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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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月光是斐亞然這么多年來接觸到的唯一妖修,所以對于月光的真實實力,斐亞然也并不十分了解,但單從月光現在距離九尾天狐只差一步的八尾來看,斐亞然也大致能估出,月光現在的實力,在整個神眷大陸來說,都絕對可以列入一流高手的行列。 而對一個一流高手而言,對藏入自己身體中的外來靈魂,竟然一直沒有絲毫察覺,這幾乎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所以,對于銀的靈魂藏于月光身體中滋養的事,只有兩種可能—— 一種,是銀的實力比月光強大太多,所以即使在靈魂受創的情況下,也能在月光毫無所覺的情況下潛入月光的身體;另一種,則是月光在說謊。 目光平靜地看著月光在聽到自己的質疑后,吹胡子瞪眼地絮叨他被冤枉的氣憤,想到之前在雪魔夢中見到的,銀為自己拔除魔氣時的畫面,斐亞然心底一時間五味雜陳。 他之所以對銀的身份如此懷疑,并非只因為銀那時的動作與安斯老師太過相像,更因為銀在拔出魔氣后,凈化魔氣的方式。 當年他于五族大會期間誤入魔王路西維爾的封印之地,輾轉被傳送于狄龍沙漠,最終終于順利返回艾澤拉斯時,曾被前來迎接路西維爾的魔將軍安德魯所傷。 那時候,安斯老師在為他拔出魔氣時,曾告訴過他,安德魯的魔氣與普通魔氣不同,一旦被沾染上,尋常凈化魔法對其根本完全不起作用,斐亞然也至今還記得,安斯老師是用自己的一滴血,徹底凈化掉那一團猙獰不祥的特殊魔氣的畫面。 雪魔曾說過,他身上除了各種坑死他自己的救死扶傷技能外,還有一個勉強可以算是金手指的“在接觸過某人后,可以短暫奪取對方最強能力”的特殊技能。 巧的是,在來此之前,最后一個被雪魔坑過的魔族,恰好就是那位曾與斐亞然有過一次短暫交鋒的安德魯將軍。 更加機緣巧合的是,雪魔雖然只是想在夢境中引誘斐亞然與自己來一場魚水之歡,但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不小心釋放了從安德魯那里短暫偷來的特殊魔氣,也確實是不爭的事實——關于這點,或許連雪魔自己,到現在都還不清楚。 金色的血液——在這個世界生活了三百多年,斐亞然唯有在安斯老師身上,見過那樣耀眼的充滿磅礴生命力的最不像生靈該有的血液。 但就在雪魔的記憶中,在那一片銀裝素裹,晃得人眼睛都幾乎睜不開的茫茫雪色中,懸于銀指尖的那一抹金色,讓當時潛入雪魔腦海中的斐亞然,幾乎忘記了該如何呼吸。 他一直隱隱有一種猜測,在這個世界,或許唯有安斯老師,才會有那樣如同流動黃金般特殊的血液。 而就在片刻前,在那一副他本不可能看到的畫面中,他竟然在銀的指尖,也看到了同樣的金色。 所以,也難怪他會懷疑銀的真實身份,究竟是不是……安斯老師。 如果他的猜測成真,那么,銀當年忽然在自己離開艾澤拉斯時,神秘而突兀的出現,后來又莫名在安斯老師出事后,消失兩百多年,以及星軌從來沒聽說過“銀長老”……這些他一直無法理解的問題,或許立刻就能迎刃而解。 可,如果真是如此,安斯老師又為什么會以“銀”的形態,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甚至至今不肯告訴他“銀”的真實身份? 還有,當年白曾告訴過自己,安斯老師似乎并不能離開艾澤拉斯,所以在銀與自己一路同行的那幾十年中,無論是通過系統地圖,還是通過與艾澤拉斯的飛鴿傳書,斐亞然都可以十分肯定,當銀在狄龍沙漠時,團隊中代表安斯老師的小藍點,也確實也一直在艾澤拉斯。 一想到這些,對于銀是否是安斯老師這件事,斐亞然忽然又有些不確定了。 確切地說,他現在根本不敢對這件事追根尋底—— 因為如果最后他發現,銀和安斯老師根本是兩個毫不相干的獨立個體,對他而言不過徒增感傷;而如果銀確實就是安斯老師……他不知道,那時他會不會怨恨,怨恨安斯老師竟然眼睜睜看著自己痛苦幾百年,卻還一直不告訴自己,他其實一直都在。 甚至或許,在那些隱瞞的背后,是更多他更加不想知道的真相。 只要一想到這,斐亞然就從心底里,感到一股令他避之不及的朦朧恐懼。 垂眸掩去眼底快要滿溢而出的種種情緒,在月光渾身的毛都要炸起來的時候,斐亞然終于出言安撫了他一番,并且從包里給他找出了幾塊可以為他補充魔力的寶石,穿成一串戴在月光脖子上,幫他恢復靈力。 這之后,月光才終于從被冤枉的小白菜狀態,恢復成懶洋洋抱著寶石,打打盹吸收吸收魔力的平常狀態。 見此,斐亞然終于微微松了口氣,暫時放下這件事,繼續埋頭穿行于無數迷宮般的子空間之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察覺到幫會領地中的雪魔,終于轉醒過來時,斐亞然才再一次停下了腳步。 神思一動,醒來后不小心撞到光之牢籠上,正被光明之力腐蝕得嗷嗷叫喚的雪魔,就被斐亞然給拎到了幫會領地外面。 雖然對雪魔之前的作為感到無語,但真要讓斐亞然像對待其他魔族一樣,把雪魔削得七零八碎,斐亞然還真下不去手。 而且,因為凱恩至今還沒有醒來,斐亞然也需要雪魔來為其解除夢境魔法。 不過,在此之前,斐亞然還有事情,想要問問這個曾經的徒弟。 一個指響給雪魔松綁后,手腳獲得自由的雪魔,趕忙把蒙住眼睛的黑布拽了下來,在看到面前的人仍是斐亞然后,終于狠狠松了一口氣,而后忽然一臉后怕地拍拍胸口,淚眼汪汪地對斐亞然道:“嚇死我了,剛醒過來發現被綁住時,我還以為又被哪個喜歡玩sm的變態抓到了……” 因為觀看過雪魔的所有記憶,聽到雪魔的話,斐亞然的腦海中,自然而然浮現出了那些令雪魔擔心不已的畫面。 本來想問雪魔的話,忽然就卡在嘴邊。 即使與雪魔的師徒緣分已經極淡,但因為雪魔的遭遇,斐亞然對他還是因憐憫而生出了許多寬容。 不然,就算雪魔是他曾經的徒弟,敢對他做出之前那些事,斐亞然都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還能允許雪魔站在自己面前,對自己做出這種委屈的表情。 好在雪魔似乎已經在魔域這片吃人不剩骨頭渣的地界,修煉出了極為強韌的神經,在短暫的后怕結束后,他這才終于想起了他昏迷前的事情。 緋紅的雙眸忽然緊緊瞪住斐亞然肩膀上的月光,雪魔忽然伸出手指指住月光,一臉不高興地道:“白毛狐貍,之前是不是你把我打暈的?!” 月光聞言,抱著脖子上的寶石,懶洋洋瞥了他一眼,嘴都沒張一下。 雪魔見狀,輕哼了一聲,目光轉到斐亞然臉上時,頓時變成了一臉討好的笑容,臉頰上也很快染上了一層羞澀的淡粉。 期待而又小心翼翼地望著斐亞然,雪魔眨了眨濕漉漉的眼睛,扭捏地問斐亞然:“師父……我之前說的事,您考慮得怎么樣啦?” 話音一落,就被斐亞然在腦門上狠狠敲了個栗子。 “再敢碰為師一下,就剁了你的狗爪子?!惫鼟吨纳淠抗?,落在雪魔臉上,斐亞然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雪魔的請求。 知道師父從來說到做到,而且有過之前兩次中招的經驗,肯定不會再輕易被自己得手,雪魔一時間簡直急得抓耳撓腮,差點就給斐亞然跪下了:“可是師父,您也知道,如果不在一個月內完成任務,系統一定會抹殺我的啊qaq!” 說到這,雪魔眼眶都紅了,聲音里都帶了哭腔,“師父,師父……我不想死,我想回家啊……我努力了那么久,舍棄尊嚴舍棄一切……活得連狗都不如,就是為了回家……師父……您就當日行一善了好不好,您……您就當我是個rou便器!或者您閉上眼,我自己動還不行嗎師父!” 聽到他用那么低賤的詞形容自己,把自己踩在塵埃里也想要努力活下去,即使是如今已經越來越少被什么打動的斐亞然,一時間也微微酸了眼眶。 他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撫了撫雪魔有些凌亂的發,幾乎能在這個徒弟身上,看到曾經那個被系統脅迫,無論如何也想要回家的自己。 有那么一瞬間,他的內心,幾乎動搖了。 但緊接著,他就忽然想到了自己如今的體質。 眼底現出一絲尷尬,雖然這種事對男人來說,有些難以啟齒,但事到如今,也只有把自己的體質問題,告訴給雪魔,才能讓他徹底打消和自己來一發完成任務的打算吧。 所以,雖然心底尷尬得要死,斐亞然最終,還是面無表情地把自己的體質問題,告知給了雪魔。 而在聽到這一噩耗后,雪魔的表情,就一直維持在一個“大寫的懵逼”狀態。 他忍不住抱住頭,不敢置信地蹲在地上絮絮叨叨: “啊啊??!這不可能!精靈明明是創世之初開始就存在的高等種族!怎么可能連硬都硬不起來?!” “可是可是,師父根本不可能拿這種事來唬我??!” “系統——!你特么給我滾粗來!你要想玩死我就現在給我個痛快!讓我去和一個根本硬不起來的種族ooxx!你確定不是在逗我么啊啊?。ès‵□′)╯︵┻━┻?!” “咳?!痹谘┠Р铧c崩潰時,斐亞然不得不出聲,把他從崩潰邊緣拉回來。 “師父qaq……”雪魔的悲傷簡直要逆流成河了。 一臉無語地看著雪魔,斐亞然終于嘆了口氣,“你能不能先把為師的話,聽完?!?/br> “嗯?”一聽這話,雪魔迅速從地上爬了起來。 直覺告訴他,關于和精靈ooxx的任務,可能還有轉機。 雖然覺得對人說起這些怪怪的,但鑒于雪魔任務的坑爹程度,斐亞然還是頂著一張云淡風輕的臉,把精靈族如今已經從無性繁殖變為兩性繁殖的事,給雪魔做了些科普。 總結起來,中心論點不過一個——那就是,對現如今的精靈族來說,除了你師父我以外,其他的精靈,其實都已經硬得起來了…… 當然,為了以防萬一,斐亞然把星軌也劃分到了“硬不起來”的名單當中,免得這蠢徒弟以后撞到星軌槍口上,不但沒辦法完成任務,沒準還會被星軌一槍給戳個對穿。 于是,在聽完這些后,雪魔再看向斐亞然的目光,便充滿了無法言述的復雜。 他忍不住喃喃:“師父,您說咱們倆,到底誰更倒霉些?” “我是整天大魚大rou,不想吃硬逼著也得吃?!?/br> “您呢,是即使坐擁后宮三千,也只能眼睜睜看著,看得到吃不到?!?/br> 說到最后,他忍不住看向斐亞然的下半身,眼底呼之欲出的驚訝,簡直像是看到了世間最神奇的事物:“……師父,您真的,當了三百多年的……老處男=口=???” 斐亞然:…… 果然,之前的同情憐憫,還是通通喂狗去吧。 今天是個大好日子,他決定清理師門= =。 第140章 秀爺霸氣側漏 斐亞然到底還是高估了雪魔的節cao。 在得知斐亞然的身體狀況,根本不可能幫助自己完成任務后,雪魔的目光,便十分詭異地落到了正蹲在斐亞然肩頭的月光身上。 察覺到雪魔的目光,原本正懶洋洋趴著的月光,忽然覺得身上毛毛的,待發覺雪魔正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時,當即從斐亞然肩膀上跳了起來,把小半個身子縮到斐亞然頸后。 “他這是怎么了?”被雪魔神神叨叨的狀態嚇了一跳,月光忍不住小小聲問斐亞然。 眼角微抽,把雪魔灼灼盯著月光的眼神看在眼中,斐亞然心底忽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果然,很快,他和月光就聽到雪魔的聲音:“師父,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白毛狐貍之前,有化成人形過吧?” 望著月光的眼睛越來越亮,原本還有點氣憤月光之前把自己打暈的雪魔,此刻簡直恨不能把他抱懷里狠狠親一口! “我記得,你是叫月光,對吧?”眼睛亮閃閃地望著月光,雪魔一時間激動得臉上都現出幾絲興奮的紅暈,“看他的樣子,肯定不會是魔族!會說話,說明智商不低!能化成人形,怎么也不可能普通動物……啊,難道是狐貍精?!” “狐貍精的話,放修真小說里那可都是妖修!應該也屬于高等生靈的范疇內吧?!”說到最后,雪魔的眼睛簡直快亮成燈泡了。 一個猛子扎到斐亞然跟前,雪魔一臉真誠地望著月光: “月光!請你化成人形,和我來一發吧!” “你想都不要想﹁﹁!” 交織在一起的聲音,讓雪魔怔了怔。 在發覺那聲音竟是來自于師父后,雪魔頓時委屈地撇了撇嘴,“師父,您為什么不同意?現在整個魔域,除了您以外,就只有月光不是魔族了吧?” 聽到雪魔的話,被雪魔驚得一下跳到斐亞然頭頂的月光,在狠狠對雪魔翻了個白眼后,也忍不住垂頭想要去看斐亞然的表情—— 想到正在他體內休養的那位,還有斐亞然自從看到那位后,明顯已經起了疑心的態度,月光被白色長毛覆蓋的細長狐貍臉上,忍不住露出一絲古怪的笑意。 斐亞然:…… 他該怎么說= =? 難道告訴雪魔和月光,他剛才之所以脫口而出,阻止雪魔向月光約炮,完全是因為對銀身份的不確定,而生出的條件反射嗎o(╯□╰)o? 即使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但只要一想到銀可能是安斯老師,斐亞然就根本不可能允許任何人,對安斯老師生出覬覦之心。 對于自己和安斯老師的過往,雪魔根本一無所知,他甚至連月光和他之前見到的銀,根本不是同一個人都不知道。 但這其中的種種,連斐亞然自己都還沒有徹底參透,自然更沒辦法,也根本不想把其中的種種因由,告訴給雪魔知曉。 所以,即使雪魔確實有不得已的苦衷,現階段也確實可能只有月光這一根救命稻草,斐亞然也還是……不能答應雪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