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吵啊……”她扯扯耳朵，刻意往莫子涵那邊靠了靠。

    艾栗移走了目光，他知道她聽見了那句話。

    ☆、第二十一章: 我應該去愛你(捉蟲)

    今晚的生日聚會上來了很多人，都是劇組里常見的工作人員，把不是很大的包房撐得像個快要爆炸的氣球，年輕的小姑娘們多數沖著莫子涵，剩下的那些恐怕也都是艾栗的愛慕者。

    光是點歌臺就圍滿了五六個人，一會切歌一會點歌，韓可妮有些鬧不懂這究竟是個歡樂party還是艾栗的慶生聚會。

    她用余光偷偷摸摸掃過，連主角都漠不關心，她又憑什么要多管閑事？

    只不過，向來喜歡吃甜食吃蛋糕的艾栗怎么就突然不喜歡過生日了？

    難道分手都改變了他們太多？

    她認識的艾栗是個容易相處，頭腦聰明，雖然對于不相關的人會表現的疏離淡漠，但還不至于孤僻。像莫子涵說他不喜歡熱鬧這件事她怎么也不肯相信，艾栗天生的搗亂分子，以前活潑的狠。

    副導見他情緒不高，拍拍艾栗的手: “小艾，不去唱歌嗎？今天可是你的主場?！?/br>
    他先是看了周圍，還有點歌臺上幾個小姑娘嘻嘻哈哈的笑著，然后才緩緩開口:“沒事，讓他們小年輕鬧吧！我就不……”

    “副導，他去他去！”韓可妮忽然推了艾栗一把，她一點都不想再跟艾栗擠來擠去，只要他往這邊一靠她就渾身不舒服。

    艾栗一被她推上去，所有的人都戛然而止，盯著主人公。

    韓可妮屏氣凝神:“唱歌呀，艾導~”

    艾栗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他整個人都顯得從容鎮定，閑適放松，眼睛里的光芒流轉。

    這就意味著……

    “我本來不想打擾各位的興致，不過某個人非要讓我給她獻歌一曲，大家不會介意吧？”

    艾栗走到韓可妮面前，隨著他的讓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在她身上，韓可妮頓時面紅耳赤。

    然后他才拿起話筒，也不去看大屏幕，卻像是知道每一個字和旋律的節點，就那么深情的看著她，仿佛在他的眼里只有她是彩色的。

    音樂一出來，她整個人都開始打哆嗦，艾栗要唱的居然是……

    汪東城的，我應該去愛你。

    這一瞬，韓可妮下意識想沖過去切歌，可他不給她機會，握著麥克風帶著低沉的聲音，緩緩唱著。

    ……

    “全世界還有誰比我們還絕配”

    “我應該去愛你，不浪費能幸福的機會”

    “在愛情的面前，你我都太卑微，愛上了誰敢反對”

    “我應該去愛你，要成為被羨慕的一對”

    “牽你的手，在人海中進退，什么都笑著面對”

    直到最后一句終了，所有人從靜默中齊聲鼓掌，帶著炙熱的目光與他一同看著韓可妮。

    這一次真的是如臨大敵，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她該怎么辦，耳邊除了掌聲起哄聲，她都快暈厥了。

    艾栗突然開口，他拿著麥克，調侃道:“你們是不是都入戲太深了？”

    言外之意，是要宣傳效果嗎？

    韓可妮也松了口氣，但是劇組里的人似乎都不買賬，一個勁的說道:在一起！在一起！

    “我們要真在一起了，你們是不是又要該嘆息、cao心a先生的感情了？”

    果真，a先生一出，這些人都安分了許多，韓可妮甚感無奈，反正怎么樣艾栗都沒吃虧。

    他心情大好，磨蹭著往可妮身邊擠了擠抬頭笑道：“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很自然的偏過頭和她交流。

    韓可妮立刻觸電一樣，再一次朝莫子涵靠近。

    這次莫子涵抓住了韓可妮的手臂，哭笑不得:“姐，我快要掉下去了?！?/br>
    韓可妮傻傻一笑，意味深長的說:“是很擠吧？”她艱難的站起來，“這樣就不擠了吧？”

    終于找了個借口逃離了艾栗的魔爪，她感覺渾身輕松，趕緊推開包間的門。

    莫子涵看了一眼離開的人，帶著滿滿的擔憂往艾栗身邊靠了靠，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呢喃: “哥……”

    “對我有點信心，行不行？”他喝了口啤酒，瓶口對著莫子涵手里的啤酒輕輕碰瓶。

    “實在不行，就快刀斬亂麻，來個措手不及?！?/br>
    “別說的那么難聽，那叫做驚喜?！?/br>
    兩人對視，突然會心一笑。

    艾栗低頭掃過手腕上的表，皺了皺眉頭，歪頭對莫子涵說:“我出去看看?！比缓缶痛掖彝崎T出去。

    莫子涵看著一前一后出去的兩個人，這種命中注定的事情旁人是不能說破的，就像是下棋之人經常說的那句話觀棋不語真君子。他已經看到了結局，獨自仰頭喝著酒偏倒在沙發上，嘴角漾起欣慰的笑容。

    也許韓可妮不知道她當時寫的小說在他的世界里起了多大的作用，在他的眼中韓可妮就是他的至親。

    莫子涵的到來惹得眾多粉絲趴在玻璃上偷看，他對于粉絲的態度極其享受，在他孤獨黑暗的世界里給予了光亮，他能回饋的就是他的全部，他這個人。

    他故意轉過身，能讓玻璃門外的粉絲看到，這一轉身沒關系，到讓外面的粉絲更加激動。經紀人發現后走過來沖著玻璃門外的粉絲招招手，將一干粉絲全部趕走。

    莫子涵有些掃興的背對著經紀人玩著手機，手指點進了《情癡成災》的首發網站，如果身邊有人能注意到莫子涵的表情一定會被他吐小舌頭的樣子萌翻了。

    可惜……ktv唱歌的人一波接著一波，包間里的聲音足夠能用震耳欲聾來形容。

    在長沙發的另一頭上，幾個沒有唱歌的女孩子聚在一起閑聊:“算上今天是第三次了吧？之前把咱們組里大大小小的工作人員都邀請來聚餐，后來是在酒吧，然后就是這次的慶生！你說咱導演怎么變得這么反常？性格脾氣也變得平易近人了，不老板著一張臉了，一有時間就發福利搞聚會的！”

    穿黑色羽絨服的姑娘笑道:“還不是因為咱們編劇……”

    如果一群八卦的女人湊在一起就相當于八百只烏鴉，這話說的一點也沒錯，黑色羽絨服身旁的女孩顯得特別驚訝:“艾導追女人為什么還讓咱們做電燈泡？這滿屋子的燈泡瓦數是不是有點高？”

    那黑衣姑娘不屑一顧的說道，仿若她什么都知道，仿若她才是經歷者:“你傻??？編劇的男朋友可是a先生！所以咱們導演只能借咱們多和編劇相處了！”

    另一個姑娘忍不住驚嘆:“真是難以置信??？”

    “有什么難以置信的？你見咱們編劇給過導演好臉色看？不都艾導上趕著討好嗎？咱導演現在就跟貓沒什么兩樣?！?/br>
    圍在一起的幾個姑娘面面相覷，最后不解的問道:“為啥和貓沒啥兩樣？”

    “發情了唄！”那身穿黑色羽絨服的姑娘一語道破天機。

    莫子涵一個人坐在沙發的角落里，背對著長沙發另一邊侃侃而談的幾人，臉色越發像辣醬，他快要憋不住了，肩膀一下下的聳動著。

    什么發情了的貓??？這也太好笑了吧！

    莫子涵捂著肚子忍俊不禁的偷偷瞥了那邊幾眼。

    她們似乎不散伙，說個沒完，有人感嘆道:“真慶幸咱們跟了這樣一個為人正直的導演，現在這個年頭有哪個導演不潛規則女星的？”

    某女c八卦道: “哎哎哎！會不會艾導其實……不舉??？”

    “我靠你真是夠了昂！”黑衣羽絨服推了女c一下。

    剩下的幾個人不由感嘆:“你說怎么會有這么完美的人呢？”

    “就是就是！”

    “艾導真的是黃金……不不不是鉆石……反正是不可高攀就對了！”

    其中一位從來沒說過話的姑娘突然插#進#來:“a先生不是更完美嗎？”

    黑衣羽絨服略顯不屑，冷嘲熱諷:“你見過a先生??？他只不過是活在次元里，有沒有這個人還指不定呢！”

    那一小堆人里有了意見偏差，很快就話不投機半句多，烏鴉叫嘎嘎的聲音也聽不見了，莫子涵的耳根清凈了不少。

    他轉了手表，看著出去有十五分鐘的兩個人到現在都沒回來，正準備出去找找卻被一股香水味打斷。

    莫子涵帶著些許疑惑是誰會用男士香水？甚至這種味道他若沒猜錯應該是guerlain l'homme idea，和他用的是一個牌子。

    他抬起頭順著味道找尋，卻發現竟然是唱完歌的女一號朱莉，她放下麥克，一臉嬌羞的朝他走來。

    好在這邊很暗，否則他無法那么快掩飾住滿臉嫌棄的表情 。

    他想起艾栗當初托他幫忙的時候特地囑咐過……這個化的跟阿凡達一模一樣的女人，是他的粉絲，粉絲?。。?！

    莫子涵才是難以置信，審美眼光向來高的人怎么會選擇這么一個不堪入目的女演員？

    她是怎么爬上二線的呢？

    或者說……難道她離開化妝師就不會化妝了嗎？

    如果是第二種猜想那還有情可原。

    他微微讓了個空，主動跟這個特殊的粉絲搭話:“你好?！边€算是有禮貌。

    誰料到:“咱們都拍過吻戲了，現在說你好是不是有些遲？”

    莫子涵尷尬的笑了笑，心里有了大概，看到朱莉以后他終于知道為何演技不錯卻只能位居二線。

    有時候說話也是一種技巧，她偏偏就缺少了這種技巧。

    只見朱莉微微低頭:“看來我這妝容的確是不盡人意的?！?/br>
    聽見她這么說，莫子涵又看了幾眼，這次看的比較仔細，其實近距離看好像還不算難看到那么夸張的地步。

    他謙和的問道:“你不會化妝？”

    朱莉笑著搖搖頭:“本來想要素顏參加，但是覺得不化妝是不重視生日會，就麻煩化妝師給化了，不過出來的急又遭遇了一點事情妝就花了……沒辦法只能靠自己補救了?！?nbsp;她借著ktv里茶幾的反光，仰著下巴照了照，嘟囔道， “其實也沒那么難看吧？”

    “還行，這邊燈光暗沒人會注意的，他們的目光今晚都在艾導身上?！?/br>
    “我覺得不僅僅只在導演的身上?！?/br>
    “的確，韓jiejie也可以算上一個，所以你更加不用擔心?！彼潎@難得有人敢直言不諱，與他英雄所見略同。

    朱莉卻搖搖頭:“那個是你?！?nbsp;輕輕呼出一口氣，似乎在緩解緊張，“有好幾次想要過來跟你打招呼，然后告訴你我很喜歡你，我是你的粉絲，因為你我才會毅然決然的選擇堅持走下去。覬覦我化的妝太丑害怕讓你不舒服，一直都很猶豫當面對你說……”

    “那為何現在要過來呢？”

    “我害怕被人遺忘，更害怕錯過了今天有些話就說不出來了?！?/br>
    莫子涵手指一僵，心臟空了兩拍，側過頭望向她，漆黑中的瞳孔盡是細碎的光，漂亮的讓人瞠目:“請你對自己有點信心?！彼麑烂C化作夸獎的話語，語氣里包含著幽默的氣息，“不是所有底子好的女人都可以駕馭得了中國版的阿凡達?！?/br>
    莫子涵忽略了她不盡人意的妝容，忽略了她欠缺的技巧，忽略了她不夠華麗的言語，只是因為在她的內心里住著一個和他一樣孤單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