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
“得了吧你,當初你還不是三天兩頭地到我家去討好我父親還有老祖宗?大哥莫說二哥?!痹椒蛉私伊嗽綄④娎系?,又命令他道,“阿好這事你不許插手!他若是能說動那些領兵,就是他的本事,你不許下令讓那些人違令!” 越將軍有些憋屈,但是夫人的話不得不聽,郁悶地應了。 越夫人看丈夫心情不好,哄了他一會兒,又若有所思道:“現在衛相同衛夫人都回來了……咱們是不是可以上衛府提親去了?” 越將軍氣呼呼地轉了個身,背對夫人,說:“你的兒子你自己看著辦,我可管不著!” 越夫人啐越將軍一口:“得了,指望你,三個兒子都要打光棍!” 說著越夫人來了興致,爬起來去翻黃歷找好日子去了。 孤枕難眠,越將軍趟了一會兒,爬起來將夫人抗回了床上:“得了得了,衛小姐那兒好端端放著呢,跑不了的!” ———— 衛旭向越慎言求救后,十日過去了。 越慎言上門拜訪衛相。 壓抑了自己真性情快大半個月的衛相沸騰了!根本在屋里坐不住,跑出來迎接越慎言。 “阿好!” 衛相遠遠地便對著越慎言揮手。 越慎言微笑著回應了。 兩人一碰頭,衛相就忍不住握住了越慎言的手:“可把你盼來了!” 不巧路過的衛昭看到他倆這恍如井岡山會師的一幕,深刻地囧了…… 衛旭當初同她們姐妹三個說衛相與越慎言的感情如何突破天際的時候,衛昭只當衛旭是運用了夸張的手法進行了藝術加工呢。 可現在看來…… 二哥誠不欺我! ———— 似乎感受到衛昭在附近,越慎言扭頭,遠遠地同衛昭笑了一下,然后隨著衛相去了客廳。 一坐下,越慎言就讓跟隨的小廝拿來那個檀木小箱子。 衛相一看,不由得在越慎言肩上一拍:“來就來了!還帶什么禮物嘛!” 話是這樣說,衛相還是一臉希冀地看著越慎言,無聲地催促他快打開箱子快打開箱子。 越慎言笑了笑,說:“不是什么貴重的東西,就是我前幾日得了閑,自己在家燒了一窯的青釉,其中有一對鵝頸瓶我個人最為喜歡,特地拿來送相爺?!?/br> “叫什么相爺,都說了你稱我為兄就是!” 衛相糾正了越慎言一句,目光膠著在那箱子上,翹首以盼。 在衛相的殷殷期盼之中,越慎言慢慢地打開了箱子…… 衛相只見那一對瓶敞口細頸,鼓腹圈足,外面覆著的那層青釉勻凈瑩潤,就跟天鵝似的優雅美麗。 衛相忍不住笑了,伸手拿了其中一只來看,嘴上又重復了一遍:“哎呀呀,來就來了!還帶什么禮物嘛!” “這既是贈與相爺的賀禮,也是越某想要同相爺交流溝通……”越慎言對著衛相一拱手,“相爺對于美有獨特的見解,關于這一對瓶,您覺得哪里有不足?” ———— 從贈瓶,到品瓶,再到觀窯、親自動手做瓶,衛相一步兩步地,被越慎言拉入了這個玩瓷釉的火坑里。 還大有萬劫不復的趨勢。 衛相有了新的人生追求,衛相府再次回到了過年前那平靜而祥和的生活。 就是衛相這瓷釉燒得有些走火入魔。 某天晚上,衛相還特真誠地對衛昭說:“昭兒,別怕!你以后嫁妝里的擺件,都讓為父的給你燒!” 父愛如山,衛昭嘴角抽了抽,無言以對。 還真是……謝謝您了??! ☆、第53章 老員工回來了,老板不慰問一下,說不過去。 是以皇帝派了身邊最得力的內侍來,大大地犒賞了衛相一番。 除了堆成小山的金銀珠寶,古董字畫,那內侍還傳了皇帝口諭,問衛相—— 反正您在家里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回來上班,造福大周百姓吧? 此時深陷瓷釉大坑的樂不思蜀的衛相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當初是你要我賦閑,賦閑就賦閑。 現在又要用太監,把我哄回來。 口亨,才不要回去呢! 說不動態度堅決的衛相爺,內侍無功而返,回去請罪了。 事后衛家兒女集體汗顏—— 這種恃寵而驕的即視感是怎么回事……? 帝相之間真的沒有一星兒貓膩?! ———— 搞定了未來岳父,越慎言又費了老大勁兒,搞定了未來岳母吩咐的事。 除了軍衣軍被,連伙食這一塊也打包送給衛夫人了。 衛夫人淡定地全盤接收,然后更淡定地對越慎言說:“下個月廿三是個好日子?!?/br> 越慎言拱手作揖,對衛夫人說:“下個月初八,也是個上上大吉的好日子?!?/br> 衛夫人瞟了越慎言一眼:“今天都三十了,來得及?” “若無完全準備,小可怎么敢提這個日子?” 越慎言道。 拿人手短,衛夫人審視地看了越慎言好一會兒,方道:“初八便初八,我這邊隨時都可以應允你……只不過我們家老爺那邊……” 看著衛夫人欲言又止,越慎言自信一笑:“衛相爺那邊,自然是沒問題的?!?/br> 衛夫人輕笑一下,順著越慎言的話說:“但愿如此罷?!?/br> ———— 十一月初八,明堂定日,宜安床祈福,采納問名。 越夫人同鎮國公夫人前往衛相府,替長子越慎言求娶衛家三小姐衛昭。 衛夫人客客氣氣地接待了這兩位貴婦人,也沒當即就應下,只說要同自家老爺商議過后,再給答復。 剛剛燒完一缸高腳碗的衛相灰頭土臉地從窯里出來,一聽下人這么回報,當即就懵了! 阿好是那根筋搭錯了!居然想要娶我的三女兒! 一定是他娘的陰謀! 風風火火地殺回自己的屋子,衛相高聲問坐在桌邊算賬的衛夫人:“你答應了越家的求婚沒?!” 衛夫人算好了一筆數,在賬上寫好了,方回頭對衛相說:“那么兇做什么?” “我們不能害了人家阿好??!” 衛相說著在衛夫人身邊坐下,拿了她手邊的茶碗,將里頭的茶水一飲而盡。 衛夫人冷冷看了衛相一眼,又回過頭去算賬:“興許是你的阿好想要娶我們家昭兒呢?” “不可能!”衛相毫不猶豫地就否決了,“他倆見都沒見過!……就算見過了阿好也沒這么瞎!” “得了,相爺您也別自欺欺人了!”衛夫人受不了這通身毛病的衛相,擱了筆,轉身對他說,“您倒是想想,人家越公子同您非親非故的,憑什么要舍身救您???!” 衛相噎了一噎,辯解道:“那是因為阿好是個仗義之人,你們這些凡人不懂!” 衛夫人翻了個白眼:“是是是,就你家阿好精神境界高,舍身救賢!” 說完衛夫人撥了兩下算盤,又回頭催衛相道:“老爺你也早點兒想好,要不要嫁自己三女兒給越公子。人家越家還等著我們的答復呢?!?/br> ———— 衛相話是這么說沒錯,可是被衛夫人一攪合,自己心里也不由得犯起嘀咕來。 回想一下回山西一路上阿好的行為舉止,衛相越想越覺得里面有天大的陰謀! 難道真的像夫人這樣說的,阿好是沖著昭兒才對我這么好的?! 一個念頭一躥出來,刀光石火之間,衛相石化了! 天??!原來說什么敬佩我的為人和才華,都是騙我的嗎?!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 知道真相的衛相看到屋里陳設的那一對鵝頸瓶,心中的悲傷逆流成河。 ———— 看衛相一時半會兒不能接受現實,衛夫人也不逼著他,一邊通知了越家再等等,一邊給衛相時間想明白。 這一段時間里,衛相的個人精神狀態很奇怪。 這一點表現在了他的作品上。 往日里衛相燒的都是中規中矩但是線條優美的瓷釉,但是打越家提親往后的半個月時間里,他燒出來的東西…… 嗯,很有后現代風格…… 家中老爺神經不太正常,作為掌家小姐的衛昭是第一個被告知的。 衛昭奔到現場時,家丁正從窯里取出成形的瓷器。 看著那一個兩個抽象得現代藝術家都要落淚的造型,衛昭不知該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