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
比起楊天河的擔憂,難受,諸葛清凌的表情卻沒有什么變化,除了渾身不斷往外冒的寒氣之外,一串命令下來冷靜得讓人害怕,“除了已經去尋找司月的黑衣衛,其他的全都去皇宮待命,一切以皇上的安危和命令為重?!?/br> 管家點頭,他知道老爺并不是不擔心大小姐,只是,這便是身為諸葛家的使命,哪怕犧牲一切,都要以皇上和江山為重。 “管家,你也去?!?/br> 管家原本欣慰和悲壯的神色有些僵硬,“奴才想守著諸葛府?!?/br> “不必如此,”諸葛清凌開口說道:“如今整個諸葛府,除了我一個殘廢就是一堆的靈位,就算真有人圖謀不軌,損失亦不大?!?/br> “可是?!惫芗蚁胝f,若是大小姐有個好歹,老爺便是諸葛府留下的唯一血脈,有他在,就是拼死也會保住老爺的一條命,如今撤走了黑衣衛,又讓他離開,看了一眼楊天河,雖然性子頂好的,在這個時候卻是一點也靠不住。 “無事,”諸葛清凌卻是打斷了他的話,“我也是有私心的,司月和太子在一起,又有天命之女的身份,不會有人要她性命的,如今最重要的是在第一時間穩住局勢,掌握主動權,”說到這里,眼里閃過一絲殺意,“他們太小看皇上了,真以為將太子和司月抓在手里就萬無一失嗎?既然選擇在諸葛府門前動手,恐怕仁慈的皇上也要殘暴一回了,若在其他的地方還好,但這里可是京城,天子腳下?!?/br> 管家點頭,雖然事情很棘手,卻也明白老爺說得很是有道理,“是,老爺?!闭f完這話,他便毫不猶豫地轉身,同時帶走的還有自從諸葛府滅門之后便一直守衛在諸葛府的黑衣衛。 雖然那些黑衣衛長年累月地都是待在暗處,可突然這么全部的離開,諸葛清凌倒真是有些不習慣,看了一眼一直站在一邊的楊天河,“你怕嗎?” 楊天河點頭,隨后又搖頭。 “你去換身衣服,晚上的晚飯由你來做,至于小寶?!敝T葛清凌停頓了一下,“這個時候讓他待在王家比較安全?!?/br> 楊天河點頭,今天發生的事情不是他的腦子能夠想明白的,就像不明白司月為什么就變成了妖星一樣?雖然許多的事情他都想不通,不過,他也明白,這一次事情大到他以前都不敢想象得地步,西西現在是太子了,對方都敢挾持,可見敵人也不是他能對付的,雖然幫不上忙楊天河的心里有些郁悶,更何況如今諾大的諸葛府,就剩下他和諸葛清凌,想著祠堂內的那些靈位,他是真的很害怕司月也會變成其中的一個。 比起烏云籠罩寒氣逼人的諸葛府,軒轅弘在聽到消息后是一臉的震驚,陰毒雖然擔心西西和司月,但看著臉色慢慢地從震驚變成了憤怒,那種帝王之怒,他只在某個人身上見過,軒轅弘當了這么多年皇帝,像這般危險的氣息還是在諸葛府的事情發生時有過,只是,這一次,似乎比上一次更加讓人害怕,就算是陰毒,也是硬著頭皮帶著滿額頭的冷汗才制止住自己有些發軟的腿彎曲到底的。 “碰!”當軒轅弘的怒火達到頂點時,書桌上的東西被他掃到地上,這時,殿內的宮女奴才齊齊地跪下,腦袋頭垂到地上了,身子在不斷的發抖,饒是如此,他們也拼命地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發出半點聲音,只是有那膽子小一點的在東西倒地的時候,兩眼一翻,“咚”一聲便倒地不起,昏迷之前,臉色煞白,也不知道他還有沒有再睜開眼睛的機會。 偏偏在這個時候,太后宮里的太監慌慌張張地沖了進來,他不是沒感覺到殿內的氣氛很是不對勁,也并不是不害怕,只是,他的事情也很重要,耽擱了就是掉腦袋的事情,如今事情還沒傳開,即便他只是個太監,也明白這事的嚴重性。 “皇上,太后娘娘聽說太子殿下的事情,暈過去了?!?/br> 果然,軒轅弘的臉又黑了一層,表情甚至有些猙獰,“太醫呢?” “已經請了?!边@是自然不用皇上吩咐。 “很好,”看著有些凌亂的書房一群瑟瑟發抖的奴才,暴怒的軒轅弘臉色突然平靜下來,只說了這么兩個字,卻讓在場清醒著的人一顆心顫抖得更加厲害,這樣的皇上似乎更可怕。 然而,不好的消息卻完全沒有顧及到軒轅弘的情緒接踵而至,今日負責全程安全的將領帶著一身鮮血,也不知道是他的還是別人的,看起來很是觸目驚心,筆直地跪在軒轅洪面前,請罪的話剛出口就被對方給止住了。 “說吧,出什么事情了,”軒轅弘說著這話時,臉色很平靜。 “微臣該死,珅王爺在城中遇襲,雖性命無憂,但腿上的傷很是嚴重?!痹捳f到這里,那將領便停了下來,不敢去看軒轅弘的表情,在今天之前,他怎么也沒想到事情會朝著這樣的發現發展,如今太子被擄走,四王爺被廢,稍微有點頭腦的人都明白這意味著什么。 “你們都退下?!避庌@弘在龍椅上坐下,這話一落,那些奴才磕頭之后,迅速地離開,就連暈倒的也被快速地抬走,那將領一愣,抬頭,那雙銳利冰冷的眼睛仿佛要將他的心思看穿,慌忙低頭,恭敬地退了出去,只是,走出殿外,心里對是否要在這個時候投降大皇子有了些遲疑。 “陰毒,朕想將皇宮和太后的安危都交給你?!钡顑?,軒轅弘沉默了一下,才對著陰毒說道。 陰毒一愣,臉上帶著稍有的嚴肅,“放心?!?/br> 軒轅弘盯著陰毒目光如炬,停頓了半晌才開口說道:“把許太妃從佛堂接到太后宮內,讓許貴妃去伺候,看好他們兩個,如若皇宮出了什么亂子,不必多管,保護好太后,不要讓許太妃和貴妃離開你的視線?!?/br> 聽了軒轅弘的話,陰毒的表情一僵,不過,很快就恢復自然,“我知道怎么做的,皇上,你沒事吧?”到最后,陰毒終究沒有忍住,擔憂地問道。 “一群亂臣賊子而已,你覺得朕還對付不了?”軒轅弘挑眉,似乎因為他的這句話,殿內的空氣都輕松了不少。 整個京城在第一時間就戒嚴,面容嚴峻的官兵一溜溜地走街串巷,早上還群情激奮的百姓,此時緊閉著家門,好多抱成一團,帶著一臉的絕望瑟瑟發抖,妖星變成了天命之人,原本是好事,可如今這天命之人連同著太子被劫走,他們這些小老百姓雖然說不是兇手,甚至連幫兇都算不上,但若真的算起來,也不是與他們一點關系都沒有,但真正追究起來,與他們也不是一點關系也沒有的,他們就是在無知也明白,這么大的罪名,稍微有點牽連那就是掉腦袋的事情。 整個京城因為兩人被擄走而陷入一片混亂和恐慌之中,被挾持的司月和軒轅熙在離開眾人的視線時便被弄暈了,再次醒來的時候,司月從床上坐起來,打量著四周的環境,房間很是干凈整潔就是有些空曠,除去屋中間的圓桌和靠墻的梳妝臺,就只剩下她身下這一張床了,倒是桌上點著的蠟燭以及趴在上面打盹的小姑娘更值得她注意。 現在已經晚上了嗎?司月緊抿著嘴唇,皺著眉頭雙眼看著那睡得很香的姑娘,無聲地掀開被子,輕腳輕手地下床,地上擺放著的是她之前穿的粉色繡花鞋,沉默地床上,一步步地朝著外面走去。 司月果斷地轉身往回走,從一開始她就不認站在房門前,司月的眉頭皺得更緊,不過,很快就松開,生一口氣,伸手拉開房門,便看見一張英俊的臉,帶著陰沉的笑容對著自己說道:“諸葛大小姐,你這是要去哪里?” 為她能夠順利地離開,單單擄走他們那些人的功夫就不是她能對付的,只是在轉過身的時候,雙手緊握成拳頭,黑黝黝的眼眸里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情況似乎很不妙啊。 年輕的男人手里拎著食盒,像是并沒有看見司月難看的臉色,帶著仿佛刻在臉上的陰暗笑容,徑直地上前,將食盒放在桌上的時候故意用了些力氣,弄出的聲音雖不大,在安靜的環境下卻顯得格外的響亮。 趴著睡覺的姑娘被成功驚醒,等看見站在她面前的人時,睡意一瞬間就消失得一干二凈,干凈利落且筆直地跪在地上,“請少主責罰?!?/br> 聽到動靜,司月側頭看過去,隨后挑眉,找了一個離兩人相對較遠的地方,在梳妝臺前的凳子上坐下,看戲,既然逃不出去,那她能做的就只有以靜制動,靜觀其變。 “下去領罰吧?!蹦腥说穆曇舾男θ菀话?,冷森森的,聽著便讓人心里極不舒服。 “是,”原本睡著時可愛的姑娘,緊繃著的臉在聽到這句話時整個人都放松了不少,一個字出口,起身,面無表情地走了出去。 “大小姐,想必你也餓了,快些過來吃飯吧?!狈块T再次被關上,那年輕的男子先是仔仔細細地將食盒里帶著香味的飯菜一道道地擺好,之后才看向司月,帶著陰森的笑容問道。 司月抬了抬眼皮,折騰了這么久,她現在又是雙身子,怎么可能不餓,只是在燭光的映照下,即使對方那張臉再英俊,都讓她有種看到不懷好意的狼外婆之感,對方可以說是她的敵人,因此也就不會有顧忌,直接將心里的想法說了出來,“你會這么好心,不會這菜里有加了什么格外的東西吧?” 站在桌邊的男子聽了司月這話,臉上的表情是一點也沒變,“怎么會?” “你確定?”司月盯著那輪廓看起來有些陰暗不明白的男子,慢慢地走到男子的對面,右手放在桌面上,圓潤的食指輕點著,臉上的懷疑之色并沒有掩飾。 “毒死天命之女,這樣的罪孽我可擔當不起?!蹦腥四樕蠋е?,眼里是一片平靜的清冷,倒是說這話的語氣很是真誠。 “那倒也是,”司月像是認可了他的話,也沒在遲疑,坐下就吃了起來,倒不是被對方說服了,而是絕對他們若是要她的命,在諸葛府便可以動手,以那些人精密的布局,別說還有西西那么重要的人質在手,即使什么也沒有,他們也能全身而退,既然那個時候沒想殺他,現在也不至于毒死她。 飯菜的味道不錯,如果對面的男人眼神不那么專注的話,她的胃口肯定會更好。 “多謝,”覺得差不多了的司月放下碗筷,擦了嘴之后,十分有禮貌地笑著說道。 “果然不愧是天命之人,就是不一樣,”對面的男人笑容燦爛了幾分,卻讓司月一瞬間就感覺到了危險,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挺直了背脊,滿臉防備地看著對方。 年輕的男人卻是什么也沒有說,坐在司月的對方,很是有范的拍了兩下手掌,房門立刻打開,走進一個跟剛才出去的姑娘穿著一樣俯視的丫鬟,同樣的面無表情,沉穩的腳步,顯然是受過特殊訓練的,但這些都不是重點,畢竟在內功盛行的古代,她那打得過流氓的武力值絕對是渣渣。 令她感覺很是不妙的是,那步履平穩的姑娘,兩手端著的拖盤上那一晚像是藥的東西。 那姑娘走進,將藥碗放下,用極快的速度將桌子收拾干凈,最后拎著食盒,對著男人行禮之后,沉默地離開,將房門關上,從頭到尾沒說一句話,更沒有看過司月一眼。 房間內,司月和面孔陌生的年輕男子隔桌而坐,中間有一支孜孜不倦散發著光輝的蠟燭和一碗在司月眼里絕對不是好貨的中藥。 司月緊抿著嘴唇,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甚至臉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不過依舊保持著敵不動她則不動的原則,安靜地坐著。 對面的男人仿佛也不奇怪司月的表情,在兩人都沉默了許久之后,終是帶著笑容將還冒著熱氣的藥碗推到了司月的面前,刻意壓低的聲音聽起來很是溫柔,“喝了吧!” 司月低眉,看著因為移動藥碗而輕微晃動很快就恢復平靜的藥水表面,她如何聽不出來對方用的是命令語氣,放在膝蓋上的手緊緊地抓了一下褲子,才放開,并未抬頭,同樣輕聲地問道:“是什么?”既然剛剛說了不會毒死她,那么? “打胎藥?!蹦腥说穆曇舻统炼椒€,卻讓司月的心猛地一跳,果然,雖未猜中卻也不遠,“若我不呢?” 對于司月的話,男人仿佛早就料到了一般,沒有半點的意外,“可以的?!闭f到這里停頓了一下,看著對方依舊低著頭,并不著急,無論對方表現得多么的平靜,聰明的人都明白,至少現在主動權掌握在他的手上。 “條件?!本拖衲悄腥讼氲哪前?,聽了他的三個字,沒有半點高興,反而是一顆心不斷地往下沉,或許接下來對方要說的會比那碗打胎藥更令她接受不了,但在這個時候,她并沒有其他的選擇。 “你和天子殿下的關系我是知曉的,”男人的聲音很是緩慢,看著因為他的話而越發僵硬的司月,眼里閃過一絲快意和瘋狂,“只是,我真的很好奇,你們之間先不說年齡,從根本上來說,你們兩人原本是毫無關系的兩個陌生人,為了你是妖星的事情,他能夠堵上別人爭得頭破血流的太子之位,是真的看重你,還是因為他一開始就知道你是天命之人?” 在男人說得起勁的時候,他怎么也沒想到,低著頭的司月會突然間地抬起頭來,而司月并沒有錯過對方眼里沒有掩飾的情緒,再想著他的話,心里直接將對方打上了變態兩個字,整個人也越發地小心謹慎起來。 “所以呢?”司月面無表情地看著對方,緊說了三個字就安靜地等著,但兩手心都在冒汗,在這個時候提到西西,她怎么都樂觀不起來。 “呵呵,”男人低沉的笑聲顯得有些詭異,聽著司月這么說,他似乎是真的很高興,眼里都占了笑意,不過就算這樣,他的笑容還帶著些陰冷,只是比最初所見的要少幾分陰暗,“從你醒來到現在,你就不問問太子殿下現在如何?剛剛你是想要丟下他偷偷離開?” 司月低下眼簾,不去看男人那張陌生的臉,不知道要怎樣回答對方才會滿意,所以只是抿了抿嘴,免得說錯話,惹怒了對方,倒霉的只有自己和西西。 或許是意識到自己有些啰嗦,男人看了一眼還在冒熱氣的藥,開口說道:“你可以不喝了它,不過,受罪的就是太子殿下?!?/br> 果然是這樣,司月的手再一次抓緊了褲子,“若你真的要我們兩人其中一人的性命,根本就不用大費周章地將我們帶到這里來,在諸葛府直接動手不是更有意思嗎?” 聽著司月冷靜的聲音,男人眼里終于閃過一絲意外,他沒想到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對方還能這么冷靜理智地思考他們的處境,嘴角微微勾起,笑得像個魔鬼,盯著那張不算出眾的臉,“你說得對,至少現在我不會要你們兩個的性命,但是,”加重這兩個字,甚至右手還在桌面上敲了兩下,滿意地看著司月連面部表情都僵硬得不能支配,接著殘忍地說道:“就像不會毒死你,卻給你送來打胎藥一般,同樣的,我也有許多的法子讓太子殿下受盡折磨,生不如死,就比如在這之前,我就沒想到大齊的太子殿下,竟然有著那般精致的容顏還有那樣純凈的氣質,那可不是那些小倌能比得上的,看著就忍不住想將他染黑,想想就覺得挺有意思的?!?/br> 司月忍不住瞪著對方,雖然心里的怒氣不斷翻涌,卻依舊忍住沒有失去理智,想從對方的那一張陌生的臉上找出哪怕一絲開玩笑的可能,但最終司月失望了,不錯,對方是在威脅她,可若是自己不受威脅,就比如眼前這碗真實存在的打胎藥,這個瘋子一定會將他心里變態的想法付諸行動的。 “如何,是由你來喝呢?還是我現在去找太子殿下,問問他如何選擇?”男人慢慢地站起身來,沿著圓桌走到司月身邊,愉悅地看著對方掙扎得滿頭都是冷汗,彎腰湊近,聲音壓得很低,甚至說話的語氣都帶著一絲絲的曖昧,“如何?我可是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才將選擇權先交給你的,你若是一直這么沉默,我就只好去為難太子殿下了!” 這么近的距離,讓司月的眉頭皺得死緊,但在年輕的男人站直身子準備離開的時候,卻快速地出手,拉住了對方的袖子,“等等!”即使知道男人很有可能是故意的,但此時的司月根本就沒有選擇的余地,深吸一口氣,才開口說道:“這么點小事情就不必打擾西西了?!?/br> “你確定?”男人背對著司月的臉上終于有了不是笑容的其他表情,眼里的情緒復雜得很,有震驚,有難過,有憤怒甚至還帶著莫名的羨慕和一絲瘋狂的嫉妒。 已經有了選擇的司月看著面前的那碗藥,還沒喝就已經能感覺到濃烈的苦味,仿佛從嘴里一路往下到心的最深處,苦到揪心,刺激著淚腺,眼眶如針扎般的刺痛,饒是如此難受,從她的臉上卻是一絲也看不出來,側頭,用黑幽幽的目光看著對方,“若我喝了這碗藥,你們是否就不會在為難折騰西西?” 聽了司月的話,男人回頭的時候,眼里已經恢復了之前的那一片冰涼,就是說話的聲音也突然變得冷漠,只臉上那陰冷的笑容依舊掛著,“你現在是俘虜,并沒有將條件的資格?!?/br> 司月心頭一緊,停頓了一下,才仰著頭面無表情地說道:“你們饒了這么大的圈子,費盡心思地抓了我和西西,所圖謀的恐怕不小,無論是我還是西西,對你們恐怕都有不小的作用,”說到這里,右手撐著桌面站起身來,身子微微向后仰,稍微地拉遠了些距離,“但有一點你也別忘了,即使你們的本事再大,也阻止不了俘虜想尋死?!?/br> 看著司月的動作,男人皺眉,俯身低頭,兩人的距離甚至比剛才更近,見司月皺眉,才停下,卻伸出右手,輕佻地抬起司月的下巴,“你在威脅我?要知道我現在就能將這碗藥直接灌下去,你反抗得了嗎?” 司月用力,直到下巴傳來劇烈的疼痛對方還沒有松開,只得忍住難受,“那你可以試試?!?/br> 兩人都明白,這話是針對男人前一句話,兩人都看著對方,沉默了一會,男人突然笑出聲,同時從開捏著司月下巴的右手,“我差點就被你騙了,你根本就是兩樣都不想選,在拖延時間吧,我告訴你,沒用的?!?/br> 看著話說到這里,面前的男人整個人都被陰冷的氣息覆蓋,“要我喝可以,但你得答應我,不去折騰西西?!?/br> “我若點頭,你相信?” 司月再一次覺得男人的笑容難看得很,“除了相信,我還真不知道我能如何?” “真聰明?!蹦腥丝洫劦卣f道。 “謝謝夸獎,你的回答?” “這是自然,否則,我也不會閑得跟你說這么多得廢話?!蹦腥它c頭,至此,兩人算是達成協議,而男人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司月,不想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 司月深吸一口氣,端起桌上溫熱的藥,不去看依舊平坦的腹部,放空腦袋,讓自己什么都不要想,唯有這般,她才能讓自己好受一些,只是,對面的男人像是鐵了心要讓她難受一般,在碗到嘴邊時開口說道:“你可要想清楚,肚子里的那可是你的親骨rou,不怕告訴你,這一碗藥下去,別說你肚子里的孩子會沒有了,你以后也不能再懷孕?!?/br> 去死,司月在心里詛咒對方,原本端著碗平穩的手開始顫抖起來。 男人似乎是上了癮一般,“楊興寶并不是你的親生兒子,軒轅熙更是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你真的要為了他犧牲你肚子里的孩子嗎?再有,你覺得楊天河知道后會怎么想?” 司月忍了許久才忍住沒將手上的藥碗直接扔過去,這人的風涼話要說道什么時候,抬頭,“你說這么多,到底想要怎樣?” “我只是想讓你好好考慮,軒轅熙他值得你這么犧牲嗎?” “我若說不值得,你會放過我和西西么?”司月挑眉,再一次確定對方是個大變態,以折磨人為樂趣。 男人堅定地搖頭。 “那你說那么多的廢話做什么?”用僅剩下的一絲理智端著藥碗,告誡自己要忍,現在她和西西都在別人手里,報仇什么的也要等有命才能夠做到的。 “你真的不再考慮考慮?”男人不死心地說道,“喝下去之后你就是后悔也來不及了?!?/br> “多謝關心?!彼驹略谛睦锢湫?,卻面無表情地開口,將眉頭皺得死緊,看著碗里黑漆漆的藥,不得不承認,這男人達到了傷害她的目的,比起第一次準備一狠心,一閉眼地喝下這碗藥,從來一次,那滋味簡直比殺了她還難受。 碗到嘴邊,顫抖著手微微傾斜往嘴里灌,這藥到底是什么味道她倒是沒嘗出來,只感覺到明明帶著微熱的液體,從嘴里沿著喉嚨而下,卻是冰涼刺骨,凍得她渾身僵硬,一顆心空蕩蕩的,那種如同失去生命般的疼痛,即使是司月再堅強,不想在敵人面前露怯,垂眸之間,也控制不住兩滴眼淚安靜地滑落。 “你,”看著那雙一直明亮中充滿自信的眼神在這一刻失去了原有的光澤,男人的心里卻是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張嘴,才一開口就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他看得出來這個女人之所以沒有倒下,就是因為有他在這里,不想在他面前示弱,所以才硬撐著的,“好好休息吧?!蹦腥送nD了半晌,才開口說道。 不過,他也知道司月此時沒心情回答,轉身便迅速地離開,如若此時的司月還是之前的冷靜理智,一定能發現這男人渾身的失落和孤寂。 房門關上的聲音就好似司月身體的開關一般,原本繃得筆直的身體在第一時間癱軟在地,對于冰涼的地板是一點感覺都沒有,低頭,看著平坦的小腹,兩手輕柔地撫摸著,這樣的動作是在知道自己懷孕之后不知不覺間養成的習慣。 年輕男子離開司月的房間直接進了隔壁的房間,對上軒轅熙充斥著血色的雙眼,他一點也不覺得意外,再聽著隔壁傳來十分壓抑的哭泣之聲時,臉上早已經沒有了笑意,冷著臉按下墻上的機關,那哭聲立刻消失無蹤,“怎么?很難受嗎?” 軒轅熙繼續等著走到自己面前的男人,即使是面對曾經派下殺手的大皇兄,他也沒有這么恨過,若是可以,他這想將這人觸及最殘忍的極刑。 “恨我?想將我千刀萬剮?”男人挑眉,似乎看著對方越生氣,他心里的難受就會緩解一般,“可是你能嗎?瞧瞧你現在這個樣子?大齊太子?嘖嘖,我要弄死你兩根手指頭就能夠搞定,剛才你寧愿自己喝下毒藥也不讓我為難她,我怎么也沒想到大齊的太子竟然會這么天真,哈哈?!?/br> 男人笑得像個瘋子,“你們應該很期待那個孩子出生吧?可惜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