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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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縣令應了。見李東庭略一遲疑,又隨口般地問自己:“裴家的那個兒子,追隨蜀王叛亂無疑,我聽說梅氏自己回來了。近況如何,你可知道?” 林縣令最近被那些鬧著找他要將裴長青除出宗籍的裴家族人給弄的頭疼不已,忙道:“大人你還不知道嗎,那個梅氏已經和她丈夫和離了。據說是從四川被休了回來的。月前回來后,她醫館一直沒開。下官偶爾聽人提及,說她整日困于屋里,以淚洗面,叫人聽了,實在有些于心不忍?!?/br> 李東庭怔住了。 上次在卡口與她相遇后,他便一直忙于各種事務,有時即便想起她,也覺沒什么合適理由再去煩擾她,日子也就這么一天天地過下去了。 萬萬也沒想到,她竟然是被她的丈夫給休回來的? 李東庭勉強壓住這個突然消息給他帶來的巨大震撼,仔細回想遇到她的那日和她說話時的情景。當時覺的她神情和靜,和平日看起來并沒什么兩樣。這會兒越想,越覺她當時眼底分明帶了悲戚之色,連笑臉也是強作出來的,只是自己太過粗心,完全沒有覺察而已。 李東庭越想,越覺得就是這樣。發怔時,聽到林縣令又道:“大人,既然提及裴家事了,下官順便再問一聲大人。裴家族人唯恐日后遭到牽連,商議將裴長青清出族譜,還要下官這里作個見證。大人覺得此事該當如何?” 李東庭這才回過神來,道:“應了便是。他一人所做之事,原不該牽涉到無辜親族?!?/br> 林縣令道知曉了,又等了片刻,見李東庭臉色古怪,但看起來,似乎沒話再要和自己說了,便躬身告退。 林縣令退下后,李東庭獨自在書房里停留許久,再也無心于處置事務,再次想到林縣令說她“整日困于屋里,以淚洗面”,終于還是忍不住,喚了個侍女,叫把阿鹿帶過來。 ☆、第五十一回 梅錦的田莊位于馬平縣西門外的吳莊里,出了縣城走七八里路就是,邊上是條小河。原是本地一個在外當官的給自己日后準備的歸田園居,沒想到莊子修好,卻沒福住,幾年前因為犯了事抄沒家產,這莊子便充了公,已經空置數年,去年轉賜到了梅錦名下,倒成了她如今的依身落腳處。 因為當初建這莊子的本意是養老歸田園,所以不像普通鄉下人的田莊那樣雜亂無章,面積雖不是很大,但占地也有幾十畝,里頭五臟俱全。進門一條竹木夾道的鵝卵石路,曲折通往主屋,主屋是白墻黑瓦屋,左邊菜園,右邊花圃,屋后挖出一個大池塘,引水進來,池塘可種蓮藕,夏賞花,冬收藕,推開后門就是小河,岸邊楊柳依依,小河對岸散布了三三兩兩的農居,白日也很安靜,偶爾傳來幾聲附近農舍里的雞鳴犬吠聲。 這地方空置幾年,原本已經荒敗下去,歸梅錦后,她雖沒來住過,但李東庭給的這個李大很是能干,把里外早已經整葺一番。如今住進來,梅錦十分喜歡,這日無事,便尋思在屋后空地上再搭一個架子,趁著時令種上葡萄,到了夏天,等葡萄藤爬滿了架,往下面擺一張躺椅,沏一壺茶,人生夫復何求?便把想法和阿鳳說了。這丫頭比她還會來事,興沖沖地去找李大要竹竿。李大見女主人興致勃勃,自然一口答應,很快便抱來了竹竿。梅錦不要他動手,自己和阿鳳阿寶一起搭架子,忙碌著時,大門外有人叩門,阿寶出去應門,回來說有人上門求醫。 聽說是來求醫的,梅錦立刻洗手,到了前堂,見來的是個中年婦人。這婦人梅錦認識,是縣城北的焦家女人,家里開個豆腐坊,自己是個寡婦,沒兒子,從宗族里繼了個當兒子。娶了個兒媳婦劉氏,二十多歲,長得細眉淡眼,見了人就臉紅,人稱豆腐西施。梅錦在去四川前,她有了身孕,當時焦寡婦陪劉氏來看過一次,抓了些保胎的藥。如今應該有五六個月的身孕了。只是焦寡婦的這個繼子嗜賭如命,上個月因為賭債糾紛傷了人,畏罪跑了,如今不知道去了哪里,家里就剩焦寡婦和劉氏二人。 焦寡婦乘了個小騾車找來的,見梅錦出來了,忙迎上,說自己兒媳婦在家突然腹痛,求梅錦到家里去給兒媳婦看看。說話時一臉焦急,又嘆自己命不好,本想靠這個繼子養老的,不想他卻如此混賬,害的家里如今連豆腐鋪子也不敢開了,聽到有人敲門就膽戰心驚,唯恐那些賭徒來索要賭資。 梅錦聽說是她兒媳婦不好,立刻答應下來,收拾了藥箱,帶著阿鳳一道,兩人坐了焦寡婦的騾車匆匆進縣城,來到了焦家。 焦家的豆腐鋪子大門緊閉,兒媳婦劉氏扶著肚子靠在床沿上。焦寡婦來請醫時,說的梅錦以為有多嚴重,但這會兒看劉氏的樣子,似乎并無大礙。仔細檢查后,也并沒什么別的異常。再問劉氏,劉氏細聲細氣地說自己方才去了趟馬桶,回來肚子就感覺舒服了許多,說不定個是中午吃壞了什么東西。 梅錦見她臉色正常,心知應該虛驚一場,便開了副養腸胃的藥,叮囑劉氏注意孕期飲食,起身告辭要走,焦寡婦送了幾步,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說自己有個同在尼姑庵布施認識的老姐妹,最近一直嚷著人不舒服,前些時候梅錦不在,她去回春堂看過,沒好,也不知道病在哪兒,趁著這會兒梅錦來了,請她一并給看看。 梅錦問那婦人住址,焦寡婦道:“這大熱天的,你肯趕這么遠的路上門給我媳婦看病,就已經是活菩薩了,哪里好再讓你自己去找我那老姐妹。且她今日在家還是在庵里,我也吃不準。你且在我家坐坐,我跑過去看一眼。若在家,我便和她一道來,煩請你再給她瞧瞧?!闭f著扭頭,連聲叫兒媳婦劉氏給梅錦沏茶上糕點,自己便匆匆從后門走了出去。 梅錦見焦寡婦已經走了,便也作罷,和阿鳳先留了下來等著。劉氏不顧梅錦阻攔,到灶房里去,一會兒端了壺茶并一盤糕點出來,道:“我家也沒什么好茶,這是去年別人送的云霧茶,一直舍不得喝,梅娘子你嘗嘗。這糕點也是我自己做的,您嘗嘗,別嫌棄我手藝差?!?/br> 劉氏去灶房時,梅錦無事看了眼屋子,見家具蚊帳都十分陳舊了,倒是梳妝臺上,擺了面擦的雪亮的鏡子,鏡子邊上是瓶看起來像是新買的頭發頭,還有個挺光鮮的胭脂首飾匣,想起劉氏身上衣裳好像也是新的,和這屋子的破敗寒酸略有些不大相稱。只是想到女人天生惜容貌,劉氏還年輕,愛打扮也是人之常情,并沒什么可奇怪的。這會兒見她出來,說話細聲細氣,眼睛看著地面,似乎不敢和自己對視,以為她膽小害羞,忙接了茶壺和糕點,向她道謝。 梅錦和阿鳳出來時,恰好快中午邊了。阿鳳正餓了。見劉氏端了茶和糕點出來,道了謝,也不客氣了,伸手便吃了起來。 梅錦并不十分餓,且也不習慣上門為人診治時食用款待之物。只是見劉氏殷勤望著自己,不嘗一口,未免有看不上之嫌,便掰了半塊糕,嘗了嘗,覺得太甜,咽下去后便沒再吃了,朝她笑著道謝后,只喝了半杯茶。 劉氏坐到角落里,拿出針線開始做了起來,偶爾抬頭看一眼。 …… “哎,好困——” 吃飽喝足的阿鳳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昏昏欲睡的樣子。 梅錦漸漸也感到眼皮有些粘膩,仿佛想睡覺的感覺??戳搜劬Ψ路鹂煲[上的阿鳳一眼,想到焦寡婦出門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時辰,便向劉氏問去那戶人家的路程。 劉氏將針頭在頭發里劃了劃油,細聲道:“那個大娘家離我家三四條街,梅娘子您再稍等等,我娘應該很快便能回了。您茶喝完了吧,我再去給您倒?!闭f著扶著肚子要站起來,梅錦忙起身,叫她不必。 劉氏放下針線,站起來道:“我還是替您去瞧瞧吧。您再坐,我去門口看我娘快回了沒?!闭f完慢慢穿過那個擺滿了做豆腐用的水缸的后院,開門走了出去。 梅錦目送她背影離開,仿佛有點暈,揉了揉額頭,扭頭再看向阿鳳,見她竟然已經仰倒在椅子上,張著嘴巴呼呼地睡著了。 梅錦過去,推了推阿鳳,又叫她名字,她紋絲不動。自己頭也暈眩的更厲害,轉過臉,視線落到桌上剩余的那壺茶和那盤糕點上,心里忽然掠過一絲不對勁的感覺。 阿鳳再嗜睡,也不可能在別人家這樣就睡死了過去,何況自己也同樣無緣無故突然出現這種類似服用了安眠藥的生理反應…… 梅錦知道情況不對了。勉強撐著想出去叫人,沒走兩步,腿一軟,人便倒了下去,接著失去了意識。 …… 一輛馬車停在了馬平縣外吳莊那座莊子大門口外的路口,李東庭下馬,將阿鹿從車里抱了下來,霞姑也跟著下了馬車。 李東庭示意阿鹿跟著自己往前走了幾步,停在距離霞姑稍遠些的地方,蹲身低聲道:“阿鹿,爹就不進去了,這就回龍城。等下你和霞姑見了她,就說是你自己想念她自己才過來的。她若留你,你晚上便住下。明日你再邀她去我們別莊里小住些天散心。還有,她最近有煩心事,你要哄她高興,不要煩擾她,懂了沒?” 阿鹿從去年起,就一直被李東庭強行入塾,夫子十分嚴厲,管得牢牢,李東林這兩個月又被派遣到了外地做事,剩阿鹿一個人在土司府悶得都快發霉了,昨日突然被父親叫去,說明日送她來馬平縣看望梅錦,猶如從牢籠里被釋放,樂得簡直快要發瘋,這會兒聽父親又不放心地叮囑自己,用力點頭,湊到他耳畔耳語道:“爹,你就放心吧。你教我的我都牢牢記住了。明天我無論如何也將梅jiejie拽去我們別院就是,你放心吧!” “住的越久越好,最好一直不要回了!”阿鹿自己在心里又暗暗道了一句。 …… 昨日林縣令離去后,李東庭神思便有些不定,無法控制地一直想著梅錦的事。最后終于叫他想了個辦法,今天自己親自送阿鹿過來,叫阿鹿想辦法領著梅錦去李氏位于龍城外的一座別院里去小住些天,免得她繼續留在馬平縣忍受這些非議。見女兒滿口答應了,也知她機靈,略微松了口氣,對霞姑道:“那我就把阿鹿交給你了。我先走了?!?/br> 霞姑牽過阿鹿的手,笑道:“大爺你放心去吧。我會看好阿鹿的?!?/br> 李東庭點了點頭,回頭看了眼那座莊子,翻身上馬,正準備掉頭回龍城,看到對面來了個匆匆行路的丫頭,認了出來,正是數月前隨梅錦一起去苗寨給人接生的那個。 這丫頭便是阿鳳,這會兒正匆匆往莊子里趕去,忽然看見路口停了輛馬車,邊上有個男人騎在馬背上,看了一眼,認出是土司李東庭,急忙跑過來拜見。 李東庭見她身上背了梅錦的藥箱,問了一聲。 阿鳳把早上她被焦寡婦請去給兒媳婦看病的經過說了一遍,最后道:“我睡的迷迷糊糊,被叫醒了,梅娘子不見了。焦寡婦說她先走了,叫我自己回家便是。我見她藥箱還落那里,便給帶了回來。大人你這是要找梅娘子嗎,我這就進去叫她!” 阿鳳講述著的時候,李東庭神色便凝重起來,聽完立刻命她進莊子問梅錦是否回了。 阿鳳哎了一聲,撒開腿跑到門口,身影消失在門里,沒片刻,就見她跑了出來,喊道:“李大人,阿寶說梅娘子一直就沒回來!奇怪,她去了哪兒?” “霞姑,你先帶阿鹿進莊子里等!” 李東庭吩咐完霞姑,立刻轉向阿鳳道:“那個豆腐坊在哪里,立刻帶我去!” 阿鳳還呆呆地沒反應過來,看見李東庭神色嚴厲,和那晚在苗寨里看到時談笑風生的樣子判若兩人,有些害怕,急忙點頭。 ☆、第五十二回 梅錦睜開眼睛,自己躺在一張掛了玉色床帳的陌生床上,床頭懸著鎏金掛鉤,身下是花開富貴紫紅色的被面,空氣里漂浮著一股濃重的刺鼻香味。``し她口干的要命,并且,頭還有些脹。 意識一下清醒了過來。她想起身,才發現手腳竟然被布條給捆住了,扭過臉,看到邊上有張笑吟吟的男人的臉,驚駭萬分,猛地睜大了眼睛。 這個人,竟然會是張清智! …… 從去年裴長青被張清智叫去助拳打傷人的那事過去后,這人便不大出現在梅錦面前了。只是后來他要趕白仙童,又叫小如來賣她,這才引出了裴長青失手打死小如來后被流配嶺南的一系列后事。梅錦對這個人的印象惡劣至極。此時突然見他這樣出現,略一愣神,立刻便明白了過來。想必就是他讓焦寡婦婆媳二人設局,利用自己對相熟病人不加防備的心理,這才得手,把自己綁到了這里。 “你想干什么?” 梅錦又驚又怒,咬牙切齒質問。 …… 張清智見梅錦醒了過來,倒了杯茶水,到近前要喂她,忽見她用憤怒目光盯著自己質問,縮回手,把那杯茶自己一口喝了,放下杯子,方重新靠了過來,坐到床幫,抬手用指撫了撫梅錦的臉,笑吟吟道:“梅娘子,你安心,莫怕。這里是我在縣城外的一處屋子,外頭安靜的很,沒人會來打擾我們。你且放松,莫咬壞舌頭,哥哥我會心疼?!?/br> 張清智說著,啪的打開那把時刻不離身的折扇,搖了兩下,繼續道,“今日在你面前,哥哥我也不遮掩了,便跟你說說掏心窩子的話。梅娘子你剛來時,我便對你生了仰慕之心,做夢也想與你鳳凰比翼共效于飛,可惜那會兒你嫁了那個夯頭的裴長青,所謂兄弟妻,不可欺,我只能將這滿腹熱忱生生壓了下去。不想如今裴長青翻了身,竟然把你給休了,如此狼心狗肺,令人發指!你莫傷心,更不要因裴長青一人而錯看了天下別的男子。我張清智對你的心,日月可鑒。梅娘子你且可憐可憐我,成全了我這一番遭著折磨的苦苦相思吧!只要你答應了,我回去便休了我的婆娘,八抬大轎明媒正娶把你娶進我張家做我的正頭娘子!若有半句不實,叫我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說著竟噗通一聲跪在了床邊。 …… 張清智說的這番要休妻娶她的話,倒不是誆騙,而是他確實打起了這個算盤。 他從前原本就對梅錦起過念,中間也動了些心思,只是后來和裴長青決裂,心知這婦人厭惡自己,一向用來勾搭女人的手段在她跟前想必沒用,漸漸也就死了心思。不想最近,突然鬧出她被裴家休了的事,張清智的念頭便又活了起來,甚至慢慢做起了休妻娶她的美夢。 他之所以動這樣的念,一是實在想得到這婦人嘗她滋味,二來,也看中了她和龍城土司府的關系。 張家這兩年,原本一直費勁攀蜀王府,奈何錢使出去不少,最后不過也就在蜀王府里頭的一個舍人監事那里遞上了名,每逢四時八節,必定送上厚禮,盼著有朝一日能將自家銅礦掛上王府之名,如此開采納稅等等便有極大特權。如今蜀王府突然造反,張家大驚,恐被人知道要受牽連,立時和那舍人斷了往來,正嘆時運不佳,忽然聽說了梅錦被休的事,頓時又覺得有了希望。 張清智清楚,裴長青屢次犯事,最后都輕輕揭過,連打死了小如來,也就不過判了兩年勞役,個中都是因了梅錦奔走,在土司府那里有極大臉面。若是能娶她到手,把她調教的服服帖帖,往后借了她,自己與土司府搭上關系,也是指日可待。 便是這樣的念頭驅動之下,張清智終于想出了個辦法,找到焦寡婦婆媳,要她二人騙來梅錦方便自己行事。 這個焦寡婦的兒媳婦劉氏,從前站在門里賣豆腐時和路過的張清智搭上了眼,見他出手闊綽,風流倜儻,沒兩天便動了心,兩人暗地往來了些日子。被焦寡婦發現后,因對自己那個繼子早不抱希望了,知道張清智是本縣財主,也就睜只眼閉只眼地任由這兩人廝混。張清智玩了些時日,膩了劉氏,給焦寡婦一筆錢打發了,已經大半年沒來了。前些天婆媳倆見他突然現身,給了些錢并一些女人的頭油花粉什么的,原以為他是重敘舊情,沒想到竟要她倆騙來那個女郎中梅氏。起先害怕不肯,經不住張清智威逼利誘,又再三擔保不會出事,終于答應了下來。知道梅錦遇到不便出門的病人時,往往會自己上門診看,這才今日設了這局,將她騙了過來。等她吃喝下摻了迷藥的茶水和糕點,昏睡過去后,叫進來一直藏在外面車上的張清智,將梅錦從后門送上車,帶到了這里。 …… “梅娘子,你若可憐我這一片心,應聲好便是?!?/br> 張清智跪在床邊,動情道,“我張清智是有功名在身的人,家里開了銅礦,馬平也就我張家是頭等人家了。你若改嫁于我,往后有用不完的錢,使不完的奴仆,富貴享受不盡。我張清智也發誓,必定對你一心一意,此生絕不負你!” 梅錦盯著他丑態畢出的樣子,忍住胸中幾欲作嘔的感覺,奮力掙扎想脫開繩索,怒道:“張清智,你把我這樣綁來用強,就不怕我回去了向林縣令報官?” 張清智看她片刻,從地上慢慢起來,道:“梅娘子,我原就不是個愛用強的,最懂溫柔體貼。這男女之事,須得你情我愿方有興味。我亦向你告白,不想你卻不領我的情意,委實叫我失望……” 他轉身到桌子邊拿起一個小瓷瓶,打開蓋,拿出一顆黃豆般大小的紅色丸子,拈在手里,笑道:“梅娘子,吃了這好東西,這不叫用強,接下來就是你情我愿男歡女愛了,林縣令手再長,他也管不到閨幃之事,是不是?”一邊說著,朝梅錦走了過來。 梅錦驚駭難當,盯著他手里的紅色丸子。 張清智將藥丸送到自己鼻下聞了聞,笑道:“這可是頂好頂好的紅丸,方子流自蜀王府的太醫,尋常人根本拿不到。光這么一顆要價就是一兩銀子。我為求這一小瓶,可是花了大本錢。別人那里我還真舍不得用,獨你這里,我怕等下你放不開,服了它,保管叫你欲仙欲死?!闭f著單膝跪上床幫,俯身下來要喂梅錦藥丸。 梅錦大驚失色,咒罵奮力踢踹反抗。只是她手腳均被布條所縛,張清智又是個健碩大漢,平日時常在木樁人上練打,上來便壓住她雙腿,梅錦動彈不不得,又被他緊緊捏著鼻子,憋了許久,終究還是忍不住張口呼吸,才一張嘴,那顆紅藥便被塞了進來,一下到了咽喉頭,張清智一拍她下巴,立刻吞下了食道。 張清智見得逞了,才松開了梅錦,觀察著她神色,見她臉色漸漸潮紅,呼吸聲也變得清晰可聞,知道那個販藥之人沒有說大話,藥效果然發揮奇快,心一松,便笑道:“梅娘子,我這便解開你手腳。你莫害臊,想要什么,只管說,哥哥我都會給你……” 一個被夫家休了的女子,別管裝的再怎么清高貞烈,只要委身于自己了,拿住她的這個把柄,就不用擔心她敢不聽話了。過后只要聞言軟語多說幾句,他不信她會扯下臉皮不要把今日這事給捅出去。 張清智臉上帶著得意笑容,思忖著時,見床上女子漸漸停了掙扎,閉著眼睛,身子緊緊縮成一團,整個人在微微顫抖,情景瞧著實在叫人我見猶憐,心頭一陣火起,抬手開始脫起自己衣物。 便在此時,身后傳來砰的一聲巨響,張清智猛地回頭,看見門閂從中斷裂,那扇門被人一腳踹開,一個身形高大的青衣男子出現在門口,視線在屋內迅速梭巡,一眼看到正蜷在床上成了一團的梅錦,神色一變,立刻大步朝她走去。 這人便是李東庭。方才從焦寡婦婆媳那里問到張清智去處后,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正撞到了這一幕。 張清智卻沒見過李東庭,更不知道這陌生男子是如何闖入自己私宅的,大叫幾聲來人,沒等到人,跑到桌邊抓起佩刀,刀尖指著李東庭怒道:“你是何人,竟如此闖入我私宅,破我的門?這昆州沒了王法不成?” 李東庭目光冷冷掃過張清智,不知緣何,張清智心頭一顫,忽地便感到有些膽怯,腳步定在了原地,竟不敢再過去。 李東庭快步來到床邊,解開捆住梅錦手腳的布條,低聲問道:“梅氏,你怎樣了?”問了兩聲,見她雙目緊閉,臉色潮紅,呼吸急促,心知情況不對,猛地回頭厲聲喝道:“你給她吃什么了?”目光落到桌上那個瓷瓶上,立時便明白過來,目光驀地陰沉無比。 張清智臉色微變,雙腳下意識地微微往后退去。 梅錦睜開眼睛,掙扎著從床上爬了下去,到桌邊拿起那個茶壺,就著嘴灌了幾大口水,隨即彎腰下去用力摳自己喉嚨,將胃里東西全都吐了出來。 李東庭等她吐完了,見她雙手扶著桌子,身體搖搖欲墜,立刻伸手過去,一把扶住了。 梅錦不支,身子軟軟靠在他臂上,閉著眼,有氣沒力地道:“快帶我……回家去……” 李東庭見她身子一直在抖,體溫卻燙得驚人,又聽她顫抖著聲音叫自己帶她走,立時脫下自己外套將她整個人蓋住,隨即抱起了她,轉身快步走了出去。 張清智眼睜睜看著梅錦被這個突然闖入的陌生男子給抱走,竟不敢追上去,直到人走的已經看不見了,這才追到了大門口,見一輛馬車正疾馳而去,站在門口翹首看了一會兒,回身狠狠踹了這會兒圍過來的家奴一腳,厲聲斥道:“沒用的蠢材,爺爺我養你們是吃閑飯的?他就一個人,你們這么多人,竟也放他這么闖了進來!” 家奴見他變臉,慌忙下跪求饒,辯解說這人一到就強行入內,自己等人已經全力阻擋,奈何實在阻攔不了,懇請饒過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