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逃兵?怎么會。你以為現在的部隊還是以前么?很多人家都是花了錢托了關系才把孩子送進部隊的,就指望著退伍回去有個鐵飯碗,誰會傻乎乎的當逃兵呢?之后我們也暗地里調查過,可是不管是那些失蹤新兵的家鄉還是駐地附近都沒有人見過那些新兵。當時留守的連隊向團部請示過,是不是需要找幾個所謂的先生來看看,可是團部的批示很快就下來了,讓連隊盡力尋找,另外要把好精神文明建設的關,不要相信那些封建迷信的流毒?!闭f到這里,陳誠的臉上閃過幾分無奈的神色。 “我就呵呵了,封建迷信的流毒,那這次怎么就信了?”這些官方的言論不管什么時候聽都讓人覺得惡心,“我先說好啊,這活兒我要是接了,不管你們原本給我多少報酬,我都要雙份兒,反正是干完了就被人一腳踢開,不宰你們宰誰!” 我的話顯然有些出乎陳誠的意料,恐怕他從來沒見過什么人敢對軍方如此獅子大開口吧。不過旋即他也笑了起來,“好,雙倍就雙倍,反正都是國家出錢,別人都不敢接的活兒,你敢接,我就做主多給你一份,不過就是少買幾箱茅臺的事兒!”說道這里,陳誠的聲音倒是自動低了下來,感情他也知道拿著國家的軍費喝茅臺不是什么露臉的事情。 “最恐怖的事情,還是去年,我們團從前線撤下來的時候?!焙攘艘槐?,緩解了一下剛剛的尷尬,“當時,駐地的所有兄弟,都到門口去歡迎歸來的戰友。那是一個傍晚,都是坐車回來的,當時有人數了,出去的時候是一千多人,回來的時候,依舊是一千多人,有幾個老兵還覺得很開心,一走就是兩年,回來的時候卻基本沒怎么減員,這絕對是好事?!?/br> “這么說,咱們打贏了?” “恩,打贏了?!标愓\應了一聲,卻沒有太多的愉快在其中?!暗搅薱ao場點名的時候,團長發話了,‘我對不起大家,對不起兄弟們,帶了1000多兄弟出去只回來了600個……’然后,團部的文書一個個念出陣亡者的名單,讓大家集體默哀。然后,有些原本留下來的人,和其他出去連隊的人是老鄉,就問團長,我看見我老鄉回來了的,他不可能死了的,尼瑪,那到底是誰???” 聽到這里,我的眼睛已經瞪得好像牛眼那么大了。乖乖,出去一千,回來六百,這尼瑪就是有最少四百條鬼魂??!怪不得剛剛陳誠對那個雙倍報酬的事情答應的那么輕松,你尼瑪根本就是個要命的活兒! 去?還是不去?這是個問題。 坐在軍用吉普上,出了江東市,一路直奔長明市,最終我還是沒能拒絕陳誠的邀請,因為他開出的價碼實在是讓我心動,十五萬,雙倍就是三十萬,我承認我有點想錢想瘋了,可是這真的不能怪我,你要知道我從大學畢業以后就沒怎么正經上過班,每次應聘都是過不了一星期就被開了,別說三十萬,我在跟蛤蟆開店之前就連三千塊都沒賺到過。 “表哥,你看你看,那邊那個賣小吃的,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咱們吃點再走吧!”靜兒這小丫頭抱著我的胳膊不停的嘰嘰喳喳,唉,沒辦法,我和陳誠出門的時候,靜兒這丫頭剛好就趕來了,一聽說我要出去辦事,死活非要跟著來,真是讓人沒轍啊,她腳上的扭傷也不過是剛剛好,就這么瘋,唉,以后真的學了考古,還不知道要怎么折騰呢。 長明市和江東市距離并不遠,開車上高速三個小時就到了,陳誠并沒有帶我們進市區,而是直接開出市區進了山。 一條曲折的盤山路,開了二十分鐘,終于到了陳誠的部隊駐地。一下了車,靜兒就是一陣東張西望,“乖乖,真不得了,你們怎么把軍營建在這種地方?不出事就奇怪了?!彼心S袠拥哪贸鲆粋€羅盤,這丫頭,倒是學足了瞎子的神棍樣?!斑@里山形險惡,尤其又是北坡背陰之處,原本陰氣就重?!?/br> 小丫頭抬手指了指不遠處的山尖,這座山的頂峰非常的陡峭,遠遠看去就好像一個插天的槍尖,“你看那里,正午太陽最高的時候,山體的影子大約就對著你們軍營的這塊地方,在風水上這叫做刀頭煞,就好像是被刀劈了一下一樣,怪不得你們部隊的殺氣都壓不住了?!睂τ陟o兒的說法,我是毫不在意,說到底,她就是偽偽神棍,連我這個偽神棍都不如。倒是陳誠開始對她另眼相看了,陳誠說之前也有一個膽子大的來這里看過,也是這么說的。只不過當時那個膽子大的先生看完這里的風水地勢就直接走人了。 跟著陳誠走進營地,我立刻就感到了無數熱辣辣的眼神對著我們射了過來,當然,這些眼神主要還是集中在靜兒身上的,那話怎么說的來著,當兵三年,母豬賽天仙,更何況靜兒是個十足十的青春美少女,不吸引目光才是奇怪了。 陳誠說要帶我們先去見見團長,卻被靜兒拒絕了,她舉著個小羅盤,在軍營里走來走去,最后,停在了一座營房門口。營房里幾個正在休息的士兵看到有個清純俏麗的小美女站在他們的門口,一個個全都跳了起來,搶到門口跟靜兒打起了招呼。 這一群,看上去全都是剛入伍的新兵,一個個都是十八九歲的年紀,新剃的頭上一層青黑的短毛,怎么看,怎么不順眼,好吧,我看勾搭我表妹的人都不太順眼。 第九十一章 詭異軍號 “嗨,你們好,我,我叫靜兒?!膘o兒顯然是被這群新兵蛋子的熱情勁兒給嚇到了,呆呆的有點不知所措。 “看什么看!沒見過女人是不是!回家看你媽去!我們獨立團的臉都讓你們丟光了!”陳誠看出了靜兒的尷尬,立刻張嘴罵了起來。那伙新兵蛋子一看一營長發火了,立刻手忙腳亂的鉆回了營房,不過依舊在偷偷的往外看。 “林小姐,這座營房有什么問題么?”陳誠湊到靜兒身邊,低低的問道。 靜兒看了一眼陳誠,又看了一眼營房里那些探頭探腦的新兵蛋子,示意我和陳誠跟她到角落里去。 “怎么了,丫頭,問題很嚴重?”雖然還是有一點不以為然,但是對于靜兒手上那個羅盤我還是有點信心的,畢竟那東西是之前瞎子送給她的真家伙,不是地攤貨。 “表哥,這塊營地的陰氣就已經很重了,剛剛那個營房的陰氣特別的重,我懷疑啊,不出事沒事,只要一出事,肯定是那里先鬧?!膘o兒說的非常的鄭重。 “要不這樣吧,陳營長,你幫忙調查一下那些失蹤的新兵,是不是都跟這個營房有關系?!庇行┦虑?,是顯而易見的,既然這里是爭做軍營陰氣最重的地方,那么必然是出事的首選地點。 陳誠的動作很快,把我們兩個安置在團部的會議室之后,找來了當時駐守在駐地的三位連長,當著我們的面詢問起有關新兵失蹤的事情。果然,失蹤的幾個新兵都是住在那間營房的,最多的一年是去年,足足失蹤了三個。 “每年新兵失蹤都是在什么時候?”瞎子說有一種說法,如果同一個地方,連續很長時間出現有規律的的鬼怪作怪事件,或者難以解釋的靈異事件,那么就可以把它定義為一個“傳說”,凡是“傳說”級的案子,如果摸不到頭緒,純想用暴力手法來解決的話十個陰倌得躺下八個。連續三四年了,都是同一個營房的新兵失蹤,如果還是同一個時間,那么就可以初步定性為“傳說”級別的事件了。 “新兵失蹤,每年都是在八月底,新兵集訓還沒滿一個月的時候?!逼渲幸晃贿B長琢磨了一下說道。 “八月底???”現在不就已經是八月下旬了么,這么說,新兵失蹤的日子就快到了?“陳營長,那個營房現在有沒有士兵失蹤?!?/br> “現在?還沒有,說起來這事……”陳誠嘬了嘬牙花子,“你說要不我現在打發人讓他們從那間營房搬出來?還來得及么?” “治標不治本你讓他們都搬出來是好事,但是到時候沒有人失蹤了,想抓那些亂七八糟的也就沒地方抓了?!蔽尹c上一根煙,狠狠的吸了一口,“唉,不好辦,如果搬出來就沒事了,那自然是最好的,就怕按倒葫蘆起來瓢?!被仡^看了一眼會議室的門窗,說實話,我想到的一些東西有點沒人性,要是傳出去了,估計我得橫著離開軍營?!瓣悹I長,如果你們舍得的話,我想試試釣魚?!?/br> “釣魚”這兩個字一出口,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下來,他們自然都知道這是什么意思。顧名思義,就是放好了誘餌等人來咬鉤,可是誘餌是什么?誘餌就是營房里住著的新兵! “這個……咱們是不是跟團部再好好商量一下?”一位連長很是猶豫的說。 “不用商量了,就這么辦吧?!标愓\的拳頭砸在了桌子上,“年底團長和指導員可能就會調到兄弟部隊去,到時候換個頭兒來咱這里,又會拿出什么科學什么的那套東西來說事兒,這事兒咱們之前也不是沒遇到過,與其以后再發生失蹤事件,不如一口氣把這里的東西解決掉。反正,沒有沈浩提醒的話,這個營房還會繼續失蹤人的,我們就當,不知道其中的聯系好了?!?/br> 軍人,就是殺伐果斷陳誠拍板了,另外三名連長紛紛表示同意,于是,在陳誠的命令下,部隊里的技術人員在新兵出cao集訓的時候,給那間營房安上了非常隱秘的攝像頭,而且每個攝像頭上,都涂上了我上次從陸家村弄回來的牛眼淚。只是不知道牛眼淚的靈性能不能影響到攝像頭這類的死物。 說起來,攝像這種東西挺玄的,很多人和故事里都說鬼是沒有影子的,在鏡子里也看不到鬼的樣子,可是另外一些故事里,則是人經常能從鏡子里看到鬼,有的時候看不到的鬼要用相機來拍,只要拍下來就能看得到。這簡直就是自相矛盾。我之前也試過從鏡子里看小詩,確實看不到,可是世界上偏偏又有那么多靈異照片真真切切的拍到了鬼,這真讓人凌亂。 一切都準備妥當之后,我和靜兒住進了臨時給我們騰出來的,45號營房,而那間總有新兵失蹤的44號營房就在我們隔壁。 45號營房里除了我和靜兒的床之外,就是幾個大屏幕的監視器,里面顯示的是隔壁營房里的情景,以及軍營周圍三百米內所有監控攝像頭反饋回來的畫面。為了方便,團部還特別給我們委派了六名女性通訊兵,兩人一組,八小時一換,保證即使我和靜兒睡了,也能有人第一時間發現隔壁營房的異樣。 說實在的,盯著顯示器屏幕上的監控畫面,這實在是一件非??菰锏氖虑?,我只看了一個多小時就哈切連天,躺倒屬于我的那張床上睡了過去。靜兒比我好點,撥弄了一會羅盤才睡。 睡著之后,我做了一個古怪的夢,在夢里,我似乎變成了一個軍人,但是又好像是個旁觀者,我所在的地方是一片戰場,子彈炮彈到處亂飛,可是我卻聽不到任何的爆炸聲和吶喊聲,耳朵里能聽到的只有嘹亮的軍號聲。等等,軍號聲???我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這不是夢,在我耳邊回響著的是實實在在的軍號聲,不過這軍號的聲音又似乎有些朦朧而飄渺,讓我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是從哪里傳來的。 看看窗外,明月當空,兩個女兵都是一副精神萎靡的樣子,軍號的聲音似乎對她們沒有半點影響,輕輕嘆了一口氣,這吹的八成不是寂寞,而是麻煩啊。 “你有沒有聽到軍號聲?”我用手輕輕拍了拍監視著隔壁營房那女兵的肩膀,女兵仿佛從走神狀態中被我拍了回來,手忙腳亂的站起身來對我敬了個軍禮,“首長,有,有什么事?” “沒事沒事?!蔽矣衷谒募绨蛏吓牧藘上?,示意她坐下,迷糊這事兒吧,我是很能理解的,我自己看了都迷糊,也不能怪她,“你們這里半夜經常吹軍號么?” “半夜吹什么軍號?除非是新兵集訓的緊急集合,不過這個時候已經過了玩緊急集合的階段了,半夜不會有軍號吹啊?!迸荒樢苫蟮目粗?,有點不明白我說的是什么。 “你聽不到么?這樣的聲調?!睂τ谒牪坏杰娞?,我并不覺得稀奇,如果聽到了,她不應該這么萎靡的。我按照聽到的調子給她模仿了一下?!澳銓娞枒摵苁煜ぐ?,這是什么號?” “這個是集合號啊,有什么奇怪的么?”女兵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我只能無奈的聳聳肩,如果你知道我現在聽到了什么,你肯定就不會這么說了。 “唉,快看,營房里有問題!”另外一個女兵被我們的談話吸引,眼角瞟了一眼顯示器,突然低聲叫了起來。 第九十二章 離奇死亡 我連忙往顯示器里看去,卻見營房里那些士兵一個個用一種呆板而迅速的速度穿好了軍裝然后在營房中間的地上躺成一排。沒錯,是躺成一排,姿勢特別的整齊,就好像列隊一樣,只不過就是躺著。 “快把聲音開大點!”我連忙吩咐坐在顯示器前面的女兵。除了攝像頭,營房里還安裝了幾個麥克,其中一個連接的還是低頻錄音機。 “嗡嗡”,音箱里傳出兩聲嗡嗡聲,看線路,應該是連著低頻錄音機的線路,其他的線路,一點聲音都沒有反饋回來。緊接著,就看到最左邊的那個士兵直挺挺的從地上挺了起來,根本連個起身的動作都沒有,就好像電視里演的僵尸起尸一樣。接著,只見那個士兵的嘴巴張了一下,音箱里又是一聲“嗡”的響聲。響聲過后,那個士兵居然就那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在那個士兵倒下去之后,第二個士兵立刻挺了起來,“嗡”一聲過后,倒了下去,然后是第三個,第四個……一股無比詭異的味道在營房里蔓延,當所有的士兵都折騰了一遍之后,一個古怪的影子飄了出來。其實,也不應該說是飄了出來,那個影子之前被床擋住了,主攝像頭沒有拍到,而另外幾個攝像頭拍到了,我們卻誰都沒有注意到,因為那團白色的人影身上居然套著一套和那些新兵蛋子們一樣的迷彩軍裝!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卑咨白铀坪跽f了一句很長的話,所有士兵都立了起來,整齊的發出一聲“嗡嗡”聲,然后重新倒了下去。 “嗡嗡嗡”又是一聲怪聲,似乎是那團白色影子發出來的,隨著這一聲,隊伍中間立刻有一個士兵挺了起來。之后又是兩聲“嗡嗡”聲,又有兩個士兵起立。 “嗡嗡嗡嗡嗡!”白色人影好像下命令一般嗡嗡了幾聲,除了那三個站起來的士兵,其他的都從地上爬了起來,好像夢游一樣回到自己的床上脫了衣服繼續睡覺。而那三名士兵則是在白色影子的指揮下排好了隊伍,向著營房一面的墻走了過去。 “cao!就是現在!”我一拳把桌子上一個紅色的按鈕砸了下去,頓時,隔壁營房里的消防噴頭全部啟動,大量稀釋過的黑狗血從噴頭中洶涌而出,整個兒營房里頓時血紅一片。躺在上鋪的那些新兵被狗血淋頭頓時行了過來,緊接著就是連聲的嘶喊,而下鋪的那些新兵也被上鋪的叫醒了,看到滿眼的血色也只剩下不停的喊叫。 而那三個排隊走向墻壁的士兵也被狗血淋醒了。不知道是不是狗血被稀釋過,雖然淋到了那個白色人影身上,但是卻只看到它身上冒起一股股青煙,沒有看出任何慌亂的樣子,我心中暗叫一聲不好,抄起我的包就往外沖,可是當我沖進營房的時候,那個白色影子的人已經沒了蹤影,而三名排隊士兵中距離墻壁最近的那個已經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都他媽別叫喚了!就他媽一點狗血,怕個球!”我扯開嗓子吼了一聲,快步沖到沖到軟倒在地上的那名士兵身邊,卻看到那個士兵倒在地上一動都不動,胸口和鼻翼沒有任何,就好像死了一樣。伸手一探他的鼻息,沒有。俯下身子把耳朵貼在他的胸口想聽聽他的心跳,可是我的臉貼上去的時候發覺他的胸口特別的軟,一下子沒吃住力,整個上半身趴在了士兵的身上,然而這一趴卻把附近所有的人都嚇到了——那名士兵的胸口居然被我壓下去一個凹坑! “我cao!”我爆了一句粗口,撐起身子仔細一看,士兵身上的凹坑非常的古怪,并不像是胸骨被巨力砸斷造成的凹坑,而像是沒有骨頭一樣! 抬起眼來向他的臉上看去,士兵的眼睛還是睜著的,可是他的眼珠有些奇怪,好像,好像有點凹進去的感覺,我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在他的面頰上輕輕拍了兩下,可是就是這兩下,他的臉居然被我拍扁了!同時“噗擼”一聲,兩顆眼珠子居然掉進了腦袋里面!我cao,這到底是什么狀況! 營房里,已經恢復了一片死寂,消防噴頭已經停止噴射血水了,所有的新兵都愣愣的站在地上,看向我這里,而我,對著倒在地上的這名士兵不住的撓頭。這名士兵,或者稱呼為這具尸體更加的實在,眼睛都能掉到腦袋里,可見他頭部的那層皮rou下已經少了一些很重要的東西。我用手在他的身上從上到下的摸索了起來,脖子,軟綿綿的;胸腹,軟綿綿的;胳膊,軟綿綿的;手,軟綿綿的;大腿,軟綿綿的;小腿,軟綿綿的;就連腳也是軟綿綿的。 死者的渾身上下,似乎已經沒有任何一塊骨頭存在了,甚至我捏開他的口腔,發現口腔里面連牙齒都已經不存在了,只有兩排駭人的窟窿??墒羌幢闶沁@樣,尸體身上卻沒有留一滴血,就好像他天生就是沒有骨頭的一樣。 通訊女兵用最快的速度通知了陳誠,陳誠看到那具尸體之后,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立刻疏散了營房內的所有士兵把他們安排到cao場上露營,然后把44號營房整個封鎖了起來。 說到這里,我們不得不說一下偉大的林靜小姐,剛剛都鬧翻天了,她居然還在床上睡著,沒醒來。這種任你天塌地陷,我自巍然不動的精神還真的是值得我們學習…… “我離開的那幾秒鐘到底發生了什么?”和陳誠一起回到了45號營房,坐在監視器前的椅子用,用手指狠狠的捏了捏眉心。今天的事情對我來說絕對是一場失敗,誘餌被叼走了,魚卻沒抓到,索性原本被挑出來的三個戰士只被帶走了一個,這也算是賺下了吧。 “長官,請看?!迸鴽]有廢話,只是打開了一個視頻文件,向后拖動,視頻文件里正是監視器拍到的錄像。當錄像被拖到狗血噴下來的時候,只見那個穿著軍裝的白色人影只是把手伸到了那個士兵的面前,對著他的面門隔空一抓,一個白色的影子迅速脫離了士兵的身體,貼在了那個白色影子的手上,然后跟白色影子一起快速沒入了墻壁之中。 “停,倒回去給我定格了看看?!蔽沂疽馀唁浵裢氐沽艘稽c,定格在白色影子脫離士兵身體的畫面,然后讓她把畫面放大。女兵在把畫面放大的同時難以控制的叫出了聲來——那個脫離士兵身體的白色影子,根本就是一幅白森森的骨架! “叫什么叫!剛剛的聲音都錄下來沒有!”我一巴掌拍在女兵的肩膀上,膽子這么小,當什么兵! 女兵被我拍的一激靈,立刻調出一個專門用來處理聲音的軟件,打開,選取了一個音頻文件播放了起來,音箱里出來的,依舊是那種模糊不清的很緩慢的嗡嗡聲。 “這個就是你們錄到的聲音?這什么也聽不出來啊,跟外星人說話似的?!标愓\聽得頭昏腦漲,“這東西有什么用?” “鬼說話有的時候和人不一樣,他們會發出頻率很低的次聲波,人的耳朵根本就聽不到,所以我才要用低頻錄音機。這樣,就可以捕捉到他們說話時候的聲音了?!辈坏貌桓兄x瞎子,這些用來裝逼的理論都是他教給我的,當然,當我后來見到了以后說起這事,他告訴我這個法子是來自《山村老尸二》的時候,我有一種想把他腦袋擰下來的沖動。 第九十三章 都是英雄 “你試試把這段音頻的速度逐漸提高?!蔽野凑障棺咏涛业闹笓]著女兵。 女兵把音頻的速度一點一點的加快,當她把速度提高到六倍半的時候,一句非常清晰“集合”傳進了我的耳朵。 “快,把同步的畫面調出來!”聽到這聲集合,我立刻向受災監視器前的女兵喊了一聲,畫面播放出來了,只見隨著這聲“集合”,士兵們紛紛穿好衣服下了地,然后,又是一聲“報數”,緊接著,那些士兵們就一個個彈起來報數,報完了又倒下去。 “你們愿不愿意跟我去保家衛國!”一個雄渾的男人聲音鏗鏘有力的吼出了這樣一句讓人熱血沸騰的話,而吼出那話的,則正是那個白色人影。所有士兵異口同聲的喊了一句“愿意!”緊接著白色人影點了三個數字,讓對應的士兵出列,說了句“其他人解散?!蹦切]被點到的新兵蛋子一個個爬回了自己的床,然后,那個穿著軍裝的白色人影就帶著三個新兵向墻壁走去。 “小劉,你把剛才那句保家衛國的再給我放一下?!标愓\突然指著那個白色人影說了一句,女兵按照他說的,又把那句“你們愿不愿意跟我來保家衛國!”放了一遍。陳誠的臉色,變了。 “怎么會是他?不應該啊?!彼偷偷哪钸吨?,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怎么了,陳營長,你認識這個人?”他的表情變化這么大,明顯是認識這個聲音的主人。 “我,我要是沒聽錯的話,他,他應該是四營長謝輝,可是這不應該啊?!标愓\撓著頭,一副想不明白的樣子。 “陳營長,之前你說過,你們從前線回來的時候,留守在這里的人看到你們是回來了一千多人,還有人看到了死去的老鄉,那么,這個謝營長是留守在駐地的還是跟著部隊出征,死在戰場上的?”軍魂,總是帶著一種熱血的味道,尤其剛剛畫面里那句保家衛國,真的是給人一種鐵骨錚錚的感覺,難道是這位謝營長在戰死沙場之后,還不忘保家衛國,過來點兵準備繼續上戰場? “都不是?!标愓\搖了搖頭,“要是他死在戰場上,我就不覺得奇怪了。謝輝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但是他卻不是死在戰場上。這事是上戰場之前了,謝輝休探親假回家,結果在回部隊的高客上,遇到了劫匪,四個持刀的劫匪沖上車,讓乘客們把錢都掏出來,還要拉著一個漂亮的姑娘走,謝輝挺身而出,跟四個劫匪打了起來,媽的,整輛車上三十多個人渣,就他媽沒有一個說上來幫一把。謝輝一個打四個,原本都不算什么事兒,可是車上的空間太狹窄,根本就發揮不開,最后,被那四個歹徒捅倒了,死的時候渾身上下被捅了三十多刀,不過那四個歹徒也沒落著好,兩個被擰斷了脖子,一個被打斷了腿,只有一個完好的逃跑了?!?/br> “我cao,那幫乘客也太不是東西了吧?!边@位謝營長也算是一位英雄了,可恨那些乘客,三十多個人都不說出來幫幫忙,那車上不可能沒有男人的,哪怕只有三兩個起來幫忙,估計謝營長都不會落的個慘死的下場。 “不是東西?呵呵,我只能說那些乘客真的是很善良的了?!闭f到這里,陳誠的眼珠子有點發紅,“后來那個被打斷腿的劫匪和那個逃跑的一起把一紙訴狀送上了法庭,告謝營長防衛過當,和故意傷害,結果,法院那幫王八日的玩意兒居然受理了,然后還判了,判謝輝防衛過當,因為謝輝已經死了,判謝輝的家人賠償那個被打傷的人十五萬,兩個死了的沒人三十萬!” 陳誠一口吐沫吐到了地上,“這幫王八日的,顛倒黑白的狗逼玩意兒,謝家嫂子在法院門口哭的那個慘啊,我們團長當場就發飆了,拉起嫂子跟她說,‘大妹子你別急,這事兒有我們團給你撐腰?!笇T更猛,二話不說沖進法庭,連法官帶那兩個沒死的劫匪全都給崩了!”陳誠狠狠得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這么生猛?”我感覺自己的下巴快掉地上了。指導員這玩意兒不是用來拖團長后腿的么,怎么比團長還生猛? “恩,我們指導員是個血性漢子,嫉惡如仇。哎,可惜啊……”陳誠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你們指導員最后怎么了?”不知不覺間,話題已經跑偏了,可是我并沒有打算去糾正,畢竟現在不趕時間。 “死了?!标愓\的神色有些黯然。 “啥???死了?!就因為崩了三個人渣???”這一次,反倒是我叫了出來。 “不是,不是,你別激動?!标愓\沖我擺了擺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我不要吵醒靜兒,我回頭看了一眼,我滴個娘啊,靜兒這丫頭真心不適合干這一行啊,睡得跟死豬一樣,剛剛如此鬧騰,她居然沒有醒?!爸笇T的事被軍區壓下來了,軍區首長也對謝輝那案子的處理結果非常憤怒,首長說不能讓英雄流血又流淚,誰敢動謝家嫂子和指導員一根汗毛,軍區保證讓他雞犬不寧。于是事情就這么壓下去了。不過,我們當兵的,誰都可能會有那一天,在戰場上,子彈是不管你軍銜高低的。指導員倒在了那場邊境爭奪戰的第二年,和那四百多兄弟一起,為國捐軀?!?/br> “他們都是好樣的?!蔽覈@了一口氣,抬頭看了看屏幕,那個白色的人影被定格在屏幕的中央?!斑@次的報酬,我只要一份,另一份,送給指導員和謝營長的老婆吧?!?/br> “呵呵,沒想到你個小子還這么容易感動,我還以為你就是個憤青加財迷呢。不過兩位嫂子就不勞你惦記了,有軍區照顧著,衣食無憂,沒人敢欺負她們?!?/br> “那就好。咱們來說說謝營長吧,那間營房跟謝營長有關系么?是不是他生前住過的或者是他的兵住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