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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穿越之農門惡婦在線閱讀 - 第43節

第43節

    然而,無論是他心里多么的豪氣干云,野心勃勃,當三場考試結束,渾渾噩噩地走出貢院門口,身上哪里還有半點意氣風發的模樣,整個人都被陰云籠罩,表情呆滯傻愣。

    當然,像楊天賜這樣的學子并不在少數,嚎嚎大哭的,尋死覓活的也是有的。

    回到客棧,楊天賜狠狠地睡了一覺,夢中美好的生活在向他招手,醒來后也不愿意起身,他知道,這一次他應該不會中舉了,頭一場還好,后面兩場他甚至都已經不記得自己寫的是什么。

    說實在的,這一次,楊天賜是被打擊得有些狠了,在他的意識了,與那些同窗,甚至是在錦城看到的學子,他以為他們之間的差距僅僅是身份上,金錢上的,自己在才華方面一定不會輸給他們的。

    可在考場中,原本在他心里很難的試題,他的對面的,旁邊的,好幾個都揮灑如舊,出了貢院的時候,雖然情況比他糟糕的有很多,可也有好些談笑自如。

    這讓楊天賜深深地意識到,他被這些年的順風順水養得有些狂妄了,甚至忘記了去想,據說安縣每次科舉能有一人中舉就算是不錯的了,他更忘了,即使是在安縣,他也只是排到前十而并不是第一。

    “公子,”中鄉小心翼翼地看著楊天賜,原本他稱楊天賜為主子,公子這稱呼是到了錦城之后才改的,“要不要用些東西?”楊天賜這樣的表現,是個傻子都知道鄉試恐怕是被他考砸了。

    “恩?!睏钐熨n坐起身,看了一眼中鄉,他給小廝取這個名字的時候也是希望得個好彩頭,考中鄉試,誰曾想,“去端來吧?!毙那樵俨缓?,肚子都打鼓好久了,飯總還是要吃的。

    等待發榜的日子,楊天賜硬是沒有出過房間一步,陰沉著臉,誰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而到了發榜的那天,他也只是叫中鄉去看榜文,等了一個時辰,瞥了眼進門的中鄉,結果是顯而易見,雖然是早就知道,可還是忍不住握緊了拳頭,就這么愣愣地坐在椅子上,許久都一動不動。

    “公子?”中鄉小聲地叫道,這樣的楊天賜讓他覺得心里有些害怕,他雖然年紀小,可經歷卻不少,更不缺眼色,甚至可以這么說,在他伺候的好幾個主子中,之前的楊天賜算是最簡單的,因為即便對方表現得很是淡然,但他的那雙眼睛卻經常出賣他的心思。

    如今卻明顯變得不一樣了,中鄉偷偷地看了一眼楊天賜,那一雙黑沉沉的眼睛里,他完全看不出此時的公子在想些什么。

    “收拾東西,準備回去?!睏钐熨n的聲音依舊溫潤,中鄉抬頭,隨后又迅速低下,他剛才看見了什么,公子竟然在笑,這種笑容不是他之前故意掛上去在中鄉眼里有些做作的淡笑,而是自然而然的微笑,甚至那黑漆漆的眼里都染著笑意。

    只是,這樣稱得上好看的笑容,卻讓中鄉感覺不到半點的溫暖,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上一任主子,笑面如狐,血冷如蛇,他親眼看見許多人被賣被坑都還笑著感激的,而中鄉也是其中之一,或許公子現在還沒有到達那么老練的地步,卻已經很靠近了。

    “是,公子?!敝朽l想到這里,在心里打了個冷顫,態度愈發恭敬地說道。

    楊家村,斷斷續續的幾場大雨下來,天氣在不知不覺間便涼。

    于是,剛剛完成四幅繡品松了一大口氣準備休息兩天的司月,一覺醒來,頭暈腦脹,以為是因為晚上沒睡好,搖了搖頭,坐起身來,感覺到涼氣,一個哆嗦,鼻子一癢,打了個噴嚏。

    隨后感覺到鼻孔下兩股溫熱在流淌,流鼻涕了!她竟然在流鼻涕!一想到這里,司月白嫩嫩rou呼呼的臉一黑,更糟心地還在后頭,這時她才想到沒有擦鼻涕的紙巾,感覺到鼻涕流淌的速度,若是再不迅速一點,就快要到嘴里了,這讓有潔癖的司月臉色更加不好看了。

    手忙腳亂地從身邊的衣服里拿出手絹,剛剛擦干凈,“哈秋!哈秋!”連續的幾個噴嚏下來,司月嫌惡地看著手中的手絹,有些不敢相信,她竟然感冒了?天知道在她的記憶里已經有多少年沒有感冒過了。

    司月這動靜將一邊穿衣服的楊天河嚇了一跳,更是將睡在她身邊的小寶弄醒了。

    “娘親,你沒事吧?”楊興寶擔憂地問道,看著滿臉通紅,正在小心翼翼擦鼻涕的司月,就已經想到她可能生病了。

    一聽楊興寶的話,司月心頭一驚,連忙側頭,背對著楊興寶,不斷地揮手說道,“楊天河,快點,將小寶帶遠點,他人小,抵抗力弱,不要被我傳染了?!?/br>
    急促的聲音都不想之前那么軟軟糯糯的,而是帶著nongnong的鼻音。

    “娘親,”楊興寶聽得出來司月是為了他好,可他知道,生病是很難受的,這個時候他想要陪在娘親身邊,伸手抓著司月的里衣,眼眶發紅地叫道。

    司月也不管身邊放著的衣服是她今天準備要穿的,拿起袖子,將口鼻都捂住,這才回頭,看著楊興寶,“小寶,你要聽話,我們家就三個人,要是你也生病了,你爹一個人也照顧不過來啊?!碑Y聲甕氣地哄道。

    “可是,我,”楊興寶郁悶地看著他小小的身子,他明明已經很努力地吃飯,很用心地學習,拼命地在長大,為什么這么久了都還沒有變化。

    “楊天河,你愣著做什么,還不快點將小寶帶遠點,真想家里有兩個病人啊?!睂χ鴹钐旌?,司月完全沒有對小寶時的耐性和溫柔,一雙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兇巴巴地說道,只是這話一落,噴嚏聲基本就沒聽過。

    “恩,”楊天河雖然聽得很是焦心,可還是點頭,動作迅速地給楊興寶穿了衣服,把他放在梳妝臺那邊,這才慌忙地折回來,爬到床上,將司月扯開的被子拿起,緊緊地裹在她身上,讓她半靠在床上。

    之后,是想都沒想,伸手覆蓋在司月的額頭上,那明顯不尋常的溫度更讓楊天河的心一跳,“你等著,我去找楊大叔?!?/br>
    “等等,”司月的腦子昏脹中帶著疼痛,難受得緊,所以,對于楊天河親密的動作也沒什么反應,叫住楊天河倒不是阻止他去找大夫,而是她的雙手都被楊天河裹在被子里,以她現在打噴嚏的頻率,楊天河找大夫期間是一定會發生的,她的鼻涕怎么辦,難道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它往下流,一想到那場景,她就惡心得受不了。

    “楊天河,”把右手拿出來,手里是已經不干凈的手絹,不是司月生病都要講究,可要她反復地用一根手帕擦不斷流淌的鼻涕,她也同樣的受不了,“你先把我箱子里的手絹拿出來?!?/br>
    “我給你拿,你快把手放進去?!睏钐旌有睦锝辜钡煤?,本不想理會司月的話,可一想到若是不按照司月的話做,以司月的性格,他一離開之后,一定會自己下床,那豈不是會更嚴重,幾乎是話落下的時候,楊天河就將一疊手帕拿了出來,各種顏色都有,甚至還有拼接出來的,這些都是每次做完衣服剩下的邊角做出來的。

    “給你?!彼驹孪訍旱貙⑹种信K了的手絹扔給楊天河,隨后又拿起一條干凈的,擦了擦手。

    楊天河倒不嫌棄,放在一邊,見司月兩只手都在外面,想了想,將他的那床被子也搭在司月的身上,“把手伸進去,只有擦鼻涕的時候才能拿出來?!?/br>
    “哦,”司月想抱怨很重的,不過,看著楊天河黑漆漆陰沉得可怕的臉色,仿佛她再說出什么來,對方就會發怒一樣,不得不迫于威勢而妥協地點頭。

    “我很快就回來的,小寶,看著你娘,不要讓她亂動?!闭f完,轉身就跑了出去。

    果然如司月所料,噴嚏是一個接著一個地打,清鼻涕也歡快地跑出來湊熱鬧,攪得靠在枕頭上想要休息的司月不能安寧,單單是擦鼻涕都讓她有些手忙腳亂。

    “娘親,你真的沒事嗎?”楊興寶伸長脖子在一邊看著,娘親看起來好像嚴重的樣子,擔心害怕使得他的眼淚已經在眼眶里打轉,小屁股在凳子上蹭了蹭,剛想不著痕跡地下地,就被眼見的司月發出的呵斥聲給止住了。

    “楊興寶,你不準過來,聽到沒有!”哼,還要加上這不消停的小家伙,越是打噴嚏,頭就昏痛得越是厲害,司月難受得想要用睡覺來緩解,可噴嚏就是不放過她,緊緊跟隨。

    一聽到娘親連名帶姓地叫他,楊興寶是立刻端坐在凳子上,瞪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司月。

    楊天河是用了他最快的速度將楊大夫請來,可這時間對忙于應付噴嚏和鼻涕的司月來說,真的覺得好漫長,所以,在看到楊大夫的時候,眼眶都有些發紅,“楊大叔,你可來了,快點幫我把噴嚏和鼻涕止住,真的好難受啊?!?/br>
    “娘親,嗚嗚,”一聽司月這么說,坐在凳子上的楊興寶終于忍不住,壓抑著哭聲,眼淚卻是嘩嘩地往下流。

    楊天河心里也是難受得不行,這母子兩人什么時候不是樂呵呵笑著的,如今這個樣子,他像是喉嚨里卡著東西,眼眶酸得都有些痛了,握緊拳頭,上前,低聲安穩道:“司月,沒事的,楊大叔已經來了,噴嚏和鼻涕很快就會止住的?!?/br>
    說得輕松,雖然腦袋不適,可她心里還是明白的,若是能打一針,還有可能像楊天河說的那樣,中藥見效哪里有那么快,紅紅地眼眶一瞪,“你就知道,你又不是大夫,是我難受又不是你難受,盡說風涼話?!?/br>
    “恩,我不是大夫,”楊天河順著司月的話說道,這個樣子的司月讓他看著就覺得揪心,他倒是希望難受的人是他,只是,這事又不是他說了算,“楊大叔,你快點給司月看看,她難受得很?!?/br>
    司月是個很招人疼的女娃,這一點楊大夫以前就知道,如今看著她可憐兮兮的模樣,再聽著小寶傷心的嗚咽聲,饒是經歷不少的他都覺得心酸,上前,給司月把脈。

    這時,楊興寶也停止了哭泣,抽抽搭搭地看著楊大夫,而床上,楊天河和司月也瞪著大大的眼睛緊緊地盯著,讓已經習慣了的楊大夫都有些不自在,之后又看了看司月的臉色,眼睛,舌苔都沒有放過。

    “受涼了,身子發熱,除了打噴嚏,流鼻涕之外,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楊大夫開口問道。

    “頭昏腦脹,還有些鈍痛?!边@個時候的司月認真地回答。

    “我給開個藥方,剛好藥我那里都有,”楊大夫看著屋內的三人,小的小,病的病,最健康的還是需要養身子的楊天河,知道這里離不開人,“一會我讓人送過來,司丫頭,喝了藥就好了?!?/br>
    說實在的,打噴嚏真的很好精神,司月悶悶地點頭,即使很不想開口說話,還是打起精神, “多謝楊大叔?!?/br>
    “雖然不嚴重,不過,沒好徹底之前最好不要吹風,”說到這里,楊大夫看著四周漏風的墻,“一會我讓老大過來,給你們把這漏風的地方堵上?!?/br>
    “不好麻煩楊大哥,”聽到這話,楊天河心里就更難受了,雖然楊大叔沒有明說,可司月受涼估計是跟這漏風的墻有關系的,“這事我能做的,是我考慮不周,早就該堵上的?!?/br>
    司月一聽,在心里翻白眼,他又愧疚個什么勁,即使司月喜歡遷怒,也想將責任按在楊天河頭上,可是,她清清楚楚地記得,之前天氣好的時候,楊天河有說過這事的,那時她想,正是因為晚上時不時有涼爽的夜風吹來,這整個夏天的晚上她才能睡得那么舒適,若是堵上,熱了怎么辦?

    于是她自然是反對的,再一分析理由,以楊天河本來就順著司月的性子,自然不會再堅持,

    所以呢?想到這里,司月的臉又是一黑,覺得她的頭更痛了,所以說她這算是自作自受?

    作者有話要說:親們  更新來了哦  親們要多多支持哦 ?。ǎ蓿撸撸蓿?/br>
    ☆、第50章

    “老四,不是你大叔看不起你,你真以為你的身體現在很好嗎?”楊大夫和善的面容出現很是不贊同的神色,“別看你媳婦現在的樣子很難受,她的身體可比你好得太多,若是受涼的換成是你,那可不僅僅是幾副藥,趟幾天就能了事的?!?/br>
    楊大夫的話楊天河聽得清楚,心里也明白,只是,這也太麻煩人家了。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楊大夫在心里嘆氣,雖然現在天色尚早,可他進門的時候,院子里是有楊家人看見的,還跟他打過招呼,只是打了現在卻沒人過來詢問一聲,他都不知道看起來那么精明的二哥心里在想什么。

    如若不是楊家這樣的情況,他又怎么會多事讓自家老大過來一趟,“太見外了不是,我是你的族叔,天云是你的族兄弟,即使不是這樣,一個村子住著,誰沒有需要幫忙的時候?!?/br>
    楊天河看著站在凳子旁邊直掉眼淚的楊興寶,再回頭見床上精神萎靡的司月,“那就有勞楊大叔和楊大哥了,藥錢多少?”

    楊大夫說了個數,楊天河從錢盒子里數出銅板,把診費和藥錢一并給了楊大夫,臨走前,楊大夫還叮囑道:“你也別太擔心,沒什么大事,回頭讓司丫頭喝了藥,好好休息,很快就能活蹦亂跳的了?!?/br>
    “恩,多謝楊大叔?!睏钐旌狱c頭,送走楊大夫,回頭就看見一臉八卦的小周氏,“四弟,四弟妹怎么了?”

    “無事,”雖然小周氏說出的話都是關心的字,可她那幸災樂禍的表情和語氣實在是很讓楊天河很是不喜,本來心里就難受的他,完全沒有心情理會小周氏,徑直往房間里去。

    “怎么樣?”楊天河坐在床邊,看著又在擦鼻涕的司月。

    “難受,還熱?!彼驹律焓窒胍堕_搭在她身上的兩床被子,被楊天河止住,很快又嚴嚴實實地蓋上,“別動,捂出汗就好了,頭也就不會再難受了?!?/br>
    司月也知道這個道理,可她現在是病人,不是醫生,所以,難受的她還是不斷地扭動著身體,想要將厚重的被子擺脫掉,不過動著動著,她突然想到還在一邊的小孩,看著楊天河,“現在什么時辰了?快給小寶收拾一下,他該上學了?!?/br>
    “可是你這里,”楊天河是真不放心,雖然司月生病的時間還不長,楊大夫也說并不嚴重,可他已經看出來了,此時的司月可比之前任性得多,“我一會還要煎藥,小寶上學的事情,耽擱一天應該沒什么要緊的吧?”

    “楊天河,你閉嘴!”雖然是吼出來的,只是,那有氣無力嗡嗡的聲音還真是沒有多少威懾力,“我這又不是什么大事,上學的事情是說耽擱就能耽擱的嗎?再說,就算是小寶不去,也應該去和王大人說一聲,不然他得多擔心啊,我這里能有什么事情,你快去快回不就行了?!?/br>
    “可是?!睏钐旌又浪驹抡f得有道理,若是受涼的是他自己,也絕不會愿意耽擱小寶,可換成司月,他心里實在是不想在這個時候離開,只要一想到她一個人躺在床上每個人陪,想要喝口水都得自己下床,這樣的場景他想想就心疼得很。

    “沒什么可是的,”司月想了想又接著說道:“多收拾幾件衣服,讓小寶在王大人那里住幾天?!彼@噴嚏打出來的誰知道有多少病毒,這樣的換季感冒,說不定就傳染給小寶了。

    “娘親,你不要我了?”楊興寶一聽,哪里還顧得上其他的,蹬蹬地跑到床前,話還沒說完,就看見娘親又拿著手絹捂著她的臉,有些委屈地叫道:“娘親?!?/br>
    那聲音打著好幾個彎,再看兒子可憐兮兮的模樣,原本只是頭疼的,如今一顆心都跟著難受了,“小寶乖,我怎么可能會不要你,只是現在娘親病了,小寶若是再待在娘親身邊也可能會生病的,跟娘一樣難受的,聽話,等到娘親病一好,就親自去接你好不好?”

    “娘親,”楊興寶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依舊是那可憐巴巴的聲音,紅紅的大眼睛里全是淚水,頗有決堤之險。

    “小寶,走吧?!睏钐旌涌粗驹聫姶蚱鹁窈托氄f話的模樣,迅速地收拾了幾件衣服。

    楊興寶也看出了司月很是難受,知道這事爹娘已經決定了,他反對也沒用,撇了撇嘴,終究把眼淚忍住了,“那娘親,你要快點好起來,來接小寶哦?!?/br>
    “恩,”司月點頭, “小寶在王大人家里也要聽王大人的話,要好好讀書,好好吃飯知道嗎?”

    未免母子兩在依依不舍,影響司月休息,楊天河一手拿起裝著小寶衣服的小包裹,一手將楊興寶抱起來,對著司月說道:“我先去楊大叔家里一趟,麻煩楊大嫂也過來幫忙煎藥,你好好休息就行?!?/br>
    “恩,”對于這個提議,司月沒有反對,點頭,等到楊天河父子離開之后,整個人就縮進被子,腦袋雖然昏得難受,但她知道,睡著了就好。

    就在司月迷迷糊糊正要進入夢鄉之間,“哐!”銅盆落地的聲音將她驚醒,皺眉,按住怦怦直跳的心,閉眼,她現在是病人,不理會繼續休息,只是接下來熱鬧得比縣城集市還鼎沸的楊家小院,摔東西的聲音,孩子的哭聲,女人尖利刺耳的叫聲從來就沒有斷過。

    若是此時司月還不知道那幾個女人是故意的,她就真的是腦子被燒壞了,難道這邊是趁你病要你命?一門心思地想讓她難受?這幼稚的手段還真讓人哭笑不得。

    只是,不得不說,這一次還真被幾個女人成功了,生病明明該好好休息卻被打擾,這種滋味實在是難受,那從沒停下過的噪音對于她來說還真是折磨,很好,等她好了,不報此仇,她就不叫司月。

    拎著藥包一起走進楊家小院的楊天云夫妻看著這場景先是愣住,隨后臉上帶著震驚和不可思議,最后兩人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只見小周氏坐在司月房門不遠處,手里拿著一個銅盆,笑容囂張得意,不停地敲著盆底,哐哐之聲就是他們這沒生病的人聽得都心煩意亂,還有兩個三四歲的孩子,嚎嚎大哭,卻不見一滴眼淚,周氏和陳氏在門口對罵,來回就那么幾句,聲音完全和小字沾不上邊。

    如果不是這一行人都擠在司月房間門口,如果不是知道司月受涼上風,楊天云夫婦說不定還真不會想她們是故意如此的,畢竟是個正常人都不可能干出這么損人不利己的奇葩之事來,這也太損了,雖然婆媳,妯娌之間有些磕磕絆絆是很正常的,可她們這么做未免也太過分了。

    “二嬸,還有兩位嫂子,你們這唱得是哪出戲啊,好熱鬧啊?!睏钐煸频南眿D田氏忍不住笑著問道。

    于是,剛剛還動力十足,一想到司月難受他們就開心不已的周氏幾人,停下所有的動作,看著門口站著的兩人,停頓了好一會,周氏才尷尬地說道:“是天云和天云媳婦啊,你們來我們家是有什么事情嗎?”

    田氏揚了揚手里的藥包,畢竟對方是長輩,她又是個外人,所以,并沒有拆穿,不過,田氏說話也沒有太客氣,“這不是老四要送小寶上學,擔心四弟妹生病在家,怕無人照顧,所以,讓我過來幫忙看著,煎藥遞水什么的?!?/br>
    最初,她還在心里嘀咕,爹是不是糊涂了,楊二叔家那么多的人,現在農忙已經過了,怎么會空不出一個勞力來補墻,后來對于老四的拜托就更是疑惑,如今看著這場景,她如今算是明白了,得虧老四沒將照顧媳婦的事情交給這些女人,否則的話,等老四回來,這老四媳婦的病恐怕會加重不少不說,遭得這份罪也夠讓人惡心難受的了。

    老四,三個女人在心里暗罵楊天河。

    有了兩個外人在,她們自然是不能在鬧騰,否則,讓老頭子知道了,肯定不會有他們的好果子吃。

    楊天云夫婦也不會多說,一個準備補墻的泥土,一個蹲在爐子旁邊煎藥。

    終于消停了,司月緊繃的心放松了下來,安靜的環境讓她很快就陷入黑沉沉的夢想,夢中好大的兩座山壓在她小小的身體上,喘不過氣來的同時,累得她是滿頭大汗。

    這邊,在楊興寶遲到快半個時辰的時候都還沒出現時,王雪君坐不住了,剛要派人去楊家村看看,就見楊天河一手牽著楊興寶,一手拎著一個包袱走進來,“師傅,早?!?/br>
    這些日子,可以說除了爹娘,楊興寶相處最多的就是王雪君,想著家里生病的娘親,眼眶又紅了,說話的聲音都帶著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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