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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后面的小女孩一直用嬌嫩的聲音撒著嬌:“好不好,好不好嘛” “不行,這是給遠哥的”男生義正言辭地說。 尉征為了給顧遠買生日禮物請了一下午的假,誰知尉白這個小鬼頭也要跟著,這不,小熊就是尉白百般哀求撒嬌后的戰利品。 對于顧遠的喜好,尉征是多少知道一些的,畢竟每天都跟在他身后晃悠,只要多留個心就能從細微的小動作中推測出個大概。 但決定生日禮物卻是個與此不同的大難題,關鍵在于哪一個更適合。 顯然多則不宜這個詞并不適用在禮物上,尉征便買了所有他能想到的東西,打算一股腦全送過去。 最好能湊夠17個,把以前的都補上。 為了湊齊這17個,他跑斷了腿,cao碎了心,感覺一夜之間頭發都白了。 終于到了這一天—12月12日。 正好趕上合唱比賽,尉征統領的班級不同凡響地奏上了史上最差的歌聲和最響的笑聲。 由于尉征之前把這個事忘得干干凈凈,一班便沒有為合唱做準備,也沒有練習過,合唱的曲目更是上場前臨時填上的。 “下面有請高一一班上臺演唱黃河大合唱” 一班全員耷拉著腦袋,如僵尸入城般頹然上臺站定。 隊伍高低不齊。 音樂如預料中一樣沒有奏響,既然沒有提前下伴奏,就只能清唱一曲。 尉征是班長,自然理應起頭帶唱,他高聲嘶吼:“風在吼,馬在叫,預備……叫” “……” 且不說調跑到銀河系外,就論這預備叫是什么,集體學馬叫嗎? 一班同學們呆若木雞,臺下的人看熱鬧地捧腹大笑。 場面難以控制。 偏偏尉征的魂并不在這里,領完唱后就原地站直身子,魂飛天外去了。 目前,他腦中正上演著顧遠感動涕零的大戲。 “哎”站在隊伍最后面的顧遠輕聲嘆了口氣,清清喉嚨,薄唇輕啟“不知你是我敵友,已沒法望透,被推著走,跟著生活流” 霎那,所有人都靜了下來,如癡如醉地聽著。 溫柔的嗓音隨著聲音的震動傳遍整個空間,美妙地無法用語言形容,唯一能將它描述的恐怕只有小說中如昆侖玉碎般的絕妙嗓音。 “來年陌生的是昨日最親的某某……”一班的同學開始跟著顧遠唱起來。 好在有顧遠救場,不然一班以后就真的沒臉見人了。 渾然不知的尉征還在腦中幻想著他的春秋大夢,一絲細柔的歌聲飄進幻想空間,他與顧遠兩人相擁,在花瓣雨中,在旋轉木馬旁,在歌聲里。 多么美妙 他不禁甜滋滋地笑了。 晚上放學后,他回了趟家,從車庫里把他媽的車取出來,開著車來到顧遠家所在的小區門口。 禮物太多,摩托車沒法全部帶上,他便開了輛車過來。 無證駕駛這種事雖然不是第一次干,但這一次比以往每一次都令人心驚rou跳,就怕碰到交警。 一路擔驚受怕,終于開到了地方。 尉征給顧遠呼了個電話,用最簡短的句子結束了對話:“遠哥,下來” 沒過多久,尉征就看見顧遠自轉彎處出現,向他走來。 顧遠可能剛洗完臉,劉海還是濕的:“干嘛?” 尉征領顧遠來到車的后備箱前,按下車鑰匙的按鈕,后備箱“咔”了一聲,緩緩打開。 里面裝滿了東西,有一個玩具熊,一箱草莓味的酸奶,酸奶盒子下面還有個鞋盒,里面應是紅色的帆布鞋,旁邊一堆透明的玻璃盒,能清楚地看見里面裝著的動漫人物手辦的姿態。 還有很多,顧遠略了一眼,最終將視線停在了吉他上,吉他的底部寫著“遠征”二字。 從飄逸的字體看,一定是尉征親手添上去的。 旁邊是一簇白色雛菊,細看居然是假花。 顧遠不明白為什么會有假雛菊。 他不知道雛菊的花語是藏在心底的愛。 今日,沒有人跟顧遠說生日快樂,沒有為他準備禮物,這是他想要的,可是不知什么原因,在他看見這些禮物的時候,還是心中歡喜更多些。 那些暴戾在這強烈的歡喜下被沖散地面目全非。 許是這些全部都是他喜歡的東西,許是因為送禮物的人是尉征。 不管怎樣,他現在很開心,開心到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尉征拿起那把吉他,指間在弦線間捻撥,流暢的曲調如潺潺溪水,涓涓細流。 自知唱歌跑調的他閉緊了嘴巴,單純地奏曲。 稚嫩的聲音穿過層層障礙,從記憶深處傳到顧遠的耳邊:“mama,你教我彈吉他好不好?” “好好好”慈祥的母親抱起他,放到腿上。 她將雙手放在男孩緊抱著的吉他上,一只手固定住上端的弦,一只手在下端的弦上輕掃幾下后細細撥弄。 男孩學著她的模樣,將手也放上去,她頗有耐心地手把手教他。 那個時候,她笑得很溫柔,細聲細語地糾正他的錯誤:“該這樣,這只手指放這里,挑一下……” 尉征奏完曲子,朝顧遠微微一笑:“遠哥,生日快樂” 在這個瞬間,顧遠終于放下了。 他放過自己,也放過過去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