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哥哥不舒服?那我扶哥哥回去吧?!焙鷺饭郧傻恼f,禮儀沒有一絲一毫的逾越。 尚唯看向斂水,斂水有些艱難的點了點頭,尚唯眼中最后一絲希冀消失,像是被風吹息的蠟燭,他有些自暴自棄的沖胡樂伸出手,任由胡樂帶著他走。 尚唯的心里,冰涼刺骨。 其實,他更希望是妻主帶他走,真的,帶他走,尚唯低頭苦笑,眼圈有些發酸,他慢慢的把快要涌出的眼淚逼退。 不能夠給妻主丟臉,不能夠讓別人看輕!尚唯覺得胸口悶得發痛,腳下的步伐跟著胡樂。 待到出了徐家,胡樂才像是得到了好處的狐貍,狡詐的湊在尚唯的耳邊輕聲說,“其實我知道,昨晚發生了什么呢?!?/br> 胡樂心中升起幾分報復的快感,但是很快卻又消失無蹤。 尚唯的瞳孔猛的一縮,腳下一個趔趄,如果不是胡樂扶著他,尚唯便是要摔下去了。 胡樂笑的暢快,這樣,那個女人怕是也會心痛吧,對他做出了這種事,一點代價也不付出,也未免太搞笑。 尚唯回了房間,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摸了摸已經隆起的小腹,眼神恍惚,腦海中的畫面突然又回到了當初,他幾乎是哀求的向斂水祈求一場夢境,希望能夠通過自己的努力,拼盡全力的抓住這絲溫暖。 即使那時候的他,顯得有些可笑,但是不可否認,他的目標達到了。 現在,夢也是快醒了吧?尚唯有些痛苦的抓住胸口的衣物,應該是衣服有些緊了吧,他怎么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了,是不是心太過于疼痛了? 尚唯只覺得自己全身的力氣褪的干干凈凈,怎么辦,他有些害怕,害怕自己在夢醒以后,還有沒有勇氣堅持下去,那顆遞在半空的心,他有些拿累了,他可不可以收手,把心放回去? 尚唯閉上眼,半夢半醒的開始意識不清起來。 卻說那邊的胡樂回了偏院,把自己蜷縮在錦被之間,明明是出了口氣,怎么覺得更難過了呢?而且那個人,也就是尚唯,似乎也很難過。 他做錯了嗎?胡樂有些迷茫,明明是尚唯救得他,他卻……算了算了,想這么多作甚,反正改報答的他報過了,該報復的,他也是不要遲疑為好。 胡樂勸著自己不要心軟。 斂水也是匆匆跟徐家告別,在徐家一家人的憤恨眼神中離去,反正以后也是沒什么時間去打交道了,她,不在意。 這幾日,天空陰沉沉的,無端端的讓人壓抑,很多人這幾日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上天降下責罰。好幾日沒有見到太陽,就算是胡樂再遲鈍,也會覺得不太舒服。 夏天快過去了呢……斂水帶著逃避的意味爬到自家宅子的屋頂,懶懶散散的靠著,突然想起自己曾在這里拿出來又收好的請柬,有些懷念。 她還沒想好該怎么面對尚唯,畢竟本就是她對不起他。 斂水瞇著眼睛,在上邊兒呆了一會兒,也沒有繼續呆下去,該去面對的,只能去面對。即使真的做好了心里建設,斂水進去的時候,還是生生的嚇了一跳,最多不過是幾個時辰的不見,尚唯的臉上卻多了幾分病態。 斂水好不容易把尚唯養的好一些,身上有些rou了,精神也光華多了,但是不過是這么一下,尚唯就憔悴了下去。 斂水第一次這么直觀的知道,尚唯對她的在意,只是他不說,什么都不說,但卻在背地里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如果不是胸口還在微微的起伏,斂水甚至懷疑尚唯是否還活著,畢竟尚唯現在的臉色已經不是蒼白可以形容的,而是隱隱的透出一絲青灰色。 斂水幾乎是用逃跑的心態離開了房間,逃到廚房兀自喘息著,藥,對了,給那個男人喂藥! 即使眼睛里的情緒已經是很不穩定了,但斂水卻還是穩穩的,拼湊出一碗血紅色的藥汁。 她不能夠前功盡棄啊……斂水定了定神,回了房間。 作者有話要說: 打滾求收藏求評論求地雷什么都求! ☆、名字 尚唯仍舊是剛剛的模樣,直挺挺的躺著,呼吸微弱,也不知道是不是光線的問題,斂水只覺得,尚唯像是一個易碎的瓷器,似乎只要她一個不小心,他便會粉身碎骨。 斂水放平了呼吸,放下了手中的藥汁,走到尚唯的身邊,遲疑的,搖了搖尚唯。 “起來了?!睌克穆曇魷厝岬南袷菨櫸锏南?,清清涼涼,卻又非常平緩。沒動靜,尚唯聽見了斂水的聲音,可是他不情愿醒來,甚至不情愿去面對。 這是……被魘住了?斂水一時之間也有些為難,只是以她的性子,真的很難去哄別人,因為她從來都沒做過。 “起來喝藥?!睌克貜土说诙?,有點不耐煩,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她不介意用點別的手段 。尚唯有些怕,他知道斂水的忌諱,所以就算是魘住,也不敢多拿捏,只是,他仍舊還在難過。尚唯睜開眼,雖然仍舊是倦怠著渾身上下都好像是軟的很不舒服,但他也沒有喊,只是安安靜靜的睜開眼,然后吃力的坐起來。 這一次,他沒有向斂水伸手,再難過,他也懂得已經是沒有資格去任性了。 “好了,給?!睌克匆娚形ㄟ@幅沒生氣的模樣,很心疼。 那碗紅紅的藥汁看著尚唯心里有點慌,他覺得這個顏色太過于妖冶,看起來倒是不像是藥,他撇過頭去,拒絕喝藥。 安靜著的尚唯讓斂水有些不習慣,而且她一時之間也沒有什么威脅他的借口逼他喝藥。 斂水皺了皺眉,考慮著要不要強行把藥灌下去,斂水捏起尚唯的下巴,尚唯有些難受的看著斂水,斂水惡意的加重了手勁兒,尚唯的下巴很快就浮現出紅痕來。 可是,他一句話都不想說,不求饒,不哀求,甚至連難受的喊聲也沒有,只是安安靜靜的,像個布娃娃一樣看著斂水。 無端端的,斂水覺得有些胸悶,她有些賭氣的甩開手。 尚唯的臉隨著斂水的手勁撇向一邊,頭上零落的掉下幾縷青絲,顯得很是狼狽。 斂水沒辦法,端起藥自己灌了一口,然后惡狠狠的摁住尚唯的后腦勺,吻上去,不算溫柔的把藥灌下去。 腥甜的味道充斥味蕾,尚唯有些呆滯的看著斂水,愣愣的,然后慢慢的閉上了眼,努力感受,就像是懷念第一次接吻的感覺。 斂水很少跟尚唯接吻,因為尚唯總是很僵硬,從來都是硬邦邦的任由她擺布,斂水很難說這種感覺好與不好,她只是覺得,開始索然無味。 尚唯是第一次主動纏上去,而不是被迫享受,過去的日子里,他從來都是任由斂水去做,他不敢動。 主動的尚唯很好的愉悅了斂水,所以斂水倒是不嫌麻煩的喂了一口又一口,直到碗底干干凈凈,腥甜的味道在兩人之間流轉,很怪,但兩人都覺得這種感覺很好。 “孩子會讓你很辛苦嗎?”斂水問,眉眼間的情緒倒是平和。 尚唯看著斂水,有些呆愣,不明白斂水為什么問孩子的事情,但是還是下意識的帶著戒備的心理回答說:“她很乖的?!?/br> 這個男人在防備什么,都快六個月了她又不會對那個小鬼做什么,要做什么也是三個月之前啊,斂水玩味的看著尚唯,尚唯被她看得一顆心都直直的吊了起來。 好在斂水也不打算計較,她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尚唯的小腹,尚唯僵硬著不敢動作,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雖然她的確很不爽,但是斂水也沒打算著讓尚唯真的跟她鬧翻。 “給她起個名字吧?!憋L俗上,基本上無論是寧國還是凌國,孩子名字這種東西,都是他們的母親定的的,除非……是不被接受的孩子。 尚唯不可置信的看著斂水,眼神惶恐,明明,她答應過的,會要的,會接受的,尚唯有些慌亂。 這個男人又誤會了什么,斂水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角,不懂風俗似乎是件很麻煩的事情啊,不知道她這又是犯了哪里的忌諱喲。 “怎么了?”斂水挑了挑眉,“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嗎?”或許是很少聽見斂水幾乎是帶著邪氣的聲音,尚唯有一瞬間覺得,對方似乎握住了他的心,全盤接受了。 “你不待見這個孩子?!睅缀跏侵频?,尚唯直直的把他心里的話說了出來,幾乎是話一出口,尚唯的臉上就閃過懊悔的神色,復而小心翼翼的看著斂水,生怕…… “想什么呢笨蛋?!睌克粋€彈指彈在尚唯的頭上,尚唯有些吃痛的嘟了嘟嘴。 “讓你起個名字而已,怎么扯到這份上了?”斂水無奈。 尚唯就算再笨也知道似乎是他誤會了什么,所以也乖乖的不說話。 “乖?!睌克瓷形ㄟ@幅模樣,氣也消得差不多了,便也不再繼續說什么了。 “就當作是你這么乖的獎勵,我允許你給她起名?!睌克嗔巳嗌形ǖ念^,那手感一如既往的好,她改用了一種不那么讓人誤會的說法,免得尚唯再去想東想西。 “那我可以慢慢想嗎?”尚唯像是得了糖的孩子,眼睛亮亮的。 “沒事,還有很久可以慢慢想?!毕M院?,他不會恨她吧。斂水笑著回答。 “以后帶你去海里玩?!睌克S下承諾,等這個男人生了孩子,她還能好好的回來,那么她便帶他去看看那里的風光。 “好?!鄙形☉?,可是那句“只有我們兩個人嗎”卻硬生生的忍著不敢去問。 此時寧若玉也已經拾掇拾掇的準備好跑路,啊不,是過來找斂水了,什么亂七八糟的公務一律推給手下,這種事情,寧若玉這廝做的是極為順手,一絲拖泥帶水都沒有,按照她的話來說就是偷溜這種事情掙得就是個出其不意。 此時兩國之間的關系亂的很,也不知道是為了避嫌,還是為了其他的理由,寧若玉沒有聯系過凌國。 作者有話要說: ==嘛,小彩葉……名字的出現看來要推遲了23333,不要打我qaw ☆、寧若玉到來 如果她的感覺沒有錯的話,兩國,快要開始打仗了,被蠱惑的佞言太多太多,戰爭已經不僅僅是只有普通人類參加的了,謀劃了多年的妖物,已然開始動作。 作為算計斂水的代價,寧若玉是不得不去臨江縣履行她的承諾,在暗里護一個人周全,就算是天罰也得去抗。 卻說另一邊的徐家,卻是無不在扼腕嘆息,特別是徐滬,就算直接撞見的人是她,可是徐滬無論如何也無法相信那個積極的為那個男人拿藥甚至是熬藥的女人,既然這么快就有了新歡,一想到胡樂那張狐媚子般的臉,徐滬就覺得有氣,那個男人哪里比得上尚唯了! “斂jiejie不過是一時做錯了事,她會想明白的?!蹦媱裰约移拗麽寫?,他也是真的懂得徐滬是踏踏實實的把斂水當成meimei去看,不然哪里會費心思跟斂水生氣。 其實莫畫也是很擔心尚唯的,怎么說在斂水沒有和徐家僵持之前,尚唯幾乎可以說是莫畫最好的朋友了,沒有之一。 尚唯不會像那些農家的公子哥兒哪樣,總是探聽這探聽那兒的,也不會嘰嘰喳喳的說些東家長西家短的雞毛蒜皮的事情,尚唯總是安安靜靜的,喜歡微笑著聽著莫畫說話,卻不會讓人產生疏離的感覺,偶爾插嘴幾句,卻總是正好說中重點。 跟尚唯聊天是那么的愉快,即使尚唯什么都不做坐在那里莫畫都會覺得很舒服,這樣的尚唯總是讓莫畫有如沐春風的感覺,那一聲“尚哥哥”倒是喊的格外的真情實意。 徐家的人一夜無眠。 次日,寧若玉還在路上奔波著沒到,胡樂倒是秉承著做戲要做全套的原則早早的起來準備了飯菜,雖然說不上是什么美味,但是也勉強可以入口,而且最重要的,是那份心意。 尚唯看著胡樂忙里忙外覺得有些自卑,即使是過了這么久,他還是適應不了做飯這件事。 有個自愿下廚的人,斂水也沒有拒絕,看著和徐家鬧翻的模樣怕是很久很久莫畫都不會幫忙煮飯,本來她是打算把仆人叫過來的,不過斂水倒還真不知道胡樂這么的懂事。 所以一大早的,尚唯睡不安穩要粘著她,迷迷糊糊的兩人出了房間,廚房里胡樂一副很是賢惠的模樣在這沖著斂水盈盈笑著。 尚唯一下子就醒了,臉上的表情變得很是冷淡,他推開了斂水。 斂水有一瞬間的怔仲但是也沒表示什么,坐到主位上。一頓飯吃的無比壓抑。過幾天,斂水偶爾帶著尚唯出去走走,雖然每次出去之前胡樂都會有些淚汪汪的看著他們離開,斂水不在意,可是尚唯總是興致不高。 寧若玉好不容易爬到臨江縣,根據某些辦法好不容易走到斂水家的宅子門前,正準備敲門,誰知道旁邊突然就走出一對年輕的夫婦,很顯然他們很好奇寧若玉怎么會突然到訪。 “我就路過?!睂幦粲裼行┯樣樀恼f,摸了摸鼻子,扣門。 莫畫有些好奇的看著自家妻主,徐滬搖了搖頭,不管現在的寧若玉是什么身份,都跟他們沒什么關系。 “我去開門?!焙鷺芳傺b溫順的模樣讓斂水覺得很有趣,也不知道那個人如果看到胡樂這幅模樣會不會生氣,嘛,這也不關她事。 門開了,寧若玉看著胡樂有一瞬間的不解,不過倒是沒有持續很久,只見她大大咧咧的進來,毫不客氣得就像是在自家一樣。 即使寧若玉只是穿了件普通的平民得衣服,可是從胡樂身邊走過的時候,胡樂覺得從心底突然升起了一種情緒,那就是敬畏。 “參……”尚唯想行禮,卻被斂水牢牢的制住,動彈不得,尚唯不解的看著斂水。 “沒關系,不用行禮,王爺不會在意這些禮節的,對嗎?”斂水看著寧若玉,似笑非笑。 “是是是!”不就是個身份嗎,至于這么認真嗎,還恐嚇她!簡直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