很古怪,她略有些遲鈍的轉過頭來看著我,然后,用一種我從沒聽過的聲調對我說:“你,需要幫忙,是么?” 白冰用古怪的聲調說著話,一步一步的向我走過來,我只覺得后脊梁一陣的發涼,直覺告訴我,眼前的這個白冰已經不是我認識的那個白冰了?!拔視湍愕?,我會好好幫你的。哈哈哈哈……”白冰瘋狂的笑著,走到仰躺在地的我的身邊,微微俯下身子,從我的這個角度能夠很清楚的看到她那條幽深到能把所有男人的眼球塞進去的事業線。 “你,在看哪里,呵呵,男人的天性么?想不想看得更清楚一點?”白冰說著,居然更低俯下了身子,用手拽著胸前的衣襟,用力向下拉了一下,頓時,少女雪白的胸脯整個暴露在我的面前。 “白冰!你給我醒醒!”必須承認,眼前的景色真的是極致的誘人,可是現在那是看美女的時候,我從衣兜里摸出一張清心符朝著白冰的胸口就貼了過去。天地良心,我真的是因為那里離我最近才往那里貼的,真心是失誤……等等,這手感不對! 女孩的胸脯我摸過很多,有滑膩的也有毛孔粗大比較生澀的,可是白冰的為什么這么粘手?。??隨著我的手離開,一塊帶著黃色脂肪的腐rou就這么掉了下來,直接掉在了我臉上。 “臥槽!你不是白冰!”下一句話還沒出來,從白冰胸口那缺了一塊rou的地方就掉下了一塊帶著蛆蟲的腐rou,不偏不倚,剛好掉到了我的嘴里!不停掙扎蠕動的蛆蟲在我的嘴里瘋狂的肆虐著,我再也忍不住了,從來沒有這么惡心過,嗓子眼一張,嘔吐物瘋狂的傾瀉而出。而我又是仰躺著的姿勢,嘔吐物從嘴里出來直接糊了我一臉,差點把我自己嗆到窒息。 白冰的身子閃出了我的視野,那個抓著我腳踝的東西卻是一把一把抓在我身上向外爬,我猜現在電腦那里的情景應該就和《午夜兇鈴》一樣,一個長頭發的女鬼正從電腦屏幕里拼命的爬出來。 身體,被一個略顯消瘦的身子壓住,我想掙扎,卻發現渾身上下沒有半點力氣。終于,那個女鬼爬過了我的胸口,一張臉和我的臉緊貼著。我能清楚的看到這個趴在我身上的女鬼就是剛剛在游戲畫面里被幾個紙人強暴的那個。 女鬼跟我對望了足足三秒鐘的時間,然后,那個女鬼,她居然用手捂住嘴,丟給我一句“你太惡心了”就以比出來時候快十倍的速度,縮回了電腦屏幕里。勉強站起身子,把嘴里的嘔吐物狠狠的吐了幾下,回頭看看電腦,連根鬼毛都沒有。我勒個去的,你做鬼能不能敬業一點啊,就這么就沒影了,你丫這算是怎么做鬼的! 等等,鬼?我猛然想起了白冰,剛剛白冰那副樣子,可是比鬼還要可怕啊。雖然我見過不少腐尸,可是跟自己朝夕相處的人變成那副鬼樣子真心讓人難以接受啊。轉回頭一看,白冰依舊站在我身后不遠的地方,原本的襯衫和休閑長褲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被她脫了下來,上身衣著全無,袒露著雪白的肌膚,下身只穿著一條粉紅色的蕾絲內內,現在,她正坐在錢局長那寬大的辦公桌上,大大的長著兩條腿,身子向后斜倚著,一只手撐住桌面,一只手在自己的身體上胡亂的撫摸著,嘴里還不停地發出低低的嫵媚聲音。 第一百八十一章 陸不同大師 這幅場面,原本應該是很香艷的,可是,可是她的手指撫摸過哪個地方,哪個地方的血rou就會立刻潰爛,皮膚好像被手指燒爛了一般,數不清的蛆蟲和尸蟲在她的嫩rou上鉆來鉆去,那情景真的是駭人到了極點。 “蛤蟆,你好久沒有碰過女人了吧,別騙我,我知道,其實,你對我的身體也很有興趣,只不過,只不過你是在欺騙自己,告訴你自己,其實你喜歡的是田甜,你不應該碰別的女人?!薄鞍妆卑岩桓种阜诺搅舜竭?,做出一個吮吸的動作,可是隨著這個本應很撩人的動作,她的一顆牙齒居然也從嘴里掉了出來,“啪嗒”一聲,砸在了桌子上,可是“白冰”卻渾然不覺,繼續用那具讓人難以忍受的身體賣弄著風sao?!皝砺?,蛤蟆,我還是第一次呢,你想要的話,我就給你,哪怕只有這一次,我是不會逼著你跟田甜分開的,人生在世,就應該及時行樂,不是么?” “我去你妹的,我特么是想及時行樂,可是你特么也得有樂讓哥行吧!就你現在這幅鬼樣子,就特么是一個嫁不出去的惡婆娘!”沖著已經沒有人樣的白冰怒吼了一聲,我用衣袖抹了一下臉上的嘔吐物,從衣兜里掏出符紙就向那個有著白冰外形的不知道是什么東西貼了過去。 可是我的符紙還沒有貼到,就覺得頭頂上傳來一陣劇痛,緊接著眼前一黑,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向我襲來。 還沒等我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一只耳朵似乎被人給拎了起來,緊接著,耳邊就傳來了疑似白冰的怒吼聲,“好你個蛤蟆,還跟我說不是你!如果不是你,為什么你說夢話也能說出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