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海二的報復
海貴見狀,也不猶豫,直往門外沖去…… 海韻不管他,徑自往屋內望去。 海蓮此時已停了哭泣,強忍著疼痛,扯著陸氏衣角道。 “娘,到底咋的啦,外頭好吵,我好象聽到你哭,還說要和爹要和離……” 看著自家閨女這個模樣了,還關心著大人那點子糟心事,陸氏一個沒忍住,落下了淚來。 她隨便擦了擦,握緊了海蓮的雙手道。 “蓮兒,現在你的腿最重要,其他的啥也不要想,明白嗎?” 海貴愧疚看著這相互依靠著的娘倆,頓了頓道。 “宜修,你看蓮兒都這樣了,咱們一家人還是好好過日子罷?” 這回,陸氏沒有同意,卻也沒有反對。只緊摟著海蓮,默默淌淚。 海韻看著這一幕,不自覺又回眸看了眼院中無人關注的李寡婦——她正如狗一般的趴在了地上,茍延殘喘著……如死了般。只那睜著的眼眸中,不斷淌下的淚水,在證實著,她其實還活著。 …… 一刻鐘后,海貴回來了,卻沒能將扁伯帶回來。 原來扁伯被請去喝喜酒,最后喝得爛醉被人送了回來,怎么叫也叫不醒,只能等天亮了。 床上的海蓮汗都滲出來了,一直在喊痛,陸氏心慌意亂,不知該如何是好。 海貴看著無奈,只得將她腿上的夾板拆下,想看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可觀察了半晌,啥也沒看出來。 海韻站得遠,為了看得清楚些,往屋里又靠了靠。站在醫學的專業角度,她發現,海蓮的膝蓋下方一處,有異樣凸出,估摸著是骨頭移位了…… 經過二次受傷,扁伯又來得不及時,這條腿八成是要廢了。 董氏見她往前湊,不悅的撇了一眼,怒斥道。 “死麻子擠到前面去干嘛?還嫌害蓮兒害得不夠嗎?” 海韻原本還在考慮要不要救救海蓮的腿,一聽這話,當下打消了念頭,和羅氏海貴說了聲,便回房睡覺去了。 翌日一早,扁伯酒醒被請到海家的時候,海韻剛剛舀好水在院中洗臉,正巧看到了他向海蓮屋子方向走去。 也就洗把臉的功夫,便聽到內里陡然傳來了茶壺摔落在地的聲音,和著海蓮力竭的大喊“滾出去!” 緊接著陸氏追著扁伯出來,急急攔住求證道。 “扁伯,您會不會看錯了?” 被人質疑,扁伯當即沉下臉色。 “我行醫幾十載,怎會看錯?你若不信便罷,另請高明即可!” 說罷,氣呼呼拂袖而去。 海韻觀陸氏立時轉為黯然的神色,心知扁伯的診斷結果與她一致,當下將木桶中的水利落一倒,提桶回了屋子。 海蓮屋里。 她木然躺在床上,陸氏和她說話,一句也不回,只默默垂淚。 陸氏心疼不已,想到扁伯的話,不免悲從中來。 “左腿還好,慢慢養著就沒事,但右腿卻是廢了,治不好了……” 海二依舊是心情松快的進了屋,好象什么也沒發生過一樣。 他瞅了眼屋里沉悶的氣氛,突然道。 “韻兒這死丫頭絕對是個克星,自打她大病一場沒死成后,咱家里就接二連三的出事。尤其是咱們蓮兒,被她克得腿都廢了?!?/br> 他說著,頓了頓又道?!安怀?,我定要好好懲治懲治她,為蓮兒報仇!” 陸氏心中憋屈,聽了也不反對,反而正經八經問道。 “你打算怎么懲治她?” 海蓮聽了,倒是眼睫毛顫了顫,終歸是回復了平靜,依舊沉默。 海二神秘沖陸氏招了招手,待到她來到身旁方得意道。 “咱們村西頭的山娃子家,有一次恰巧被我撞見,他抓毒蛇賣到鎮上。等會我去地里的路上,趁著解手的功夫,偷溜到他家,買一條放進布袋里,再帶到田間……然后放到離那丑八怪最近位置的麥地里,不就成了?” 陸氏卻是心生疑慮,“要是沒咬著那丑八怪,咬著你或者其他人了咋辦?” “不可能!”海二自信的擺擺手道?!白騻€兒那麥子,咱們就是分工的,還沒割完。今個兒去肯定還是各自割自個兒的,不可能會搞錯的!” 陸氏這才安了心,習慣性的叮囑道。 “你自個兒可得小心些,離遠點!” 海二感動的湊近了她,低聲喃道。 “宜修,還是你對我最好?!?/br> 陸氏“啐”了他一口,懶得再搭理他,臉卻是紅了。 海二見她這模樣,便知道昨個那事算是過去了……當下眉開眼笑出了屋子。 這幾日,常和海青一塊下地,再加上海貴教了他用釤子,所以,兩人關系倒是不錯,慣常會開幾句玩笑。 這不剛出村口,海青便調侃道。 “韻兒meimei,我怎的發覺你這臉上皮膚越來越好了?” 海韻心中暗爽,面上卻不動聲色道。 “哪有,還不和往常一樣么?!闭f完,唇角卻是抑制不住的上揚。 兩日前,她無意中繞到屋后頭,竟發現了一株野生的蘆薈,便把它移植到了自個屋里。 每晚睡前洗臉后都會抹上它的汁液,這才好不容易有了海青所說的“變化”。 海大今個兒也下地,走在后頭瞅著小兒子與海韻關系貌似不錯,心下自不痛快。 遂沖海青吼道。 “好好走路,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海青尷尬沖海韻笑笑,再不敢多嘴了。 海韻倒是不以為意,依舊同一旁的海貴有說有笑。 海二本走在前頭,這時突然一捂肚子“哎喲”道。 “不行,我得上趟茅房,吃壞肚子了!” 說完也不等人回應,火急火燎的往村里跑去。 他慣常做這些偷懶?;氖?,海韻不屑的撇了眼他越跑越遠的身影,不動聲色的收回了眸光。 到了地頭,海貴小心叮囑海大,讓他不要逞強,如果累了就坐下歇息。 海大卻因著海韻的緣故,對海貴亦沒有好臉色,默了默回嗆了句。 “我是老大還是你是老大?” 海貴只得無奈回到自個的位置,開始割麥。 海韻旁觀著,無語的翻了翻白眼,正待開始勞作,便見海二手里提著什么從對面跑了過來,因隔著一田麥子,倒是沒看清他手里到底提的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