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節
蕭安便將回邊關之事說了,然后靜默一旁等皇帝問話。 皇帝笑著道:“也不過一旬,邊關又無蠻子來侵,現下回去也早了些?!?/br> 蕭安道:“邊關事為重,不敢懈怠?!?/br> 一板一眼的,也聽無趣,皇帝也沒想著攔住蕭安不允回邊關,就尋了輕松的話來道:“昨日在東宮里,聽說阿吳笑得開懷,你又說什么俏皮話啦?” 皇帝問話問得怪親熱,蕭安也不好繼續板著臉了,立馬變成了孩子德行,抱怨道:“殿下要給我做媒,說給程謹安啦!” 這個皇帝倒知道得多一些,“你外祖父當年不是把你許配給他了?” 蕭安眼睛一鼓,死活不認,“只隨口說說,又沒交換庚帖,也沒去合八字的,連定情信物都沒有,哪算是許配了?簡直就是胡說八道!” 皇帝笑著道:“程謹安年少有為,跟你一道長大,感情也深,人也長得好看,你上頭又沒公婆,又無族人拖累,哪點不好啦?你也別總挑嘛?!?/br> 在皇帝眼里,除了承恩侯之外,別的生母娘家人也不當回事了。 就是之前承恩侯那兩個一個塞一個沒出息的兒子,和那被削了侯夫人誥命的承恩侯夫人,在皇帝眼里也都是死了的。 只有程謹安,皇帝在心里越加的喜歡。當初魏侯也說過把兩個孩子的親事定下來,那時魏侯南陽侯都還是朝廷肱骨,蕭安的身份配程謹安,皇帝心中是十分滿意的。就是之前故意說給程謹安賜婚,程謹安借故拒絕了,那也不過是做給朝中人看的罷了。 如今皇帝對蕭安也還依舊滿意,卻哪知道蕭安倒還不滿意了。 皇帝哪知道蕭安的心思了,蕭安不得不擺明出來,免得皇帝借口說是她外祖父定下的,就借機賜個婚了,她可是被程謹安他娘那糟心親事給嚇到了。 “誰要嫁個連自己小時候幾歲尿褲子都知道的人??!”蕭安還是昨日那個理由。 一起做別的事兒倒不要緊,兩人都是共犯,可尿褲子這個事兒,就著實丟臉了,蕭安可抹不下這個臉。要兩人哪天吵起來了,程謹安開口就說她的黑歷史,她還怎么還嘴??? “再說,他身邊一大群女護衛,誰不知他花心?我可沒那么好騙?!笔挵灿指媪艘粻?。 天地良心,那二十四護衛,還是蕭安交給程謹安的,這會兒就轉身給程謹安潑黑水了。 不過皇帝倒是不知道這一點,暗想沒想到程謹安是那樣的人吶,但這事兒做壞過一回后也不好勉強,就道:“你啊,現在也沒誰管得住了?!?/br> 這是又想起魏侯了,蕭安也不再說話,反正鼓著臉,還有些生氣的模樣。 太子之前在旁邊一直笑著沒說話,這才插嘴道:“聽說霍家的霍彭生一直跟著蕭將軍,前兩日霍家的郡主還進宮來跟皇后娘娘說,請說和兩家親事?!?/br> 皇帝一挑眉,看向太子,“這事兒我倒沒聽你母后說起?!?/br> 太子解釋道:“因母后拒絕了,說蕭將軍乃是朝中重臣,又是女子之身,這親事旁人并不好做主?!?/br> 蕭安是女子,親事自然是父母做主,南陽侯廢了那也還是親爹,也還有魏氏在。 然而偏偏魏氏和離再嫁為了別嫁婦,蕭安又是武將,乃朝中重臣,有了功勛在身就與朝中男子無異了。所謂在家從父,嫁人從夫,夫死從子來看,魏氏還不如蕭安自己有決定的權利。 要去問前南陽侯,這事兒有眼睛的都知道不成,結親又不是結仇,就蕭安這一身武力,得罪南陽侯都好過得罪蕭安了。 皇后把蕭安當男子看,兩家要是有意做親,也蕭安或是尋個人主動到皇后那說去才行。要皇后主動尋人來做親,別家的皇后許還有興趣主動與另外一家說一說,換到蕭安這個身份上,她是萬不可能多問一句的。 皇帝聽了點頭,跟蕭安道:“霍彭生也算不錯了,雖是長得不如程謹安好看,也算是年少郎君,前程可期?!?/br> 蕭安立馬接了一句,“陛下不要我啦?” 皇帝喉頭一堵,他就隨口說說,哪有換三關大將的意思,沒好氣道:“人家牽線不都這樣說的?換他當三關大將,他哪來那么大的臉?” 也虧得這屋子里就剩下這么三個人,不然傳出去了,霍家人心里還不知怎么想了。這實話歸實話,可也不能太直白了,就傷人心了。 皇帝的話雖是刻薄了一點,但也是大實話,蕭安笑嘻嘻道:“他又打不過我,不要。心眼子多,萬一哪天捅我刀子怎么辦?” 皇帝就隨口一說,蕭安連程謹安都不愿意,要跟霍彭生愿意了,他心里還得給程謹安叫屈來著,就道:“你是三關大將,這些小事還用別人cao心?朕就隨口說說,他要打不過你,倒也真跟你不合適?!?/br> 就跟之前皇帝與太子說的那樣,蕭安的婚事就這么在一個尷尬的境地。 蕭安也不纏著這個問題,皇帝與她說了幾句,又聽得蕭安說通商之事,就有些頭疼,道:“要通商后,不得入侵大慶,蠻子愿意簽下和約又何其艱難。朝廷里一時間里也拿不出主意來,只怕養虎為患。你自己心里記著罷,哪一日能大破蠻子,打得蠻子求饒了,這事兒才好提上日程來?!?/br> 皇帝的心思還是跟蕭安是一道的,然而到底還是得從朝廷里拿主意才行,畢竟皇帝只是發號施令,做事的還得是下面的人。 因沒從皇帝嘴里聽到想聽的,蕭安出了皇宮就往京城里出了。 皇帝賜下有許多值錢的東西,加上景王妃準備的名貴藥材,倒是裝了幾輛馬車。 京城外自然又遇見了霍彭生,蕭安對他讓自家二嬸進宮找皇后試圖說親的事還有些芥蒂,不過還是一道上了路。 霍彭生好像天生臉皮就比旁人厚一些,就當攛掇自己二嬸進宮找皇后娘娘說親這事兒不存在一般,依舊跟蕭安一道笑嘻嘻的,不見半分生疏。 兩人一道出了京第三日,太孫便尋了太子妃與皇后,說是想娶傅家大姑娘。 傅家大姑娘跟太孫兩人,在京城里傳了好幾年,京城里不管為人好的還是不為人好的,說出來的話,都不是那么好聽,然而傅家大姑娘也生生受著,從未被流言所擾。 就這般穩得住,就是年紀大了一點,太子妃與皇后都是滿意的,本之前也打算從傅家出一位姑娘,傅家大姑娘還是二姑娘,其中并沒多大差別。 唯一的的問題,便在于傅家人的意思。但傅家如今的主母紀氏一直疼愛元配之女,也未必不肯這門親事。 皇后召了紀氏進宮,聯姻之事也擺在了明面上。 以太孫之尊,苦求于傅家大姑娘,就算傅家大姑娘前面有過一樁親事,這對傅家和傅家大姑娘而言,這也是極大的榮耀。 這門親事,怎么看都是可成的,就是傅學士不允,怕也無法拒絕決定的決定。 便也只有尋著傅家大姑娘來身前教訓,讓她謹記紀氏的恩德。 這倒也是實話,若不是有紀氏在,只怕傅家大姑娘早就被傅學士發嫁出去了。 傅家大姑娘也只是嘲諷一笑,她馬上就會是皇太孫妃,她的這個父親還在糾結于要自己記得繼母的情,來表現他對紀氏的情義。 這是歸是了她如今這性子,要換個性子,只怕她當上皇太孫妃之后,傅家就沒了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