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扇耳光
于露向胡述加借了錢,上了火車。 昨晚楊崢折騰她厲害,要她小逼含著他軟掉的roubang,摸著她的乳,直到凌晨才結束,于露一上火車就睡著了。 夜里火車顛簸,睡得都不太好,精神緊張做了噩夢,于露不敢再睡,到車廂一頭抽了根煙,深夜人聲依舊嘈雜,在這混沌的夜里,她望著車窗外,忽然想這時候楊崢在做什么。 想到他發火的樣子,于露來了精神,翻出書包里的面包墊肚子,火車上無聊,她想到這點,臨走前特地帶了一本相冊,她把相冊一頁頁翻過去,往事也從她腦海里翻涌上來。 相冊上貼滿了照片,都是她跟同一個女人。這個女人是她小姨。小姨家條件好,起碼物質條件上沒虧帶過于露,那些年帶她去了不少地方旅游,打卡拍照,后來小姨不要她了,只留下這本相冊。 于露特地留著,現在,把照片一張張抽出來,再一張張撕掉,撕成粉碎。 對面的乘客詫異看過來,她沒有理睬。 凌晨下了火車,于露在街邊找了家早餐店,從凌晨坐到天亮,撥了小姨家的電話,那邊是個鄉音濃重的女人接的,是小姨家的保姆,做了十幾年伺候人的活。 那年于露剛來,就屬保姆對她最熱絡,后來她被趕出來,小姨怕她找上來,搬了好幾次新家,她跟保姆就再也沒見過。 于露向保姆要了地址,十一點鐘,站在小姨家門口,按響門鈴。 保姆熱絡迎她進門,說小姨剛吃了藥睡下,于露在樓下干坐兩個鐘頭,將近中午,保姆才請她上樓。 房間窗簾攏得嚴實,只露出一條窄縫,陽光順著這條窄長落在地面上,停留在于露腳邊。 小姨剛睡醒,腿上蓋了條毯子,手里拿了條佛珠,正對佛龕念經。 她坐在輪椅里,臉色枯槁,身形瘦削,仿佛只剩下一把干枯骨頭,陷釘在輪椅中,比于露想象中老了許多,當初小姨到農村領她回家時,一副城里人的打扮,在當時的于露眼里,無疑是菩薩下凡,來拯救她了。 小姨說,“于露,你過來?!?/br> 于露走進房間,手伸到最后,將房門反鎖。 她慢吞吞走過去,小姨拉住她的手仔細端詳,于露嘴唇顫抖,就是說不出一聲,用力地捏緊掌心,小姨露出欣慰的微笑,“長大了,變漂亮了不少,像你mama。姨對不住你媽,沒見上她最后一面,更沒照顧好她女兒?!?/br> 小姨不止人變老了,聲音也蒼老了許多。當初趕走她時,小姨聲音多么冷淡,面無表情地叫她滾,把家里關于她的東西全砸出來,冷漠地叫她滾。 現在絲毫沒了年輕時的冷漠刻薄,她越是恐懼死亡,越發對于露慈祥。 于露垂頭不語,小姨知道她還懷著恨意,恨自己當年拋棄了她,眼圈紅了,“露露,我知道對不起你,當初對你發狠,老天要懲罰我,給我生這樣的病,我也曉得時日無多了,總想你來,你叫我一聲姨,是我jiejie的孩子,血脈流在骨子里,咱們都是一家人,想起小時候你老喊我?!?/br> 小姨一口氣說了這么多話,氣喘不過來,房間里都是她呼哧呼哧的喘氣聲,雙手顫抖地握住她,“露露啊,你不能恨我一輩子?!?/br> 于露仿佛被她說動,主動反握住她的手,垂下眼,“姨,你說得對,咱們是一家人?!狈鲂∫痰酱采咸芍?,給她蓋上厚厚的被子,微笑道:“您現在一個親人也沒了,就剩下我一個,您說哪天死了,遺產是不是都留給我?!?/br> 小姨睜大眼看她,于露臉上帶著笑容,“不留給我,還能留給誰呢?于家人都死光了,小姨你沒丈夫,沒孩子,只有我肯看你一眼?!?/br> 小姨干瘦的手臂從被窩里費力地掙扎出來,抓住于露的手臂,咬牙切齒道:“白眼狼!你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于露任由她抓著,“我就是白眼狼,你當我回來看你為了什么,給你送終?賤人!做夢!”一把掀開被子,撕碎小姨的衣服,露出她干癟的奶子,發臭枯瘦的四肢,無情地打量,“啊,你現在還算是女人嗎,你這么想姨父,他看上你過?” “要是愛你,怎么不跟你上床,哦我知道了,因為他陽痿,他對不起你,你心疼他,讓我這個處女伺候他,你說你賤不賤,他被你逼瘋了才自殺的,你現在有什么,除了我你還有什么親人?” 于露冷笑,仇恨濃烈到無法消解,那晚上姨父悄悄潛進她房間,手指在她身體上摸來摸去的粘膩觸感,她永遠忘不了。 姨父陽痿,那東西又小,他把她壓在身下用手緊緊捂著,弄了好久都硬不起來,就用手指捅她下面,她哭得枕頭上都濕透了,唔唔的喊著小姨。 平時慈祥和藹的姨父恐嚇她,樣子猙獰,要是這件事被第二個人知道,就等著被掃地出門。 有了一次,就有無數次,于露終于忍不住跟小姨控訴,她以為能得到小姨的保護,但是并沒有。 她忘不了小姨鄙夷的眼神,鄙夷的口氣,你媽是個賤人,你也是個賤人。 這恨意要怎么消! 她回來不是要來盡孝道,她不裝虛偽,要看小姨咽下最后一口氣,她才解恨! 小姨憤怒地尖叫,“賤人!”她費力地爬起來,聲音嘶啞,似乎含了一口濃痰,一陣劇烈咳嗽,也咳不出來,生重病的緣故,渾身沒了力氣,想爬起來一次,被于露一巴掌扇倒下去。 房間里激烈的對峙引來樓下的保姆,門被反鎖了,她大力拍門,突然有人上樓,拉開保姆用力踹門。 于露似乎聽到楊崢的聲音,不管是不是幻覺,這些聲音她都聽不見,她冷笑著,抓著小姨的頭發,連扇十幾個耳光,扇一個耳光就罵,“賤人!” 到最后兩人都沒力氣了,小姨頭埋在枕頭里啞笑,“于露,你要打死自己的親小姨不成?” “你是要坐牢的?!?/br> “我一個快死的人,死就死了,你才多大點?!?/br> “你就是下賤,跟你媽一個樣,被男人玩爛了,cao不爛的賤貨,呸!”她喉嚨嗬的一聲,吐出一口濃痰,于露躲開,沾到了鞋上。這個體面了一輩子的女人,終于在此刻忍不住揭下虛偽的臉皮,“cao不爛的賤貨,老天現在不收你,將來遲早收拾,跟你媽一個下場!” “你怎么不去死!”于露撲上去掐她脖子,小姨被掐住脖子嘎嘎地笑,突然抬起兩條手臂,十指用力扒住于露的臉,尖利的指甲狠狠往她眼窩里戳進去,要將她眼球戳出來捏爆碎裂。 那一刻于露也發了瘋失去理智,忘記躲閃,眼睛里噴滿扭曲的怒火,眼睜睜看她的指甲抓過來。 于露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掐死她。掐死她。 突然房門被一腳撞破,高大的男人闖進來,一身風塵仆仆,動作敏捷,一把將發瘋的于露拉到懷里,女人的指甲在他后背上劃拉一聲,抓出一道很深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