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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中閃過一抹厲色:“成王敗寇,就在今日?!?/br> 天剛蒙蒙亮,燕梨模模糊糊地聽到了一陣廝殺兵戈之聲,她心中一激靈,霎時清醒了過來。 “姑娘!”弄影滿面驚恐地奔過來,“反,反了!有人造反了!” “什么?”燕梨頓時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什么人造反了?已經殺進宮中了?” “不知道是何人,但是姑娘,現在宮中都是叛軍!”弄影聲音發顫。 “陛下呢?” “陛下剛去上朝不久叛軍就殺了進來,陛下恐怕被他們困在上朝的路上了!”弄影帶著哭腔道,“姑娘,我們該怎么辦??!” 怎么會這樣?燕梨攥緊了拳,顧珩分明已經發現了牧陽澤的不對,她還跟他暗示過平南王,怎么還會發展到這一步?難道這次造反的不是平南王和牧陽澤? “系統,你知道阿珩現在的情況嗎?”燕梨急急問道。 “不知道啊,”系統的聲音也顫抖了,“我只知道他現在的位置,確,確實像是被困在上朝的路上了?!?/br> 燕梨咬牙道:“我去門口看一眼?!?/br> 長信宮大門已被緊緊關上,燕梨奔至一個小窗前,小心翼翼地拉開了一條縫。 外間已經亂成一片,有宮女太監四處逃竄,宮中守衛人數不多,叛軍勢如破竹。 一只手輕輕搭在了她肩上。 燕梨頓時一僵。撫月和弄影是不會這樣搭著她的,這人是誰! 她渾身都緊繃了起來,慢慢地轉過身,做好了隨時動手的準備。 入目的是一張隱約有些熟悉的清麗面容,那人做宮女打扮,但不是長信宮中任何一人,顯然是趁亂混進來的。她容貌生得美麗,可目中的扭曲毀了她清麗的容顏。 身量比她矮半頭,手中暫時看不到兵器的女子讓燕梨心頭略微松了一點,她大步后退幾步,讓自己退出她的攻擊范圍,冷冷道:“你是誰?” 那女子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聲音高到尖利:“你問我是誰?” 燕梨安撫住瑟瑟發抖的弄影,目中微露出一絲輕蔑:“我需要知道你是誰嗎?” 叛軍遲遲沒有來攻打長信宮,說明他們已經遇到顧珩了。顧珩不在的長信宮毫無意義,深夜宮變燕梨料想對方人數也不會太多,必然無法分心來攻打這樣一座沒有價值的宮殿,長信宮暫時還是比較安全的。 而這個時候能混進來的人,用膝蓋想也知道是對面的人,這女人看起來不是很聰明的樣子,若是激怒她說不定能套出更多的話。 那女子目中已卷起滔天怒火,咬牙切齒道:“我姓柳!你說我是誰?” 柳?燕梨這才反應過來那股眼熟的感覺,原來是柳安憶! 這實是不能怪她記性不好,五個多月前一面之緣的人她哪能記得這么清楚。 燕梨這下明白她眼中的扭曲和恨意是從何而來了。 只是......她心中猛地一沉。 書中的那場叛亂,是沒有柳安憶摻和進來的,柳首輔到了最后都忠于顧珩,他寧死不屈,最終被平南王殺害。 因為柳安憶的事,難道柳首輔也...... 事態好似比書中更為糟糕,顧珩他能解決嗎? “原來是柳小姐,”燕梨心中一團亂麻,卻仍是不動聲色,“柳小姐這個時候不呆在家中,到宮里來干什么?” “家?”柳安憶被猛地刺痛,“拜你和顧珩所賜,我早就沒有家了?!?/br> 沒有家了?燕梨眼睛一瞇,這是什么意思?她做得一切柳元軻不知道嗎? 燕梨看到風花已經悄悄走到了柳安憶身后,忙向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先不要對柳安憶動手。 “柳小姐這話說得,”燕梨慢慢笑了一下,故意戳柳安憶的傷心事,“夫家娘家,不都是家嗎?” 柳安憶面容猙獰了一瞬:“你死到臨頭,還敢嘴硬?” “這話怎么說,”燕梨故作不解,“我也是實話實說???” “實話實說?”柳安憶笑了,“那我說你失蹤七年不清不楚,難道不是實話實說嗎?憑什么我就要因此嫁給陳仲茂那個廢物?” 她不等燕梨搭話就自顧自地接了下去:“因為顧珩!因為他是皇帝!因為我爹,因為他懦弱!明明已經是首輔了,還是那么懼怕顧珩,為了討他的歡心不惜犧牲自己的女兒!” 看來柳首輔沒有參與謀反,全是柳安憶這個腦子不清醒的亂摻和。 燕梨得到了自己最關心的訊息,便不再說話,靜靜地看著柳安憶表演。 “因為他是皇帝,所以他就可以輕易地決定別人的命運?!绷矐洿笮?,“看他馬上就不是了!他的命運也要由別人來決定!” 柳安憶的笑容猙獰扭曲:“我倒要看看,等他成為階下囚,還怎么擺出那高高在上的樣子!” “既如此,”見柳安憶沒有透露出更多的消息,燕梨開口了,“柳小姐來我這里做什么?” “他不是最喜歡你嗎?”柳安憶逼近一步,“他喜歡你喜歡得連首輔的女兒也可以視為無物,喜歡得身邊除了你可以一個女人都不要,喜歡得以帝王之尊住進你的宮殿,他這么喜歡你,你猜猜在最危急的時候他會不顧生命危險來救你嗎?” “這么看來柳小姐是想幫我檢驗檢驗阿珩的真心?”燕梨一邊跟柳安憶周旋,一邊示意風花去打探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