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婳覺得，如果沒有意外的話，等到大學畢業后，她應該會和祁澤結婚的吧。

    嗯，就當提前聽些經驗好了=v=

    ☆、第九十三章

    年初七，高三學生提前回校了。

    也因為顏婳要開學，所以顏爸爸他們在老家呆到初六便回城了。

    雖然過了十天的假期，人也松泛了很多，但是回校后不過幾天，便很快適應了那種緊張的節奏。

    二月份過得很快，轉眼便是春光明媚的三月份。不過所謂的春光明媚，在來自北方的冷空氣過境時，馬上會從初夏的溫煦變成了冬日般的寒冷，北回歸線以南的南方沿海地區的城市天氣就是這么的奇葩變態。

    三月初還有一個讓大伙挺期盼的元宵節，n市每年的元宵節都會在一些公園或者老街舉辦燈會。

    去年的元宵節寒雨綿綿，極為掃興，可能是為了彌補，所以今年的元宵節時，冷空氣剛剛過鏡，氣溫也跟著上升，雖然天氣不算得明媚，可是也沒有下雨，這將一群約好去看花燈的年輕人們樂壞了。

    元宵節這天是星期四，白天依然要上課，不過學校挺通情達理的，下午最后一節課時直接宣布為活動課，讓學生們自由活動，除了住宿生外，家在城里的學生自然都可以提前回家和家人一起過個元宵。

    顏婳和檀紫瓊、覃明天、陳明霞等班里的女生約好了晚上七點左右在老街口集合的，便各自回家準備了。

    回到家，顏婳便開始為晚上的節目準備著，將洗干凈曬過太陽顯得很暖和的漢服拿出來，然后塞給她mama讓她幫忙燙直一些，自己又鉆進衛生間里洗了個澡，打理頭發，忙忙碌碌，看起來干勁十足。

    等顏婳換上漢服里衣跑到樓下找她mama幫忙系帶子時，坐在客廳里的顏爸爸和顏朗都忍不住好奇地看著，顏爸爸笑呵呵地說：“阿婳穿這衣服真好看，我閨女比電視上那些拍古裝的姑娘還漂亮?！?/br>
    “爸，你就吹吧?！鳖伬时梢曀职?，“不是套上龍袍就是皇帝的，不要為了巴結老媽就狠夸你的閨女。你看姐她，真是穿得不倫不類的，折騰成這樣，還不知道是折騰給誰看呢。姐，你們今晚有多少人去看花燈？檀子姐她們也穿成這樣？會不會被人當成神經??！”

    顏婳勃然大怒，蠢弟弟怎么就是這么不會說話呢。不過沒等她動手揍蠢弟弟，顏mama馬上過來揍他了。

    “你這倒霉孩子，怎么能這么說你姐？n市新聞不是說了么，年輕女孩子們看花燈時都時興穿這種漢服，這叫復古懷舊。雖然你姐是愛折騰了點兒，但是難得的元宵節，就給她去折騰唄，省得天天埋頭學習學成了個傻子……”

    “喂！”

    得了，蠢弟弟雖然不說會話，可是老媽你這張嘴更犀利??！

    顏mama雖然嘴上不饒人，但是女兒說什么她還是幫著干什么，圍著女兒團團轉，絕對的心口不一的那種。等幫女兒穿妥衣服后，顏mama退開一步看后，忍不住點頭道：“我家的丫頭長得也是不錯的，看著也不比電視明星差?！?/br>
    顏爸爸點頭附和。

    得了，其實這夫妻倆都是一樣德行，自家的孩子就是千好萬好，旁人家的比不上。

    顏婳朝家人抿嘴一笑，在蠢弟弟大呼小叫著“老姐穿成這樣笑得那么文靜好不習慣”的話中，又將頭發一半扎起來，然后拿了一條和身上襦裙色澤相同的緞帶綁住頭發，長長的一半緞帶垂落下來。

    等她打扮好后，顏家的門鈴響了。

    顏爸爸去開門，見到祁澤時，還很熱情地請他進來，得知祁澤是來接自家女兒一起去看花燈時，笑呵呵地叮囑他到時候多照顧一下自己女兒，別讓人群給沖撞了，她的腿還需要休養夠半年之類的。

    顏朗聽著自家老爸的話，深深地覺得他家的父母有夠純樸的，完全沒有想岔，這到底要有多遲鈍??？若是其他的家長，見女兒和個異性這般同進同出的，總會懷疑點什么吧？可是他們就是以為祁澤只是個比較熱心的少年，才會吩咐他多照顧一下自己女兒otz

    你們以后一定會后悔的！

    祁澤和顏爸爸打招呼后，便探頭往里看去，見到穿著傳統的襦裙俏生生地站在那里的顏婳，忍不住呆了一下，然后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時，耳根已經悄悄地紅了。

    當然，他這副淡定自然的神態，也是顏爸爸和顏mama不懷疑的原因。

    “顏婳，時間快到了，我們走吧?！逼顫傻阮亱O拎著一個與衣服同一個款式的手工小袋子過來，轉頭朝顏家人打了聲招呼，保證今晚會將顏婳平安送回來后，便一起出門了。

    出了家門后，果然是百分之百的回頭率，不過等出了小區的范圍，便能在街上遇到好些穿著各色漢服款式的學生及年輕男女走過，倒也不顯得太另類了。

    “挺好看的?！逼顫衫死^上的緞帶說道，“不過，你不冷么？晚上會降溫，別穿太少?！?/br>
    顏婳笑瞇瞇地說，“我才不怕呢，我有穿保暖衣在里面，到時候絕對不會冷的?！?/br>
    祁澤見她笑得狡黠，忍不住趁機又在她臉蛋上偷了個吻。少女的臉蛋滑膩柔軟，臉頰上還有未退去的嬰兒肥，怎么看怎么順眼，真想咬幾口……心里這樣想著，面上卻是很矜持，只是用行動表示對她的喜歡。

    被他出其不意地親一下這種事情，顏婳已經習慣了，看了看周遭，扁了扁嘴，人太多，不能扯著他親回來，真可惜呢。

    等他們到達目的地時，便見到一群年輕男女已經等在那兒了，男生們可能是不想太花俏，所以穿的是平時的衣服，倒是女生們都秀起了自己的漢服，又是最鮮嫩的少女時期，另有一翻美麗風情，惹得路邊的少年們頻頻轉頭來觀看。

    顏婳一溜看過去，發現檀紫瓊穿的是和自己一樣的齊胸襦裙、覃明天穿的是斜襟深衣、陳明霞穿的是曲裾……

    “阿婳，果然很好看，很適合你的氣質?！碧醋檄倱溥^來擁抱住她，今天她特地用了一個珍珠發卡別在劉海上，看起來還是有些少女嫵媚的風情，可惜只要一開口說話就原型畢露了。

    顏婳也稱贊了她的衣服，然后又和覃明天等人分析討論她們的衣服是什么款式之類的。

    說了會兒后，夜色更濃了，來到老街的人更多了，路旁兩邊的花燈亮了起來，各種各樣形狀的花燈讓人眼花繚亂，整個街道上人來人往，穿著各種漢服款式的年輕男女占著大半的比例，甚至還可以看到扛著相機的記者給這些走過的年輕男女拍照。

    見到不遠處有n市晚間新聞的記者在采訪時，男生們忙推著女生離開，不去湊那個熱鬧。

    逛街、看花燈、品嘗特色小吃，一路逛下來，遙遙可見整條街上的花燈蜿蜒而去，等走到盡頭時，時間已經過了很久。

    由于明天還要上課，女生們也大多有宵禁時間，到了晚上九點半時，眾人便互相告別，各自回家。

    顏婳和祁澤手牽著手走過燈市，周圍的陌生人如潮水一般與他們擦肩而過，置身于千萬人群中，他們仿佛只屬于彼此，低眉淺笑間偏首看去，那個人便在身邊，讓他們的笑容也跟著柔軟起來。

    等離開了燈火輝煌的燈市，路燈開始變得昏暗，顏婳手里拿著一盞祁澤買給她的蓮花燈，轉著它賞玩時，抬頭對他笑道：“謝謝，我很喜歡它?！?/br>
    因為她的笑，讓他忍不住低頭，用自己的唇舌輕輕地舔舐她柔軟的唇，然后漸漸地加深這個吻，直到她手中的那盞蓮花燈差點被她失手打翻時，他握住她的手，幫她拿穩那盞花燈，方結束了這一個吻。

    兩人的氣息都有些紊亂，這樣的夜色中，更容易產生點什么沖動曖昧的情緒。

    在她拼命地深吸著氣時，少年的手撫過她紅潤的臉頰，手指下滑，撫過她的脖子，然后聽到他沙啞的聲音說：“顏婳，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等咱們大學畢業后，咱們就結婚吧?！?/br>
    顏婳目瞪口呆。

    所有旖旎曖昧的氣氛在這一刻突然沒了，顏婳用一種很那啥的眼神看著他，囁嚅了會兒，說道：“咳，你是不是……想得太遠了？”雖然她覺得他們未來會結婚，可是從來沒有想過，這位少年想得這么長遠啊。

    難道這就是另一個平行時空里的祁澤會那么快和未來的她結婚的原因？

    祁澤被她的表情弄得挺不爽的，“你是什么意思？難道你不想和我結婚？有句話說得好，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你不會是想對我耍流氓吧？”

    顏婳被他說得滿臉黑線，無語了會兒，才道：“不是。等到咱們大學畢業，還有好多年呢，你不覺得現在就想這種事情，很遙遠么？”

    她一直以為，少年時代的戀愛確實讓人覺得甜蜜，可是若是結婚，似乎要考慮很多事情吧，就像她的兩個堂姐一樣。而她之所以有心理準備，全然是因為自己有個神奇的跡遇，但是這位少年確是什么都不知道，現在就決定了一輩子的事情，想得真是長遠。也不是說她不想和他一輩子，只是覺得他思想成熟得讓她覺得不可思議。

    “遠么？”祁澤將她攬到懷里，又忍不住在她唇角上親了幾下，“今年咱們就要高考了，然后過四年畢業，到時候我們恰好到法定結婚年齡，多適合，都不用再等了。顏婳，咱們來做一個約定吧?！?/br>
    “什么約定？”顏婳抬頭看著他的臉，發現少年在昏暗的燈光下的神色很認真。

    他朝她微笑，握住她的手，說道：“一個關于未來的約定?！?/br>
    ☆、第九十四章

    “mama~~”

    顏婳從發呆中回過神來，然后被一只小包子兇殘地襲胸了=。=

    小睿睿哎，你已經不喝奶了啊，干嘛襲她的胸？

    顏婳不得不將正試圖引起她的注意力的小包子抱了起來，將他夾在雙腿親，低頭咬了咬他可愛的小臉。但她這種懲罰式的舉動小家伙不僅沒感覺到疼痛，反而以為mama是在和他玩，咯咯笑得很歡快。

    門外的男人聽到里面傳來的笑聲，頓了下，方敲了敲門，得到回應后，方推開門。

    門內是抱在一起的“母”子倆。

    今天是星期六，十年前的顏婳到來并不意外，看她和小睿睿玩得起勁，簡直就像是個大孩子。男人暗暗搖頭，走過來將兒子抱起，拍拍他的小屁股當作是懲罰他一大早就爬起來吵醒人，對顏婳道：“今天有什么事情么？”

    如果沒什么事情，顏婳一般是醒來后又直接睡過去，不會在這個世界停留。對于她的作法，男人很贊賞，雖然是同一個人，但到底是不同時空的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及家人，留在這里只會打擾到對方的生活，并無益處。

    這點，十七歲的顏婳做得很好。

    顏婳看了他一眼，臉上略帶些許羞澀，明顯可見其中的喜悅，不過卻努力地收斂著，拿著一個小熊玩具逗著小睿睿，佯裝漫不經心地道：“祁澤和我約定了一個未來?！?/br>
    男人挑眉，略一想，并不奇怪十年前的祁澤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再看她飄忽的視線，忍不住好笑，說道：“你高興就笑吧，我不會嘲笑你?！?/br>
    顏婳馬上板正臉，表示她現在很嚴肅，說道：“不過我覺得，祁澤是不是約定得太早了？”

    “怎么會？要知道，你們文理不同班，恐怕將來所選的大學或許并不是同一所。所以，這個約定對于他來說，很重要，也很必要?！蹦腥送治隽硪粋€時空的少年時期的自己的心情，見她豁然開朗，心下忍不住又是一笑。

    看著他們走向與他當年完全不同的人生道路，看著他們從陌生到熟悉到相戀，磕磕碰碰，從青澀走向成熟，讓他感覺很有趣，也彌補了自己心中的一些遺憾。誰的少年時期沒有遺憾呢，端是看是哪種遺憾罷了。

    接著，顏婳照例又被他不著痕跡地洗了回腦后，便開始抓緊時間抱著小睿睿玩。小睿?，F在越來越大了，也不知道她能看他長到多少歲，在不清楚什么時候會結束這種不合理的穿越模式之前，顏婳格外珍惜在這里的時間。

    男人見她言行中對小睿睿的疼愛，說道：“你也不必這樣，反正只要你們在一起，睿睿遲早會出生的?！?/br>
    “那也好遠的事……”要等睿睿出生，還有好幾年，顏婳覺得太遙遠了。

    陪著小睿睿玩了一個上午，顏婳方依依不舍地將小家伙交給他爸爸，然后回房去睡覺。

    睡覺之前，顏婳又習慣性地去掏口袋里的小青蛙。

    原本她以為這次小青蛙里只是一些未來的自己敘述的關于她工作或生活上的事情，卻沒想到這次小青蛙里的內容是先前她問了好久都不得的答案。

    自從元旦時的同學會，被十年后的廖榮的弄得頭皮發麻后，顏婳便一直追問未來的自己關于她和廖榮曾經分手的事情，可惜那時候她一直不說，現在也不知道未來的自己怎么想通了，終于肯告訴她了。

    雖然有些不解未來的自己是怎么想通的，但顏婳還是很認真地看了，看完后，頓時心情略有些復雜。

    這個時空的顏婳和廖榮在大一交往，大二時分手，交往時間剛好一年。

    一年時間，能讓一個人的感情深刻到因為分手而痛苦么？顏婳不知道，不過那個未來的自己，在廖榮因為喝醉了酒，意識不清和一個學姐接吻后，便提出了分手。而她選擇分手的另一個原因，還有廖榮與那個學姐平時走得太近之故，即便廖榮是無意的，卻也不排除他對于那位學姐的刻意接近時的不拒絕。

    那種若即若離的曖昧，是作為女朋友最無法忍受的一種。

    顏婳想起同學會時的廖榮，他恐怕并不覺得這是一種曖昧，甚至對此無知無覺，反而不明白為什么只是一次喝醉酒失控，便被判了死刑。他是真心地喜歡顏婳的，在他心里，顏婳過于狠心了，只因為一次失誤，便讓他無法挽回。

    于是他努力過后發現對方仍是不能接受他，也因此而惱上，繼而放棄了這段少年時期的不成熟感情，卻在未來的日子里，不斷地后悔當時沒有堅持著挽回。如果那個時候，他們都不那么倔強，他能堅持著追回她，而那個顏婳可以軟化一些，接受他的道歉，他們可能會繼續走下去。

    可是那時的顏婳卻沒有給彼此機會，不是對這段感情失望了，或者累了，而是這個男人無法給她需要的安全感，達到她的要求。與其在今后的時間里因為無休止的吵架而讓彼此變得面目可憎，不如趁著這個最恰當的時機分手，留給對方更好的回憶。

    顏婳坐著看了會兒，心里說不出什么感覺，若是她遇到這種事情，應該也會選擇分手吧。她是個理性的人，雖然有時候也很感性，可是遇到這種感情的事情，還是以理智占據情感多，若是不能確定的事情，她不敢完全放開心房去投入感情。

    年少時有太多的東西是不確定的，就如同她自己，若不是這個時空的祁澤的影響，她其實也不確定自己會和祁澤走多遠。少女的情懷及感情讓她希望可以和祁澤走一輩子，可是在這個信息大爆炸的時代，鋪天蓋地的各種大道理提前讓她明白，有些人有些事，是無法一輩子的。

    她心里也不能確定。

    不過，當想起元宵節那晚的路燈下少年堅定的神色，她忍不住微笑起來。

    她或許可以期待。

    ****

    自從和祁澤定下了那個關于未來的約定后，他們又繼續投入了忙碌的高三學習生涯，每一天都重復著相同的節奏，日復一日。

    時間在這樣的日子中不緊不慢地走過，很快春天過去，初夏到來。

    五月份的第一個星期五，在顏婳早上出門上學時，突然發現她去學校的那條道路兩邊的紫荊花樹開滿了花，在蔥籠的綠葉之中，紫色的花在枝頭簇動著，放眼望去，整個城市被點綴得清新自然。

    紫荊花開得真好，讓人的心情也跟著明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