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
不過漂亮又能干的秘書小姐估計是怎么也想不到,許慕晴不愿意接受采訪的原因只是因為—— 秦先生打電話給許慕晴:“我聽說今天又去了一撥記者是吧?” 消息還挺靈的,許慕晴笑笑:“是啊?!?/br> “不許接受!”秦先生真是心塞死了,許慕晴現在身邊的傾慕者就已經夠多了,前段時間還有個人專門混進大森林,就為了勾引她這個傳說中的“超級富婆”,加上李英杰也一直不肯結婚,對她虎視眈眈的,所以秦力的危機意識前所未有的強。 這要是上了報給那些媒體這一說那一說還得了?怕是全國想攀富婆的大小老嫩哥們要一哄而上了,他還是省省心吧,杜絕這種可怕的事情發生為好。 許慕晴其實自己也愿意低調一些行事,所以從善如流地答應說:“好,你放心,我也不耐煩應付那些記者們。哦,對了,”趕緊轉移話題,“你那邊還要多久才回來呀?” “怎么,想我呢?”秦力立馬高興起來,頗的些傲嬌意味地說,“終于發現沒有我不行了吧?” “嗯嗯,是啊?!?/br> 主要是孩子們很想他,他這一去都半個月了,連得已經上初中的許可都忍不住說,“家里沒有秦伯伯在,好像都不那么熱鬧了?!?/br> 秦力很喜歡這種被家人惦記的感覺,所以洋洋得意地發表了一番類似于“我很重要”的宣言之后,才得空問起許慕晴的行程:“你今天還要做什么去呀?” 許慕晴看了看時間:“劉維銘約我吃飯,我等下會出去一趟?!?/br> “他約你干什么呀?”秦力對所有約許慕晴出去吃飯玩樂的男人都沒有好感,更何況在市面上流傳的一些故事里面,“劉維銘”還是她的“緋聞男人”之一,“早些回家,雋南皮著呢,我們兩個要都不在家,早晚他得翻了天?!?/br> “好,知道啦?!痹S慕晴柔柔和和地應,像足了一個柔順溫婉的小媳婦兒,又哄了在外面奔波的男人幾句,看著也差不多了,她就收拾東西,驅車趕去了劉維銘訂好的餐館。 許慕晴過去的時候,劉維銘已經到了,很難得,他這次居然沒有帶亂七八糟的人在身邊,還就他一人單刀赴會。 許慕晴看到就他一個人坐在包廂里面還有些不適應,左右看看后問:“就你一個人呀?” 劉維銘以前幾次約她吃飯,總是會喊形形色色各種各樣的人一起作陪,那些人,大多是聽說他認識許慕晴,然后哄著他約她出來給他們圍觀的,還有一小部分,是要他牽線,想要和她談些生意。 許慕晴因為感激劉維銘在她最困難時候對自己的幫助與力挺,但凡有這樣的情形,她也會酌情配合著給他些面子鬧鬧氣氛,三不三的,應他一兩回約。 知道她不喜歡聞煙味,劉維銘將煙滅掉,沒好氣地說:“人多了你嫌鬧騰,怎么,就我一個人來你還不滿意了?” “不是,我只是覺得挺好奇的,難得你也有能安靜下來的時候嘛?!?/br> 呼朋引伴,一向是劉維銘的愛好。 劉維銘就聳了聳肩:“今天有些煩躁,所以誰也不愿意喊,這不覺得一個人吃飯沒味,就喊你來嘛……有全國女首富相陪,我就算失戀了,也心里甚感安慰啊?!?/br> “你又失戀了?”許慕晴挑眉,沒有理會他的打趣,嘲諷地說,“你這戀還失得真夠快的?!?/br> 她見他的次數不算多,但就算是這不多的次數里,他每次帶出來的女伴都是不一樣的,他身邊的一些朋友和她漏底說,現在的劉維銘就是他們那個圈子里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換女朋友比人家換衣服還要勤快,偏偏他有錢,出手也大方,于是總有年輕女孩們前赴后繼。 每當看到這樣的劉維銘,許慕晴就很慶幸當年貓貓沒有嫁給他。 再不在意,大概也會被他傷得體無完膚吧? 對許慕晴的嘲諷,劉維銘只是笑笑,待得點了餐以后,以十分閑散的姿態靠在椅背上和她說話:“失戀并不是說自己提出分手的就不叫失戀嘛,總是找不到適合自己的那個人才是悲劇?!?/br> “你夠了啊,少拿出這套理論來唬人,我不是你那些年輕女孩兒們,不需要你跟我講這些有的沒的來哄我。說吧,找我是有什么事?!?/br> 劉維銘就朝她豎了豎大拇指:“不愧是我的紅顏知己,這世上,最了解我的大概就是你了?!?/br> “紅顏知己”這個詞,引得許慕晴朝他丟了一個大白眼,劉維銘哈哈大笑,笑過之后才說:“這話可不是我說的,你是不知道,現在關于你的一些亂七八糟的流言有多少。昨天我一朋友結婚,我去喝酒,就聽到有一群哥們姐們在侃你的大山,都說你能爬到現在的位置,那背后站著的男人都快組成一個連啦,十分榮幸,小生不才我,也是你的入幕之賓?!?/br> 許慕晴啼笑皆非。 這些東西,她還真是很少聽說,一來是她本身也忙,二來,真正了解認識她的人都知道她的為人,曉得那些傳言之謬,自然也不會搬到她面前去臟她的耳朵。 大概也只有劉維銘才會這么多嘴多舌百無禁忌地把這些事當成笑話說給她聽了。 許慕晴很好奇,就多問了兩句那些八卦詳情,聽后也只是默然無語,嘆為觀止地評價了一句:“想象力還真是豐富?!?/br> 要真照那些人說的,她這些年,光顧著伺候討好男人或者是搶男人去了,哪還有時間創業興家呀? 尤其是她和劉維銘的事,更是不忍卒聞,說什么他是她從自己好閨蜜手里搶過去的……對此,八卦傳播者外加當事人之一的劉維銘倒是挺無所謂的,還說:“能成為你背后的男人之一,說實話我是覺得很高興?!?/br> 看許慕晴聞言一副無語凝噎的樣子,劉維銘哈哈大笑,說:“其實你要是不愿意人家背后這么編排你,也不是沒法子,上報紙澄清啊,就是因為你從來不肯接受人家的采訪,所以大家才這么肆無忌憚地胡猜亂說,連什么‘某某高官不愿意你太高調,所以就算你成了女首富也只能低調行事’之類的都出來了?!?/br> 他這話乍一聽還真像那么回事,不過許慕晴很快就匝摸出味來了,乜斜了他一眼說:“劉維銘,你還真跟我客氣起來了啊,拐彎抹角什么的,你覺得真的合適你?” 劉維銘一愣,旋即大樂:“還真是瞞不過你呀。行,那我也就不拐彎抹角啦,我新女朋友是做財經新聞的,她想采訪采訪你,怎么樣,給不給面子呀?” 才說自己失戀了,這馬又跳出來一個新女朋友,許慕晴看著劉維銘,似笑非笑的說:“你確定真的是你女朋友?”“炮友”這樣的詞眼,她還真說不出,于是頓了頓后補充一句,“等你們真確定關系拿下證以后,放心,這個面子我一定會給你的?!?/br> 聽話聽音,劉維銘也是個人精,并不會在這種事上強求于她,因此也十分痛快地說:“那好,一言為定啊?!?/br> 許慕晴笑笑。 兩人胡侃大山亂聊一氣,都不喝酒,一餐飯也就很快就吃完了。出來的時候,許慕晴在門口看到有一男一女兩個人坐在大廳里,見到她的劉維銘,他們馬上站了起來,很明顯,是認得他們其中一個的。 果然,劉維銘沖著他們招了招手,那個女孩子走了過來。 “剛到的么?”劉維銘問她。 女孩子很乖巧地點了點頭,目光卻忍不住掃向許慕晴,沖她笑了笑。 許慕晴一掃眼發現面前這姑娘還挺漂亮的,襯衣牛仔,既有學生的清純味兒,又有社會新鮮人的朝氣勃勃的干練勁頭。 劉維銘在女孩頭上輕輕拍了拍,并沒有給兩人作介紹的意思,許慕晴也無心認識他這些過眼云煙一般的花花草草,只是微笑著一頜首,和他說:“那我就先走了?!?/br> 劉維銘很大咧咧地擺了擺手,說:“行。拜拜?!?/br> 十分的簡單干脆,許慕晴的余光瞥到女孩癟了癟嘴,她笑一笑,便頭也不回地邁步走了。 隱隱地,聽到身后女孩跟劉維銘撒嬌:“說好的介紹我認識她呢?” 劉維銘說:“呵呵,急什么,時候到了,獨家總是少不了你的?!?/br> 什么時候是時候呢?許慕晴并不知道,她只是知道,沒多久,劉維銘身邊的女孩已經又換了一個人了。 貓貓和許慕晴偶爾聊起劉維銘的這些爛事的時候,也覺得很不可思議,當然,這些事情,嚴格說起來,和許慕晴已經沒有多少關系了。 因為再怎么樣,劉維銘于她,也只是一個還有一些商業來往的外人而已。 就目前唯一跟她還算有點關系的“外人”,大概就只有田婷婷了。 說實話,許慕晴已經有好久沒有想到田婷婷這個人了,直到田軍過來找她。 十年過去,田軍都已經開始發福變胖走樣了,但他的智商并沒有隨著年紀一直往上長,再見面,他都沒怎么繞圈子,直接和許慕晴說:“如果你給我五百萬,我保證我姐的事,沒有人會知道?!毕袷桥滤煌?,他還特意提醒了她一下,“畢竟如果讓別人知道,你把一個好端端的人關進精神病院實在不是什么好聽的事,所以五百萬的價,一點也不貴的?!?/br> 許慕晴放下筆,深深地看著他,點頭:“對現在的我來說,是不貴。不過,”她稍停了停,微微一笑,說,“這錢我可以給任何人,但是抱歉,就是沒法給你?!?/br> “為什么?”田軍對她的這人答案很是覺得愕然,旋即神情帶了點不顧一切的兇狠,“你就不怕我把你做的那些事都捅出去?” 許慕晴神色寡淡,復又低下頭去:“那你就去捅捅看吧?!?/br> “你……你不在乎?” “我在乎。我只是更不能接受別人的威脅,尤其是你這種人的威脅?!?/br> 說完這句話以后,許慕晴便按響了秘書小姐的電話:“來個人,請我辦公室里的這位先生出去?!?/br> “許慕晴,我不信你不怕……要不四百萬……兩百萬……許慕晴,我一定會給你曝光的,你這個小人,什么全國女首富,就是個殺人犯的meimei而已,你哥哥他是殺人犯,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把自己的嫂嫂關到精神病院里……嗷,唔唔唔!” 田軍還想要再嚷嚷,被從外面沖進來的李丙一下掐住脖子捂住了嘴,李丙身材高壯,把田軍整個人夾在腋下挾得死死的,他還有余力問許慕晴:“要做了他嗎?” 他說話聲音大,氣勢也猛,把個田軍差點嚇傻,瞪大了眼睛哀求地看著許慕晴。 許慕晴也看著他,看了許久許久,才沖著李丙擺了擺手:“把田先生請出去吧?!?/br> 她沒打算難為他,也沒有打算接受他的威脅。 每個人都要為她自己的事付出代價,這件事,在許慕晴做的時候就有認知,哪怕她今日壓下去了,日后呢?誰知道會不會再被翻出來。 尤其是,許可也在一日一日長大了。 許慕晴回到家的時候,孩子也才剛放學,于是三個孩子,都在書房里默默地寫作業,他們早在幾年前就已經搬了家,現在的房子是個小復式,較之之前寬敞了許多,至少能有一個獨立的書房給大家用了。 雋南年紀最小,不過有學習習慣良好的哥哥jiejie帶著,他也知道放學回來后要寫作業了,便是沒得作業寫,他也喜歡裝模作樣地拿個本子在上面寫寫畫畫。 只他坐不住,聽到外間稍微有些動靜便跑了出去,這一回他看到許慕晴,格外高興,揚著小本子跑到她面前,一下就撲進了她懷里:“mama,你回來了啊,我好想你的咧?!?/br> 雋南七歲多了,個子長得快體重也重,許慕晴再抱不起他,就只能順著他的沖勁往后面退了兩步,母子兩個齊齊跌坐在沙發上。 她摟住兒子,尚沒有說話,就見雋南回頭到處看了看,嘴巴已經撅起來了:“爸爸還沒有回來???” 許慕晴失笑,說:“哦,原來想我是假的,想爸爸才是真的?!惫首鱾臓钔崎_他,“算了,你都不想我,那就離我遠點吧?!?/br> 被雋南一把抱?。骸安皇前?,”小人兒在他身上撒著嬌,“我也是很想你的嘛?!?/br> 眼看著快把他給惹哭了,楊阿姨終于看不過眼告訴他:“好了,mama是騙你的呢,和她認真你就輸啦?!?/br> 雋南這才破涕而笑,沖著許慕晴皺了皺小鼻子。 逗過兒子,許慕晴又去房里檢查了三個孩子的作業,基本上,許可的作業她現在是看都看不懂了,雋東的勉勉強強還可以找百度解釋一下,所以她所謂的檢查作業,也就是看看他們做得整齊不整齊,認真不認真而已。 檢查完之后,她讓雋東帶雋南出去玩,自己和許可留在了書房里。 許可的作業要多一些,在許慕晴吩咐弟弟們出去玩的時候,她仍舊認認真真伏案做著自己的事,過了一會兒她沒聽見許慕晴說話,便抬起頭,看到前者正撐著下巴微笑著望著自己,便忍不住微微發囧,問:“姑姑你在看我什么呀?”摸了摸臉,“不會是臉上有墨水吧?” 她臉上本來挺干凈的,被這么一抹,還真抹了點墨水上去。 許慕晴笑著拿起紙巾幫她擦了擦臉和手,十幾歲的許可已經是大姑娘了,皮膚白嫩紅潤,前些年她的模樣瞧著跟她哥哥還有些像的,這幾年,卻是越長越像了田婷婷。 只是氣質沉靜溫婉,和她mama是完全的兩類人。 許可很喜歡這樣的親近,笑瞇瞇地任她幫自己擦拭著,眼睛里亮亮的,俱是歡喜。 面對著這樣的她,許慕晴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東拉西扯了好一會兒才終于提到田婷婷,問她:“你……想見見你mama嗎?” 許可有些吃驚地看向她:“姑姑……”卻不知道應該和她說些什么,只是垂下了頭,默然地摸著手中的筆。 許慕晴明白她心里的復雜,但是,這是個坎,她們終有一天必須要面對的。 她并沒有提起她父母過去那些恩恩怨怨以及自己做的事情,許可現在正處在不大不小似懂非懂的年紀,還不具備真正的判斷是非的能力,所以她并不愿意把這些事情強加到她頭上,因此,她只是稍微提了提田婷婷的現狀,然后再問她:“你想去看看她嗎?” 許可想著,緩緩地搖了搖頭。 許慕晴問:“為什么,你不想知道她現在怎么樣嗎?” 許可還是搖頭,最后低低地說了一句:“姑姑,我不恨她,但是,我也不愿意再見她?!?/br> 許慕晴就沒再問她原因,只是替她抿了抿頭發,說:“好?!?/br> 是真的挺好的,她并不是圣母,雖然她從沒有在她面前說過田婷婷的壞話,但是,這也并不代表著,她就樂見在自己養了她這么多年后,她心里還惦記著那個母親。 之所以問問,也是想知道她的態度而已。 如今,結果她還算是滿意的。 幾天以后,出了一趟長差的秦力終于要回來了。 那天正好是周末,許可學校里也不需補課,許慕晴就帶著三個孩子一起去機場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