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你越距了,景姨?!眴灸阋宦?,可并不代表承認,莫要自持身份做些蠢事。斂水淡淡的看著景姨。她知道,景姨是為了尚唯好,也知道她是誤會了泉,以為泉是她在尚唯剛懷孕的時候急色急到剛剛成婚便去找小侍,她就這么不靠譜么?斂水面無表情的看著景姨,不怒不惱,面不改色的本領,斂水比誰都要強。 “是老身魯莽?!本耙坦碚f到,聲音仍舊是平淡的?!凹蕹鋈サ娜藵姵鋈サ乃?,當初我似乎就應該直接帶他走,免得你們啰啰嗦嗦,憑著那一紙賣身契,我也不信誰能把我怎么樣?!睌克[了瞇眼睛,也不知道說的是真是假,不過這種事情倒是不必追究的太過。 斂水本還想繼續說些什么,卻感到懷里的男人不安分的在她胸口蹭來蹭去,然后奮力的和斗篷斗爭,努力從斗篷那兒探出個頭來,迷迷糊糊的咂咂嘴,然后睡眼惺忪的努力想要睜開眼,卻還是迷蒙的,看得出來,尚唯想知道發生了什么,斂水在和誰說話,為什么聲音這么耳熟?!皵?,怎么了?”半夢半醒間的尚唯連腦子都遲鈍了幾分,茫然的看著斂水,語調甚至有些像是撒嬌。 斂水抽出個手摸了摸尚唯的腦袋,聲音跟著放輕,像是在哄小孩子似的說,“乖,沒事,繼續睡?!表樖值南氚焉形ㄞ艋厝??!芭??!鄙形ㄐ‰u啄米似的點了點頭,本就是跟睡魔爭斗得不行了,現在聽著斂水這么說,便直接放棄了抵抗,閉上眼睡了過去,乖巧的讓人心軟。 直到懷里的人呼吸變得綿長,斂水才抬起頭,看著景姨,唇角彎了彎,意味深長的看著她,“現在滿意了?”景姨不說話了,眼里的情緒帶這些驚訝。 “沒什么事就去帶我去找你家大少爺的房間歇息吧?!睌克矝]興趣繼續追究,畢竟景姨也是為了尚唯。斂水想著也沒有去過尚唯的房間,便順口說道,反正總不能讓尚唯睡客房吧?斂水有恃無恐的站在那里,景姨識趣的開始帶路。 尚唯的院子是清凈的,穿過長長的走廊,又路過小亭子,景姨這才駐足在一間院子前?!靶阋痖w?”斂水一字一頓的讀出了那牌匾上的字,眨了眨眼睛,想起曾經問過尚唯的話——“你會做什么?”“繡活,樂曲?!?/br> “這院子的名字是大少爺自己取得?!本耙倘缡钦f。果然,這還真是他的風格,斂水看著那牌匾,不發表任何評論,只是眼前似乎浮現出尚唯一個人寂寥的撫琴弄針的模樣。 “景姨你先忙?!睌克舶畎畹目蜌饬艘痪?,踏進了院子。尚府基本上就這么幾個仆人,看得出來非常節儉,這算不算側面表明尚中其實是個清官?因為仆人少,所以尚唯的貼身小侍自從尚唯離家出走以后就被調到別的地方去了。有沒有人服侍對斂水來說也不算是什么事兒,反正也不過是找張床的功夫。 斂水推門進去,房間里倒是干干凈凈的,沒什么灰塵,看得出來是經常有人打掃的,房間里擺了幾張桌椅,一些植物,里間擺著床,床的周圍擺著古琴和繡架以及梳妝臺,角落還有一些紙筆和幾本書。 斂水把尚唯放到了床上,懷孕的人總是嗜睡幾分的,尚唯像是八爪魚似的攀在斂水的身上,死活不肯下來。斂水眼里閃過一絲無奈,把尚唯的手撥了下來,替他脫鞋,然后順手再解開身上的斗篷披在尚唯的身上。斂水看看天,太陽有些偏西,已經是下午了,她也并不打算把尚唯叫醒,遂到一旁拿了幾本書,正打算坐到床上看,卻發覺書里掉出來一個繡花小錦囊,最底下繡著幾個蠅頭小字——鎮南將軍。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君在認真的計算自己的存稿夠不夠任性的說一句:收到長評就萬更~嘎嘎 ☆、顧湘晚 斂水冷冷的笑笑,把錦囊放了回去,只是拿了本書,半倚在床上自顧自的翻著,可是心神卻全然不在上面。直到夜幕降臨,尚唯才悠然轉醒,一抬頭便看見了借著晚霞仍在看書的斂水,陌生而熟悉的景色,日夜想念的人,尚唯一時間有些呆住。這對于尚唯來說就像是做夢一樣。 “醒了就整理整理衣服,去看看你娘,不然別人還說我不讓你回來?!睌克藕脮?,和尚唯對視。尚唯沒由來的心虛,吶吶的起了床,走到一旁梳頭發。 “對,對不起?!鄙形ò蚜鑱y的發絲整理好,這才走到斂水的身邊囁嚅著說?!皩Σ黄鹗裁??”斂水直直的看著尚唯,眼神利的就像是釘子似的,穿透過他,似乎是想要把他釘在墻上。 尚唯沒由來的打了個冷顫,他看不透斂水的情緒,當他想要深入去看的時候,斂水又恢復了那副古井無波的模樣,仿佛剛剛那銳利的眼神都是他的錯覺似的。尚唯不說話了。 “走吧?!睌克矡o意再去糾纏,起身往外走去。華燈初上,晚霞照著燭火,美麗的讓人心醉。 夜晚的尚府既不鋪張也不浪費,燈點的很少,頗有些鬼宅的氣氛。出了房間,尚唯跟在斂水的身后,斂水沉默了一會兒,“你打算讓我帶路?”斂水挑了挑眉,看著尚唯。 “沒,沒有?!鄙形樋梢傻募t了一下,然后急急的往前跨了一大步,卻有些左腳帶右腳,差一點就摔了下來。斂水伸手一帶,轉了個圈兒,溫香暖玉滿懷抱。 “看路?!北渴直磕_的。斂水淡淡的說,看著紅著臉的尚唯,有些疑惑,她并不懷疑現在的尚唯會不會結巴,因為答案是肯定的,她只是好奇,這男人跟了她這么久,至于現在才開始害羞嗎?斂水把尚唯放了下來。 斂水安靜的跟在尚唯的后面,灰藍色的衣服看上去像是一抹游魂?!按笊贍??!闭龔d前,景姨站在那兒,看見尚唯,喊了一聲,渾濁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尚唯,像是在害怕斂水對他做了什么似的?!氨砩贍敽驮S公子來了?!本耙陶f。 “表弟?”尚唯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在臨江縣生活的久了,都有些恍若隔世的意味了,一些有的沒的,都已經是記不太清楚了?!班盼抑懒?,謝謝景姨?!鄙形晳T性的笑笑,笑容清甜可人。 到還真是恍若隔世啊,以前聽說許秋的名字還會覺得有些許嫉妒,因為許秋嫁得是他想要嫁的人,即使知道不應該可那念頭卻是怎么也揮不去,哪像是現在,就好像是聽著普通朋友的名字一般,只是覺得耳熟罷了。尚唯忍不住回頭沖斂水笑笑,笑容明艷。 尚唯的表弟姓顧,叫做顧湘晚,小名晚兒,倒是個活潑的性子,以前和尚唯一起玩過,不過沒什么交情。 而那個許公子叫做許秋,是鎮南將軍家的大夫郎,除了正君便是他最大,夫家是丞相許家,聽說很受寵,畢竟滿城的傳聞,也不知道那正君是怎么忍受得了的。許秋是顧湘晚的手帕之交,不過他們怎么會過來?尚唯有些疑惑,卻也沒有想太多,只是當做平常的拜訪而已。 大廳倒是燈火通明,一青一紅的身影坐在大廳,那紅衣的人兒見了尚唯,頓時亮了眼睛,開心的說,“表哥表哥,你來啦?!甭曇羟宕?,帶著少年的糯軟。這紅衣的便是顧湘晚,明眸亮齒,好一個艷麗少年,而那青衣的便是許秋,如竹一般的男子,不施粉黛,氣質清冷,端的是一副傲氣。也不知這一南一北不同性子的人是怎么湊在一起的,許是因為互補吧。 “表弟?!鄙形☉?,也是想起了以前兩人的來往,嘴角漾出一絲笑意,“既然來了就一起吃飯吧,娘你說呢?”尚中點頭應允,尚唯便歡快的坐在了顧湘晚的一旁,忽略了斂水。 斂水沒什么反應,跟在尚唯身邊,看著這男人得意忘形的扯著那少年談天說地,也覺得是別有一番風姿。尚中對景姨低聲耳語,吩咐景姨把酒菜都端上來,準備開始吃晚餐。此時天已經全黑了,門外黑洞洞的一片,看著人有些心慌。 斂水看著眉飛色舞的自家男人,突然想起該有一個人在旁邊,不禁抬頭瞄了一眼許秋,干干凈凈的氣質,雖算不上什么絕色,但是容貌看上去倒是令人很舒服。察覺到斂水在看他,許秋也不惱,只是回了一個極淡極淡的微笑,算是回禮,然后繼續噙著笑意,看著交談中的尚唯二人。 “表哥表哥,你覺得表嫂對你好不好???”不知道怎么的,話題聊到了女人,男兒家的私密話題除了身體,也就是女人了。顧湘晚瞄了瞄斂水,小聲的湊在尚唯的耳邊輕聲問到,隱晦的看了一眼尚唯的肚子,眼睛亮晶晶的。尚唯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目光有些閃爍,驚疑不定的看了看斂水,斂水的回應只是挑了挑眉。 尚唯吞了吞口水,勉強笑著說,“還,還好吧?!鄙形ㄓX得心臟跳的有些超速,不禁開始轉移話題,拍了拍顧湘晚,“那你呢,你怎么樣?有沒有喜歡的人???”尚唯語帶調笑的問?!拔野??我跟你一樣,想嫁個鎮南將軍一樣的人兒,又溫柔,又有本事,許哥哥真有福氣!嫁給了鎮南將軍,這可是寧國多少待嫁男子的期望??!”顧湘晚雙頰泛紅,有些花癡的說道。 顧湘晚對許秋是羨慕的,但是同時他也很有自知之明,不至于去太過肖想不屬于自己的東西,也正是因為這樣,即使顧湘晚有覬覦許秋妻主的意思,許秋還能夠和顧湘晚成為手帕之交。 有時候男人間也會喜歡攀比,許秋也分不清這里有幾分是出于炫耀的意思。斂水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許秋,近來寧若玉也識趣的不過來了,聽說也是忙的不可開交,鎮南將軍,想必也是忙里偷閑,過不了多久可能就得要回戰場了。 作者有話要說: ☆、鎮南將軍 “晚兒說笑了,我也并不是她的正君,僅僅是外人面前看起來寵罷了?!痹S秋推辭,“而且,尚公子也不是嫁了個好妻主?”許秋斜眼看著斂水。斂水只是微笑。 尚唯的臉色有些蒼白,有些忐忑的看了一眼斂水?!澳銈兞?,我就不參與了?!睌克匆娚形ǖ哪抗?,微微勾唇,說?!氨砩┠阏婧每?!”顧湘晚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似的,開心的喊到。 “好看嗎?”斂水收斂了笑容,語氣里的意味不甚明了,也不知是戲謔還是諷刺多一些。如果斂水不懂事,可能當真是以為夸她,但是在這女子為尊的地方,長得好看,可不是什么好形容詞。 “比你的鎮南將軍如何?”借刀殺人,她也會,不屑于用,不代表不會用。許秋看著顧湘晚的眼神有些變色,顧湘晚也自知是失言,吶吶的不說話。此時,菜正好上來,雖不說有多精致有多寶貴,但是葷素搭配還是不錯的,看得人也有些食欲。 尚唯吃的有些勉強,不知道是因為有心事還是食欲不振,看的斂水皺眉。吃這么一點而已,難怪這么輕。不過看著這菜色也不算什么好東西,斂水也沒有硬是逼著尚唯吃下去,心里想著大不了待會兒帶這個男人出去逛逛吃些宵夜也好,想到這兒,斂水也就匆匆的夾了幾筷子就停了手,斯文的坐在那兒。 江和泉在把禮物送進尚府后就離開了,斂水并不是很喜歡有人在身邊,即使是熟人。 一餐晚飯吃的有些壓抑,好不容易都吃完了,便聽見了下人的通報,說是鎮南將軍拜訪。 顧湘晚幾乎是用羨慕的眼神看著許秋,用有些嫉妒的語氣說,“許哥哥,將軍對你真好,還怕你走夜路直接來接你了?!痹S秋的臉紅紅的,整個人都明艷了不少。 斂水抿了一口茶水,看著尚唯眼底的羨慕,眼睛里飛快的閃過一些什么情緒,快的讓人看不太清。 鎮南將軍叫做南震天,是這皇都里有名的青年才俊,不知多少閨閣男子想嫁卻也不知其門路,為人溫和,才思敏捷,自小習武,如今也算得上是文武雙全了。斂水的腦海里飛快的掠過這個南震天的資料,品評一番。 “秋兒?!比宋吹?,聲音先行,是一把略顯暗沉的嗓音,聽得倒是有些性感?!捌蕖拗??!痹S秋站起身來,喊到。南震天倒是有幾分姿色,也不算是五大三粗,可那身板看上去也算是修長的,頗有些孔武有力的痕跡,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光是這外貌,就已經不錯了。 “南將軍?!睌克鹕?,雙手抱拳拱手行禮,斂水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起來,明明她本是非常討厭麻煩的人,或許是因為尚唯聽見顧湘晚說鎮南將軍有本事的時候那一絲黯然吧?她只是有些不想看這個男人太失落罷了。斂水沒有嘴硬,是怎么樣就是誰能把她怎么樣。斂水不得不承認,尚唯已經很能夠影響到她的情緒了,像是一個不得過的劫。 “這位是?”南震天看著斂水,有些疑惑?!氨扇瞬徊?,剛迎娶尚家大少爺,今日回訪省親,見將軍來接許公子,便越俎代庖的和將軍打聲招呼?!睌克f的滴水不漏,其實不過是吃醋二字作祟罷了?!斑@位夫人多禮了?!蹦险鹛旎囟Y。 “不如將軍坐下一敘,小酌一杯?”斂水進退得當的邀請?!白援斎绱??!蹦险鹛斓挂彩琼樦_階下去了。南震天朝一旁的許秋笑笑,許秋乖巧的點了點頭,沖一旁的尚唯遞出邀請?!吧泄?,飯后須消食,不知秋兒是否有榮幸讓尚公子領路在尚府一游?!鄙形ㄆ鹕?,看了一眼斂水,斂水微微彎了唇角,尚唯領悟,擺出大家的風范,點了點頭,“許公子說笑了,請?!?/br> “顧少爺?”斂水微微掛了絲假笑,笑不及眼底?!拔铱梢粤粼谶@里嗎?我保證不多事!”顧湘晚倒也不知道是真不識趣,還是假不識趣,兩眼水汪汪的,舉著個手老老實實的發誓?!吧写笕嗽趺纯??!睌克粗鴱囊婚_始就裝啞巴的尚中,狐貍,還是一只老狐貍,這是斂水給尚中的評價。尚中點頭,“你看著辦便是?!毖韵轮饩褪撬兄胁徊迨?,只是看戲。 呵,看戲便看戲吧,無所謂。斂水微不可察的聳了聳肩,雖然她是娶了尚唯沒錯,但是只要不是正君,她叫不叫尚唯的娘為娘都可以,并不被限制。 “既然如此,顧少爺便留下來好了,如若招待不周冷落了顧少爺,還請顧少爺多多擔待?!睌克焐峡蜌庵?,像是放低身段一般,可是無論是南震天還是尚中都看得出來,斂水只是做做樣子罷了,如若真要以為她是沒自尊的,那你可得要吃苦頭了。 示敵以弱,南震天的心里不由自主的劃過這個詞,不禁更對斂水警惕幾分。斂水沒有辯解,也懶得去辯解,別人怎么看她,跟她有關系嗎?也影響不了她什么。 此時的尚唯已經跟著許秋出去了,尚中吩咐下人拿了些酒,斂水接過下人遞來的酒,給南震天滿了一杯,自己也上了一些,涼而辣的酒液劃過喉嚨,斂水無心去品,對于她來說,酒,和水沒什么兩樣。 斂水也不知道該和南震天說些什么,對于政事,斂水向來都是不關心的,不為別的,就是因為不需要罷了。不在其位,何必為此煩惱呢?雖然南震天是武將,但怎么樣也是朝廷的命官,斂水還是不想惹麻煩的。 “不知道將軍可否聽過國界周圍的混亂?聽說上邊那位開始招人了?!睌克蛄艘豢诰?,“我聽王爺說,將軍可是不久就要出征了?!睌克馕恫幻鞯脑囂?,這些可是寧若玉給她的內部消息呵,她也沒什么別的意思,只是想看看,南震天在女皇的身邊,到底算幾斤幾兩,夠不夠重量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 ☆、拼酒 南震天有些意外的看著斂水,似乎是好奇她為什么會問這個一樣?!胺蛉伺c寧王很是熟絡?”南震天避而不答,她并不知道斂水是出于什么意圖,所以便回避了這個問題,這倒是個謹慎的金性子。不答便不答吧,那邊的氣息她又不是感受不到,“舊友罷了?!彼蛯幦粲竦拇_是舊友。半晌,又是沉默,斂水不是善于和人交談的人,更別說還是一個和自己的交際圈完全不搭邊的人兒。 既然無法進行交流,那么,就喝酒好了,和一個當兵的最好的拉近距離的方式就是喝酒?!皩④?,不如一試酒量?看天色還算尚早?!睌克瘟嘶伪星宄旱木埔?,燭火燃燒的痕跡映在眼底,像是憑空在眼中點了一盞燈似的,亮的可怕。 “哈哈,樂意奉陪?!蹦险鹛煦读藥酌?,爽朗的笑著應下?!皩④姶饝乃?,想來也是穩cao勝券了,我擺下百酒宴,不知將軍可敢應戰?”既然要玩,就要玩大的,斂水只覺得心中的絲絲悶氣還沒散去,不自覺的就說。 “尚大人做證人,既然喝酒,比賽,沒有彩頭似乎也不太好看,不如這樣吧,贏的人可以要求輸的人做一件不違反對方原則的事兒,不知道將軍意下如何?”斂水微笑,詭秘的弧度在嘴角翹起,像是惡魔一般。 “哦?”南震天拖長尾調,挑了挑眉,“不知夫人是否有信心贏下南某?”南震天饒有興致的看著斂水。當兵的,最受不得的,就是無由來的挑釁,南震天自然不會甘于落后,直接的挑釁回去。 “將軍不必膽怯便是?!奔⒎?,簡單粗暴,卻格外好用。一件事,能夠做的事情,可不少,斂水也不知道這件事是為誰求的,只是想這么做,便這么做罷了。 “夫人說笑了?!闭f到底,南震天還是有些小看斂水,下意識的以為她不過是一個山野的粗人,有時候人就是這樣,大意?!澳夏扯ó斒菓獞鸬??!币诲N定音。 南震天不是沒有想過斂水的背景,也不是不知道斂水的事,誰不知道尚家大少爺嫁了個鄉野出來的農婦,不知道多少人都扼腕惋惜。 這皇都這么多青年才俊,尚家大少爺也算得上是美色一枚,很多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人都閑著沒事干的去詆毀尚唯,說尚唯未婚先孕,不守夫道,如果不是鄉野農婦,怕是誰人都不肯要吧。封建社會的大女人心態,便是從這兒能看出一二吧。 顧湘晚有些崇拜的看著斂水,可以說是被斂水這種不卑不亢的態度所折服,和南震天對峙而不落下風,這個女人似乎也沒有外界傳的那么不堪或沒本事吧?而且,她還這么寵她的夫郎,可以在街上抱著尚唯一路走過,那個被抱著的人是他該多好??!顧湘晚忍不住的想,反應過來后又忍不住輕聲的唾棄自己,哎呀!想什么呢!不知羞!顧湘晚忍不住紅了一張俏臉。不過……他也不是沒有機會不是嗎?表哥也不過是個夫郎,他說不定……顧湘晚偷偷的用愛慕的眼神看著斂水,一顆芳心不知落向何處。 這個時代的,有些身份地位的男子莫不是把自己束之高閣,所以對女子的接觸不可謂是少可以形容的,幾乎可以說是沒有接觸的。 夫道二字死死的壓制著這個時代的男子,讓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像是被尺子丈量著似的,不敢逾越半步。所以一個有些地位的男子對女子了解的最好的方式莫過于道聽途說或遠遠的見上一眼,倘若是英雄救美,那概率也是極小極小的。所以這么近距離的接觸一個不算差的女子,動心,也不算是一件小概率的事情。 尚中眼中晦暗不明,不知道該對斂水抱著什么樣的態度,到底斂水是不是有心計,尚中現在可是真的摸不清了。 斂水看上去就不是什么鄉野可以養出來的,認真起來的氣質,就算是尚中都不敢去直視,那種氣質,不是說有多鋒芒畢露,只是看上去,便是覺得不敢對視罷了。 “可是府上并不常備酒,請兩位稍等一二可好?尚某就去讓下人買酒?!鄙兄姓酒鹕?,很顯然,她對這次拼酒還是帶著期待的情緒的?!安粍跓┥写笕肆??!睌克畵u了搖頭,迎著尚中和南震天的目光,沖一旁的空氣喊到,“湖,酒?!焙徒粯佣际莻€冷漠的性子,所以斂水叫她,是直奔主題,半點婉轉都沒有?!笆??!焙映霈F在斂水的身后,微微伏了伏身子,又不見了身影,那一身藍衣就好像是一晃而過的幽靈一般。 南震天驚駭,幾乎是一身的冷汗,湖的表現儼然是在一旁站了許久的模樣,而作為一個領軍的將軍,這么近的距離都無法感知到潛行的人,不得不說像是在死神面前走了一遭似的,畢竟如果湖是刺客的話,她都不知道死了幾百回了。 尚中也是異常驚訝,自己這個兒媳,還真是讓她看不透,明明只不過是個捕魚女,怎么有這么強大的手下任勞任怨呢? 前文說了,斂水一共是召了八個仆人,女的是江河湖海,男的是泉溪流源,分兩班倒的跟在尚唯的身邊,最近的世界不太太平,所以斂水也不得不做好打算,畢竟尚唯可真的是一個脆皮到不能夠再脆皮的人類的嬌弱男子,如果不小心點,掛了怎么辦?斂水可不想跟地府搶人。 其中江河,泉溪兩男兩女是一班,剩余的則是另一班,江和泉已經回去管理宅子和做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情了,包括交際什么的,而現在跟在尚唯身邊的是溪,斂水身邊的人是河,當然,斂水并沒有告訴尚唯她有在他的身邊安排人,這算不算是隱性的保護,斂水也不清楚,不是有話說么,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她還是挺疼她家男人的。 作者有話要說: ☆、多寵你 “不知夫人名諱?”南震天瞇著眼睛,手指無意識的曲起在桌上輕輕的敲了幾下,現在的南震天才算是有點重視斂水。下人都如此高手,也不知道身為主人的斂水,又該有什么能耐。所以說,尊重從來都不是別人能給的,一切靠自己的實力說話,如果不夠實力,你又憑什么去要求別人重視你呢?笑話罷了。 “將軍現在問,不覺得有些遲了么?”斂水倒是好脾氣,不驕不躁的反問,似是把燙手山芋扔了回去。 “夫人說笑,是南某不對?!边B稱呼都下了一格,這算是重視了。南震天不是不知道斂水的名字,從進門斂水說她娶了尚唯,南震天就能夠很輕易的猜出斂水到底是誰了,但是名字這種事情,還是得問原主來的比較正式。 “在下南震天,寧國鎮南將軍,今日有幸與夫人拼酒,南某手下不斬無名之輩,夫人可否成全南某?”南震天拱手行禮,虛禮一施,這南震天倒也算得上是個人物,能屈能伸的,也有腦子,一種方法不行,當下便換了另一種。 話到這個份上,斂水倒也懶得推辭了,“將軍想必也是有見過我的資料的,我也就不說這么詳細出來丟人現眼了?!睌克艘婚_始是用的謙稱,后面幾乎都是用了我字。她對這些所謂的朝臣,可沒什么崇敬的心態。 “斂水,臨江縣捕魚女,勉強能養活自己,不能與將軍相比?!?/br> “斂夫人客氣?!蹦险鹛炜吞?。 “我不客氣?!睌克言挾铝嘶厝?,心情不是很好。米需 米 小 說 言侖 土云她果然還是很討厭這種虛偽而無謂的客套,斂水慵懶的往椅子靠背那一靠歇息一二。 南震天被堵的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斂水怎么說變卦就變卦。 與此同時,尚府,尚唯跟著許秋在府內閑逛,兩人皆是安靜的性子,所以沉默溢滿了整個空間。 尚唯回身看著燈火通明的大廳,嘴角泛起苦笑,他摸了摸仍舊是平坦的小腹,聲音有些縹緲,“許哥哥,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你?!睆囊婚_始知道是你要嫁給南震天的時候。 尚唯極力遠眺,不知道是想要望眼欲穿的看清燭光中誰的臉。尚唯也曾叛逆過,所以他逃開了,有時候尚唯也不知道是該怨恨許秋,還是該感謝許秋。倘若不是許秋嫁給了南震天,他也不會向娘親求嫁求不成而爆發出積郁從而離家出走。即使過程辛苦,但是尚唯從來都是知道的,自己選的路,就算是跪著也要走完,不然當初的就沒有任何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