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歡：“……”澤哥嘴巴真毒。

    即便這個人總是沒好話，可是他們還是很喜歡他，想和他一起生活在一起啊。這大概就是距離產生美，加上祁澤確實足夠優秀，帶出去絕對能讓這兄妹倆驕傲自豪的存在，某些缺點倒是可以忽略了。

    兄妹倆都被異母大哥三言兩語打擊得夠嗆，只能悶悶地拽著他往海邊的休息區行去。

    充滿了鄉村風情的木制海邊小屋的休息區里，一對中年夫妻坐在那兒吹著清爽的海風喝飲料，男的英俊、女的美貌，看起來是一對在外表上極為相襯的夫妻。

    當看到往這兒來的三個兒女，英俊的男人笑道：“你們快過來，別曬傷了?！?/br>
    “爸爸，mama！”

    祁湛和祁歡歡快地叫著，拉著祁澤一起過來。

    祁澤冷淡地叫了聲“爸爸”，然后又對美麗的女人叫了聲“青姨”。

    祁太太已經習慣了這個繼子的冷淡，這么多年習慣了就不會在意了，不過該盡的禮數仍是盡的，當下關心地詢問了幾句，聽到兒子女兒郁悶地說祁澤不太喜歡來島上玩，祁太太知道兩個孩子的想法，無奈地道：“阿澤明年就要高考了，學業緊張，我們還將他叫來玩，雖然是想讓你放松一下，但也占了他學習的時間?！?/br>
    祁父聽后，說道：“沒事，阿澤的成績好著，不會因為玩而耽擱什么。何時現在放假，就應該多玩一些，勞逸結合?！毕肓讼?，祁父忍不住道：“阿澤，不如轉來s市吧？如果將來你想出國，這邊機會更多?！?/br>
    祁澤喝了口果汁，抬眸看了父親一眼，無所謂地道：“我暫時沒有出國的打算。還有，mama說如果我想出國，就去她那邊?！?/br>
    祁父的表情僵硬了下，隱隱有些發怒，“那個女人……當初吵著要離婚的是她，現在又來和我搶孩子！成天想將你叫過去，是不是還打算讓你在那邊結婚定居算了？”

    “行了行了，難得出來玩，說這些做什么？”祁太太忙岔開話，對繼子使了個眼色。

    祁澤慢條斯理地喝完了果汁，對祁父道：“爸，我剛才在網上訂了明天中午的飛機，爺爺一個人在家里我不放心?！?/br>
    祁父到嘴邊的話被兒子最后一句話給弄得噎住了，然后無力地擺擺手道：“算了，隨你吧。不過我的提議你考慮一下，如果你想來s市，你爺爺一定也會來的，不用擔心?！彼仓肋@兒子的意思，放不下不想離開n市的祁爺爺。

    祁澤不置可否，喝完了果汁后，他起身離開了休息區，往海邊行去。

    看著蔚藍色的海和天空中飛過的海鳥，祁澤覺得十分無趣，還不如在n市呢，至少顏婳也在n市，即便不能見面，但也知道她在同一個城市……

    ******

    國慶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餐，顏婳便和大伯母、顏mama一起開車到鎮上探望大表姐。

    從村里到鎮上，開車需要約模半個小時的時間。

    顏mama這些年來也挺潮的，跟著丈夫跑工地，早就學會了開車，所以這次去大表姐家沒有開農村人習慣開的摩托車，而是直接將顏爸爸的寶馬開了出去，莫名的有種在大表姐夫家炫耀的意思。

    可誰知到了大表姐家，人都不在，只有顏如一個人邊看店邊照顧女兒。

    顏如是自由戀愛結婚，丈夫叫徐軍。徐家在鎮里最繁華的街道上建起了六層的房子，一樓的門面有兩間，一間租給人家賣水果，一間自己開了個雜貨店，光是收房租就是一不少的筆錢。平常時候，徐軍給人開車送貨，這間雜貨店便是徐母來看。

    顏如在鎮里人民醫院當護士，一直工作到生產為止?，F在正在休產假，又因為是第一胎，有三個月的帶薪休假時間，七七八八的福利還算不錯。

    幾人到來時，正好看到顏如在店里忙上忙下，將才滿四十天的女兒放在旁邊的嬰兒車里，此時小嬰兒已經醒了，正在大哭著，而店里的客人比較多，顏如分.身乏術，根本顧不過來?？吹竭@一幕，顏mama怒了。

    大伯母趕緊過去幫忙，對顏如道：“你快點看看小妞怎么了，是不是餓了，這里交給我們看著?！?/br>
    顏如松了口氣，同時也看到了二嬸和表妹顏婳，朝她們打了聲招呼便抱著大哭不止的女兒進里面的休息室。

    等客人終于走了，顏如也抱著喝飽了的女兒出來。

    “小妞她奶奶呢？”顏mama劈頭就問。

    顏如撇著嘴道：“去打牌了，一般要到晚上才回來?！?/br>
    顏mama眼角又跳了跳，氣道：“自己去打牌，將家里的店丟給帶孩子的媳婦，虧她有這個老臉！”

    大伯母嘆道：“還不是不滿阿如生的不是男孩，上次阿如會和阿軍吵起來，也是小妞她奶奶說，讓阿如盡快懷第二個，不然就和鄰居說他們徐家要被阿如絕后?？墒前⑷缡瞧矢巩a，要過三年才能再懷，小妞她奶奶就不樂意了，當即就跳起來罵人，說阿如當初就不應該剖腹產，而且剖出個陪錢貨之類的……”說著，大伯母再好的氣性也被激起了幾分火氣。

    顏mama也氣，顏如當初的情況她可是知道的，根本生不出來，如果不剖腹，孩子就要因為缺癢窒息了，不然好好的，哪個女人愿意剖腹？徐母這是強詞奪理，根本不理會其中有什么兇險，一心一意只認定自己的歪理。

    兩人都氣得不行，相比之下，顏如很平靜。

    “媽，二嬸，有什么好氣的？我家婆就是這德行，看開就好?！鳖伻绲匦α讼?，“幸好我當初沒有聽她的話將工作辭了，不然現在我完全得看她臉色了?！眲e看她雖然在看店，但是晚上徐母回來還要過來數錢的。

    顏mama又擔心起來，“可是等小妞三個月后你回去工作，誰幫帶小妞？”看徐母的態度，根本是不可能了。

    顏如無奈道：“到時候再說吧，小妞怎么說都是徐家的孫女，我家婆也不會放著不管的，阿軍平時在家也能幫著點?！币妰蓚€長輩跟著一起煩，忙道：“你們不用擔心，先前因為家婆做得太過份，我才會爆發和阿軍吵了一場，阿軍現在很體諒我，晚上回來也能幫著我一起給小妞洗澡換衣服之類的了?！?/br>
    顏婳在旁安靜地聽著，終于知道了大表姐先前鬧離婚的原因。

    其實也不算是真的想離婚，而是太憋屈了，咽不下那口氣，終于爆發開來。想想，剛出生的嬰兒那么小，一天都離不得人照看，她要照顧孩子，還要幫著看店，晚上奶孩子睡不好，人看著竟然比懷孕前還消瘦，和其他生下孩子后就圓潤不少的孕婦大不相同，可見她的壓力有多重。

    而這種時候，家婆不著調，不僅抱都不抱一下孫女，甚至也不看店了，逼著媳婦邊帶孩子邊看店邊，自己整天出去打牌玩樂，要兒媳婦自己做家務處理三餐，回來后還要對兒媳婦冷嘲熱諷，泥人都會有脾氣，何況是顏如這個顏家的長孫女，那也是脾氣大的。再說她丈夫徐軍是個悶愣子，在家里也像個大老爺們，除了工作，回家就窩在電腦前看股市，也不會伸手做家務更不會幫著照顧孩子，壓力疊加，自然爆發了。

    顏婳聽得臉色發黑，她幾乎想要贊同大表姐鬧到離婚算了，真是咽不下那口氣。

    幸好，顏如只是借著這機會鬧了下，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便收手了，沒有到離婚的地步。只是，也不知道以后生第二胎時，會怎么樣。

    “算了，這店開不開也沒啥，反正他們徐家的房租每個月挺多的，你也不沾他們的便宜，給就給，不給就算了，何苦這么辛苦自己？”顏mama氣道。

    顏如笑了笑，“二嬸說得是，若不是為了給阿軍點面子，我直接抱著女兒走了。你們放心，我再看幾天，這店就不會看了?！?/br>
    顏如素來是個有主意的，大伯母和顏mama聽后，終于松了口氣。有主意就好，別真的給人拿捏著做牛做馬卻要被罵一頓，顏家的人沒這么賤。當然，若是能不離婚就更好了，畢竟二婚的女人更難找對象，除了徐母極品難纏了點兒，徐軍這人也算是不錯的，不然當初顏如就不會挑了那么久，挑中他了。

    懷里的小妞喝完奶后，瞇著眼睛快要睡著了，顏如見顏婳一直探頭看來瞧，便笑著交給她抱，見她有些僵硬的樣子，笑道：“阿婳就當作提前練習好了?！?/br>
    等顏婳抱穩了，又摸了下她白嫩細膩的臉蛋，顏如說道：“咱們家阿婳越長越好看了，也不知道以后便宜了哪家的臭小子。不過阿婳要記得，以后看對像，不僅要看人品，還要看他的父母是不是靠譜的。咱們女人啊，沒有經濟條件是不行的，將來無論什么工作，能不辭就不辭，有擁有自己的錢財，這樣才不用看男人和家婆的臉色，自己的腰板才直，不用受那么多氣……”

    顏婳趕緊點頭，大表姐的事情給她沖擊極大，她沒想到這世界上還有這種極品的家婆，一定要慎重。

    想到這里，顏婳突然僵了下——因為她想起了十年后顏mama打電話和她說的事情，好像祁澤的mama也是個不太靠譜的……

    ☆、第三十三章

    在鎮里呆了半日時間，又去買了些東西，幾人才回村里。

    回到顏家祖宅，便見到門口站著一個打扮時髦的女郎，大波浪頭發染成了有層次的咖啡色，身上穿著改良版的小套裝，胸是胸、腰是腰、臀是臀，曲線玲瓏，臉上畫了淺淺淺淺的妝，遮住了瑕疵突出她五官的特色，看起來清新又亮眼，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

    這簡直是個可以直接拎著公文包去工司的白領女郎。

    這是顏家的二女兒顏妘，據聞現在在一家美容館里工作。雖然她讀書不多，但是卻另辟蹊徑，曾經專門針對這一行下過苦功夫，還拿過一些相關的證書，用顏奶奶的話來說，在美容這一行算是闖出了點名堂了。

    “媽，二嬸，阿婳，你們回來啦?！鳖亰u扭著腰過來，伸手就往顏婳臉上掐去，“阿婳的皮膚真好，年輕就是本錢?！?/br>
    顏婳知道她職業病犯了，乖乖給她掐，回道：“二姐的皮膚也不錯，保養得真好?！?/br>
    “那是當然的，我們就是吃這一行飯的，不保養好點，客人怎么相信我們的功夫？不過我最近加班多了，又逢秋天天氣干躁，皮膚缺水干燥，沒有以前的好了。晚上和我一起做保養吧，包準讓你更漂亮，勾得小男生們都往家里跑，二嬸再也不用擔心你嫁不出去了……”

    顏婳滿臉黑線，這個二堂姐真是滿嘴會跑火車，什么話都能說能侃。

    幾人相攜一起進了門，沒想到今天家里來了幾個客人，都是一些年紀比較大的長輩，是顏婳這一輩的要叫叔公、姑婆的，都是爺爺那一輩的老人了。顏婳的爺爺去逝得早，顏奶奶一個人將兩個還未成年的孩子拉扯長大，這些親戚當初也伸手幫了不少忙，所以親戚間的關系都比較好。

    顏大伯和顏爸爸、顏朗等人陪坐在廳堂和他們說話，幾人進門后，紛紛叫人。

    熱鬧地打了招呼后，便見滿頭花白的三姑婆對顏妘嚷嚷道：“阿妘啊，你這頭發是怎么回事？怎么弄成這樣，看起來油汪汪的，你抹了多少油啊，是豬油還是菜油？還有你的腳指甲，怎么是紫色的？吃了毒藥啦？聽說你在城里干得不錯，是干什么的??？”

    真是神補刀！顏婳和顏朗等人笑得不行。

    顏妘暗暗地翻了個白眼，耐心地回答道：“是在美容館工作啦?！闭f了幾次，老人家就是記不住?！岸椅业念^發沒有抹油，三姑婆你的眼睛又不好了……”

    五姑婆將顏婳拉到身邊，捏了捏她的手腕，嘆氣道：“這孩子怎么長得這么細？是不是沒吃飯??？屁股也太小了，看著就不壯，以后嫁人了可怎么辦喲，哪家敢要……”

    顏婳：“……”

    顏妘噗地笑起來，說道：“五姑婆，你這可不對了，咱們阿婳是讀書人，又不嫁回村里務農，要那么壯干嘛？太壯了反而沒男人喜歡，你不知道現在的男人就喜歡這樣斯斯文文的女孩子么？咱們阿婳這樣就很好啦?！?/br>
    三姑婆看看兩個女孩子，相比顏妘的時髦，清湯掛面的顏婳在老一輩人的眼里，實在是乖巧得不行，也跟著道：“聽說阿婳明年要高考了，以后要考大學的，現在時代不同了，女孩子讀多點書，才能多明理，有出息……”

    一群老人家開始呱啦呱啦起來。

    陪坐了會兒，顏妘將顏婳叫出了廳堂，一起去院子里將開得正茂盛的菊花辣手催殘了，打算去曬干然后做菊花茶喝。

    “有沒有男朋友??？學習怎么樣？”顏妘摘了朵野菊花別到堂妹耳后。

    “沒有，還行?！鳖亱O也摘了朵插到她頭發上，“今天我們去看大姐了，不過大姐夫給人拉貨去了，不在家。大姐的家婆去打牌了，只有大姐帶著小妞看店?！?/br>
    顏妘聽后滿臉厭惡，顯然也知道自家大姐那邊的情況，“那老太婆，真討厭！也不想想生不出兒子是男人的事情，關大姐什么事？我男朋友若是敢讓我受這種氣，看我折騰死他才怪?！鳖亰u現在有個交往了兩年的男朋友。

    “大姐為了大姐夫，有很多話是不能說的，不然就會破壞感情?！鳖亱O同情地道，然后又有些不太能理解。

    先前回來時，聽她mama對大伯母說，顏如雖然受了氣，但是某些方面卻做得很好，至少她懂得適當地妥協迂回，沒有將事情弄得太糟，不然夫妻感情再好，也會在不斷的爭吵置氣中吵沒了，還不如讓徐軍自己心生愧疚。

    說著，顏妘又掐了把顏婳嫩嫩的臉，“阿婳記住了，以后找男人要看對方懂不懂得維護你，愚孝的不能要，不孝的也不能要，這要看男人怎么做了?！闭f著她瞇了下眼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哦?！鳖亱O撓了下臉，能聽明白，但是覺得不太懂怎么做。

    晚上，因為親戚多，整治了兩大桌的好菜，大家吃吃喝喝，顯得特別的熱鬧。

    在老家呆了三天，10月3號晚，顏爸爸便開車出城，顏妘因為工作問題，也跟著回城了。

    晚上八點回到家，顏婳剛去洗了個澡出來，檀紫瓊的電話便到了。

    “阿婳，明天早上九點在xx車站集合，別忘記啦?！碧醋檄偱d奮的聲音傳來，“還有，記得多拿套換洗的衣服，到時候咱們在w鎮過夜?！?/br>
    “知道了?！?/br>
    兩人又聊了會兒國慶三天各自的經歷，終于掛了電話。

    顏爸爸坐在客廳的沙發里看電話，顏mama在收拾，兩人都聽到了女兒和檀紫瓊的電話。先前顏婳已經和父母說過要和同學一起去山水大世界玩，順便會在附近的鎮里過夜的事情，知道有幾個女孩子，倒是也放心，不過該叮囑的也不少。

    “阿婳，出去玩時小心點，別被人占便宜了，小心色狼和小偷……”顏mama喋喋不休地嘮叨起來。

    顏婳聽得麻木，每次都來一次，都能倒背了。顏爸爸等老妻嘮叨完女兒，笑著道：“你mama的話正是我想說的，到時候小心一點，錢夠不夠？”說著，將皮夾拿過來，又要拿錢給女兒。

    “夠了……”

    “夠什么？多帶點備用，別蠢蠢的將錢放在一個地方，要分開來放?！鳖乵ama說著，抽了幾張過來塞給女兒。

    顏朗恰巧從衛生間出來，看到父母的舉動，哎喲一聲叫起來，“不公平，你們給姐那么多錢，也不擔心她亂花，我多拿一張，就要說我半天！我一定是你們允話費送的，所以才會這么不討喜?！?/br>
    顏mama直接一個巴掌呼過去拍在他肩膀上，“亂叫什么？快去擦干凈頭發小心感冒了。你們男孩子大手大腳的，不會適當分配錢財，我哪里敢給你那么多？你姐在這方面從來沒讓我cao心過！而且你姐是女孩子要嬌養，你是男孩子放養的！”顏mama開玩笑。

    “就算放養也要添點飼料才能養得肥！給點錢買飼料吧！”

    顏爸爸見小兒子可憐，也一視同仁地給了，馬上便被老妻嘮叨得差點抱頭跑回房間。

    得了好處的顏婳姐弟對視一眼，趕緊跑了，省得太座的嘮叨轉移到他們身上。

    ****

    第二天，顏婳早早地起床了，在顏mama的嘮叨下飛快地吃完了早餐，然后將昨晚就收拾好的行李包背上，歡快地出了門。

    大街上節假日的氣息依然很濃，導致天氣都跟著有些熱烈，至少現在大街上的人們穿著真是挺多樣化的，春裝、夏裝、秋裝都有，而且很多都混著了。不過也沒有辦法，n市的氣候沒春秋只有冬夏兩季最明顯，使得人們的著裝有時候也兩極得可笑，卻也是這里的一個大特色。

    顏婳今天穿著圓領t恤和牛仔吊帶裙，下面直接一雙便利舒適的帆布鞋，穿得挺適合出行的。

    等她到集合地點一看，覃明天穿了一套粉色的淑女連衣裙，腳上一雙綁帶的平底淑女涼鞋，遠遠看去清新自然亮麗，不愧是文科班的女神。而檀紫瓊則是很男孩子氣的t恤和五分褲，頭上還戴著鴨舌帽，若不是胸部隆起，都讓人以為是個男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