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衛夫人聽了,不由得皺起眉頭:“給你爹那么多好東西作甚?!留著你陪嫁不成?!” “米芾的詩貼我哪品得出好來,還是得送行家才成?!毙l昭說著倚在母親的肩膀上,巧笑嫣然地對她說,“再說了,送老爺的東西,最后不還都是夫人您負責收藏的嗎?” 衛夫人揪了一下衛昭的小耳朵,說:“錢財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我還不是給你們兄妹三個攢著的?” 衛昭笑嘻嘻地應了“是”,扶著衛夫人坐下,又親自捧了茶來:“可是沒有夫人,又哪來的我們仨?” ———— 又過了十天,端靜公主解禁了。 從籠子里放出來,劉彤馬上就去找衛昭,讓她陪同自己去泡吳以方。 衛昭帶了兩回路,劉彤一回生二回熟的,接下來的日子就自己單槍匹馬地上了。 這日,衛昭正在家里準備小侄兒的小衣服,剛剛從太白樓回來的劉彤興致沖沖地殺到了衛相府。 看著劉彤讓蒹葭將屋里的人攆了出去,衛昭不慌不忙地將嬰兒的衣帽收拾到籃子里,問:“今兒發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嗎?” 劉彤看了一眼籃子的衣服,“噗嗤”笑了一聲,問衛昭:“這么心急著嫁呀?孩子的衣服都準備好了?!?/br> 衛昭被她這話臊得臉紅,連忙辯解道:“是給我大嫂還未出世的孩兒準備的?!?/br> 劉彤“哦”了一聲,在衛昭身邊坐下,拉起她的手,一臉春意地問:“昭兒昭兒!你同越公子定親也快兩個月了罷?!你倆有沒有……?!” “和我猜謎呢你這是?”衛昭笑了,“有沒有什么你也說明白些呀?!?/br> “就是……就是……”劉彤咬了咬下唇,將那藏著的半截話說了出來,“就是有沒有……親過嘴?!” 衛昭被劉彤這話鬧了個大紅臉。 “你這問的都是什么呀?!我和他還沒成親呢,怎么好就……那個了?” 衛昭沒有劉彤那么奔放,親嘴兩個字,不好意思說出口。 “誰說一定要成親了才能……那個的?!” 劉彤第一回說得大膽,第二回就跟衛昭一起扭捏起來。 衛昭看劉彤這不正常,認認真真地看了她好一會兒,突然伸出手扶住她的臉,嚴肅地問:“彤兒你該不會是和以方表哥……??” 劉彤聞言臉一紅,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難以自抑地笑成了一朵花。 衛昭看不透她這神情舉止,合了合手掌,逼供:“快說!” 劉彤好不容易收了笑,對衛昭點點頭:“嗯,我今日在太白樓,親了吳以方?!?/br> 衛昭一秒鐘變呆鵝。 半響,衛昭才艱難發問:“是……你強迫他?!” 劉彤白了衛昭一眼:“他一個大男人,難道連推開我這個小女子的力氣都沒有嗎?” 衛昭:“…………” 在衛昭懷疑的目光之中,劉彤還是老老實實交待了:“好啦好啦,是我主動的啦。但是一個巴掌拍不響啊,他沒這個意思我哪里能得手嘛!” 衛昭嘆服。 親愛的公主殿下,您還真是走霸道總裁路線的??! ———— 被劉彤的主動震驚到的衛昭,緩了三四天還沒緩過勁來。 就算在威武將軍府同越慎言見面,衛昭還是滿腦子都是劉彤強吻吳以方的事。 就連越慎言剛剛同自己說了什么,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衛昭眼里就只看得到他豐潤的嘴唇一張一合的,然后不由自主地循環播放劉彤說過的那一段話—— “親上去,跟軟軟的桂花糕似的,甜糯甜糯的……” 甜糯甜糯的…… 衛昭不由得想起早上吃過的桂花糕來。 親吻,真的就是桂花糕的味道嗎? ———— 衛昭正神游天外著呢,越慎言已經悄無聲息地搬了把椅子在她近旁坐下。 “想什么呢?” 越慎言伸手在衛昭的眼前晃了晃。 “想桂花糕?!?/br> 衛昭條件反射似地回答了。 答完了才發覺自己說漏了,衛昭趕緊抬手掩住了嘴。 越慎言笑笑:“想吃嗎?我讓人去給你做?!?/br> 衛昭忙拉住了他:“不……不用的,早上才剛吃過的?!?/br> 越慎言專注地看了她好一會兒,又問:“真的是在想桂花糕?” 衛昭點點頭,抿抿嘴,又搖了搖頭。 “那到底是在想什么?那么出神?” 越慎言問。 兩人由于身高的差異,坐著的時候,衛昭略一抬眼,正好看得到越慎言的嘴唇。 唇形豐滿,嘴角自然上揚。 “在想……” 衛昭不知怎么的,扶著椅子的扶手,起身飛快地湊到越慎言面前,蜻蜓點水似地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在想這個?!?/br> 越慎言臉上驚訝一閃而過,緊接著嘴角上的笑意更深了:“就這樣?” 壞事已經干下的衛昭后知后覺地害羞起來,輕輕地點了點頭:“就這樣?!?/br> “就這樣……怎么夠呢……?” 越慎言說著,伸出手勾住衛昭的后腦勺,俯身,吻落。 越慎言的嘴唇有一絲冰涼。 可一觸上,衛昭卻覺得自己像是落入熊熊烈火之中,整個人,整個人的理智,都灼熱得可怕。 就只感覺得到他傳來的那一絲冰涼。 衛昭不由得閉上眼。 眼前落入黑暗,衛昭全身上下的感知都落在兩人唇齒相依的那一處。 越慎言輕輕地吻著她。 溫柔輾轉,待她如珍似寶,猶如稍一用力,便會將她吹散了揉壞了一般。 衛昭心里就跟塞滿了抽了絮的棉花糖一樣,軟軟的綿綿的,甜蜜得要漫出來。 這可是她喜歡的人呀。 她衛昭喜歡的,想要長長久久在一起的人呀。 只愿君心似我心。 不離不棄,攜手白頭。 ☆、第56章 “是綠茶味兒的?”聽到衛昭的這個描述,劉彤不由得稀奇起來,“怎么同我嘗到的不一樣?” 衛昭又羞又好笑:“大概是因為那時候,我倆才喝過龍井茶的緣故罷?!?/br> 劉彤聞言一臉向往:“聽起來很不錯欸……” 說著劉彤又嘆了口氣:“不過打上次得逞了以后,以方防我就跟防賊似的,我一靠近就后退,甚至還會逃……這都什么回事??!明明吃虧的是我占便宜的是他,為什么他還一副被我奪了貞cao的模樣,簡直令人發指!” 到底誰的行為比較令人發指,衛昭不好評價,只輕笑兩聲,企圖轉移話題:“聽說大佛寺的冬梅開了,很漂亮,咱倆找個時間去瞧瞧?” 劉彤根本就不中衛昭的計,一把抓住她的手,雙目炯炯地對她說:“昭兒要不咱們這樣,下次你同我一起去見以方,你幫我按著他,我試一次綠茶味兒的?!?/br> 衛昭聞言大囧,這種事情怎么好給人家當幫兇?! “這個……別人一旁看著,表哥會生氣的呀?!?/br> 衛昭道。 劉彤煩躁地撥弄一下頭發:“那也不能讓影衛出來按著他吧?!還不得把他嚇死了?!” 這種煩惱無法排解,衛昭覺得自己只要微笑就好了。 于是她不發表任何言論,保持標準的國際迎賓式微笑。 接下來的日子里,衛昭同越慎言試了紅豆味兒的、甜米酒味兒的、梅花味兒的,甚至連魚香rou絲這樣的味道都試過了,劉彤還是停留在桂花糕味兒上,止步不前。 人比人,氣死人。 接下來的日子劉彤不再自找沒趣地同衛昭聊這些私密的話題了。 她開始拜師學擒拿。 只要把吳以方轄制住了,她劉彤不就愛干什么干什么了嗎? 實在是太機智。 日子波瀾不驚又溫馨地過。 一轉眼,又過年了。 大嫂陳馨已經懷胎九個月,臨近臨盆,衛夫人已經接了兩個老道的產婆在府中隨時待命。 其他設施也一早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