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公主
幾人一連兩月舟車勞頓回了金陵,與留在金陵老家的賈氏族人廝見過,一一拜了,又一起去祠堂告知祖宗。 從祠堂出來,賈代善就帶著賈赦賈政直奔祖墳處。 賈代善主持儀式,將老太爺的墳墓扒開,喊著老太爺,將老夫人的靈柩放于老太爺的左邊,又將墳墓用土掩埋,子孫皆跪地哀泣。 又命人把早先制好的合葬碑樹在墓前,老夫人便入土為安了。 到了張婉君,則將為賈代善預留的墓扒開,放置在墓左邊,頭尾調好,賈赦與賈政賈敏便哭泣送靈,史氏亦跪在一旁按著妾禮哭泣。 不同于賈代善讓母親、妻子入土為安的欣慰與悲傷,史氏則是被氣瘋了。 史氏勉強裝著哭泣的樣子,拿帕子擋了臉垂著頭,眼中滿是憤恨。 她也是賈家三媒六聘坐著大紅轎子從正門進的夫人,怎么她就要給那個短命鬼跪著哭靈?連她的政兒敏兒也得叫那個女人母親! 賈代善瞥了一眼演技不到家的史氏,心里也有些惱。他和母親都知道史氏屢次算計赦兒的事,不過并未阻止只在一旁密切盯著。 畢竟好男兒雖建功立業,但也不見得了解后宅陰私。讓赦兒有所了解對他也好,不然總覺得天底下都是好人,把繼母當了親母,日后有的苦頭吃, 并不是賈代善見不得史氏和兒子兩個人親如母子,但史氏一進門就要抱養賈赦,后來賈赦6歲搬到松竹院后屢次動手。方才6歲的賈赦房里一到晚上不是炭熄了,就是窗子開著,再不就是被子潮濕... 雖說張嬤嬤等忠心服侍,但史氏買通了守夜的丫頭,特特少加碳火,或是開著窗,或是把被子拉開,赦兒晚上睡得熟也不清楚,只第二天就要難受。 幸好賈赦身子骨壯,只有一次因少炭發了燒,這才感到不對勁。賈代善用了軍中的手段撬開那丫頭的嘴,得知這么個消息,差點兒當場要休了史氏那個毒婦。 但一則史氏生下了政兒敏兒,總不能讓兩個孩子有個壞了名聲的母親,二則史家和賈家本就是聯絡有姻的老親,不能折了史家的面子,只能徐徐圖之。 后來和母親商議,母親最是疼赦兒,卻沒有直接發落史氏。只建議若是日后赦兒沒有大出息被史氏壓制,他百年后直接讓家里養的暗樁處死,對外就說太過傷心一頭碰死在棺槨上,反之就養著罷了。 一來給赦兒做個磨刀石,二來保全賈家史家的顏面。話雖這么說,賈代善知道是母親心軟了,可恨之人也有可憐之處。 但在私底下,老夫人總是讓史氏立規矩,也不管她嫁進賈家多年生育有功,還將庫房鑰匙收回來,只讓史氏管著賬本子,有什么要支取的只能來找老夫人。 這樣一來,史氏雖說名義上赫赫聲威的國公夫人,管家風風火火,但府里下人們都知道還得看老太太,太太不過是個空殼子。 老夫人去世,史氏都要笑出來,幸好做了管家太太表情管理還算到位,裝出個悲傷哭泣的樣子。卻沒想到臨了臨了,老夫人竟也對她有遺言。 史氏雖然對老夫人的臨終訓誡有些感激,但一想到她的體己嫁妝全歸了賈赦就心里不痛快,一心想把老夫人的庫房鑰匙從賈赦那里騙過來。 史氏不知道賈代善心里早把她看透了,還一味裝著賢德夫人,賈代善看見她這副樣子心里就有些膩歪。 心思各異,張氏已經被埋好了,碑文是賈赦親自寫了刻上去: 生于開泰七年十月十八,卒于建武元年四月四日。生有一子。仁厚樸實,樂善好施,清風高德。侍奉公婆盡心盡力,無有懈怠。執掌中饋,兢兢業業。未曾享盡人世之福。思來痛心不已。子赦于建武十五年書。1 賈代善和史氏及賈政賈敏在老家住了幾日便回返京城,留下賈赦在老宅為祖母閉門守孝。 賈家一大家子人呼啦啦來呼啦啦去,金陵中的人對此議論紛紛,賈赦對此也混不在意。畢竟他要守三年,三年一過緊跟就是省試會試,會試一過就是殿試。 賈赦是卯足了勁要取中進士,屆時迎娶公主也更顯好看。打定主意要溫書一年后去各地書院游學,好好增加一番學識。 而遠在京城的公主殿下,自收到賈赦的書信就開心不已。幸好也知道這暗樁見不得人,因此將詩繡到帕子上,用了相近顏色的線細細繡了,不仔細看也看不出來,便將書信燒了。 水澤生母是先皇后,生他之日血崩去了,不敢讓人知道這是個皇子,就讓心腹謊報是公主,吩咐暗樁把知情人秘密處理干凈,幸好她的死有蹊蹺,旁人也只以為有人要滅口,不曾詳查。 水澤的王嬤嬤不敢聲張,就由著宮中制度按著教養公主的法子來教養水澤。每每看著賈赦和水澤情意綿長就心痛驚懼。 水澤作為公主,雖然不需要做女紅,但他也很感興趣,時常撿些好看的緞子繡上一些花草圖案。如今和賈赦通信,也要把一些情意綿綿的句子繡下來。 水澤翻看著帕子,臉頰飛紅,耳朵燙燙的,心里也是甜的,不由就走了神。 他還記得父皇傳話讓他去小湯山皇莊散心時,被嚇了一大跳。這父皇平日對他眼不見心不煩,從未有過榮寵,為何就要讓深宮的公主出去了? 但君命難違,他還是讓嬤嬤收拾了行裝,等著父皇的人來接他。 他年輕不經事,但王嬤嬤可是知道的,往年先皇帝的公主但凡嫁在京城,都有去“散心”,如今水澤年紀小看不出男子模樣,但以后嫁人鐵定瞞不住,心里不由絕望。 公主隨皇帝的人出了宮直奔小湯山,公主在皇莊泡了會兒池子休息,就被父皇的大宮女帶著逛莊子。 他本來就身嬌rou貴,如何不累?但那大宮女只一味的引路,他也察覺出不對勁來,只能隨著走。 他們一路走著,到了一個涼亭外,水澤喜出望外要歇一會兒喝點兒水,大宮女抬頭看了眼亭外的女侍,扶著水澤進了涼亭。 水澤本以為宮女看過沒有外男才讓進的,沒有多想直接拾級而上。等看到坐在亭子里泡茶喝的賈赦就有些呆了。 他既已上來了,宮女亦不敢害他,想必是...水澤羞紅了臉,不敢看坐在那里的賈赦。垂著頭福身,“不知道公子在...” 賈赦抬頭看了眼,忙低了頭,站起身回禮,“姑娘里面坐吧,我在外面就好?!?/br> 水澤勉強抬著頭端著公主的架子坐在涼亭靠里的位置,羞紅著臉看宮女為他泡茶,一點兒不敢亂看。 他能感覺到賈赦在偷偷觀察他,養在深宮從未見過外男的公主整個人都不對勁兒了,心砰砰跳,感覺人都要暈過去了。 他不知道的是,賈赦自看到他,整個人也不對勁。賈赦可從未喜歡過旁人,前世更是資深魔法師,但看他一眼,就想看第二眼,就想一直看下去。 兩個人突然對視到一起,兩人人一齊開口,“姑娘/公子,我...”兩人都不說話了,視線纏在一起。 兩個人默默無言坐在涼亭里,把一壺茶水喝的精光,賈赦才不舍的準備告辭了,臨行之前反復躊躇,將自己藏在袖子里盤了好些年的晶核雕成的玉佩送給水澤。 “姑娘,您看這可還喜歡?”說著雙手將玉佩遞給水澤。 “喜歡!喜歡的...”水澤先是激動的聲音稍大,意識到不淑女便把聲音低下去,雙手接過玉佩。 他們兩人雖然之前不清楚,但現下早已明了:他們這是在相親!雖然不明白為什么不設了屏風在院子府里見面,但父親這樣安排也只能接受。 水澤接過了玉佩,稍一摩擦便明白這是賈赦的愛物。玉佩雕著瑞獸麒麟,被盤的油潤,手感極好。雖然玉質不明白,但極活潑有生命力,顯然是上好的東西。 水澤望著賈赦離去的背影,緊緊握著玉佩,心里泛起甜意。 回宮后父皇破天荒的接見了他,他第一次紅著臉表達自己的意思,說他想嫁給他。 父皇笑著問:“那他想娶你嗎?他還不知道你是誰呢!” 父皇分明知道玉佩的事,這會子那話來臊他,水澤極不好意思,還是說了句,“謝父皇為兒做主?!?/br> 后來啊,他就真的和自己的心上人有了婚約,還能得到允許出去和賈赦一起游玩,雖然得帶上一群仆人。 一起泛舟湖上,一起到處去酒樓嘗試美食,一起去逛寺廟踏青,一起去逛銀樓......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只是回想就有一股子甜意把他淹沒。 即使是他要離開,還特意將宮中的他的暗樁鶯歌調到他身邊保護他,為他們往來書信提供便利。 雖然他只是公主,但因著先皇后的嫁妝,想要從他身上割rou的也有不少。有了鶯歌也是自己人能放心用,殿里的人也規矩許多,能輕易使喚。 水澤覺得,賈赦簡直是他命中的救贖,專門來解救他的。 ※※※※※※※※※※※※※※※※※※※※ 1.史氏一心為自己兒女,會一心除掉賈赦,但是賈赦已15了,以后還要娶公主,會被壓的死死的。 2.老夫人其實是恨史氏又可憐史氏,高門繼室進門想搞事,但是功夫不到家,被她提醒了還不收手 3.在古代外男不能見閨閣女,我假裝兩個父親安排的出了差錯吧哈哈哈,鍋不是我的 4.一見鐘情真的好爛,但賊爽,假裝我也有傾國傾城貌 5.1碑文格式網上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