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節
敵人只來得及后退,又見得有敵人殺來,又見出了長箭的射程,自然是蜂擁而上,跟蕭安廝殺起來。 蕭安勇猛非人,一人能戰三敵,□□一出,直挑破對方喉頭,速度極快,轉眼□□才收回半寸,已又刺破一人眼眶,而張傳緊跟蕭安一邊,為她擋住一切從旁邊而來的攻擊,力求蕭安的勇猛不受限制。 一番廝殺,互損不少,然而都是好戰之人,棋逢對手,心中紛紛燃起熱血,一寸也不肯放過。 張傳見蕭安殺得是越來越猛,眼瞅著跟放出的鳥飛不回來了,在替蕭安別過對方的一桿長矛后,低呼了一聲,“將軍,該退了!” 蕭安聽得這一句,腦子還是醒了醒,立即佯裝不敵,一步一步往后退去。 諸人以蕭安為首,之前也被叮囑過,雖也跟蕭安之前一樣殺得有些眼紅舍不得放手,然見蕭安退得遠了,也都清醒過來,紛紛往后退去。 對方殺得興起,又見蕭安一點一點的敗退,不疑有它,只當是蕭安等人不敵,心中熱血更為沸騰,直接朝著蕭安一行步步緊逼。 蕭安一邊與人戰著,槍下不放過一個,一邊不知不覺已經退入了弓箭手的射程。 魏氏瞇眼看著下面的局勢,見將人引了進來,立即下令再次放箭。 敵軍早忘了還有箭陣這事兒,等挨了弓箭手一波攻擊才反應過來,然而蕭安已經帶人再次上前,趁敵人反應不及,直接收割起人頭起來。 收割完人頭,還得把箭從人身上□□撿回去繼續用。 兩輪箭畢,對方自然也有再后退之人,蕭安也不再追,帶著人回到箭陣后,道:“換人!” 再有一千等候著的士兵跟著蕭安追了出去,而對方并不如之前那般魯莽而是一直在往后退。 對方人本就多,不宜緊追,蕭安殺得正高興,只恨實在是不懂那些部落的語言,不然就是罵人祖宗十八代,也要把人再引入弓箭手的射程方行。 好在這個問題,張傳替蕭安解決了。 張傳這廝竟是會這蠻夷語言的,只聽著他拿出一個喇叭花樣的銅制薄皮玩意兒,對著小的口子破著喉嚨吹得一陣嘰里咕嚕,差點把蕭安的耳朵給吼聾,然而那本在退的敵人,竟是又瘋一般的涌了上前。 蕭安一臉佩服的看著張傳,張傳卻是將那破喇叭花往馬脖子上一掛,對著蕭安道:“看我作甚?殺??!” 此時對方已離蕭安等不遠了,蕭安耳朵差點都聽不見了,就看懂了張傳的嘴型,回頭又拿著槍帶著人沖了出去。 張傳忙著替蕭安當著一邊的攻擊,還得替蕭安的追風擋,完全沒注意到對方有一個直接舉著長矛就那么在不遠處沖著張傳投擲了過來。 這狠得長矛都當了弓箭使喚了,可見張傳估計是沒罵什么好話。 張傳替蕭安擋著攻擊,哪來得及反應,在那一瞬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他還在六關的漂亮媳婦跟兒子喲,以后不知道要便宜了誰! 蕭安眼觀四方,早瞧見那一飛來的長矛,只得單手持槍放過了本該死在槍下的人,身子一歪躲過另一邊來的攻擊,另一手穩穩的抓住了那支長矛,然后在手中一轉,雙手武器朝前一刺,干脆用起了刀法。 張傳躲過致命一擊,看著蕭安的勇猛心下里佩服死了,心想不愧是自己選中的女人,果然比男人還男人! 因蕭安殺得勇猛,對那一千人而言,作用如同金針刺xue,頓時殺得更為歡快起來。 勇軍不可勝,蕭安這一回戰得更久,張傳更是嘴里嘰咕個沒停,因此誘敵入弓箭手射程內時,人來得更多,對方又忘了有弓箭手埋伏的事兒。 許有人察覺,然而對比上山跋族的憤怒,埋伏也不算事兒了。 此回魏氏直接下令兩輪射擊,隨后蕭安再上前廝殺,戰得是昏天暗地。 等對方再知曉退后之時,蕭安一行回到弓箭手后面,數了數人頭,自己倒把自己給嚇到了。 兩千人出動,又有弓箭手在上面威嚇敵人,人頭竟是有千多許。 蕭安讓人把撿回來的弓箭分批送上了兩邊山上,才問張傳,“你罵的什么?怎么他們跟發了瘋似地?” 張傳舔了舔嘴唇,吞了吞雨水,才道:“自然是罵人的話。我們大慶人怎么罵的,他們不一樣也得罵?” 語言雖然不同,這罵人的話倒有異曲同工之處。不是爹就是娘,再格外就是野種、畜生這一類了。 還真不是什么好話,張傳也不好用大慶話說出來污人的耳。 對方估摸只剩下五六千人了,雖然前兩次都能把人引進弓箭手的射程里,然而一二而再,再而三,三而竭。 上了兩次當,別說是人,就是畜生都會繞道走,再想伏擊他們就不容易了。 蕭安歇息了片刻,對著站在山上看向自己的魏氏比了個手勢,表示要換地方伏擊了。 魏氏看了眼山下面的人頭,心里也有了數,跟對面的打了手勢,兩邊的人攀著山中樹木,踩著突起的石頭,朝著前面而去。 蕭安回頭對著二千多士兵道:“已經殺了他們一千多個蠻夷了,封侯拜將就在眼前!沖了!” 出了這一道狹窄之地,再想要埋伏之地就難了,蕭安并不想將戰事拖上許久,直接帶著人沖了出去。 外面并不算寬闊,然而并列百十許人卻可行,在這一帶里已經算是開闊了的,這一處裝上萬人都不成問題。 對方因蕭安等人殺得勇猛,并沒有貿然沖上來,兩軍相對,蕭安一方的架勢并比不上山跋族。 對方就算只剩下五六千人,也比蕭安的兩千多人多上一半多,就人數上,就贏了蕭安了。 不過打仗不在于多寡,而在于戰術,蕭安也并不在乎,她帶著的這兩千多人也不在乎。 此時他們已經站在了弓箭手的前方,這是一場硬打硬的仗,考驗的是蕭安的領兵之能。 蕭安卻是盯著山跋族的領頭人方向看,“那個穿三關兵甲的,想來就是降敵的孟嶺了?” 張傳的眼神比較好,還看見對方軍中竟還有不少三關兵甲在,就跟蕭安道:“也有降兵?!?/br> 降兵比逃兵還要可恥,淅淅瀝嘩啦的雨聲中,蕭安的牙齒磨得咯吱咯吱的響。 然而她也并未罵出聲來,只跟與她并列的柳貞及三個千戶道:“此處地勢平坦,對方人數多我們一半有余,兩兵交接,他們若是想要將我們圍起來,爾等必須緊跟我腳步,先前方后左再右,破了對方的包圍。若他們與我們一樣,狹路相逢勇者勝!想想我們在家里等著我們回去的妻兒!想想三年前的屈辱,洗清就在此時!” 三年前,魏侯因糧草之事,連退兩城,這不只是魏家的恥辱,也是在場諸人的屈辱,即便是后來在常樂的帶領人將敵人打出了谷陽城,然而諸人心中的那股氣還依然堵在心中。 三千戶心中火焰更高,舉起手中的長、槍,道:“諸位,為了家中的妻兒!為了洗清三年前的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