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兩個月后,霸縣。 “蘇三離了洪洞縣,將身來在大街前。未曾開言我心內慘,過往的君子聽我言。哪一位去往南京轉,與我那三郎把信傳。言說蘇三把命斷,來生變犬馬我當報還。人言洛陽花似錦,偏奴行來不是春。。?!?/br> 這是一座一進的小院,幾間泥土氣息的屋子,里里外外俱被裝飾一新。 此地地處北方,屋外寒風刺骨,天上落著鵝毛大雪,一覺醒來,地上銀裝素裹,積雪已經到了小腿肚。 一個身量頗高的少年穿著蓑衣,戴著皮帽,踏著沒過小腿肚子深的積雪深一腳,淺一腳的從小巷里走過。 快過年了,家家戶戶喜氣洋洋,殺豬宰羊。 他特意去街上打了幾斤黃酒,又稱了幾斤豬rou和羊rou,拿回家去。 推開木門,進了院子,幾只母雞縮在屋角的窩里瑟瑟發抖。 “你回來啦!幸苦你了!這么大雪的天,還讓你出去采買!” 掀開屋子的簾子,熱氣冒了過來,蓑衣和皮帽之上片片雪花被屋內熱氣一烘,融化成水滴落下來。 jiejie趕忙上前從他身上取下了蓑衣,抖了抖上頭的積雪,小心的掛在墻上。 “才不幸苦,我從來沒有沒見過這樣大的積雪,快到膝蓋了還一直下個不停!” 他的眉毛和睫毛之上也沾了白色的雪粒子,乍一看像個白頭老翁似的。 這個姑娘溫柔一笑,又從伙房打了一盆熱水讓他暖手。 “快浸一浸,搓搓手,省得生了凍瘡,不好拿筆?!?/br> 少年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哥哥真是好福氣,將來娶的是這么一個善良賢惠的姑娘,還會醫術,不像自己的jiejie,活脫脫一個母夜叉。 說曹cao,曹cao就到。 母夜叉頭上挽著布巾,將頭發包起,身上穿著厚厚的夾襖,手里端著一盆豬rou燉粉條,急匆匆的沖了過來。 “讓讓讓讓!” 一大盆扎實的豬rou燉粉條放到了桌上,那母夜叉吹著被燙紅的手指跳腳,“可燙死我了!” 他心里偷笑,嘴上嚷嚷“怎么不放著讓我來端呢!”,手上已經不老實的從碗里挑了一塊燉得軟糯的肥rou放進嘴里。 真香! “哎,你洗手了沒有!病從口入病從口入啊,你曉得不?” 母夜叉拿起擺在桌上的筷子欲打他的手,早被他靈活的一避。 實在太好吃了,三娘也不知怎的,到了霸縣開始做飯,那水平直線上升,蹭蹭的就沒到達她的上線! 這里頭有個緣故,霸縣地處邊關,雖然兩軍對壘,但大仗一直還未正式的打起來。 兩邊的百姓時常以物易物,交換兩邊不同的特產,所以霸縣雖小,三娘竟在這兒發現了辣椒,八角桂皮之類的舶來品。 有了這些個調味品,自己再菜鳥的做飯水平當然不可同日而語。 能武將rou嚼了兩口,吃進肚里,不行,一口下去還沒韻到味兒,安祿山之爪復又向那粉條抓去。 三娘怒了,“你還偷吃!哥哥還沒回來呢!” 說著,她便拿了一個盆將菜蓋住,一旁的虎妞打圓場到:“還有那么多菜呢,能武長身體,吃個一塊兩塊的不打緊!” “妞兒,就你慣著他,男孩子不能慣,棍棒底下出孝子,得好生教育才不會走彎路!” 三娘不滿的嘟囔,這能武也不知怎么,來了霸縣伙食好了,rou吃多了,個頭蹭蹭的往上冒,一家幾口人就自個兒便得最矮,一點威信都沒有了。 他們二人輕聲偷笑,知道三娘又和自己身高較上勁兒了,罷了罷了,男子漢大丈夫,才不要和女孩子一般見識。 “我去把酒溫上!” 能武拿了黃酒,逃也似的躲進廚房去了。 今日哥哥有一日的假期,他家領導曉得部下的家人來了霸縣,特地準許他出營回來和咱一起團聚。 于是三娘和虎妞早早的收拾了房間,做了一大桌子的飯菜在家中候著,能武又主動請纓去街上打了酒來,大家一起享受這久違的團聚時光。 咱幾個剛來霸縣的時候,兩眼一摸黑,先在縣里的清風棧投了宿。 軍紀嚴明,大哥能文不可能出得兵營來給咱們打點上下,大家一合計,覺得五十文銅錢一晚的棧住起來實在太貴,劃不來得很。 想著反正也要長久的呆在這邊,便分頭行動,一人拿著爹爹給的書信去尋那林家坳子的老鄉,想辦法往軍營里頭的能文哥哥遞信,好叫他知道,人民群眾順利抵達了目的地。二來便去尋那街頭巷尾出租的空屋子,只要價錢合適,便留個口信讓老板給咱們留下來。 因為咱們是外鄉人,外地的口音很怕被人殺豬,我們幾個推脫只是幫人相看房子,自己做不得主,真正的主意還得問問拜托咱們看房子的熟人。 好在那邊關地區的老百姓豪爽,給出的是個實打實的價錢,詢問過老鄉熟人之后 因為咱們是外鄉人,外地的口音很怕被人殺豬,我們幾個推脫只是幫人相看房子,自己做不得主,真正的主意還得問問拜托咱們看房子的熟人。 好在那邊關地區的老百姓豪爽,做中的介紹人聽了咱們千里迢迢是投奔軍中的兄長而來十分感動,竟然主動不要咱們的介紹費,還帶著咱們跑了幾家院子。 權衡利弊之后,最終選擇了距離街上不遠的永春巷子里這個一進的宅子。 屋主是個做生意的買賣人,他在城中自有別的住處,這間院子自搬走之后一直用來存些皮貨,雙方愉快的交割了字據,辦妥了手續,咱們便早早的收拾了包裹搬進了屋子。 二兩銀子一個月的租金,咱們交足了一年,中間人大叔不肯收中介費,咱們便買了好酒,又備了一些禮品,請人家笑納。 出門在外,多個朋友多條路,有人幫助實在是心存感激,不敢怠慢了人家。 又花了一筆銀子在屋內添置了一些家具,鍋碗瓢盆等物,北地寒冷,御寒的衣服必不可少,這么來來回回的,大家手中的銀兩如水一般化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