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收了卷子的考生就可以離開考場了,楊天賜看著被留下來的楊興寶,眉頭皺得死緊,在進入這考場之前,他從不認為家里的四個孩子是有機會的,可現在,見兩位大人朝著小寶的方向走去,他的心就有些不確定了。 即使心情在復雜,楊天賜還是在淡然中帶著陰沉的離開考場,對于試題,這兩個時辰,他已經盡心竭力地回答,就不相信自己還比不過一個五歲小孩。 很快,除了楊興寶之外的考生都離開了,諾大的考場就剩下楊興寶,傻愣愣地看著向自己走來的兩位大人物之一的蔡博文,眼神中的崇拜更加明顯火熱,至于剛剛被他形容成神仙的王雪君,如今已經被當成是和官差叔叔一樣的背景而存在。 “這個我能看看嗎?”即使是詢問,聲音都嚴肅而生硬,蔡博文指著楊興寶手中的卷子。 楊興寶愣了一下,回神過后,小小的身子長得筆直,將自己的小臉繃到最嚴肅的程度,點頭,恭恭敬敬地將剛剛還緊抓著不放的卷子遞了過去,直到卷子已經到了蔡博文手里,才后知后覺又極其認真地回答道:“能的?!?/br> “熊孩子?!蓖跹┚晕兜卣f了一句,隨后湊過去看向蔡博文手中的卷子。 嗤笑一聲,這倒霉孩子的眼光一如既往的差,“什么叫做他的手很好看,卻很單薄,沒有他爹的厚實,”那孩子的爹可是個普通的農家漢子,不是他小看農家人,只是以蔡博文的功力,一根手指頭就能輕易地戳死他爹,還沒他爹厚實。 蔡博文看了,本來是想笑的,可看著下面,立馬決定還是不笑得好,既然小孩覺得威嚴,他還是保持著比較好,看著對他五官的形容,他想,這孩子應該是吃過不少苦的,否則,不會總看人臉頰有沒有rou。 只是看到他對自己眼神的形容,有些疑惑,他眼神真有那么凌厲可怕嗎?還是在小孩噩夢中出現的?雖然是正面的比喻,可怎么都覺得沒有師傅那輕飄飄的神仙來的舒服。 “剛剛去尿尿的時候,問了官差叔叔,原來大人身上的衣服是官服啊,難怪那么好看,雖然跟官差叔叔身上的衣服顏色差不多,可我一看就看出了區別,那官服一定比官差叔叔那么的衣服要好?!?/br> 廢話,王雪君看到這里翻白眼,隨后又看了一眼蔡博文身上的官服,再好,有他身上的衣服好嗎?什么眼光,他的成了被罩,一身破官服倒是這么的被推崇。 “雖然第一次見官差叔叔的時候,覺得他們身上有種讓人害怕的東西,很兇很兇的樣子,可與這位大人相比,官差叔叔就弱太多了,好像老虎和小狗一般,沒有大人的威武強壯,沒有大人的穩重可靠,更沒有大人給他比他們村里最高的山還要高大的感覺?!?/br> 當看完所有的描述,他不知道是該高興被形容成高山和老虎,還是該嘆息他的手下都成了小狗? 蔡博文自動忽略左邊那糟心的畫,雖然大部分的言語都在描寫他這身官服,不過,在心里點頭,恩,這孩子眼光還是不錯的,說話也很誠實,在用余光看著乖乖站在那里的小孩,果然是被他的官威所震懾。 “你這是要帶回去?”蔡博文開口問道。 “恩,”在大人面前,小小的楊興寶是個十足老實的孩子,因此非常誠實地將他爹和娘親給賣了,“爹和娘親說,他們沒有見過大世面,也沒見過像大儒那樣的大人物是什么樣子的,心里很是好奇,可他們年齡太大,不能進來,所以,我就來了?!?/br> 兩人心里總算明白,為何這孩子完全沒有其他人的苦惱,人家的正事根本就不是他們想象的那樣,王雪君突然想到另外一種可能,“那你知道今天考試是干什么的嗎?”有一件事情他基本可以確定,這孩子壓根就不知道大儒兩個字的意思,更有可能將他和他徒弟兩人一同歸類為大人物一列,甚至在這小孩眼里,他恐怕還沒有自家徒弟來得重要。 “知道啊?!睏钆d寶總算看到面前這個長得很好看的男人,回答問題也沒有面對蔡博文時的嚴肅,“因為大儒要收徒弟?!?/br> “那你想成為大儒的徒弟嗎?”感情你還知道這事啊。 這個問題問倒楊興寶了,從頭至尾他的任務都不是成為大儒的徒弟,皺著臉想了一會才開口說道:“這個我要回去問爹和娘親,他們想我就想,他們不想我就不想?!?/br> 聽到這樣的答案,王雪君備受打擊,這完全不應該是他這個名聲赫赫的大儒該有的待遇啊。 蔡博文將卷子遞回給楊興寶,“收好拿回去給你爹娘吧,”想了想又補充道:“想要當官,穿官服,可要努力讀書才行?!?/br> “恩,我知道的?!睏钆d寶重重地點頭,聲音響亮地回答。 隨后在兩人的目光下,把兩張卷子認真地折疊好,放在食盒的第一層,又將已經空了的餐具收好,拎了一下食盒,發現就算少了不少食物,他的小胳膊還是拎不動,于是,只得眼巴巴地瞅著不遠處的好人叔叔。 “送他出去?!辈滩┪难劾镩W過一絲笑意,吩咐一邊的官差。 “謝謝大人?!睏钆d寶扯開一個大大的笑容,認真地感謝之后,便跟著官差走了出去,兩個時辰沒有見到爹和娘親,小寶覺得他有好多好多的話想要跟他們說。 畢竟是王雪君收徒,剛剛的話也只是玩笑而已?!皫煾?,你怎么看?” 畢竟是王雪君收徒,剛剛的話也只是玩笑而已。 “我想先了解一下這孩子?!蓖跹┚]有直接作答,看著小孩的背影說道。 “他有一個很好的娘?!辈滩┪挠行┝w慕地說道,這是他沒有的。 外面,楊天賜一出來就被楊家人所圍住,男男女女七嘴八舌地問道,最后,還是周氏搶先,“天賜,怎么樣?”急急忙忙地問道。 “娘,哪里有那么早出結果,現在還不知道呢,三天后就知道了?!睏钐熨n神色淡然地說道,只是,進去時的自信少了不少,疲憊的臉上隱含著絲絲的不耐煩和焦躁。 楊雙吉看著楊天賜的狀態,對結果也多少有些推測,心里微微有些失望,不過,他并沒有表現在臉上,對這楊家人說道:“問那么多做什么?沒看見老五很累嗎?走吧,老五,早些回去好早些休息?!?/br> “恩,”楊天賜點頭,他現在確實是又累又餓。 “等等,老五,小寶呢?他怎么還沒有出來?!币恢鄙熘弊拥戎鴥鹤拥臈钐旌涌粗帐幨幍难瞄T口,再沒人出來的,兒子卻不見蹤影,他能不慌才怪。 若是以往,楊天賜還會理智的分析得失,或者和顏悅色地說話,可現如今,他哪里有心情,“四哥,我怎么知道,我距離這小寶遠著呢?!?/br> “老四,你們在這里等小寶吧,我們就先回去了?!睏铍p吉一句話,打斷了想要說話的楊天河,他現在的心情還很失望難受呢,因此,也沒看見楊天河眼里的焦急和慌張,不過,即便是看見了,估計也當著沒看見。 司月冷眼看著楊家這些人的行為,哼,原以為楊天賜很厲害,沒想到這么點打擊就暴露了他薄涼的本性,算了,現在小寶更重要,帶著客氣地笑容,走了兩步,問著另一個學子,“這位小哥,你有沒有看見一個五歲的孩子?” “他呀,”那學子眼里有著羨慕,心態倒是不錯,經歷了兩個時辰的煎熬都還能笑呵呵地說話,“被大儒和蔡大人留下了,我估計大儒收他當徒弟的可能性很大?!?/br> 這一句話讓司月和楊天河都呆住了,楊天河看了看天,難道蜜糖餡的大餅砸到他兒子頭上了? 楊家人離開的腳步也停了下來,一個個臉上都帶著不可思議,若是仔細地看過去的話,他們的眼睛里還有這不服氣。 “呃,你說笑的吧,我們家小寶才五歲,還沒上過學啟蒙過呢?!焙冒?,回過神來的司月開口說道,雖然她覺得他們家兒子聰明伶俐,乖巧可愛,以后半點也不會比這些學子差,可那是以后的事情,現在,她家小寶有幾斤幾兩她這個做娘的還能不清楚嗎? 楊天河在一旁愣愣地點頭,把餡餅扔一邊。 那學子剛剛也就那么一說,聽了這話,如今一想,也覺得不太可能,“呵呵,也許是我想錯了,不過,你兒子確實是被蔡大人和大儒留下,你們也不要著急,估計一會就出來了?!蹦菍W子說完,看著自家的轎子到了,笑著點頭示意,轉身離開。 因為這一下,楊家人一個個都不再著急走了,楊天賜一聽那學子的話,倒也有些豁然開朗,他最初也是跟那學子想的一樣,可小寶才剛剛五歲,難不成這大儒還要當他的啟蒙先生嗎?他可不覺得那大儒有那么空閑。 是與不是司月和楊天河兩人倒是不在意,確認了小寶沒事就好。 “娘親!”果然,沒等一會,楊興寶活力十足清亮的叫聲響起,小家伙一看到司月就直接沖了過去,被司月抱起時,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 “怎么樣?累不累?”司月拿起手絹給他擦汗,那紅撲撲的臉蛋她看著實在是有些心疼,不過,見小寶的精神很好,倒也放下心來。 “不累,一點都不累,就是手有些酸,腿有些軟,那桌子太高了,我只能跪坐著,寫字的時候有些吃力?!币宦牭剿驹碌膯栐?,楊興寶對考場桌椅的抱怨就噼里啪啦地說了出來。 “是嗎?”司月一想,也是,那些桌子肯定是按照成年人的規格做的,對小寶來說,自然是會高的,一邊捏著他的小手臂一邊問道,“有沒有覺得那里疼的?” 楊天河在一邊看著母子倆這樣子,估計一時半會也不會說完,連忙走到官差面前,將食盒接過來,“多謝官爺?!边@一次的笑容比剛進門的時候自然柔和了許多。 “不客氣?!倍@一次,官爺倒是給面子的笑了一下,甚至還有禮地回道,畢竟就算這熊孩子不能當大儒的徒弟,可也在兩人面前露了臉的,誰知道以后會是什么光景,對他爹還是客氣一點比較好。 楊天河一聽這話,倒有些受寵若驚。 “小寶,今天你可受苦了,想吃什么,娘親都給你買?!边@邊司月笑著問道。 楊興寶搖頭,“不苦,我們回去吃吧,娘親做的我都喜歡?!彼坪踅洑v了這一場,楊興寶的嘴更甜了。 聽了這話,司月笑瞇瞇地說道:“好,中午是來不及了,我們買小寶喜歡的大rou包子吃好不好?晚上給你做好吃的?!?/br> “好?!睏钆d寶點頭。 楊天河走過來,笑容滿面地對著兩人說道:“孩子我來抱吧,你今天也累了?!?/br> 司月看著楊天河,楊興寶已經長了不少rou,抱在手上時沉甸甸的,時間一久還是很累的,“你身體可以嗎?” “先給我抱著,要是累了,我再給你,放心,我是絕對不會逞強的?!睏钐旌又浪驹骂檻]什么,“下午我就去楊大叔那里看看,我估計一些輕巧的活是能干的?!?/br> “恩,”楊天河都這么說了,司月將楊興寶遞過去,把食盒接過來,“走吧,買些吃的就回去休息?!?/br> “恩,”楊天河點頭,一家三口笑呵呵地走了約十步之遠,都沒注意到后面的楊家眾人。 楊雙吉的臉陰沉得很,沖著楊天河吼道:“楊天河!” “爹,是爺爺?!睏钆d寶笑容收斂了一些,扯著楊天河肩膀上的衣服說道。 楊天河自然聽到是爹在叫他,看了一眼司月,停下腳步,回頭,楊家人已經跟了過來,無奈地問道:“爹,有事?” “哼,”楊雙吉冷哼一聲,“怎么?老四,是不是以后沒事我這個老子都不能叫你了?!?/br> 楊天河不語,看著楊雙吉,沉悶的氣氛在兩伙人中間彌漫。 實際上楊雙吉也知道他這話說得很沒有道理,可只要一想到楊天河竟然對他們視若無睹,直接帶著妻兒不說一聲就離開,臉上那傻兮兮的笑容他怎么看都覺得難看,怎么聽都覺得刺耳,更讓他深深覺得他這個做爹的面子被踐踏得一干二凈。 “怎么?楊天河,你們一家三口去吃rou包子,將我們這一大家子扔在這里,你心里就不覺得虧得慌嗎?”周氏臉上全是不滿地說道,不過,到底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聲音壓得很低。 “娘,”楊天河頭疼地看著無理取鬧的周氏,若是銀子是他的,他倒是不介意給爹娘買rou包子,可如今他自己都是靠著司月養著,還欠著可能一輩子都還不了的賬,讓他怎么有臉讓司月出銀子給爹娘買rou包子。 呃,這些他之前就想過的,回想起來,眉頭皺得更緊,為什么每次娘都反復地揪著一個問題不放,雖然他從不管家,可是家里有多少銀子,他心里多多少少還是有數的,再說他們家也并沒有窮到連rou包子都買不起的地步。 楊天河深吸一口氣,開口說道:“以后這樣的話都不要說了,我現在喝的藥,我和小寶如今吃的用的穿的,都是司月的嫁妝,難不成娘你真的想像司月說的那樣,讓她用她的嫁妝養活我們一大家子人?” 原本的楊天河并不像說這么重的話,可想到這些日子以來,他的家人所作所為,想著今天他們的表現,實在是有些忍不住,不過,即使到了嘴邊,他還是猶豫了一下,想著與其每次都在一個問題上糾纏,倒不如一次說清楚來得好,于是,這才將這話說出口的。 若是之前司月說這話讓楊雙吉有些下不來臺,那么,這些話從楊天河口中說出來,絕對是重重地狠狠地打臉,無論他們心里有沒有那樣的想法,這樣的事情是能夠擺在明面上來說的嗎?更何況說出口的還是他們的親生兒子。 “爹,”楊雙吉氣得一臉鐵青,剛想開口,袖子卻被楊天賜扯住了,看著小兒子對著他搖頭,“有什么話回去再說?!?/br> 也是,無論再生氣,家丑不可外揚,楊雙吉深深地看了一眼楊天河,“我們走?!痹捯宦?,冷著臉從楊天河一家三口身邊大步走過,仿佛他們這樣就能搬回一些面子一般。 這一次,別說是司月,就是楊天河也發現了,他家爹娘純粹就是像找茬,已經被打擊的日益堅強的楊天河愣了一下,之后無所謂地一笑,“走吧,給小寶買rou包子去,小寶,給爹說說,考場里面的事情唄?!?/br> 楊興寶一下子就被轉移了注意力,直到吃了包子,隨著牛車的搖晃在司月的懷里睡著之前,一張嘴都沒有聽過。 “楊天河,你慢點,穩著點,小寶睡著了?!弊谂\嚿系乃驹滦β暤貙χ鴹钐旌诱f道,手里拿著扇子不停地扇著。 “好?!睏钐旌狱c頭,幽靜的小道上,楊天河的心在此刻有著前所未有的平靜,無孔不入的太陽照在頭上,他都不覺著熱,其實,這一次不僅僅是小寶長了見識,就是他也明白了許多的事情。 楊家小院里,看著一臉疲憊的司月,說什么楊天河也不讓司月去給他煎藥,“你去睡吧,炒菜我做不好,煎藥還是會的?!?/br> 司月也真是有些困了,見楊天河堅持,也就不多說什么。 等到楊天河喝過了藥,洗了碗,進房間就看見司月母子兩靠在一起,兩張白白的臉,粉嫩嫩rou嘟嘟的,睡得很是香甜,大床外面還刻意地留下了他的位置,滿足地坐在床邊看了一會,聽著外面吱吱叫著的蟬鳴,慢慢地困意涌了上來,索性脫了鞋,也在床上躺了下來。 另一邊的楊家眾人累了大半天,卻是半點睡意也沒有,特別是楊天山三兄弟,一個個帶著希望而去,失望而歸不說,兩個中暑,一個被尿給憋了出來,身為他們的父母,心情會如何也是可想而知的,因此,至少現在這個時候,楊天賜有沒有希望這件事情他們并不關心。 “老五,真的沒希望嗎?”楊雙吉從來就沒有將希望放在幾個孫子身上,想著那三個孫子丟臉的行徑,他提都不愿意提起,一個人坐在堂屋內抽了好久的旱煙之后,才站起身來,走到書房,推門進入,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看著楊天賜,開口問道。 楊天賜皺眉,“這事現在也說不準?!彼⒉挥X得他一點希望都沒有。 “那,”楊雙吉沉吟了一番,“那在這三天里,要不要送些什么給大儒?” 楊天賜搖頭,“不用,今天大儒是和蔡大人一起的,爹,你也知道,蔡大人是個什么樣的官,之前的禮恐怕也是白送了,估計都沒能夠到大儒的手里,若是再送,反而會壞事情的?!?/br> 楊雙吉點頭,“老五,我想了又想,無論這件事情成與不成,能當大儒的徒弟自然是天大的好事,即便是不能,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八月份的鄉試才是重點?!?/br> 楊天賜淡然一笑,看著楊雙吉,若是還有明白冷靜的人,肯定就是他爹了,“我知道?!?/br> “這我就放心了?!睏铍p吉最擔心的是楊天賜因為這件事情而影響到了八月份的鄉試,那才是得不償失的事情,一聽楊天賜這么說,他的心就放下來了,又想著還在為孫子失望難過的三個兒子,在心里搖了搖頭,如果每個兒子都能像老五這樣看得透徹,那這個家他就不用太cao心了。 楊雙吉站起身來,就往外走,楊天賜卻突然開口,聲音很輕,卻足夠楊雙吉聽得清楚,“爹,你說那次的事情我們是不是做錯了?” 楊雙吉回頭,看著迷茫的楊天賜,皺眉,剛剛放下的心提了起來,“你是說什么事情?” “婚書,”楊天賜吐出兩個字,又用力一搖頭,“算了,如今她已經是我四嫂了,再想那些也沒什么用了?!?/br> 楊雙吉的心卻是一緊,對于司月他是一點也不喜歡的,但是為何老五會這么想,不過,既然老五不愿意說,他也不會多加追問,就像老四說的那樣,現在追究對與錯是真的沒有意義。 楊家的氣氛沉重得很,這一天,除了做飯和喂家里的牲口之外,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沒有什么心情干活,當然,楊天賜和楊雙吉并不覺得大儒收徒之事一點希望都沒有,只是,他們不想說出來,免得三天之后出了結果,是他們想要的當然是驚喜,可若不是,也不會太過失望。 楊天河一家三口睡了將近一個時辰,司月醒來后,睡在外面的楊天河就跟著醒來,“小寶,醒醒,”司月開口叫道,不是沒看到小寶沒睡醒,不過,她擔心小孩白天睡太多,晚上就睡不著了。 “恩?”楊興寶睜開迷蒙地眼睛,“娘親,”軟糯糯地叫了之后,揉著眼睛在床上滾了兩圈,便爬了起來,清醒過來,想到他今天做的事情,在兩人驚訝的目光中,沖沖地爬下床,打開食盒,將兩張卷子提了過去,“娘親,爹,你們看,這是我給你們的?!?/br> 司月接過,看著有兩張,遞了一張給楊天河,越開越是忍俊不禁,她家寶貝怎么就那么可愛呢? 楊天河也是呵呵地笑著,兩人交換看了之后,更是狠狠地表揚了小寶一番,把這兩張卷子放在盒子里,保存好,“楊天河,有空給小寶也做個小箱子,放他的東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