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好了!你不要而且了!讓我靜一靜!我產前憂郁癥犯了! 在嬴政眼里,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 一向堅強、明朗、大方,每天都是歡歡樂樂的阿仲,忽然蒼白著小臉,神情落寞的說了一句“阿政,背借我靠靠”,埋首靠在他的后背上,然后……嚶嚶嚶的哭了起來。 蒼天??!大地??!誰欺負我家阿仲了? 系統云——好假的產前憂郁癥??! ☆、1175.28 最近一段時間,無論是朝內還是宮內的人,都有一個很明顯的感覺,那就是——秦王似乎憂郁了。 當然,所有的人都沒太在意這件事,因為他們有更關心的事要辦,比如,下個月秦王加冠典禮。 根據莊襄王的遺詔,以及秦國的慣例,秦王加冠之后就是成年人,成年人就可以親政,自己處理政務;那么,現在問題來了,秦王可以處理政務了,呂不韋怎么辦? 按理來說,既然秦王可以處理政務了,呂不韋就應該退休了,但現實是……昭襄王十八歲登基,硬是到五十多歲才親政。 就因為以上原因,朝野之中人人都各懷著異樣的心思,一時之間竟然沒有人去關心秦王的身心健康。 其實嬴政也沒有什么身心不健康的,因為病得不是他,而是他媳婦——白仲。 “嘆!怎么會這樣呢?” 嬴政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自從春社滾過草地回來之后,媳婦就堅稱她懷孕了,并且時不時的還惡心想吐、乏力畏寒、嗜睡不想起,總之一個孕婦該有的疹狀,她全都齊活了。 問她什么時候懷上的,她又說是春社的時候懷上的。 別以為寡人年紀小,讀書少就可以隨便騙寡人,別說你不能懷孕,退一萬步說,媳婦你真是個女人,但是……春社到現在連半個月都不到,你就知道自己有了? 這簡直是在污辱寡人的智商! 嬴政本來以為,媳婦要作,就讓她作去,反正有自己寵著,作到天上也沒事,因為沒人敢多話。 沒錯!作到天上是沒事,但是作到自己頭上就…… 想拉著媳婦啪啪啪啪,結果媳婦一捂小腹,表情嚴肅的開口說:“不行!你太兇猛,會壓傷寶寶的!” 雖然夸自己在那事上“兇猛”,讓自己很開心,但寶寶是個什么鬼?還壓傷他! 嬴政心里郁卒,只好拉著媳婦的手為自己解決問題。 但解決完問題,剛想睡覺,媳婦就往床上一躺,白嫩嫩的小肚皮朝著自己一亮。 不知道為什么,嬴政總覺得自己看媳婦就是看不夠,而且每次看了就想要。 白仲這一躺,嬴政自然就想要了。 當嬴政伸出小爪子,準備去摸白仲的小肚皮……就像他閑著沒事時,去揉白仲唯一讓他接觸的雌性美人團團的肚皮樣時,白仲快如閃電的抓住他的手,然后一把將他拖進懷里,強迫性的將他的頭按在自己的肚皮上,逼迫他……堂堂秦王聽胎動。 胎動!半個月就能有胎動了?你真得以為寡人讀書少嗎? 嬴政在心里咆哮著,但表面上還是十分老實乖巧,常常附和的將白仲的腸鳴音硬說成胎動,并且在白仲腸鳴音結束之后,會很體貼的問“吃不吃?” 這個時候,白仲往往會有很萌萌噠的聲音說:“吃!” 媳婦吃飯的模樣最可愛了,萌萌噠的像只小白兔一樣,就是……如果……不要一邊吃一邊說“一人吃兩人補”就更好了。 當然,白仲懷孕對嬴政來說,也不盡全是壞事。 以前吧,嬴政總嫌白仲吃得少,還成天吃青菜水果不吃rou,和自己的食譜完全套不上;現在可好了,為了補充營養,生個健康的寶寶,她開始配合嬴政吃rou了——如果不一邊吃一邊說“寶寶啊,麻麻為了你,可是犧牲巨大,你長大后要孝順麻麻啊?!?/br> 麻麻是個什么鬼東西? 面對這樣的媳婦,嬴政愁得頭皮都快掉光了。 眼看著秦王陛下就要少年早禿了,他終于沒忍住背著白仲出了一趟宮,找了一個據說是咸陽神醫的人,進行了一番交好而深入的交談。 改換身份的嬴政,“嘀吧嘀吧”的把自家媳婦最近的變化都講完,然后一臉郁卒的說道:“問題是,我媳婦根本不能懷孕??!以前的醫生都說了,她有病,不能生!” “原來是這樣??!”那個據說是扁鵲后人的咸陽神醫,聽完嬴政的話之后,摸著胡子沉思了一會兒,開口說道:“這種情況老夫行醫多年,也見過幾例。老夫管這種情況叫做‘假孕’?!?/br> “假孕?懷孕就懷孕,哪還有真假?”嬴政不解的問道。 別人家的是不是假的,他不知道;反正自己家的,肯定是假的。 咸陽神醫解釋了一大堆假孕的癥狀,嬴政邊聽邊點頭,果然和自家媳婦是的癥狀是一樣的。 “據老夫所知,婦人假孕多是發生在多年無子、婦人無法生育的情況,因為無子則無后,夫妻關系很容易出問題,此時婦人心中壓力大,便會開始幻想自己懷孕,以減輕其壓力。你剛才說你的妻子不能懷孕,就正好應了這種情況?!?/br> 聽到白仲“假孕”的原因竟然是這個,嬴政不免有些憂心忡忡,嘆了一口氣說道:“怎么會這樣???我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就知道不能懷孕了,可我也說過,我這輩子都不會嫌棄她??!生不孩子嘛!抱一個也是可以的!” 咸陽神醫上下打量了一眼嬴政,又開口說道:“老夫觀小哥相貌堂堂,并非凡人,想來是哪家大家子弟。小戶人家還尚可,大戶人家有父母手足親朋好友數百,又怎么能忍受其子孫絕嗣?小哥不懼,但你的妻子未必不懼!再者,現在青春年少,無憂無慮,自是神仙眷侶,但幾十年后呢?女子色衰而失寵,又失子在身,又豈會不懼?” 咸陽神醫的一番話,說得嬴政如當頭棍喝,立刻想明白了白仲這些天奇怪的反應是為什么? 原來阿仲這么愛我! 原來阿仲這么不信任我! 懷著這個的念頭,嬴政有些失落的回到宮里,看著正捧著一碗剛摘下來的青梅,吃得津津有味,看見他進屋,還興致勃勃笑容滿面招呼的白仲,他很是痛心疾首的想要將白仲抱進懷里,然后告訴她,“自己真得真得只喜歡她,生不生得出孩子都沒關系,這輩子也不會變”什么的。 然而,這并沒有什么卵用! 就憑自己秦王這個身份,嬴政覺得阿仲就不會相信,所以嬴政決定用實際行動加真心真情來表白,他相信……有招一日,阿仲一定會體諒到自己的真心,最后被自己感化的。 現在,嬴政覺得自己必須先認真嚴肅的告訴白仲,先立業后成家,沒親政之前他不想有孩子,所以阿仲你別在懷孕了。 “喔……那正好……你一個月后親政,孩子九個月后出生……多吉利啊……”白仲不以為然的說道。 嬴政無力的揉了揉太陽xue,開口說道:“根據黑冰臺的消息,嫪毐準備趁我在雍城行冠禮之時動手……我擔心出意外……” 意外個毛!根本不會有意外!保證嫪毐的人,來一個死一個,來兩個死一雙! 嬴政信心滿滿的想著,但嘴上的話卻不能這么說,理由嘛,找找總是會有的。 誰知嬴政有信心,白仲比他還有信心,直接點頭說道:“沒事,我相信你,你一定能打敗嫪毐的?!?/br> 嬴政長吐一口氣,決定不再談孩子這個心塞的問題,“三千新軍暫時還不可用,阿仲我要你去雍城一趟,其他人我都不放心?!?/br> “雍城?”白仲放下手里的梅子,看著嬴政問了一句。 雍城是秦國移居到咸陽的舊都,雖然現在已經不做為首都使用,但供奉著秦國歷代先王靈位的太廟在那,秦國許多先王的陵墓也在那,因此每當發現重要的大事——天子登基、天子冠禮、新年祈福,秦王都會回到雍城進行祭祀。 嬴政的冠禮,自然也要在雍城舉行。 這么一想,嫪毐會選在嬴政冠禮之時叛亂,就是理所當然的事了,因為咸陽城防衛森嚴,沒有內應,根本不是幾個亂賊能進去的,成功機率還不如收買宮女,直接在嬴政睡覺時捅他一刀。 喔!不好意思!嬴政這個熊孩子多疑,喜歡每天晚上換地方睡! 當然,真實情況是,嬴政這熊孩子欲望強,覺得總在一張床上滾沒意思,多換幾張床滾,最好是不在床上滾才有味道。 “我今天跟綱成君說了,縱然嫪毐叛亂,我有可能身死,雍城我也是一定要去的……不可以一身而亂秦法……并且告訴他,若是我死了,就讓子嬰登基。秦王可以有失,但秦國不可有亂;我若死,則證明秦國法度脆弱,若我死之后秦國不滅,后人當以我之鑒,重謀立國之道?!?/br> 白仲看著嬴政,簡直是驚呆了。 她是因為知道歷史,歷史上嬴政最后會沒事,所以才很放心的讓嬴政去,但是嬴政本人……跳出歷史來看,真得很危險有沒有。 “阿政……”白仲用小貓一樣的聲音,可萌可軟的叫了一聲,然后順勢往嬴政懷里一倒,“人家要保護你!人家要給你生花果山!” 怎么又提到花果山了?懷孕就算了,還生猴子,還要生一花果山的猴子。 被白仲強行安利過《西游記》的嬴政,很認真的腦補了一下咸陽宮變成花果山的場景,最后得出一個結論……按阿仲這作天作地的個性,她生下來的小猴子,絕對是個“空手敢拆咸陽宮”的主!花果山是沒指望了,王母娘娘的蟠桃園是妥妥的! 這么想想,心里還有些小激動呢! ☆、1185.29營養液3200加更 激動個毛線??!有這樣的猴子樣兒子,早一巴掌打死了好嘛! 嬴政在心里搖了搖頭,試圖將自己腦海里的場景甩出去,輕撫著白仲靠在自己懷里的頭,笑著說道:“我偷偷告訴你,昔日孝公變法之時,雖將整個嬴姓一族全數遷入送中,但卻在雍城偷偷留下了幾千人。實際上,這幾千人乃是王族留在隴西的家底,當年約定:非王室急難,最后一支隴西嬴族不得離開秦城。因此,百年來這支軍隊從未動過,現在這老嬴族已經是三萬余人了?!辟字俚氖?,看著她的眼睛,表情很嚴肅的說道:“阿仲,現在我能相信的人,就只有你一個了?!?/br> 白仲回手握住嬴政的手,神情有些激動的說道:“我懂得!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不激動不行??!將王室最后一支部隊交給自己,放在二十一世紀就相當于男的在把房子車子都給你之后,將最后的私房錢也交出來了。 看著白仲近在咫尺的臉,因為“懷孕”事件而好幾天沒有親熱的嬴政,忍不住在她艷麗的紅唇上親了一口,同時手在白仲纖細的腰上一圈,附身在她耳邊說道:“你明日就要去雍城,今夜才盡興才是,所以……” 裝什么孕婦!躺下嗨??! 次日清晨,白仲離開咸陽去往雍城。 未過數日,雍城送來一封詔書,說假父長信侯決意于四月初三日為嬴政吾兒大行冠禮,要求子政得在蘄年宮太廟沐浴齋戒旬日,以迎冠禮。 嬴政心中雖怒,但還是含笑接了詔書,并且提前出發去往雍城。 此時,已經升任客卿一職的李斯,上前稟告道:“大王,長信侯這是圖謀不軌??!不但要求大王在蘄年宮帶沐浴齋戒,竟然還要求從大王入住蘄年宮到冠禮之日,蘄年宮都必須宮門大開……這分明是想要作亂?!?/br> “作亂又如何?寡人讓他來得去不得!”嬴政冷哼一聲,看向遠方的城墻箭樓。 蘄年宮不但宮門大開,讓人可以隨意長驅直入,而且目前只有一只千人軍隊在負責防守,其余更遠處都被嫪毐派人以防衛之名接管。如此景象,落在嫪毐眼中,自己怕是和阿仲說的甕中之鱉沒什么倆樣。 阿仲,你可不要讓寡人失望。 “小高子,太后呢?”嬴政又叫了一句。 嬴政雖然恨極了趙姬,恨得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她,但秦王冠禮乃是大事,母后自然也是要出席的,因此趙姬也一并來到了蘄年宮。 “回稟陛下,太后她……她……”趙高臉上帶著幾分猶豫。 趙姬一來蘄年宮,嬴政就毫不客氣的命人將她軟禁起來,因此此時趙姬正成天沒事就指天痛地,說自己不該生了嬴政這么歹毒的兒子。 “哼!你不用說了!寡人知道了!”嬴政氣憤的一揮手,指著案上的一個盒子說道:“太后不是將寡人和自己的王印都送給嫪毐了嗎?那寡人也送她一份大禮?!?/br> 嬴政尚未加冠親政,所以秦王印按照慣例是由太后保管,而現在趙姬竟然將象征秦王身份的秦王印和自己的太后印,都一并交給嫪毐,讓嫪毐去調兵……哼! 嬴政一想起來,就覺得心口憋得慌,自己也曾是被趙姬捧在手心里,如珠如寶呵護長大的存在,怎么現在就落到這般田地了? 趙姬那個女人,竟然為了一個閹人和兩個小野種而如此待自己……就不要怪寡人心狠手辣了。 嬴政看向趙高手里的盒子,那是他為趙姬準備的一封禮物,內中放著兩孩童的衣服,大小嘛,應該和那兩個小野種的身量差不多。 “趙高,事發在即,你送完盒子之后,只需要做一件事:設法找到蒙恬,討三五百騎士,奇襲太后宮,將那兩個小野種給寡人帶來,寡人要親手斬草除根!”嬴政陰沉著臉,聲音冰冷的說道:“無論如何,不得有失,知道了嗎?” 趙高眼中閃過一道精芒,捧著盒子躬身說道:“回大王,奴婢明白?!?/br> “那你走吧?!辟粨]衣袖,背過手說道:“李斯,東西準備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