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節
魏氏一笑,“人找不著,猜猜而已?!?/br> 可這個猜猜而已,就把林氏嚇得再不想問秦泰的消息了。 其實也是魏氏與柳貞的失算,萬沒想到自己的人會沒能跟上秦泰,明明在眼皮子底下的,卻是給逃了。 蕭安知道魏氏每天沒事兒就跟林氏談天論地,就十分不明白,“你們能有什么好說的?” 魏氏一笑,“能說的多去了?!?/br> 比如說魏氏就愛說南陽侯其實心里還是有林氏,并不只是看中了她的錢,林氏就會說南陽侯心里其實也有魏氏的,在邊關里也沒少說過她,句句都是夸贊。 不過這都是彼此的客套話,最能說的一塊兒的,自然是對南陽侯的挑剔,魏氏嫌棄南陽侯的地方多去了,其實林氏嫌棄的也不少。 一個嫌棄南陽侯腳臭回京時還要用草藥泡腳去味兒,半夜打呼嚕,一個嫌棄人不夠溫柔體貼,還不如秦泰能說情話。 蕭安聽得魏氏無聊透出了這么兩句,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結果牽扯傷口,只得憋住,跟魏氏道:“娘,腳臭打呼嚕我們就不說了,溫柔體貼不會說情話,這個南陽侯真說了她聽得懂嘛?” 南陽侯好歹也是大家出身,文武雙修,跟蕭安這種只修武的還是有很大區別,不然當年也騙不了她親娘當老婆了。 不過林氏不說出身問題,就是讀書少,每天想著的都是賺錢,就是南陽侯要跟她花前月下,這酸起文來,林氏也聽不懂啊。 不是蕭安想笑,實在是忍不住。 就是柳貞聽得魏氏說這個,也覺得好笑,順便也反省了一下自己,雖然是個紈绔,可到了邊關這么多年,讀書也是越來越多,不像以前在京城里的時候,只會一些青樓里用的詩詞,如今是正經的詩詞歌賦,他也懂了不少了,也還有軍功在身,睡覺應該不打呼,腳呢每日都要泡一泡的,也算配得上魏氏了。 不過兩人之間雖有默契,卻誰也沒挑明,柳貞也知道自己急不得,只是按照往常一樣。 魏氏見柳貞來了,就問:“京城里的消息如何?” 柳貞道:“該做的都做了,就看謹安他自己的了?!?/br> 也是蕭安如今醒了過來,程謹安那頭壓力也小了一些,就是撈不著便宜,也吃不了虧。 蕭安還是擔心程謹安,“你們就不該讓他現在就去?!?/br> 魏氏卻道:“那要等到什么時候?等他一步一步當上副將,還是當上大將軍的時候?” 柳貞立馬緊跟魏氏的腳步,道:“再過幾個月就要打仗,戰場刀槍無眼,能現在了結的還是了結的好,免得遺憾?!?/br> 都是拿命在邊關里守著的,也不忌諱那些好與不好的話,想做的事自然是早做早好,報仇也一樣。 蕭安決定閉嘴,一對二她要能贏才奇怪了。 柳貞倒是哄她,“你放心,他腦子比你得用,又不是你天天腦子有病沒事兒就找人干架,沒人能把他怎樣?!?/br> 蕭安卻是冷笑一聲,“承恩侯深得陛下心意,你們就慫恿他去吧?!?/br> 魏氏就接話道:“要陛下跟承恩侯以為謹安是承恩侯的兒子呢?” 蕭安眼皮一跳,“你們這是欺君!” 魏氏點了點蕭安的頭,卻是不愿意再往深了說,“他比你聰明,又比你識時務,你有空cao心他,還不如好好的把傷養好,不然過兩月的仗,也便宜不了你?!?/br> 蕭安當然想快點好,可那也得要快點好才行,她又不是神仙,手指一點,傷口就能愈合得與沒被傷時一樣。 “滾蛋?!币幌氲竭@就不高興,蕭安不耐煩道。 京城里的程謹安的確是不用蕭安cao心,跟程家的官司打贏了,要程家在三個月里湊齊那三分之二的嫁妝,那是要程家人的命。 程家人不得不來再說和,姿態也放得十分之低,就是當年欺辱過他母親的那些人,也少不得要上京城里來與他致歉。 可是他需要么?他不需要。 就是他的母親,他也不愿意這些人再去打擾她的安寧。 所以程謹安在京城的流言蜚語里,又干了一件大事兒,讓程家永不翻身。 程謹安讓人去了京城里程家的大門口放了話,他姓程,卻從未受過程家半分恩惠,反而母親還被侵占了嫁妝,如今他也不要母親的嫁妝了,只當是全了他外祖父與程家的血緣之情,只是他與這個程家,從開始到以后都不會有半分關系。 本來他的名字也沒上人家族譜,雖是血緣關系斬不斷,但血緣關系也遠了,還是隨母姓才跟程家有的關系,這種斬斷親族的事情雖受人詬病,但想著程謹安母親受過的那些苦,被侵吞的那么一大筆嫁妝,也少不得有人說程謹安厚道的。 但程家就沒這么好運了,本就是不太得力的家族,武將沒有,從文也才有那么兩三個在朝廷的,在名聲上遭此一擊,日后不管那幾個的上升,下面的科舉入仕,總要被這一分名聲帶累。 程謹安做得絕,但是程家還不敢明著不滿,否則就是程家不知好歹。 不過背地里程家會怎樣,程謹安倒是不在乎。 穆順城倒是十分高興,程謹安雖是名聲肯定有點損害,但也算是最大程度的保全了,能甩掉程家這一窩子爛泥,名聲對于以軍功升職的程謹安來說,并不算重要。 他來的時候還帶了酒來,程謹安也就順帶陪著他喝了幾杯。 穆順城喝得高興,有些微醺,話也就多了起來,也不像沒喝酒之時那樣說話謹慎,“表弟,我是真高興?!?/br> “高興啊,從小就數這回最高興。我就一直記著程家那群臭東西在我家面前耀武揚威的嘴臉!一群不要臉的東西,搶了人家的東西,還耀武揚威!這回我看他們還囂張!不就是個郡王妃么!有個屁用!”穆順城好似要把心底藏了許多年的郁氣一下子發泄出來。 也是,年幼之時看見家族太弱而遭遇的欺辱,最能讓人銘刻在心,如今這口氣出了,渾身就暢快了。 程謹安也暢快了,跟著穆順城笑呵呵的把他帶來的酒都喝了個干凈,卻是一直沒喝醉,只聽著穆順城說著當年他聽到見到的那些事。 程謹安知道穆家的意思,能親近的也愿意親近,只是他只有當蕭安與柳叔是他的親人,旁的也都那么一分情了。 把喝醉的穆順城送上馬車,又著了親衛親自護送回穆家。 程謹安才開始寫信,把這段時日發生的事情全部簡略寫了下來,末尾問到了蕭安的身體狀況如何,然后才封好加印著人從柳叔的線傳回三關。 程家的事情解決,其實跟承恩侯府的事情也沒人愿意再扯了,扯來扯去也沒能有個新鮮的,連陛下都沒開口,倒是他們開始急了,當聚眾斗毆的事情沒發生過,直截了當的提出了要更換三關大將的事情。 蕭安昏迷不醒,到如今還不曾有信來到京城,只怕耽誤三關軍情,換大將是必然的事情,何況蕭安不過女子,哪有讓女子掌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