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何止是昨晚,尚唯已經兩天一夜沒有進食了。 清秀至極的男子!尚唯感嘆著莫畫的容貌,故作落落大方的說,“你好,我是尚唯?!?/br> 莫畫愣了一下,旋即靦腆的笑了,“你好,我是莫畫,莫待伊人憔悴畫的莫畫。你要不要喝點水?”莫畫接了一小杯的水,遞了過去,挨在尚唯干燥的唇邊。 尚唯溫順的喝了,他不會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不然他也不會在梁環手下的隊伍里存活至今一病不染,那些一樣同他被拐的男子,有些身份的,怕都是把淚哭干了餓的垮了。而尚唯,卻學著與野獸一般,與伙伴搶食,因為他害怕一覺起來他就再也睜不開眼。 “要不要扶你起來喝點粥?”莫畫看出了尚唯的防備,卻也沒點破,他斂jiejie收的人,怕是不簡單呢!想著,笑容不禁深了幾分。 莫畫自是不壞的,但也不是什么純善之人,他是善良靦腆??伤膊簧?。 “我自己來就好?!鄙形ň芙^了,剛想撐著手坐起來,突然記起自己還未著寸縷,不由得呆滯在那。 莫畫有些不解的問,“怎么了?”目光看見了尚唯手邊那緩緩滑下的錦被之下毫無遮掩,莫畫明白了。 尚唯則是手忙腳亂的把錦被蓋好。一抹羞赫的神態浮現在尚唯臉上,碰著那故作鎮定的表情。 莫畫不是雛,自然明白尚唯昨晚上發生了什么?!拔摇胰ツ眉路o你?!蹦嬤鲞龅恼f,轉身就走。 尚唯穿著莫畫拿來的衣服——青色的底,上面繡了幾枝似彎未彎的翠竹。顯得尚唯整個人都秀致了幾分。 尚唯心不在焉的喝著粥,粥很香,也很滑,按理說尚唯是該狼吞虎咽的,但尚唯偏是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想的是誰,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一連三天,莫畫白日的時辰都耗在了尚唯這兒,夜晚的時辰莫畫則要回去照顧婆婆。 尚唯的伙食都是莫畫負責的,尚唯也從一開始的各種不習慣到慢慢和莫畫熟悉,知道了徐滬,也慢慢的走熟了這件屋子。 屋子很空,基本上除了必備的家具以外可以說是家徒四壁了。尚唯曾問,斂水是不是很窮?尚唯沒有得到答案,只是記得莫畫用很奇怪的表情看著他。 難道他說錯了什么嗎?尚唯覺得很奇怪。 正午,莫畫還沒來,尚唯有些恍惚的坐在當天斂水做過的位置,托著腮。 “我來咯!”莫畫歡快的聲音傳來,莫畫的身影也慢慢的靠近了,能看見莫畫手里的菜。 尚唯說,要學著做飯。莫畫一口答應,末了還驚訝的看著尚唯,好似不會做飯是件很奇怪的事。 手忙腳亂的一頓飯。莫畫望著尚唯弄成花貓兒的臉,笑的那叫一個夸張。 熱鬧的瘋狂之后,那空虛的黑暗總是那么的讓人難過。尚唯呆呆的坐在床上,點著燈。尚唯有些怕黑。 尚唯坐在床邊,左望右看不見一絲人影,心思不由得有些活泛,面色泛起不自然的潮紅,眼里微微有些濕。 這世界的男子每個月都有幾天的日子,叫做情期,在這個日子的男子,情欲的需求額外大,更別說尚唯這個本是雛兒,卻在情期來的第一日被破了身的男子,情欲如同驚濤拍岸般一下一下的焦灼著尚唯的神經。 作者有話要說: ☆、珍寶 是誰說的,只要關了門,門內再齷蹉也覺得平常。 尚唯抿了抿唇,手有點顫,他把手放在腰間遲疑了許久,才閉著眼扯開了腰帶。冷風拂過了皮膚,尚唯有些發冷,用指尖輕輕的撫上了右胸上的那朵小紅花,尚唯整個人一抖,下邊顫巍巍的,似是要挺起來。 【……╮(╯▽╰)╭河蟹爬過,純潔的孩紙莫要拘泥√】 斂水很不爽,非常不爽,說不上為什么,或許是因為這個男人沒有同莫畫一般提著燈籠站在港口嗎?斂水甩了甩頭,被自己嚇了一跳,她怎么會有這么矯情的想法?斂水有些不屑的輕哼了一聲。 這細小的聲響在尚唯的耳里像是震天的雷一般,刷的轟在他的心底,讓他腦海里空白著的如白紙一般,動作如僵住般停在那兒。 【……╮(╯▽╰)╭同上】 男人像是一攤水般鋪在床上,身子止不住的痙攣抽搐。 清醒過來的斂水淡淡的嘆了口氣,男人泄出的液體積成了一攤小水洼。 斂水脫了還完好的衣服,慢慢的擦干凈了男人的身體,略有些粗糙的衣服讓男人疲軟到極致的身子再度起了反應。 男人難得乖巧的任由她擦拭,知道自己起了反應,手抬了抬,還是沒有推開斂水的手——那是極不明智的。于是男人只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擰過頭,望著床空空的位置發愣。 斂水也沒有特意去為難他。那個人勸她壓住脾氣,所以她刻意的忍住了發火的沖動。 斂水對欲望的需求不高,不然也不會這么多年來連個暖床小侍都沒有,即使她可能不算富裕,但也絕不至于連一個暖床小侍都納不起。 買尚唯,則是個意外了,畢竟她也不想隨那些媒公的話去娶那什么勞什子的東家兒西家郎的,她不喜歡不安分的人。 見斂水只是替他擦了擦身子便沒再有動靜,尚唯好奇的轉過頭想看看斂水怎么了,哪知一轉頭,思緒便撞入一雙水樣的凝眸,剔透亮澤。 尚唯看不懂她,他情愿相信她眼里剛剛一閃而過的柔和是他該死的錯覺,他雖不了解她,但也是分享過她情欲的人。 斂水隨手把外套丟在地上,瞄見了未曾動過的柜門,便猜到了幾分,難怪她看見他身上的衣服這么陌生而眼熟,那應該是莫畫的衣服。 斂水從容的脫了里衣,旁若無人的換了衣物。斂水的身材自是不差的,全身一股圓潤自如的味道,完美的黃金比例,并不壯碩,卻也不會讓人看起來覺得弱小,舉止間透著一種脫俗與自然。 尚唯紅了臉,眼神閃躲的東看西看就是不敢看斂水,有點羞澀的咬著唇,在心底碎碎念,這個女人!不知羞恥!怎么……怎么能在他面前換衣服呢!雖然身材的確不錯。尚唯悄悄的用眼睛的余光瞄著斂水。即使尚唯再不滿,也不能否認斂水的美麗,讓他都有些……覺得配不上了,雖然她只是個捕魚女。 尚唯有些難過。 斂水感覺到了尚唯的目光,可她并沒有去看他,只是一絲不茍的換好了衣服。 尚唯有些失落,是失落斂水的無視嗎?他不知道,他應該怨的,怨她的粗暴對待,可是他不知道該以什么身份去怨,這就是生活嗎?爹爹曾無數次的說生活的艱苦,要他找個人,一個能對他好的人,即使沒有多大的身份,他本身的身份就足以讓人對他視若珍寶,可如今……不同了。他沒有身份建成的保護傘了,他也沒有那個自信成為她手里的珍寶,因為,他只是一個被買來的奴。他成不了那個珍寶。 作者有話要說: ☆、夫郎 斂水感覺到了男人驟然消沉的情緒,不由得皺起眉,那個男人又在胡思亂想些什么了?不過斂水倒是一聲不發,只是整理好了身上衣服的褶皺,便徑直的出了門。 連一個轉身或回頭都沒有,她果然是不在意他的。呵,未成婚就破身的破鞋,又有誰會肯給身份呢?有,也不過是個君郎皆可欺的夫侍罷了。 而此時的斂水在哪兒呢?在徐滬家。不同于斂水家的一枝燈火花獨秀,徐滬家燈火通明,讓斂水不由得帶了一份艷羨。男主人莫畫正煮著菜,香味四溢;女主人徐滬正摟著莫畫的腰你儂我儂鴛鴦交頸,見斂水來了,徐滬笑著向斂水打招呼。斂水點了點頭,算是回禮,便徑直走到里屋,找徐大娘。 “老女人,我要成婚了?!崩淅涞穆曇?,配著斂水那暴力的踹門聲,奇異的搭配。 廳外的莫畫被那轟然的聲響嚇了一大跳,徐滬拍了拍莫畫的胸口,表示習以為常。畢竟斂水在她家這么多年,踹爛的門都已經多到讓徐滬麻木了。那個暴力的妮子!徐滬咬牙切齒,居然嚇到了她的寶貝!她要斂水好看!哼! “喲,小家伙,你要成婚了?”徐大娘醉醺醺的說,搖了搖杯里的酒。 斂水抿了抿唇,笑?!澳惴蚓只厝チ税??不然他哪容得你喝酒?!睂τ谛旒?,斂水可是熟悉著的。 “嘿嘿,被你猜到了?!毙齑竽餅槔喜蛔鸬男χ?,臉上帶著不知是酒意還是羞意的潮紅。 斂水笑著搖頭。 “小家伙,說吧,找我什么事?”徐大娘醉意盎然的說,強撐著一絲清醒,用手撐著腦袋挑著眼問道。 “給我院子里男人一個身份,我要娶他當夫郎,幫我證個婚?!睌克膊粡U話,直截了當的說。 婚禮,一般來說是由女方的父母cao持舉辦的,當然,少許無父無母的,便只能靠自己了,至于證婚,一般是女方來找自己信任的過的人去cao持,證婚完了,婚禮也就算完了大半,只剩拜天拜地拜父母這一道工序了。 通常來說,證婚一般被運用與新娶正君或地位高崇的夫郎也就是側室。而地位低的夫郎和夫侍則連婚禮的有無都是靠著女方是否愿意來定的,不過通常都是直接納了進門就行了。 男子入門的高低按夫君夫郎夫侍來排。 斂水給的位置,便是夫郎。 不是說她給不起夫君這種正一位的位置,只是,她不情愿,至于原因,以后會知道的。 “小家伙肯定下來了?好!不錯!老身就做你一次證婚人!這可是當年……算了不提當年了,總之,老身證婚以后,你可不許對那男娃娃始亂終棄??!”徐大娘重重的拿酒瓶敲了敲桌子,眼里滿是警告。 “你今天才認識我?老女人?!睌克χ?,輕輕翹著嘴角,冰雪初融般的艷麗。 徐大娘愣了愣,顯然是被斂水的容貌驚住了。徐大娘晃著酒杯,搖頭嘆道:“這小家伙,到真真是個禍害!如若是在皇都,怕是都城的兒郎都要被迷倒了?!?/br> “謝謝夸獎?!睌克ばou不笑的說?!皾L!”徐大娘有些惱怒的揮手,說著,“回去陪你的小夫郎!”“好咧?!睌克饝?,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斑@女娃娃?!毙齑竽飺u頭,她知道她又被斂水氣著了,又掉進斂水事先挖好的坑里了,“也不知道這小家伙選的人兒到底是怎樣的風華絕代?!?/br> 出了徐大娘的偏院,斂水免不得又看見了徐滬與莫畫那一對熱烈交纏的鴛鴦,驟然間想起的一件事讓斂水不得不駐足停下,別誤會,斂水可沒有什么偷窺的癖好。 看見她出來,徐滬便惡狠狠的瞪大那雙黑白分明眼睛盯著她,雖無什么惡意,但始終看的人有些不爽,有些發毛。斂水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于是把徐滬的反常定位為更年期。如果徐滬能看見斂水的內心的話,她一定想吐血,可惜,徐滬沒那福分。 莫畫則正常多了,臉上帶著被撞見恩愛的酡紅,問到,“斂jiejie有什么事么?”話語里三分怯六分羞一分嬌。 徐滬醋意的看著斂水,刻意把莫畫抱的緊緊的,宣示著自己的主權,全然忘了明明是自己先叫莫畫親近斂水的,也忘了是斂水去風雨迢迢的喊她回來的。 這下,就算斂水情商再差都能聞到周圍nongnong的酸味了,不由得覺著有些好笑。為了避免醋壇大爆發,斂水就直接開門見山說了主題,“莫畫,聽說你剛買回幾件沒穿過的新衣裳準備過年,能先賣件給我嗎?錢我得空再給,” 莫畫點了點頭,也不說話。徐滬倒是大方的把那幾件新衣都拾掇出來一把丟給斂水,再緊緊攬住莫畫的腰,滿臉不耐煩的說聲不用還了便向斂水揮手示意下起了逐客令,像是再趕蒼蠅一般。 標準的見色忘友啊,斂水走遠了,耳邊還能聽見徐滬那隱隱約約的聲音——“沒事兒,為妻明個兒陪你一同上街買,不出水了?!?/br> 也不知道那男人怎么樣了,斂水走著,路上黑漆漆的,斂水把衣服拿的穩穩當當的,不用她自己去挑買衣服,這事是極好的,斂水可沒耐心去一間一間店面對比尋找一件合眼的衣服量尺碼,有現成的是再好不過的了。 斂水小心從懷里掏出一個油紙包著的小布包,邊角翹起的地方還能隱隱的看見一塊天藍色的軟絨布料,而后又遲疑的放了回去。 燈還亮著。那個男人根本沒有起床關燈的習慣吧?斂水推開門。男人依靠在床柱上,頭低著,一點一點的,眼底有圈泛青的顏色。 怕是真的累了吧,男人顯得比初到時更顯得憔悴些。 斂水托著男人的下巴輕柔的從下巴描繪著男人的面容,時而劃過男人顫顫的睫毛,但更多的是留戀在男人凝脂似的唇上。男人的皮膚很好,像是剛剝了皮的雞蛋,水潤異常。鬼使神差的,斂水吻上了尚唯,感受著那濕熱而柔軟的兩片唇。斂水沒有深入,只是溫柔的用舌尖劃過男人的唇,淺嘗即止。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藏,求評論~ 我要努力做個有節cao的人類!【握拳】 ☆、穿衣 斂水到目前為止的每次溫柔,無不是在男人熟睡以后的事,斂水也講不清楚為什么,不習慣嗎?還是防備?斂水表示不知道。 有些莫名的情緒在心底慢慢的醞釀著叫囂著想要發酵,斂水知道,那叫做心疼。斂水很明白,明白的知道自己或許真的有些喜歡上了尚唯,會心疼他,不然怎么會想著去替他要衣服,然后找那人出主意再出錢買禮物。 不過,斂水也不過是僅僅是有些喜歡,這樣的喜歡對于斂水來說像一根絲線,狠下心來輕輕一扯便會斷掉,也只是會受些輕傷的。 斂水并不想讓自己有任何牽掛。任何可以成為她弱點的牽掛。斂水有些后悔買回自己的玩具了,她本以為是一個隨時可丟的玩物,只是,她好像并不想讓這個玩物成為路邊的破布娃娃呢。有因就要有果,斂水目前尚不能擺脫。 愛情都是殘酷的,喜歡卻是曖昧而殘忍的。 一夜天明。 尚唯掙開了眼。他覺得脖子好疼,全身上下都有些麻麻的鈍鈍的疼痛。尚唯想下床,但以不良姿勢睡了一晚的身子顯得格外無力,比如手和腳,都是曲起著進入了睡眠,造成血液循環的不流暢。 “砰——”尚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很響。斂水又再次不在他的床邊,欣喜之后的尚唯是失落中夾雜著一絲難過的,逃過她的占有,難道不應該高興嗎?難道還要讓斂水再綁縛住他多一次?他又不喜歡受虐。怎么又開始胡思亂想這些了!尚唯暗罵了一聲自己。 斂水進門便看見正拿自己出氣的男人,覺著好笑,也不知是因為心情問題,自昨個兒回來到現在,見什么都想笑上一笑。不過好幾年都不曾笑過幾次的臉,肌rou僵持著不肯給斂水扯出一個開心的弧度。也不知是錯覺還是甚的,斂水覺著男人越發的可愛動人。 “你……”一抬頭,便看見了斂水,尚唯驚訝的張開了嘴,放下了還在揉著屁股的手,有種不可思議的感覺,身子不自覺的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