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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柳安憶喝下第七杯茶水時,一個相貌平平無奇的藍衣青年悄無聲息地坐在了她的對面。 柳安憶眼前一亮,低聲道:“柳暗花明?!?/br> 那人回:“無一村?!?/br> 就是他!柳安憶按捺著激動,把手中的布包交給了藍衣青年:“你們要的東西就在這里?!?/br> 藍衣青年接住布包正要拿過來,柳安憶卻突然按住了布包:“你們承諾我的都會實現吧?” “那當然?!彼{衣青年笑道,“陳夫人放心?!?/br> 柳安憶面色一僵:“不要這么叫我!” “好的,柳小姐?!彼{衣青年從善如流,“不過您也不用太抵觸,畢竟等我們事成,您就不再是陳夫人了不是么?” “你們有把握么?”柳安憶當初頭腦一熱答應了他們,現在回過神來卻有些擔心,“朝中武將大多是顧珩心腹親信,他又把兵權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你們真的能成事嗎?” “我們自然也不止是找了柳小姐?!彼{衣青年用力把布包抽出來,“再說事到如今,柳小姐說這些還有意義嗎?” “行吧?!绷矐浰砷_了手,心中卻愈發不安了。 七年間戰無不勝橫掃天下,由一介奴隸登上帝位的顧珩,真的會被打敗嗎? 她隱隱覺得她將要葬送自己本來安寧平穩的生活,或許整個柳家都會被...... “柳小姐?!彼{衣青年看出了她的猶豫,“您想想您是怎么落到這個田地的?以您的家世品貌,只因他輕飄飄一句話,你就不得不嫁給那個一無所長的陳仲茂,他還是個次子,連爵位都不得繼承。等將來永安候去了,他們兄弟分家,你可就不是永安候府的媳婦了?!?/br> “陳仲茂現在有功名在身嗎?”藍衣青年低頭做沉思狀,毫不知情一般地問柳安憶。 “......沒有?!绷矐浺а赖?。 “哦,是嗎?!彼{衣青年長嘆一聲,“不過永安候應該還是會給他這二兒子找個差使的?!?/br> “到時候......”他笑了一聲,“柳小姐就可以當六品?還是七品官員的官夫人了?!?/br> 他“官夫人”三個字咬得極重,話語中滿滿的嘲諷不加掩飾,柳安憶呼吸粗重:“閉嘴!” 她閉了閉眼,啞聲道:“我知道了,以后你們有什么事,還可以來找我?!?/br> 顧珩這幾日政務繁忙,不是在批奏折就是與大臣議事,來找燕梨的頻率大大降低。 燕梨自然不去打擾他。 這一日燕梨正不依不饒地與小貍花的懶病作斗爭,試圖逗它跑一跑,就聽到宮人們跪了一地:“恭迎陛下?!?/br> “你來了?”她頭也不回地繼續逗著貓。 顧珩也湊上來逗貓:“阿姐可愿與我出宮一趟?” 燕梨拒絕:“熱?!?/br> 近日天氣越發炎熱,燕梨全靠宮中冰塊續命,委實不想踏出房門一步。 “前幾日我已命人加快趕制那冰蠶織錦了,阿姐試試?穿上這個就不熱了?!鳖欑裉嶙h道。 燕梨對傳說中的冰蠶絲還是很感興趣的,她被空調慣壞了,格外畏熱,若這冰蠶絲真如傳說中一般神奇那真是救了她的命了。 顧珩一看便知她意動,吩咐李德福:“把那件冰蠶衣呈上來?!?/br> 燕梨摸了摸,果然觸手生涼,待換上后雖不如空調立竿見影,但也不再覺得悶熱黏膩,整個人都涼爽了不少。 她有些欣喜地摸了摸身上的薄衫:“還真是管用?!?/br> “怎樣?”顧珩也揚起笑容,“阿姐去嗎?” “去哪里?”燕梨問。 “去南山營?!鳖欑瘾I寶一般,“今日檢閱南山營,阿姐要不要去?” 南山營。 燕梨若有所思。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南山營正是拱衛京城的一支隊伍,顧珩日后會被拉下皇位,也是因為這支隊伍發生了叛變。 “好?!毖嗬纥c頭,“不過我就這樣過去不好,你讓人給我找一件太監的衣服我換上?!?/br> 顧珩道:“阿姐,這沒什么不好的,太監的衣服可沒有冰蠶絲的,你會覺得熱的?!?/br> “去找?!毖嗬鎴猿?。她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在大多數人眼中就是皇帝寵愛的女人,這樣的身份大喇喇地前去軍營觀摩,只會引起軍官們的不滿。 顧珩拗不過她,只得為她找了一件太監的衣服換上。 皇帝出行必然是浩浩蕩蕩,即使只是從宮城去往京郊的南山營,也不可等閑待之。 燕梨嚴詞拒絕了顧珩和她共乘一匹馬的提議,自己單獨騎了一匹馬。 本來作為一個現代人,她當然是只會開車不會騎馬的,在過去燕梨和馬最長時間的接觸也就是在公園騎著一匹看起來就瘦瘦弱弱的小馬慢悠悠地晃了一圈。 然而燕梨她是一個有被迫害妄想癥的人。來了這里之后她心知亂世即將到來,如果不會騎馬日后若有一天需要逃命恐怕都要拖后腿,因此七年前在燕府時她曾下了大力氣去學騎馬。 只是沒想到她任務完成的比預計中早了很多年,還沒有正式趕上亂世就可以回去了。 辛苦學會的騎馬技能,居然是在此時才有了用。 燕梨剛一跨上馬,就見兩個侍衛一左一右地把她夾在中間,右邊的侍衛看起來級別高一點,向燕梨抱拳道:“見過姑娘,我等是奉陛下之命來保護姑娘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