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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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你,我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 “何況,”她又說,“只要稍微想一想,便不難知道mr就是你名字的縮寫吧?!?/br> 梅苒點頭,“人們總是會被一些看起來其實很簡單的東西迷惑住?!?/br> “是啊,”傅蘭心別有深意地看著她,“人們也很容易被某些外表上的東西迷惑住?!?/br> “你出身s市梅家,”她問,“濱南的沐容是你什么人?!?/br> 傅蘭心心中早有答案,所以當梅苒說出“她是我母親”時,她臉上并未露出半分訝異之色。 反倒是梅苒訝然反問,“您認識我母親?” 傅蘭心撥了撥茶杯蓋,笑道,當真是丹唇逐笑開,一顰一笑優雅至極,“豈止認識?!?/br> 梅苒還想再聽她娓娓道來,這時,門突然被人推開,只見此時原本應該在開著會的男人走了進來。 “你怎么……”梅苒站起來迎上去。 傅蘭心則是氣定神閑地繼續喝著茶。 “我以為你發信息是在跟我求助?!蹦腥苏Z氣戲謔,聲音也壓得很低,“其實是我擔心你被欺負,所以提前結束了會議?!?/br> 梅苒在他腰上輕輕捏了一下,被他握住了手牽著走過去。 兩人在傅蘭心對面坐下,傅時謹輕描淡寫地喊了一聲“媽”。 “媽?”梅苒驚呼,頭上仿佛炸開一個響雷。 傅蘭心開心地應道,“哎!” 梅苒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心中像千里長河潰了堤,將她整個人沖擊得都有些分不清東西南北了。 原來她之前那句“人很多時候也會被外表的東西迷惑”是意有所指,可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又有誰相信,這個看起來只有三十多歲的女人竟然是一個二十九歲男人的母親?! 太不可思議了! 而且最窘迫的是,原來撞見那尷尬場面的不是他jiejie,而是他母親,是她未來的婆婆。 她不僅睡了她兒子,還穿了她兒子的襯衫,還…… 梅苒的臉開始紅了、熱了、燙了。 “伯、伯母……”有生以來鮮少的詞窮時刻。 “都是一家人就不要見外了,”傅蘭心把茶杯放下,笑盈盈地看過來,“還是叫媽吧,說來我一直都很想要一個女兒?!?/br> 提及這點,她的聲調染上了回憶的味道,“我和你mama七歲時拜在同一個老師門下……你mama去得早,我也跟時謹他爸回法國定居,這些年都沒回去過。如今你都這么大了,想當年我抱在懷里還只是小小軟軟的一團?!?/br> 梅苒赫然明白過來,眼前這位就是當年和母親共稱“蘭容雙姝”的濱南第一美人傅蘭心無疑了。 也是,這么盛極的容貌,可以想象她年輕時是何等耀眼奪目。 傅蘭心又幽幽感慨道,“一眨眼這么多年就過去了,真是歲月催人老啊?!?/br> 梅苒和身側的男人對看一眼,一瞬間就明白過來彼此心中所想,只見他唇邊抹開一縷無奈的淺笑,在身側悄悄握住了她的手。 哪里老???我之前還以為她是你jiejie。 我媽就這樣,習慣就好。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想什么?!备堤m心起身坐到梅苒旁邊,絲毫不避嫌地撩開一頭烏絲讓她看,又笑著擠了擠眼睛。 白發與皺紋,美人已遲暮。 可上蒼對這個女人無疑是鐘愛的,鋪陳過來的歲月痕跡非但沒有掩蓋她的美,反而讓她多了一份風韻,那眸底沉靜的風神,那優雅從容的氣質,是這世上許多女人終其一生都無法企及的。 梅苒忍不住想:“如果mama還在,會是什么樣子呢?” 傅蘭心晚上還有一場音樂會要參加,是她音樂生涯中最后一場告別演出,因而也沒有在家待上太長時間,臨走前她特地跟梅苒說,“苒苒,誠摯邀請你來我的音樂會?!?/br> 兒子眼光向來好,她對這個女孩的喜歡幾乎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卻不曾想會這么喜歡。她也終于明白過來為什么這么喜歡那首《相逢》,大概當中跳動著她惺惺相惜卻芳華早消的小師妹的心跳和脈搏。 那是音樂血脈的傳承。 雖然是告別演出,可音樂會現場的氣氛感覺不到一絲傷感,燈光暗下來,悠揚的樂音響起的剎那,梅苒屏息凝神地看著舞臺中央的人,心一下一下被那琴音撥動著,越跳越快。 這種被譽為“樂器王后”的小提琴,音色優美,可演奏難度極高,這首曲子也極盡繁復,然而,傅蘭心卻游刃有余地將它詮釋得淋淋盡致。 她拉小提琴,手里像握著一束月光,緩緩流出來的音溫柔繾綣地往人們心口上鉆。 觀眾們都沉醉在這一場聽覺盛宴中,梅苒也聽得入了迷。 母親雖然生命短暫,可她一生都有父親寵愛,至今依然被他銘記。 可這個女人不一樣,她丈夫早逝,她在異國他鄉帶著獨子,又在這么一個偌大家族里站穩了腳跟,梅苒忽然很想問問她,“為什么你的靈魂如此堅韌,你的音樂卻這么溫柔,這么云淡風輕?” 最后一個樂音戛然而止,不像嘗到美酒后肆意的酣暢,更像天明時分母親輕喚幼子起床,傅蘭心朝著觀眾席緩緩鞠躬,大家這才如夢初醒,爆發出一陣陣熱烈的掌聲。 此時此刻,顧不上音樂會的禮節,大部分人甚至站起來,不約而同、激情高昂地喊她的名字。 他們終于意識到,這個才情卓絕的小提琴家,她的最后一場音樂會落幕了。 他們為她歡喜為她感動為她哀傷的曾經,一切都結束了。 他們或許膚色不同,國籍不同,可今晚他們喊著同一個人的名字。 只是,他們的熱情和掌聲都留不住她,傅蘭心依然轉身離去了,只是快走到盡頭時,她側頭微微一笑,只一瞬間,快得連閃光燈都來不及亮起來,她就揮揮手,瀟灑地從追光里消失了。 當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 這會是許多人都難以忘懷的夜晚。 回去的路上,梅苒還有些惆悵,傅時謹一言不發地看著她,忽然低低地笑了出來。 “嗯?” 當年mr消失時我的心情,你如今應該多少都能體會一點吧? 梅苒吸吸鼻子,轉頭看向窗外,兩簇柔光自眸底浮起,“能停一下車嗎?” 司機得到指示,將車子穩穩地停在了路邊。 風很冷,吹得她裙擺紛飛,傅時謹皺眉從身后抱住她,擋住一部分冷風,梅苒看了一圈周圍,笑容漸漸綻開,偏過頭去輕聲問,“五年前我們曾在這里見過面,當時我的車子壞了,是你的司機幫忙修的,你還記得嗎?” 傅時謹想了想,似乎沒什么印象,不過心中卻因她的話起了不小的震撼,“我們以前見過?” “是??!”梅苒點點頭,“我當時就站在這個位置,你坐在車里,我偷看你還被你抓了個正著?!?/br> 有細碎的畫面開始組合起來,他隱約記得有這么一回事,那晚他參加晚宴回來,喝了點酒,偏頭疼發作,路上突然跳出一個女人,大喊著“help”攔下了他們的車! 他頭疼得實在厲害,加上本來是個不怎么喜歡管閑事的人,司機回頭詢問,他冷聲讓他繼續往前開。 可轉念一想,這條路入夜后就很少車子走動,之前還發生過年輕女性被搶劫、強`暴事件,傅時謹性子雖冷但不至于絕情,于是就有了后來的那一幕。 原來她曾經就在他近在咫尺的地方,現在想起來真是后怕,如果當時他真的狠了心扔下她和她的同伴不管…… 他將她裹進大衣里,下巴抵在她發心,眼底有幾分沉郁之色,可聲音卻很柔和,“早知道是你,當時我就應該直接抱進車里擄回家直接扔到床上?!?/br> 梅苒先是一愣,用手肘碰了碰他,低笑,“流氓!” 下一刻傅時謹果然將她抱了起來,直接抱回車里。 他果然言出必行,回到家把她放到床上,極盡所能行“流氓”之事。 一晚上下來,梅苒幾乎又小死了一回。 第二天兩人都起晚了,男人從后面抱著她,手臂橫在她腰上,梅苒緩緩睜開眼睛,他的吻裹著溫熱的氣息落在她頸側,聲音又低又啞地喊了她一聲“老婆”。 像他這么冷情的人,這兩個字已經等同于一生的承諾了吧。 梅苒轉過身窩進他懷里,鼻尖在他胸口蹭了蹭。 “耳根有點發熱,”他光明正大地親她的臉頰,啞聲道,“是不是你昨晚在我耳邊說了太多甜言蜜語?” 甜言蜜語順口拈來的人又是誰? 梅苒在他鎖骨上輕咬了一口,腦中忽然閃過一道白光。 昨晚上,甜言蜜語? 他指的是“唔……嗯!?。?!哦~,你輕點兒……”嗎?! ☆、第47章 時光與你有染 第四十七章 男人深沉的眸子染上一絲笑意,梅苒明白過來自己猜對了,瞬間想坐起來逃離危險范圍,可身子卻漸漸軟了下去。 在這個陽光明媚的清晨,她被人哄著說了許多“甜言蜜語”后,又陷入了新一輪的沉睡中。 再次醒來時,時間已跳到了十點半,梅苒揉揉眼睛正準備起床,誰知漸漸清晰的視線里,印著男人突然放大的俊臉,大腦還未做出反應,身體已經很誠實地卷著被子爬到床的另一側去。 傅時謹見她反應這么大,坐在床邊好笑地看著她,難得反省起來,難道是強度太大了?還是說過程中……時間太長? 這樣想下去,他的眸色瞬間變得極深,眼角都有些掩飾不住的細碎春光透出來。 他干脆也躺到床上去,捉住她放在懷里,他的胸膛貼著她的后背,梅苒幾乎能細數他的心跳。 “苒苒,昨天晚上我想了很多?!?/br> “想了什么?” “你?!?/br> 除了過去的那段空白,我的現在和未來都和你有關。 我幾乎都想到了人生的盡頭,只要想到余生每分每秒都能與你共度,我的心就生出無限歡喜。 梅苒聲音沙沙的,仿佛被打磨過的玉石,有一種獨特的質感,“那天晚上我看著你坐的那輛車尾燈一閃一閃越來越模糊,你知道我當時在想什么嗎?” 他摟著她的腰,貼著她耳根低聲問,“什么?” “我當時想,這個男人,他會屬于一個怎樣的女人呢?” 沒想到當時只是驚鴻一眼,甚至連艷遇都算不上,可不知怎么的,從那時起心里就開始埋了根。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如果此生不會再遇,哪怕她結婚生子,另有歸屬,恐怕窮其一生都不會忘記那個男人,不會忘記那個清風冷月彌漫著淡淡薰衣草香味的夜晚。 梅苒笑意清淺,隱約帶著一絲得意,“沒想到竟然是我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