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過去，秦釗一點沒變，還是老樣子，又瘦又白。

    “你今天也是過來玩的？”

    明芝一坐下，就接到了秦釗遞過來的水果，她點頭，“朋友生日?！?/br>
    “那你怎么穿著你哥的衣服?！?/br>
    外套寬寬大大，快要蓋過膝蓋，遠看明芝就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明珅說我里面的衣服丑?！?/br>
    “丑？”秦釗來了興趣，探過身來，“讓我看看?！?/br>
    明芝聳聳肩，“明珅不讓我脫?！?/br>
    “靠，他也太變態了吧，你聽他的干嘛？”

    “因為他會給我零花錢啊?！?/br>
    秦釗財大氣粗：“你秦釗哥哥也可以給你零花錢，不用怕他?！?/br>
    明芝笑：“可是我只要明珅給的錢?！?/br>
    不知道是誰選的燈光模式，包廂里光線斑駁，一閃一晃地迷人眼，有一道白光細細地劃過明芝的半張臉，連淺笑都變得奪目起來。秦釗愣住，驚覺明芝不再是當年那個小屁孩兒，他撇開目光，喝了口酒，說：“別被他吃得這么死?！?/br>
    明珅打完電話回來，就看到明芝和秦釗倆人在交頭接耳。

    他想起先前明芝對自己同秦釗關系的臆測，又氣又好笑，等走過去，卻聽到秦釗說：“別被他吃得那么死?！?/br>
    “被誰？”他問。

    明芝抬起臉，眨了眨眼睛：“沒誰。你打完電話了嗎？”

    “打完了?！?/br>
    “那我可以下去了嗎？”裴麗麗那邊都要切蛋糕了，正到處找她。

    “回家?！?/br>
    明珅來時就打聽到了她們的包廂，怕她玩得不盡興，還等了兩個鐘頭才下去找她。零點將近，也該回去了。

    “那也得讓我跟裴麗麗說聲生日快樂再走啊?！泵髦ブ绷酥鄙戆?。

    “可以?！泵鳙|沒再拒絕，“我跟你一塊兒下去?！?/br>
    *

    道完生日快樂，明芝從裴麗麗那里順了塊蛋糕出來。裴麗麗醉了，連她身上披著誰的外套都沒問。

    “請你吃蛋糕?！?/br>
    明珅在電梯那兒等了明芝十幾分鐘，已經有些不耐煩，可看到她遞過來的蛋糕，他心里又熨帖了些。

    “這缺口你吃的？”

    “對啊?！?/br>
    明芝嫌舉著手酸，干脆叉了一大口放他嘴里，“好吃嗎？”

    勉強吃下，明珅擋了她的第二次喂食，“要吃你自己吃?！彼粣鄢阅逃?。

    明芝嗆他難伺候，就著叉子一口一口地把蛋糕給吃進了肚子。

    嘴角殘留些奶油，是明珅幫她用手指揩了去。

    十月中旬，槐城已經有些冷了。凌晨的街道除了燈火，沒什么行人，涼風順著小腿向上攀爬，明芝打了個噴嚏，直向明珅靠攏，“你干嘛不開車出來?！?/br>
    “麻煩?！?/br>
    “我不嫌麻煩，你可以把車送我?！?/br>
    “等你有駕照了再說?！?/br>
    明芝瞪大眼，“真送??？”

    “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那我要新的?！?/br>
    明珅嘖嘖搖頭，“沒臉沒皮?！?/br>
    知道他是答應了，明芝也不氣，她撈過他的手攬住自己的腰，“近點咯，我冷?！?/br>
    “誰讓你穿這么少?！?/br>
    話是這么說，身體卻比嘴巴誠實。明珅摟緊了明芝，等車來，倆人一塊兒上車，也沒分開。

    明芝靠著明珅的肩，臉上還帶著一點點酒后的酡紅，她說：“今天和裴麗麗他們玩了真心話大冒險?！?/br>
    “有沒有輸？”

    “輸了兩次。一次真心話，一次大冒險?！?/br>
    “大冒險是因為什么問題回答不上來？”

    明芝卻反問：“你怎么不問我說了哪些真心話？”

    “能讓你說出來的真心話肯定不新鮮，我沒興趣知道?！?/br>
    “你真的很賊?！泵髦ツ盟龅氖纸o自己的臉降溫，不緊不慢地說：“他們問我……”

    話音越來越小，前排的司機條件反射地從后視鏡中看了眼后座。

    他看到，女生趴在男生的耳朵旁邊，邊說邊笑，臉蛋很紅，說完了，還親了男生的耳朵一口。

    男生作勢要回應，眼神卻突然掃了過來，帶著鋒銳的冷意。

    他就沒再繼續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