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
============ 《郡主終于和離了》 作者:以五易十 文案: -虐妻一時爽,追妻火葬場 沈謙之是當朝新貴,年紀輕輕便入了內閣作大學士,官居三品,更得皇帝親賜婚約,恩寵深重。 成婚三載,孟妱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都道那是她前世修來的福分,覓得如此良婿。只有她知道,那紙婚約是她求來的,沈謙之亦是被迫娶了她。 直至他那白月光歸來,她從前所做的一切皆成了陰謀算計。他不惜在床笫之間仍惡語相向,任她百般示弱討好皆換不得他半點柔情。 那一紙放妻書,到底來了。 她一改往日委曲求全的模樣,接了信紙,轉身便朝著他的心上人揮了一掌。 “從前我打不得你,如今我再不是什么沈夫人,本郡主打一個賤民還是打得的?!?/br> * 沒幾日,沈謙之便在酒樓中撞見了在眾倡優中尋歡作樂的孟妱。 他忽而發狠地從男人堆中將她扯了出來,抵在墻角,壓著聲音道:“跟我回家,好不好?” 孟妱嫣紅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冷冷道:”不好?!?/br> 他眼眶漸漸發紅,聲音有些沙?。骸半y不成我連那些戲子都不如?” 孟妱朝他肩頭推了一把,笑道:“大人英明?!?/br> 排雷:1.he,sc,剩下排雷見19章作話。 內容標簽:破鏡重圓 天作之合 搜索關鍵字:主角:孟妱,沈謙之 ┃ 配角: ┃ 其它: 一句話簡介:虐妻一時爽,追妻火葬場 立意:感情應該建立在地位對等的雙方。 ============ 第1章 他回來了。 秋日本該是能勾起人愁緒的時節,可小院兒立著的女子,卻仰著芙蓉面,一汪秋波瀲滟的眸子定定的朝上望著,唇角有掩飾不住的笑意。 “嬤嬤,你快來聞聞,這桂花兒可真香啊?!迸有沩曋?,正是一棵粲然而發的桂樹。 桂花之香馥郁幽遠,更別說李嬤嬤只在不遠處的石凳上坐著,如何能聞不到?況且主子一貫是不喜桂花濃郁香氣的,如今能這般歡喜,只因她知道,桂花已開—— 或許,那人該回來了。 “老奴不比夫人,賞花這樣的情致體會不來,只瞧著你穿的著實單薄了些,還是添一件衣裳罷?!崩顙邒卟⑽凑f破她的心思,只放在手中的圓形竹匾,朝屋里走去,不一會子便拿出一件云白色如意紋的緞面斗篷,“別再著了寒了?!?/br> 底下值守的小丫頭回說,這幾日夜間,都聽得她咳了幾聲,李嬤嬤說話的語氣也不免多了幾分斥責。 孟妱雖為郡主,但母親早逝,她是李嬤嬤看著長大的。從敦肅王府,到沈府。是以說這幾句話,倒不算逾矩。 孟妱見嬤嬤神思擔憂,也知又是哪個丫頭多嘴了。她乖順的將斗篷往身上緊了緊,含笑道:“這么大的人了,我自己知道的?!?/br> 話音方落,便見一個穿水綠色褙子身形高挑的女子走了進來,她低低的欠下身子,恭謹的道:“云香見過夫人,老夫人傳您往碧落齋去一趟?!?/br> 云香是專侍候沈府老夫人王氏的婢女,甚少專來傳話,除非是有要事。 孟妱一面朝她抬手,一面在心內悄悄忖度著。 須臾,云香退了出去。 孟妱眉眼帶笑,深深的望了一眼李嬤嬤。后者慈愛的瞧著她,笑道:“去吧?!?/br> 她抿了抿唇,盡量斂起自己的笑意,雙手輕疊于身前,盈盈蓮步迫不及待的朝碧落齋方向去了。 方一進門,王氏便朝身側的矮幾上瞧了一眼,云香會意,緩步上前雙手奉起幾上的信筏。 孟妱不自覺的咬住了下唇,云香走至她跟前時,她咽了咽喉才緩緩接過了信箋,上頭雋秀的字跡是她臨摹過一遍又一遍的,再熟悉不過。 少時,她殷紅的唇角微微揚起。 果真是他要回來了。 王氏雖為沈府老夫人,實則是早寡之妻,今歲尚不足四十。同為女人如何不知思夫心切之意,瞧著她頭都不舍得抬的模樣,便道:“按這發信的日子來算,嘉容應是這兩日便回京了?!?/br> “謝母親?!?/br> 嘉容是沈謙之的小字,聞言,孟妱喜上心頭,怔了良久,才說出這么一句話。 王氏輕嘆了一聲,向她招了招手,牽過孟妱遞上來的手,讓她坐在了身旁的軟榻上,語氣溫和深長道:“謝我有什么用?嘉容已二十有五,你們也成婚三載了,是時候讓我也抱一抱孫子,享享天倫之樂了?!?/br> 雖是二人的悄悄語,可王氏的聲音并沒有刻意壓低,屋內的一個嬤嬤和云香在內的兩個婢女都聽見了。兩個少女都是未經那事的,聽得都不免臉紅了起來,將頭偏了過去。 唯獨當事者,小臉不僅沒紅還煞白起來,她雙手攥緊,掩住心頭的緊張,微微勾起唇道:“是孩兒不孝……” 王氏拿眼打量著她的衣著,并未瞧見她的神情,皺眉道:“瞧瞧,外頭一件白袍子不算,里面還穿件素錦衣裳,你尚是新婦,如何打扮的這般素凈?” “前幾日閑來無事,同陳夫人往玉泉街轉了轉,正好瞧上了一匹好料子,”不等孟妱回應,她揚了揚眉,頗有幾分得意的繼續道:“只得那一匹,她還想和我爭來的,自然,還是我得了。未免她哪天又惦記上了,我前腳出了布坊后腳便去了裁縫鋪子,給你制了件衣裳?!?/br> 孟妱嫁入沈府,王氏并未因著她是郡主而敬遠著,反而是知道她早沒了娘,對她疼愛有加。 “多謝母親?!彼ζ鹕淼乐x。 王氏知曉她現下的心思應早已飛去沈謙之身上了,是以未拉著孟妱閑聊,而是早早便放她回了暖香苑。 * 翌日。 “將這畫換下來罷?!泵蠆勓雒媲浦鎵ι蠏熘某鏊饺?,淡淡道,“去換上一幅山水圖來?!?/br> 李嬤嬤不禁往屋內掃視的一圈,白瓷花瓶,淺碧色帳幔,青枝纏花香爐……除了這幅她擅自命人掛上去的出水芙蓉,整間屋子里不見半點女子的嬌艷之色。 孟妱絲毫不曾瞥見李嬤嬤眼中的無奈,想起什么似的,轉身回里間木柜中取出一卷畫。 “嬤嬤,將這個掛上去罷?!?/br> 待李嬤嬤將其徐徐展開,才見果真是一幅山水圖。她并不懂畫,只瞧著像是很名貴一般。 孟妱見李嬤嬤將她的畫兒掛了上去,正連連頷首,便聽得門外丫鬟回道:“回夫人,碧落齋的云珠jiejie來了?!?/br> “將她請進來?!?/br> 云珠與云香同是侍奉王氏的人,比起云香沉斂的性子,云珠更活泛些。丫鬟掀了簾子后,她便端著一個紅漆木胎曲水紋的托盤緩緩走了進來,拜道:“這是老夫人給您新制的衣裳,教奴婢過來給夫人試試合不合身?!?/br> 孟妱抬眼瞥去,是一件曳地長裙,雖是她常會穿的藕色,可上頭卻繡著艷麗的芙蓉飛蝶紋,長裙上還蜿蜒的擺著一條水芙色紗帶。 “……放著罷?!?/br> “老夫人只怕這衣裳不合身,您好歹試一試,奴婢好去回話?!痹浦檎f這話時,眼神里盡是祈求之意,聲音都低了許多。她倒不是怕這話會讓孟妱以為自己在威脅與她,只是,她確實想讓夫人將這件衣裳穿上。 見孟妱黛眉輕蹙,機會來了,她即刻上前,替孟妱寬衣起來。 李嬤嬤自然不會攔著,她從來都覺得,那素白之色實是與孟妱不搭。這丫頭幼時也不愛這些白的青的,不知從何時起,忽而轉了性子一般。 不一會兒,兩人便合力將那件長裙穿在了孟妱身上,那一抹水芙色的紗帶將她曼佻的腰身勾勒的淋漓盡致。 “正是合身啊?!边@句話,云珠是絕對言而由衷的,不僅合身,還甚是好看?;蛘哒f,夫人這張臉,生來便該穿這樣的顏色。 “我瞧著,倒是不大合身的……”孟妱眼底染上一層緋紅,半晌,將手放在側腰上方,道:“這里緊了些?!彼i骨下方起伏的雪巒在這件衣裙勾勒下玲瓏有致,勾人心魄。 云珠先禁不住聲,噗嗤的笑了出來,她這是第一次給孟妱更衣,不承想夫人成婚三載,竟還如此靦腆。 “夫人的身形這般好,可不就是緊著的?!?/br> 李嬤嬤咳了一聲,云珠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忘形失了規矩了,忙欠身道:“既然衣裳合身,奴婢這邊回去復命了?!?/br> 孟妱再想攔著,李嬤嬤已先一步將人送了出去,回來見孟妱已忙著自個兒脫了,便上前道:“再不喜歡,就且穿一日罷,別駁了老夫人的臉面?!?/br> 孟妱雖為郡主,但其父敦肅王實則為異姓王,曾居江南,只因在當今皇帝還為太子時,救了那太子一命,后來太子登基后便將他們召來京城以報當日之恩。倫理說,只有親王的嫡女才可封為郡主,但皇帝特破例封了敦肅王之女孟妱為懷儀郡主,其子孟遠為世子。 尊享王爵俸祿,實則只任五品吏部郎中。 而王氏乃定安侯嫡女,實打實的京城貴女。 孟妱并非懼王氏,至少在面兒上,從她入府以來,王氏待她是極好的。況且這回……她亦是好心的。 見孟妱總算停了手,李嬤嬤忙將她的衣裳穿戴回去。 夜色漸沉。 她放下了手中的針指,直了直腰身,這衣裳著實不大舒服。左右也要歇下了,見嬤嬤還沒回來,便伸手自解著胸前的盤扣,聽見門“吱呀”響了一聲,便起身向外間走去。 除了他,只有嬤嬤進她房門不必請示。 “嬤嬤,我穿的實在是難受——” 她的屋子里間與外間之間隔著一道高大的檀木刻梅蘭竹菊四折屏風,并無縫隙,直至走了出去,她才見沈謙之一身靛青官服,繡著云雁紋袍底壓著金線,一雙黑色朝靴站的筆挺。 而孟妱半敞衣衫,肩上露著雪色。 須臾,沈謙之輕咳了一聲,先轉過了身子,低聲道:“今早一回城,便被圣上召進了宮中,未來得及往府上通傳一聲。方才去見母親,說你身子上不舒坦,要我先來瞧瞧你?!?/br> 她的手僵在原處,秀眸望著他冷清的背影,她時常能看見這樣的背影,他留給她的。 許是想起了今日王氏說的話——他們該有個孩子了,她心下閃過一抹酸澀,眼睫微顫,緩緩的,一下一下扣上了月匈前的扣子。 除了那次,他們連新婚之夜,都不曾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