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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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說倒好,這么勸了一句,也不知道觸了裴長青心里的那一根筋,聽他哼了一聲道:“你心里原巴不得我不要進去找你的吧?” 梅錦一怔,“這話是怎么說的?” “你以為我想入?我是見你久久出不來,放心不下,這才進去想接你的,沒想到……沒想到……” 裴長青一連說了兩個“沒想到”,最后停了下來,臉漸漸漲紅,睜大眼睛望著梅錦。 梅錦見他神色猶疑中夾雜著憤怒,這才明白了這一路他始終悶聲不響的真正原因。仔細回想了下當時他闖入時的情景,道:“長青,莫非你以為我和李東林有什么不足為人道的隱情?你誤會了……” “我昨日就說了,叫你不要管的!你一定要來!” 裴長青嗆出了聲,聲音甚至略微變了調。 “你們要是沒什么,你怎巴巴的大老遠自己跑上門給他拆什么線?他自己不會來?你們要是沒什么,他為什么對你說那些話?我全都聽到了!清清楚楚!難不成冤枉了你?” 和他相處雖然半個月還不到,但梅錦已經有些摸到裴長青的脾氣。十八歲的年紀,正血氣方剛,不乏正義同情心,但從某些方面來說,他更多的倒像個心智并未完全成熟的孩子。見他情緒如此激動,梅錦反倒平靜了下來,耐心解釋道:“聽我說,他的傷是我經手縫合的,線不能留久,過久會影響傷口愈合。半個月前分開時我叮囑過,讓他到時來馬平縣找我,但不知道為什么他沒來,所以我必須自己來找他。這和他什么出身沒有關系,更不是因為什么你以為的隱情,而是出于我的職責之心。即便不是土司府的人,換成任何一個別的病人,我一樣會這么做的。至于他跟我說的那些話,長青,我完全沒在意,你又何必耿耿于懷?嘴在別人身上,我們沒法掌控別人說什么,不說什么,只要自己問心無愧,我以為就可以了,你覺得呢?” 裴長青臉憋得通紅,悶聲了片刻,竟突然起身從位子上起來,不顧騾車還在行進,縱身便跳了下去。 梅錦吃了一驚,急忙叫車夫停下,探身出去問道:“你干什么?” “我說不過你!你有道理,全是我的錯,行了吧!” 裴長青說完,轉身便朝另條岔道走去,任憑梅錦怎么呼喚也沒回頭,腳步反而加快了,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道路盡頭。 車夫目瞪口呆,等裴長青走得看不到人影了,問道:“裴娘子,往哪里去?” 梅錦眉頭微蹙,目光從小路盡頭收回,道:“由他去吧,你送我回家?!?/br> ———— 裴長青撇下梅錦獨自在岔道奔了一陣后,腹內那股怒氣才漸漸消了下去,自己入了城后,日頭已經偏西,他卻不想回家,獨自無精打采地亂走了一氣,不覺來到一家時常光顧的小酒館前,店內招攬生意的小二認得他,帶了笑臉相邀入內。裴長青腹內也覺饑渴,正要進去,聽到有人叫自己,扭頭,見張清智和小如來幾個遠遠地騎馬停于街的另頭,身后跟了幾個奴仆,忙轉身過去寒暄。 原來這幾人剛從城外狩獵歸來,現正要去醉仙樓吃酒,這里遇到了裴長青,自然邀他一道過去。 “三弟成了親,怎就和我們兄弟幾個見外了?今日兄弟幾個游獵,本叫了你的,你卻推脫不去,實在令哥哥傷心?!毙∪鐏戆胝姘爰俚卣{侃道。 裴長青忙道:“對不住兩位哥哥了。并非我托大,而是今日有事在身,送我娘子去了趟龍城,這才回來。還望二位哥哥見諒?!?/br> “弟妹呢?怎不見她人?”小如來故作張望之態,看了下四周,問道。 “她……先回家了……”裴長青頓了下,支吾道。 張清智道:“既這里遇到了,那就一道去吃個酒,如何?”不待裴長青答話,又笑道,“哥哥誠心做東,彌補上回你成親時沒來得及趕回吃酒的錯,說什么也要去。倘再拒,便是打哥哥的一張臉了?!?/br> 小如來也嘻嘻笑道:“大哥說的是。想從前,咱們兄弟相處多快活,長青雖成了親,家里有新媳婦,只也不好把我們兄弟幾個的往日情意輕易給丟腦了?!?/br> 裴長青道:“哪里的話!自然要去的。且上回大哥送了厚禮,小弟還沒致謝。今日這頓酒,合該我請才是?!?/br> 張清智哂笑:“區區薄禮又何足掛齒,三弟和弟妹莫嫌棄鄙陋才好。這頓酒自然是我請。你肯來,便是給了我面子?!闭f完朝小如來暗暗丟了個眼色。 小如來日日跟在張清智后廝混,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便道:“我有個妙點子,也不去什么勞什子的醉仙樓了,吃來吃去就那幾樣,沒甚花頭,你妹子如今不是清清靜靜一人住嗎?不如去你妹子那里,叫她整治一桌出來,我們兄弟再坐下痛酌幾杯,如何?” “妙極!正合我意!”張清智附和撫掌。 裴長青一怔,遲疑著時,小如來拍著他肩道:“怎么,莫非弟妹有話不成?三弟,須知堂堂須眉,豈可受制于一婦人?傳出去,豈不是墮了我們三義的威名?且哥哥告訴你,如今你剛成親,處處讓她,你是為了體貼,那婦人卻最不知好歹,還道你怕了她,愈發蹬鼻子上臉,長久以往,你便再想彈壓也是難了!” 裴長青怎應得這樣的激將,腹內一熱,立刻道:“哪里的事!我這就隨哥哥們去!” 小如來笑道:“這才是我的好三弟!走了走了!” ———— 梅錦回到家中已近暮日,萬氏做好了飯在等,見只有她一人回來,便問裴長青的去向。梅錦只說他半路遇到相熟人走了,讓她先回了家,萬氏信了,又問了去土司府的經過,正說著話,這時,前院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拍門聲。萬氏過去開門,見門外站了個陌生的土人打扮男子,十*歲的模樣,面帶焦急之色,看見萬氏出來,張口便問:“阿姆,你家可有個會接生的娘子?” 萬氏一愣,搖頭道:“我家沒你說的人。你找錯地方了吧?” 男子道:“阿姆,你這里可是西門的裴家?” “我夫家是姓裴,只是我家并沒你說的會接生的產婆……” 萬氏正和男子說著話,梅錦聞聲也走了出來,男子看見,眼前一亮,上前連聲道:“便是你吧!便是你吧!金郎中說裴家有個小娘子會接生,叫我來找你的!求小娘子行行好,這就隨我去接個生,再生不出來,我家金花就要不行了!” 梅錦驚訝道:“你剛才說誰叫你來找我的?” “金郎中,回春堂的金郎中!”。 梅錦又問了幾句,這才弄明白原委。 這男子名叫寶武,縣城外的回龍苗寨人,寶武的妻子金花正臨盆生產,因是頭胎,到現在已是第三天了,嬰兒還生不下來,此時已經全身無力近乎暈死。產婆恐懼,竟趁人不備偷偷溜走了,寶武全家束手無策,所謂病急亂投醫,匆忙入城找到了金大牙,懇求金大牙隨自己回寨幫忙施救。 在古代,雖然郎中也會接生,但接產與看病被認為完全是兩種不同的職業,尤其接產的產婆,地位更是低賤。金大牙自認自己是馬平縣的頭號神醫,怎肯屈尊隨苗人去苗寨接生?任憑對方如何下跪懇求,就是一口拒絕。苗人性本彪悍,寶武又愛妻心切,哪肯這么離去,見金大牙死活不肯答應,一時紅了眼睛,奪過柜臺上的一把剪子威脅金大牙,強行要挾持他同去,金大牙驚慌失措之下,忽然想到那天當眾令自己顏面掃地的梅錦,靈機一動,將她推了出來,把她吹得天花亂墜,寶武信了,撇下金大牙匆忙打聽著找到了這里。 萬氏聽清緣由,嚇了一跳,見門口漸漸又聚了些聞訊過來看究竟的鄰人,忙解釋道:“我兒媳是能看些小病,只是從未接生過啊,何況你家媳婦又是難產,她怎應付得來!” 寶武雙眼發紅,目中蘊淚,噗通一聲跪了下去,磕頭道:“求求你了,救救金花吧,再生不出來,她就要沒命了!” 梅錦沉吟片刻,道:“我隨你去吧!” 寶武從地上一躍而起,“快些,快些,這就隨我走吧!金花快不行了!” 萬氏慌忙攔住梅錦:“錦娘!你莫看人可憐就胡亂應承下來,人命關天,這可不是玩笑的!” 梅錦道:“娘,我有分寸。何況人命關天,我更得去看看?!庇謱毼涞溃骸敖鸫笱啦皇墙心銇碚椅覇??他那里有一副針灸的針具,須借來,我有用!” 此時別說一副針具,便是她要金大牙本人,寶武扛也會將他扛來,立刻應了下來。 ☆、第十五回 梅錦帶了些備用藥,和萬氏道了聲,便與寶武趕到了回春堂,金大牙自然不愿外借針具,百般推脫時,見寶武喘著粗氣,神情可怖,想起片刻前他拿剪子抵自己脖子的情景,猶是后怕,終于還是不情愿地拿了出來。 一拿到針具,青騾車立刻掉頭往城外趕去。 寶武世代居住的苗寨位于馬平縣北的回龍山中,出城后還有幾十里的山路。越近寨子,路便越崎嶇難行,雖夏日白晝長,天黑得晚,但一路顛簸最后終于趕到時,也已經戌時末(晚九點)了,天完全黑了下來,寨子口火把點點,十來個寨民正在那里焦急地翹首等著,看到縣城的郎中終于來了,急忙趕上前。 梅錦下了騾車。一個三十歲左右面帶焦色的婦人迎了上來,見她不過是個看起來才十六七歲的女子,有點詫異。 “寶武!金郎中呢?他怎么沒來?金花快不省人事了!” 這婦人是寶武的大姊,掉頭問寶武。 寶武大驚失色,大叫了聲“金花!”,也顧不得多解釋,立刻推開眾人,拉著梅錦便往自己住處狂奔而去。 梅錦趕到寶武的住處,立刻讓隨后跟來的寶武大姊燒水投針具煮,隨后進到產房,撲鼻就聞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借了屋內火把的光亮,見一個年輕女子躺在鋪了稻草的床上,腹部高高隆起,死了般的一動不動。 “金花!金花!” 寶武撲了過去,用力搖產婦的頭。 產婦慢慢睜開眼睛,氣若游絲般地道:“……寶武……你回了……我不行了……渾身沒半點力氣……” “我又請了郎中來!郎中來了!”寶武跪在床邊嚷,旋即扭頭看著梅錦,“裴娘子,快幫幫金花!幫幫她!” 梅錦讓屋里的閑雜人退出去,只留寶武在旁邊,命他靠近,給自己掌火把。借了火光仔細看了下床上的產婦,見她身下稻草染滿了血水,面色皝白,□□聲已經弱不可聞,檢查舌頭,舌呈淡紅,苔薄白,脈象沉弱無力。輕壓腹部探察胎位后,洗干凈手,分開產婦兩腿慢慢探手進去觸摸,覺宮口全開,胎頭已達盆底,但宮縮幾乎完全停止了。 “怎么樣,她怎么樣了?”寶武不停問。 “胎位正,但胎兒較大,且她初期生產又用力過猛,現在宮口雖全開,但宮縮停止,并且……” “并且什么?”寶武的聲音開始發抖。 梅錦道:“我可以試著幫她催產,但之前生產時間耗費太久,她失血過多,且宮內羊水已經流失殆盡……”她躊躇了下,終于道,“胎兒即便出來,可能也已經不行了,你要有這個準備?!?/br> 寶武一愣,失聲哽咽,隨即道:“我只求你能保住金花!” “我會盡量的?!泵峰\道,算著時間差不多了,出去將煮過的針具拿來,來到產婦邊上,平心靜氣下來,準備開始落針。 產婦脈氣已經微弱至極,首要在與補氣,其次催產。梅錦取合谷雙xue,以捻轉提插之法催醒提神,又取足部的三陰交雙xue瀉之,等產婦神智清明了些,最后在臍下關元xue旁3寸的位置慢慢刺入約5分深,雙側同時緩慢捻轉。落針后,稍頃便重新出現宮縮,產婦□□聲開始清晰起來,梅錦繼續施針,約一分鐘,宮縮隨之加強,見差不多了,梅錦指引著產婦用力,片刻后,一團血rou滑了出來。 是個男嬰,但確實如她先前預料,胎兒因為長時間缺氧,胎心已經停止多時了。她朝寶武搖了搖頭。寶武擦去眼淚,開始低聲安慰流淚的妻子。 梅錦留在邊上觀察產婦,見胎兒滑出后,□□出血不多,除了神疲力乏之外,暫時沒有出現其他不適,擦了額頭上的汗水,終于也松了一口氣。 事實上,這是她第一次使用這個方法幫助產婦催產,到底能不能奏效,起先她心里也沒譜。這法子是來源于她祖父在去世前回憶整理出的那部醫案,其中就記載了他早年下鄉時曾以此法幫助過一個難產農婦的經歷。關于針灸催產的機理,并無深入研究,但一般認為,可能是通過調節神經□□的功能活動,如促使垂體后葉素分泌增加的手段而實現的。因為現代醫學昌明,基本已經無需醫生使用這樣的方法助產,所以梅錦當初看了也就丟開了。 沒想到,今天在這里,這種方法竟然再次派上了用場。 寶武家在寨子里似乎頗有地位,金花生孩子難產,外頭聚了不少的人,知道胎兒沒了的消息,傳來嘆息聲,夾雜了幾聲婦人的哭泣,但很快便止住,片刻后,寶武大姊和另幾個婦人一道進來開始收拾屋子,喂金花吃了雞蛋紅糖水。又有一個身穿深藍靛染衣物的年長老婦走來,自稱寶武母親,向梅錦道謝,說在外面備好了飯食,請她出去食用。 傍晚被寶武匆忙叫走,直到此刻,梅錦一口水都沒喝過,此時肚子確實也餓了,道謝后出去吃了些。飯畢梅錦進去再次看了產婦金花,開了副有助產后排惡露恢復身體的方子。 寶武一家對梅錦感恩戴德,收拾出一間干凈屋子留她過夜。因夜已深,當夜無論如何是趕不回縣城了,梅錦便留宿了下來,目睹寶武百般安慰妻子,體貼周到,男子中實在罕見,雖遺憾胎兒最終沒能保住,但心里也頗為欣慰。 ———— 再說裴長青這頭,被張清智小如來攛掇了幾句,應不住激,當下隨二人一道來到了住在羊子胡同的白仙童家中。 白仙童自去年從青樓脫身出來后就被裴長青安頓在了這里,房子是張清智家空出來的借他的。裴長青議下親事前,倒時常與張清智等人一起來此吃酒,但數月前開始,他便不大來了,即便過來,也只站個腳便走了。白仙童心里正忐忑煎熬,突見他和張清智一起來了說要在她住處吃酒,大喜,忙叫了隔壁那個平日有往來的靠說媒為生的馬婆子過來幫忙整酒,待酒席整飭好,他們兄弟幾個叫上馬婆子一起吃酒,她便回到房里打扮起來。過了一會兒,果然聽到馬婆子叫自己出去,忙趕到門后,定了定神,面上含笑地轉了出去,走到近前沖著幾人福了一福,幾人見她高髻堆青,翠袖微舒,下頭的刺繡湘裙露出半只繡花弓鞋,一張臉濃桃艷李,人裊裊婷婷,張清智小如來便大笑,鼓掌要她唱曲兒。 白仙童出來后,一雙妙目便落到裴長青身上。此刻假意推辭了一二,最后抱張琵琶坐到椅子上,輕攏慢拈,開始唱了起來:“七月七夜里妙人兒來,呀,正湊巧,珊瑚樹兒玉瓶里栽。是誰人把奴的窗來舔破。眉兒來眼兒去。暗送秋波。俺怎肯把你的恩情負。欲要摟抱你。只為人眼多。我看我的乖親也。乖親又看著我……” 沒等她唱完,小如來便連連喝彩,說唱得好,又鼓噪要白仙童坐到裴長青的邊上。白仙童笑吟吟看了眼一直悶聲喝酒的裴長青,款擺腰肢地走了過來,馬婆子早端來一張凳,她便坐了過去,往他方才喝過的一個酒盞里注滿了酒,自己端了起來,嬌聲道:“數日前仙童一時糊涂,竟在哥哥成親之日跑去尋了短見,幸被哥哥所救。小妹現下細想,羞愧難當,今日趁此機會向哥哥賠罪,還往哥哥在嫂嫂面前替仙童求個情,莫怪罪才好。仙童自罰三杯?!闭f罷仰脖喝了,連斟連飲三杯。 裴長青見她喝了三杯,面頰便紅云起燒,仿似還要再斟,忙伸手奪壺,卻被白仙童攔住了,再斟酒一杯,笑道:“聽說哥哥新娶的嫂嫂貌美賢淑。方才那三杯是賠罪,這一杯,卻是仙童敬哥哥和嫂嫂百年好合。哥哥若還把我當妹子,那就喝了下去?!闭f著,那雙纖纖素手把著自己剛喝過的杯子,送到了裴長青的嘴邊。 邊上張清智小如來起哄不停,裴長青躲避不開,只得接過,一口喝了下去。 馬婆子笑迷迷道:“這才叫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門。哥哥meimei叫得老身都酥牙了,若再年輕個十歲,老身也要認個俊頭俊臉的親哥哥才好哩!” 張清智小如來哈哈大笑。 裴長青方才只悶頭喝酒,此時見白仙童離自己越靠越近,邊上的張清智等又起哄個不停,不知是酒意還是別的,只覺心頭噗吐噗吐地跳,見白仙童端著那杯酒就要湊到嘴邊,一管鮮紅指甲戳到了自己面頰,慌忙避開,從位子上站起來抱拳道:“實在是對不住,忽然想起還有件事,兩位哥哥再繼續樂和,小弟先告辭了。下回再聚?!?/br> 聽他說走,張清智和小如來如何肯放?死活拉著不讓走,笑他定是畏懼河東獅吼,裴長青無奈,只得又坐了下去。再一番猜拳行令,觥籌交錯,張清智借出恭起身,朝白仙童丟了個眼色。 白仙童會意,片刻后借故也跟了出去,看見張清智在廂房門后朝自己招手,便走了過去,關門被他順手扭了一把胸,躲開惱道:“你這是做什么?叫我出來跟我動手動腳的!” 張清智譏笑道:“你全身哪塊rou我沒動過,連落腳的這屋子也是借我的,跟我裝什么貞女烈婦!” 白仙童啐了他一口,“呸!我管你這么多!你把我送給了你三弟,如今我就是他的人了。你再糾纏,我就去告訴他!叫他也知道你這個好兄弟到底有多好!” 張清智冷笑:“他還道你冰清玉潔,是個連男人rou都沒聞過的清倌兒呢!你要說就去說,看他知道了還要不要你!” 白仙童心里暗恨,臉上卻只得露出笑,道:“你叫我出來,究竟做什么?話跟你說前頭,你既把我給了你三弟,如今我就只想好好過日子,求你莫再為難我了?!?/br> 張清智道:“姐兒愛俏。我三弟一表人才,又年少力強,你看上他想傍個終身,也是人之常情,我為何為難你,不但如此,我反而幫你?!闭f著摸出一錠銀子,朝白仙童丟了過去。 白仙童接住了,狐疑地看著他。 張清智附到她耳畔小聲叮囑。白仙童聽完,道:“你要我纏他叫他往后常常留宿于此,不消你說,我也愿意,只是我卻不解,你何以如此費心要促成我和他的事?” 張清智道:“你照我說的做就是,管那么多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