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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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守衛站在門口呼喝,催他起身去地里干活。 蜷在床榻上的姜允卻沒有動彈。 守衛很吃驚:“你他媽聾了?”他大步流星沖進屋,走到床邊抬起拳頭,卻見姜允緩緩朝他抬起手,掌上托著一枚硬幣,鷹面朝上。 姜允仍舊埋著頭,嗓音干啞的開口:“我身體不適,請軍爺通融?!?/br> 守衛警惕的回頭看了看門外,再回過頭,看似不情不愿的開口:“來了個病怏子?真他媽晦氣!” 他罵罵咧咧的接過硬幣,解下兩顆衣扣,把錢放進里頭的口袋,整好衣襟走出去,將牢門鎖上。 伊爾薩的軍人不算難打發,很少強行要求賄賂的數額。 因為他們軍紀嚴明,索要賄賂鬧出大事是死罪,他們跟那些牢里的亡命之徒不同,不愿意為這一小口rou搏命,所以向來給多少收多少,基本是“自愿交易”。 姜允想過用擦鞋討來的錢去,賄賂校場的軍官,可能進校場訓練的級別,又怎么能看得上幾枚硬幣? 更可笑的是,他換了三種推演方式為自己推算命數,卜算結果都是“吉”。 老天幫帝星除掉了他這個禍患,所以算是吉卦嗎? 真是可笑又可悲。 落日的余暉散去,峰子干完活回來,興奮的問姜允:“軍師!你怎么沒去干活?是不是又被伊爾薩的貴族留下了?” 另外三個男人規規矩矩的躺上床鋪,余光都盯著姜允。 高個子男人甚至特意討好的詢問姜允累不累,他的目光里有敬畏,和難以掩藏的一絲嫉妒。 姜允始終沉默,面色蒼白。 峰子不知發生了什么,怎么問都得不到姜允的回應,只好干等著。 入夜后,他又特地下床,輕輕替姜允蓋上棉被。 “峰子?!苯屎鋈晃兆》遄永蛔拥氖?。 黑暗中,屋里所有的男人都豎起耳朵。 “我明天要去校場做陪練,要是回不來,過幾天可能會有個伊爾薩的上校來詢問,請你替我轉告他,說我被送去其他營地了,走前留過話,讓他別再找我?!?/br> 畢竟兩次遭遇皇子,直接間接的都是因為安德烈。 生死有命,姜允雖然不算太善良,但也不希望一個真心幫自己的人,因為自己喪命而感到自責。 屋里靜得能聽見呼吸,峰子從驚愕中回過神,險些爆發出驚叫,雙手死死捂著嘴。 一屋子男人都失魂落魄,雖說他們嫉妒姜允有本事,可也都存著私心,指望姜允能巴結上貴族,讓他們稍稍沾光,不求少干活,只求往后能少挨些打。 沒想到,這廢物軍師還沒風光幾天,自己的小命就快要送了。 幾個男人心里堵得慌,像撿了一錠銀子,想好怎么花之后,路上又丟了。 一夜未眠,天沒亮,峰子他們就起身出門,開始了一天的勞作。 姜允還蜷在鋪上,陪練用不著去得太早,軍官們天亮才起床。 腦中還盤旋著一萬種求生的伎倆。 是不是該把剩下的錢全部用來賄賂守衛,請他去向安德烈或公主傳達自己的危險處境? 可這個辦法希望渺茫,姜允熟悉集中營嚴格的等級制度,守衛只能向自己的上一級報信,他們與上校之間,起碼隔了五六層軍階。 要想一級一級的賄賂,五個硬幣怎么夠? 至于傳達給公主,那更是天方夜譚,整個營區恐怕只有洛戈能隨意接見她,旁人只能等她的召見。 還有一個更大的問題,壓在心底根本不敢想——就算他們知道了自己的處境,又有多大幾率能為他出頭? 下達這道命令的,可是伊爾薩的皇子啊。 校場在集中營東北的方位,穿過各個營區間擁擠逼仄的巷道,兩邊是高聳的磚墻。 姜允走在押送的途中,第七個十字路口向左拐。 忽然,一股難聞的氣味撲面而來,他抬起頭,看見不遠處有一座飼養雞鴨的草棚,里頭一地的雞鴨中,混雜著五六個陌生的戰俘。 戰俘跪在一片沾著雞糞的稻草堆里,臉埋進惡臭的雞窩,小心翼翼修葺著泥石水池與雞棚柵欄。 押送姜允的士兵嫌惡的捂住鼻子,向驅趕牲畜似得催促他們快走。 那些趴在雞糞里的戰俘悄悄抬頭看姜允,知道他是要被送去校場送死的戰俘,目光里浮起悲憫和僥幸——悲憫這些當陪練的戰俘即將要喪命,僥幸自己還可以活著修理這臭氣熏天的雞棚。 他們的眼神讓人感到揪心。 就在這一瞬間,姜允忽然不再那么畏懼死亡了——還有什么地方比這里更像地獄? 為自己活在糞堆里而感到慶幸,這樣的痛苦命運真的值得繼續嗎? 這個念頭,讓姜允的思維忽然陷入前所未有的迷茫,以至于踏入校場時,他并未像其他幾個戰俘那樣,因為恐懼哀嚎而遭到毒打。 姜允面無表情的跟隨向導士兵走上訓練臺。 約莫七丈見方的露天場地,中央站著三五個軍官,身著黑色的訓練服,四肢綁著皮質的防護繃帶,直裹到胳膊肘與膝蓋的位置。 與他們對應的戰俘像軟沙包一樣站立著,被一次又一次絆倒、反折胳膊、過肩摔…… 沒有人敢發出痛呼聲,那只會換來更猛烈的拳腳相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