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貪心的幌子
“老二,聽娘一句勸,這無恥婦人非但不敬長輩,還裝瘋賣傻,惹了天怒。這樣的災星你趕緊去寫封休書給她,省得看見她我就腦殼疼得緊!” 陸氏一聽,本就傷痕累累的臉,越發難看了。 海二卻是皺了眉頭。 他看了眼萎靡在地的陸氏,思慮再三,終是沖董氏道。 “娘,宜修她嫁到海家這么些年,一向都沒有過大的錯處,且又為我生下了二女一子,著實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還是原諒了她吧!” 他的如意算盤打得精。 現在陸氏沒瘋,姑且不論自個的荒唐行徑她是否知曉…… 就單憑他此刻表現出來的情深意重,她就絕對要感激涕淋。 而之后,一切的事情就更容易多了…… 陸氏不知他彎彎曲曲的狠毒心腸。 她本以為被休棄已是注定,卻不料他竟為自己說好話,不由得面上大慟,涌出了淚花。 董氏被海二一噎,當即氣憤異常。 “就為這么個災星,你至于如此袒護嗎?” “生兒育女,這本就是女人家的份內之事!要是她當初生不出來,如何還能留在咱老海家這么些年?我一早就將她趕走了!” “你趕緊的,趕緊休了她,讓她回娘家去發癲,我可懶得伺候了!” 海二聽罷,心中無喜無波,可面上卻是裝出了一抹痛色。 大義凜然道。 “娘,您若執意要我休了宜修,就干脆將我一塊趕出海家得了!” “無論如何,我都是要同她共進退的!” 堪的是夫妻情深,愛意涌現。 這些話下來,董氏簡直快要不認識自個這個兒子了! 明明是他,前段時間溜出去偷腥,還被抓了個正著。 明明是他,常常埋怨自己,當初給他娶回了個如此難看的媳婦…… 現下這又是怎么了? 她順水推舟的給他一個休妻的機會,他竟還作死的拒絕了! 腦子沒壞掉吧? 她審視的眸光緊盯著他,不甘心又問了一次。 “我最后再說一遍,我不喜她,就是要你休了她,你聽到了沒有?” 海二纏綿的眸光望著陸氏,緩緩道。 “我絕不會休妻!不管她是否瘋癲,不管她是否惹怒了上天,我都會與她共度一生,不離不棄!” 院內頓時靜默了,此時,估計就連一根針掉下來,都能夠聽得到。 圍觀的海家等人都呆怔了。 心中俱想的是萬萬沒想到,這老二平時花心得不行,這一到關鍵時候,竟然如此的有情有義。 唯有海韻唇邊含著冷笑。 什么情深,什么不離不棄,統統都是貪心的幌子! 她就不信,等他知道陸家的真相時,還能如此深情的對待陸宜修嗎? 她拭目以待…… 陸氏不敢相信的望著海二,嘴巴張合了半晌,卻是艱難的一句話都沒擠出來。 以往花心不專的海二。 這段日子以來,夜夜偷溜出去和別的女人廝混的海二。 他不但幫她說話,承諾絕不休棄她,而且,還信誓旦旦的說要和她過一輩子! 這應該是每一個婦人終生所求了罷? 她抬起渴盼的雙眸看著他——頭一次覺得,他又回到了兩人初成親時,在床上對著她說情話時的樣子。 那么的令人神往…… 兩人四目相對,好一個濃情蜜意。 一旁親眼瞧著的董氏卻是堵心得不行! 她怎么也沒想到,最終等來的會是這樣一個答案。 她胸口起伏不定,恨恨的看向陸氏,到底還是沒想明白,這個陸宜修到底是怎么蠱惑了她的兒子! 默了半晌,終是不甘沖海二撂下一句。 “別怪你娘沒提醒過你,你以后可別后悔!” 說著,正欲離開,走到一半又停下了,道。 “還有,你們二房的屋子,是她自個造的孽,修補的錢就你們自個想法子,我可懶得管!” 說罷,冷哼了一聲,悠悠進了屋。 院里余下眾人神情各異。 海大自不必說,一聽說不用花公家的錢幫二房修屋子,心里早樂壞了! 他立馬招呼著海青和孫氏,不動聲色的回了屋。 而三房這邊,本就分了家,還剔了譜,無論如何處理,都與他們沒半毛錢關系。 三人對視一眼,海貴招了招手,和著羅氏和海韻一塊回去了。 海韻一回屋,第一時間瞅了瞅海天,瞧見他仍睡得香甜,便幫他蓋好被子,回了自個的小床上。 院子里。 海二和陸氏一站一坐,仍在兩兩對視。 陸氏輕咬著嘴唇,顫聲道。 “你,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 她決定了,如果他方才的話當真,她便既往不咎,以后定同他好好過日子! 海二暗嘆一聲,走近她,彎下腰與她平視。 “自然是真的,我們是夫妻,我不疼你誰疼你?”眸中還帶著深情。 論演技,這一對夫妻,卻真是不相伯仲,重要場合是絕不會掉線的! 聽到這里,陸氏眼眶中打滾的淚,終于是肆無忌憚的流了出來。 她邊抹著淚,邊笑著道。 “那好,咱們以后就好好過日子,你以后再不要去外頭鬼混了,成嗎?” 海二心一咯噔她果然是知道的。 他鄭重擔?!俺?!我答應你,往后眼里心里,都只有你一個人!再不看旁的女人一眼!” 畢竟,挽回她的心更為重要。 他的手小心爬上了她布滿傷痕的臉頰,輕輕撫觸道。 “宜修,對不起,剛才我娘打你,我沒來得及攔,你還好吧?” 陸氏瞬時紅了臉,露出了抹嬌羞的笑。 “我沒事,養幾日就好了?!?/br> 只要自個男人回心轉意,真心疼她護她,這些傷又有什么要緊? 聽了她的話,海二臉上每一個部位都在表達著一個含義心痛。 他將陸氏小心的抱了起來。 期間,由于陸氏太重,他又“消耗”太大,差點一個沒站穩,雙雙倒在了地上。 好在,陸氏及時的將腳落了地,撐住了。 她將手從他頸脖挪開,柔聲道。 “好了,不用抱的,我能走?!?/br> 說罷,內心甚是甜蜜的挽著他的手臂,回了那燒得黑漆破爛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