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餐廳的高級包間里。

    關夢霖拉了一下椅子，調整了一下，讓南柯坐下。

    南柯沒有來過這種地方。對于西餐，她也是一竅不通。但是，刀和叉子，她還是會拿的。這些都是在電視上學會的。

    關夢霖坐在桌子的另一端，沒有吃東西，只是看著南柯。

    南柯被看得有些臉紅，把頭低了下去。她總覺得這里的氣氛有些異樣。

    關夢霖拍拍手，燈滅了，而桌子上的銀燭臺亮了起來。

    “燭光晚餐?！标P夢霖說。

    “嗯，是啊?！蹦峡曼c著頭，隨口應著。

    制造這樣浪漫的氣氛，南柯也隱約知道關夢霖的目的所在。

    上菜了，牛排放在了面前。

    “我的牛排七分熟，你的八分，我想，你應該會喜歡?！?/br>
    “我……”

    南柯看著牛排，她并沒有太多的食欲。她在等著關夢霖說話。

    關夢霖也同樣看了眼牛排，同樣沒有太多的食欲。

    再說了，這頓飯本來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轟隆一聲，外面的天空中，一道閃電劃過，雷聲震天。

    這樣一來，這頓燭光晚餐忽然就多了一點點的詭異氣氛。

    關夢霖兩只手十指交叉，然后拱起拳頭。他看著南柯，眼珠一動不動。

    南柯低下頭，目光所及的地方，就是那塊牛排。刀子切下去，可以看到一些淡紅色的血管。八分熟的牛排，還帶著一點點的血腥味。

    “關先生，你、你這樣看著我。我……”

    她不知道該說什么。直覺告訴她，今晚要有事情發生。

    “南柯。我想對你說件事?！?/br>
    “關先生，你想說什么？”南柯低聲反問了一句。

    “你可以跟著我嗎？做我的女人?！?/br>
    南柯把頭抬起頭，看著關夢霖。

    “關先生……”

    “你沒聽清楚嗎？跟著我，作我的女人。我會讓你豐衣足食。我會讓你成為別的女人羨慕的對象。你的那些同學，下次再見到你的時候，不會用看乞丐一樣的眼神看著你?！?/br>
    “她們沒有這樣看我?！?/br>
    “是嗎？你自己覺得呢？別騙自己了?！?/br>
    關夢霖精明地笑著。

    南柯則是咬咬嘴唇。

    關夢霖的話并沒有說錯。雖然不能說是全部，但至少有相當一部分人，是用這樣的眼神在看她的。而現在，南柯的論文沒有通過，拿不到畢業證和學位證。下次再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會投來更加鄙夷的目光。

    南柯嘆著氣，輕輕搖頭。同時，她抬起頭，看到關夢霖正在用爍爍放光的眼睛盯著自己。

    “關先生，別開玩笑了?！?/br>
    南柯忽然站起來，起身離席。關夢霖沒有動，就坐在那里看著她。

    南柯走到門口，用力拉著門把手。怎么拉也拉不開。

    她回頭滿臉驚異地看著關夢霖。

    關夢霖低下頭，吃了口牛排，順手把紅酒端起來，輕輕地抿了一口，又放下。

    “我能猜到你的反應，很好，我就知道你會這樣。門我已經關上了。 你也看到了，這里的人是很聽我的。即便我這里對你做了什么，你喊破嗓子也不會有人進來?！?/br>
    南柯嘆口氣：“我知道，關先生你不會這么做?！?/br>
    “是嗎？我可不是個道德君子?！?/br>
    “可你不是壞人。如果你是，你就不會幫助安頭?！?/br>
    “不是白幫助的。他的mama答應我去調查一個案子。而最后，他mama死在了這上面，我只是為了報答他的mama而已?！?/br>
    “那你也是好人。如果是壞人，心里就不會有報答兩個字?！?/br>
    關夢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么。他低著頭，喃喃自語：“好人，我是好人？”

    他自己都不信。

    然而，南柯提出安頭的事情，他也沒辦法反對。

    或許，我真的是個好人吧。

    關夢霖自己想著。然后，他又覺得好笑，也笑出聲來，那個頭使勁地搖著。

    南柯說：“關先生，你是讓我走吧。這頓西餐很好，只是有些不合我的胃口?！?/br>
    南柯還沒有回到自己的作為上，依舊手抓著門把手。

    雖然她也知道。那扇門沒有關夢霖的命令，是絕對不會打開的。

    關夢霖勾了勾手指，指了指對面的座位。

    “你還是回來吧。我又不會對你做什么，你坐下吧?！?/br>
    南柯猶豫了片刻，還是回來了，重新坐下。

    關夢霖說：“門可以打開，但我也保證，你逃不出去。別跑。我不會對你做什么，至少今晚是如此?！?/br>
    “今晚如此，以后呢？”

    “以后不知道?？葱那??！标P夢霖半是認真地說著。

    南柯不說話，眼睛也沒有看關夢霖，她盯著餐盤里的牛排。牛排還是那個樣子。

    “牛排冷了就不好吃了?！?/br>
    “我不想吃?！?/br>
    “隨便，不想吃，咱們就說說話?！?/br>
    關夢霖拿起餐巾擦擦嘴。他也不吃了，只是喝酒。

    “關先生，你為什么總是喝酒？”

    “你為什么總是叫我關先生？”

    關夢霖反問了一句。

    南柯搖搖頭：“我可以不回答嗎？”

    “那我也不回答?！?/br>
    兩人都不說話，這個狀態持續了一分鐘。一分鐘里，關夢霖喝了兩次酒。

    關夢霖問她：“你為什么不接受我？我從來沒有被拒絕過?！?/br>
    “那你成功過幾次？對女孩子這樣告白?！?/br>
    “告白？”關夢霖像是聽到了極為有意思的笑話，“你覺得我這是在告白嗎？”

    的確不像是告白。更像是單方面的要求。

    關夢霖把杯子放了下去，總算不喝酒了。

    “我再問你一次，南柯，接受我，成為我的女人?！?/br>
    “是女人，而不是女朋友?！蹦峡乱ё×诉@個字眼。

    “沒錯。只是我的女人?！?/br>
    “你以前有過許多女朋友吧?！?/br>
    “是女人。我從來就沒有把她們當成過女朋友。雖然女朋友只是個名義，但我不想把這三個字給這些女人中的任何一個?！?/br>
    關夢霖說的是如此決絕?？吹贸?，這也是個情場高手。

    “那些女人現在怎么樣了？”

    “誰知道，我不關心。反正她們跟著我的時候，有吃有喝，還有大房子住。分手了，我也給了足夠的錢，我不會讓她們吃虧?！?/br>
    南柯說：“如果我答應你，我也和那些女人沒什么兩樣了吧?！?/br>
    “你不是很需要錢嗎？你mama的病情似乎又有所加重?！标P夢霖點了她一句。

    這次，南柯抬起頭，和關夢霖目光相碰。

    “是，我mama的病情是有些嚴重。但我不想用我的身體還錢?！?/br>
    “呵呵?！标P夢霖冷笑著，“你不是換過一次了嗎？”

    這句話讓南柯羞愧難當。她再次站起身，但又想起門是開不開的。所以，她又坐了下來。

    關夢霖彈了下酒杯，酒杯發出了叮的一聲響。

    關夢霖說：“看來，要不是我提醒，你還想不起來那些事情。別在我的面前裝，你的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都被我碰過。你想讓我描述一下那天我的感受嗎？”

    南柯咬著嘴唇，心里越發難過，眼淚在眼圈里含著。她低著頭，不說話。

    關夢霖哼了聲，發現酒杯里沒有酒了。于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怎么，沒話可說了吧。你這樣的女人我見多了，第一次總說是多么重要，多么冰清玉潔，但只要和我上過一次床，受過一次錢，以后，就會纏著我不放。就是這樣。沒什么奇怪的。都是女表子。給錢就好。你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的。你的第一次是被我占有了。很抱歉。我還從來沒有碰過這樣的女人。不是沒機會，而是不想。那天，也算是我的錯，沒有開燈確認一下。好了，相比別的女人，我會給你更多的錢。包你滿意?！?/br>
    “關先生，你在用錢侮辱我?！?/br>
    “哈！用錢侮辱你！你不覺得被人用錢侮辱是許多人求之不得事情嗎？用錢侮辱，哈哈，用錢侮辱！”

    關夢霖大口地喝著酒。

    他忽然指著南柯：“做我的女人，你現在立刻同意?！?/br>
    簡直就是命令式的強硬。

    這次南柯沒有搖頭。

    關夢霖以為南柯同意了。

    南柯卻說：“關先生，你有那么多女人。還要我也加入她們的行列。你不覺得自己太貪了嗎？”

    “不覺得。我強迫任何一個女人，我也會尊重她們?！?/br>
    “你的尊重就是給錢?！蹦峡孪肫饋黻P夢霖一次送手包就好十幾個，每個手包都價值上萬。

    關夢霖滿不在乎：“不好嗎？至少讓她們知道，跟著我是有價值的。我可以再向你保證一點。你要是跟著我，我會讓你得到更多。興許哪天，我會讓你當一陣子我的女朋友?！?/br>
    說完這話，關夢霖卻是心頭一震。

    女朋友？

    他可是從來就沒有想過這種事情，為什么面對南柯，卻這么說了。

    他的手按住了心口，他的心臟正在極速地怦怦跳動。

    他暗暗叫著自己的名字。

    關夢霖，你在緊張什么，這種場面你不是見的多了嗎？這種女人你不是對付地多了嗎？你怎么了？你在緊張什么？

    南柯說：“我有過男朋友，但是，他讓我很傷心。我也不想再找男朋友了?！?/br>
    她說的那朋友指的當然是林宇。 那個為了房子而逼迫他去和領導上床的男人。因為那件事，她寒透了心。

    關夢霖正想開口說話。忽然，關夢霖的手機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