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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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為了這根銀星樹枝干,斐亞然沒少賄賂銀星樹妖精,磨了幾個月最終才得了這么一根。 其實如果只是因為斐亞然以銀星樹作為制作弓身的材料,加西亞根本不會表現得如此感慨,畢竟身為鑄造宗師,銀星樹即使稀少,在加西亞看來卻也沒什么。 真正令加西亞動容的,是從那已經能見雛形的銀星樹弓身上,時刻傳來的純凈而又強大的光系魔力波動。 對此,就連見過無數好料的加西亞,也不由得感慨翡翠的浪費。 十幾年的相處,對于翡翠身上備著不少“不老泉”和亞克寶石洗澡水的事情,加西亞早就心知肚明。 所以當察覺到弓身上傳來熟悉的波動時,加西亞就明白,翡翠相比已經把它泡在那些“水”中好些時日了,不然單憑銀星樹本身,根本不可能散發出那么純粹強大的魔力波動。 而如果不是真的花了十分心思,就連加西亞,也不會做到這種程度。 所以,也難怪加西亞會覺得斐亞然對星軌實在太好了些。 畢竟那些具有獨特魔力的“水”,在整個艾澤拉斯甚至整個大陸,也只有翡翠有那獨一份,就連加西亞這個鑄造宗師,每每也只能望“水”興嘆,然后一次又一次為翡翠的敗家痛心疾首。 加西亞也曾試過兌出那種“水”。位于生命之樹禁地的“不老泉”,對加西亞來說根本唾手可得,亞克寶石雖然極為稀有,但加西亞也不至于連影兒都見不著,翻翻家底還是能找出指甲尖那么大的一塊出來,但即使如此,他用“不老泉”和亞克寶石洗澡水所勾兌出來的“水”中,所蘊藏的光明凈化之力,也遠不如翡翠所擁有的,這也是一直讓加西亞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件事。 對此,斐亞然雖然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卻也每次都裝傻充愣過去了,畢竟他不可能跟加西亞解釋,唱晚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這根制作弓身的銀星樹枝干,斐亞然已經在唱晚池中浸泡了近十年的時間,內里雜質已經全數凈化,魔力傳導幾乎達到暢通無阻的境地,倒是到了可以用的時候。 坐在工作臺后,斐亞然神情專注地細細打磨著弓身,原本微微粗糙的枝干,在他的手下逐漸變得平滑流暢,銀光熠熠。 等到鑄造室中的花籠草順應傍晚黯淡的光線漸漸亮起的時候,斐亞然才回過神來,發覺時間竟然已經過去這么久了。 把剛粗糙打磨過一遍的弓身繼續丟進唱晚池,斐亞然和加西亞告別后,也沒回王宮,直接奔著生命之樹的禁地就去了。 生命之樹一如既往高聳入云端。 把近些年來已經很少像他小時候那么活潑的小綠從耳垂上摘下來,讓它和生命之樹去玩后,斐亞然這次并沒有進入幫會領地,反而一路向上輕靈跳躍,直到星斗漫天的時候,才終于到達生命之樹的頂端。 這是他來到這世界的二十年中,第二次來到這里。 腳下,濃密的枝葉鋪展成一眼望不到頭的墨綠絨毯,頭頂,是無數仿佛伸手即可觸碰得到的廣袤星空。 二十年前的那天,他第一次出現在這里。 那時,安斯老師和白,把他接到了精靈王宮。 彼時他才剛剛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雖然擁有成人的心智,但畢竟對所發生的一切都摸不清分毫,只能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向那個容顏絕美卻姿態靜雅雍容的男人伸出雙手,希求庇護。 只是,那時斐亞然其實根本沒想過,自己會和那個被他抱住的男人產生這么深的羈絆,會被那人的一顰一笑扯動情緒,會這么既無奈,又絲毫不容掙扎地喜歡上對方。 星光在頭頂閃爍,斐亞然躺在生命之樹枝葉織就的絨毯上,細細回想著這二十年間的過往。 今天白天與安斯老師的那番關于“信仰之光”的討論,忽然讓斐亞然意識到,其實對于安斯老師,他所了解的,還是太少了。 安斯老師很少會說有關自己的事情,斐亞然曾不止一次在典籍中,看到關于安斯老師的記載。 身為創世神所創造的第一個生靈,安斯老師擁有的生命,是斐亞然連想都無法想象的漫長。 而是否生命漫長的生靈,都會擁有像安斯老師那樣一雙淡漠幽深的眼眸? 雖然近些年來,他已經偶爾能夠從安斯老師的臉上察覺到對方一些微小的情緒波動,但那些波動往往如同流星劃過夜空一般,轉瞬即逝。 這世上,似乎沒有任何事物,能夠影響安斯老師的情緒,抑或讓他動容。 這位被精靈尊崇信仰的王,其實與所有精靈都不同。 斐亞然有時甚至會想,擁有無盡生命的安斯老師,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根本與神明無異吧。 因為即使是在典籍中所記載的最高壽的精靈,壽命也只有幾萬年。 一代又一代精靈出生,成長,最后消逝,重新回歸生命之樹。 只有安斯老師,只有他,從亙古之前就已經獨自一人端坐在艾澤拉斯深處,看盡滄海桑田,世事變遷,身邊的精靈來來去去,幾經變換,卻從來沒有任何生靈,能與時間抗衡,從始至終守候在這位王者左右。 他斐亞然,自然也不能。 一想到這,斐亞然心頭就像被又小又尖利的軟刺扎了一般,有點酸,有點疼,卻更有著無盡的澀意與蕭索,還有那本不該對精靈王產生的,名為心疼的情緒。 在最初認識精靈王的時候,在得知精靈王的強大的時候,在與其他精靈一樣恨不能俯首膜拜精靈王的時候,甚至在后來察覺到自己喜歡上精靈王的時候,斐亞然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心疼精靈王。 即使他知道這或許只是他的自作多情,甚至可能這種情緒本身就是對安斯老師的褻瀆或輕辱,但只要一想到安斯老師字那無盡的時光中始終獨自一人,斐亞然就無法抑制那洶涌而出的心疼和不舍。 即使,對于這些,安斯老師并不需要。 甚至,他對安斯老師的了解都只有寥寥。 斐亞然一直都知道,安斯老師實力強大,這點,從安斯老師千年前一招屠盡魔族數十萬大軍就可見一斑。 但對于安斯老師究竟強大到何種程度,他一直都沒有十分明晰的概念。 安斯老師對他來說,就如同他身下的生命之樹,從樹底向上看時,永遠都望不到盡頭,只能看到遮天蔽日的無盡綠意,和樹腰間繚繞的云霧,不親自攀登,永遠也不會清楚,樹冠究竟在多遙遠之處。 但今天,他卻從安斯老師的話中,隱約摸到了一絲端倪。 那時,在提到“信仰之光”的時候,安斯老師曾說,那已經涉及到了神之領域,并不打算再繼續對斐亞然解釋,但當時他被無數信仰之光包圍的場景,斐亞然至今仍記得分明,甚至連那些“信仰之光”游離的軌跡,都歷歷在目。 而既然是神之領域,自然也就只有神才有資格觸碰。 但與之矛盾的是,安斯老師今天也說過,諾拉斯身上的詛咒,若是通過吸收“信仰之光”,或許有能夠解除的可能。 而如果按照斐亞然的猜測,安斯老師的言外之意,不外乎只有成神,才能讓諾拉斯身上的詛咒解除。 眾所周知,詛咒的施咒者,必須要比受詛咒者強大,方能成功。 而能夠把諾拉斯逼到如此境地的,想來,也就唯有這世間唯一的那位神明——創世神卡奧斯了吧? 《創世紀》中對于這位神明,有著許多玄之又玄的記載。 據說他孕生于混沌之中,睜眼便創造了世界,待世界有了雛形后,便開始創造生靈。精靈王、天族之主、龍族之主、魔王便是最初被卡奧斯所創造出四大域主。 所以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卡奧斯幾乎可以說是這幾位域主的父親吧? 因為二十一世紀的文化影響,斐亞然總會下意識地把卡奧斯和《圣經》中的天父耶和華聯系在一起。 而因為天族的外形,斐亞然也曾把天族和天使之間劃個等號。 但接觸并了解天族之后,斐亞然才發覺,自己這個認知竟然完全是錯的。 天族并非擁有七美德并且真正純潔無暇的天使,他們也會有感情、私心、欲望,性情上真說起來,倒是與人族有些相似。 天族也并非創世神的寵兒,甚至,或許因為什么未知的原因得罪了卡奧斯,所以才會被卡奧斯施以那種禍及全族的詛咒。 但這些,斐亞然卻并沒有詢問安斯老師的理由。 直覺告訴他,對于那些久遠之前的往事,安斯老師似乎并不怎么喜歡提起。 所以每次隱約觸碰到的時候,安斯老師的態度都有些回避。 而因為此,斐亞然即使好奇,也不會一再去觸碰對方的忌諱。 但心底,對于安斯老師回避的態度,到底還是覺得有些寂寞。 尤其是在他不知道自己究竟還剩下多少時間,能夠陪在安斯老師身側的現在。 二徒弟里昂即將統一整個沙漠,屆時那被掩藏在“死亡之?!焙蟮膹V袤沙之國度,將成為斐亞然完成任務的根基,而同時,隨著狄龍這些年來在大陸上人類國度中潛移默化的滲透,以及精靈族“司風”部傳回的消息越來越多,斐亞然離開艾澤拉斯的時間,也越來越近了。 離開已經勢在必行。 所以,在離開之前,總要給安斯老師留下一份禮物才行。 這份禮物,斐亞然從拿到亞克寶石那天起,就已經悄然開始準備。 星云在夜空中變幻莫測,掩藏著亙古永恒的奧秘。 當天邊出現第一縷曙光的蹤跡時,斐亞然終于從樹冠的絨毯上站了起來。 因為昨天安斯老師關于“信仰之光”的那番話,斐亞然覺得自己隱約觸碰到了一些從前一直不曾接觸過的領域。 這種感覺十分玄妙,真要說起來,斐亞然也說不清現在的自己和昨天的自己,究竟有什么不同。 但他知道,無論是腳下的枝葉,周身的云霧還是頭頂漸漸被染上藕粉的天空,在他眼中,都已經與昨天截然不同。 他似乎隱約能夠聽到,整個世界都在安靜呼吸的聲音。 心中似有所感,指尖自然而然便迎上了晨曦時那抹穿透蒼茫天地的第一縷天光。 淡金色的,在晨間濕潤的水汽中,帶來第一絲溫暖的光芒,便在他觸碰到的那一瞬間,凝實在了他的掌心,化作一顆黃豆大小的淡金色寶石。 等斐亞然終于從那種玄妙得仿佛夢游一般的境界中抽離出來的時候,看著手中那顆以不科學方式出現的,顯示名字為【艾澤拉斯的第一縷天光】的寶石,終于還是忍不住囧了。 【艾澤拉斯的第一縷天光】:由艾澤拉斯樹海晨間第一縷陽光所化,擁有世界祝福的神奇寶石,能夠為佩戴者帶來奇跡與好運。屬性唯一。佩戴等級:??? 看到最后那熟悉的三個問號,斐亞然又忍不住默了。 為了在離開前準備好給安斯老師的禮物,他已經準備了十幾年,但他卻總覺得在那份禮物上面,缺少了什么。 而昨晚他之所以會在生命之樹禁地待了整整一晚,就是因為昨天在聽完安斯老師的話后,心中突生出了一種這里會有他所需要的東西的預感。 精靈敏銳的第六感,已經幫過斐亞然好多次,所以他才會毫不猶豫地按照心中的指引,來到這里等待。 只是沒想到,竟然會等來這么個東西。 看著寶石名字上的橙色字體,斐亞然不得不再次感慨,安斯老師或許才是這個世界真正的寵兒吧,不然為啥一涉及到他,好東西就總會自動自發地蹦跶出來呢? 不論是拳頭大的亞克寶石,還是這顆【艾澤拉斯的第一縷天光】,斐亞然可從來沒覺得,它們會是因為他才出現的。 然后,還不待他感慨完,腳下的生命之樹,就顫巍巍地把樹冠最頂端的一根枝干,伸到了他面前。 斐亞然:“……” 所以說,生命之樹你又來添什么幺蛾子?! 雖然覺得有點奇怪,畢竟在此之前,生命之樹雖然一直沒有排斥過他的靠近,卻也從來沒有主動來和斐亞然套過近乎,所以雖然精靈天生就具有與萬物溝通的能力,斐亞然也從來沒有從生命之樹上察覺到它的情緒波動過。 只是這次,那根伸過來有一會兒,卻沒被他接手的樹枝上,卻傳來了一陣略有些急切和忐忑的波動。 這倒是奇了。 微微挑了挑眉,見那樹枝上的葉子都快被抖掉了,斐亞然終于還是伸出指尖,輕輕觸碰了一下樹枝。 然后,一個明晰的情緒波動,就順著指尖與之接觸的波動,傳達到了斐亞然的腦海中。 眼角忍不住抽了下,斐亞然不可思議地望著那根樹枝,“你怎么知道我要給安斯老師做王冠?” 這件事明明他從來沒對任何人提起過,只在心里想過才對。 本來斐亞然只打算用亞克寶石做一對對戒來著,但那顆亞克寶石實在太大了,如果真用作戒面,即使珍貴,也難免有些像暴發戶,實在不符合他和安斯老師的氣質,再加上斐亞然一直沒看到安斯老師戴過王冠,自然就想著干脆給安斯老師做個王冠戒指套裝得了。 送給安斯老師的禮物,自然要最好才行,所以斐亞然這些年除了打磨亞克寶石外,還一直在尋找制作王冠和戒身的材料。珍貴的材料也搜集了不少,但每次想要動工的時候,卻總覺得還不是時候。 沒想到,今天倒是有家伙親自毛遂自薦,送材料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