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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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看她病怏怏的,才沒像往日那樣,一聽她談及公務,就將她攆出門。 他以為自己已經網開一面了,可是簡蒼并未感受到絲毫的好意,只是覺得心寒。 八千條性命呢,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被他以故例殉葬之名一手抹殺掉了。 她再次覺得,他不是良善之輩,委實不能讓她軟下心來,好好待他一次。 她想起他的手里,還沾染著族人的血,不管過了多少年,血腥之氣也不會退掉,也等不到他的棄惡從善。 看來,大哥所說的,佛緣善心能度世人不一定正確。 簡蒼起身走出門外,蕭政并未阻攔,直到纖瘦的背影逐漸遠去,融入了夜色深處,他才轉過身。 他不留,有所顧慮。 簡蒼不答應嫁他,他就不再退讓應允她任何事。 他知道她的激烈手段,若是強留下來,又不達成她的心意,勢必是惹得她持刀來拼命,不見血不收場。 他已經厭倦了這樣的相處,既然強行索求不得,不如放手讓她隨意來去。 他將大副心力放在戰局上,分神應付耶律起音討巧的迎奉,難免又要冷落她一次。 他不曾細想,冷落的次數多了,她習以為常,只以為他是偏冷心性的男人,不敢輕易交付出感情。他忘了以前對她的懲罰,遠比冷落更折磨心神,她可從來沒有忘記。 蕭政走回寢居,廊道上耶律起音提著一盞燈正在候著。一見到他孤身回來,她就明白了過來,微笑說道:“我瞧王妃臉色不大好,侯爺當真不跟去看一看么?” 蕭政頓步:“有話直說?!?/br> 耶律起音咬咬唇,徑直說道:“即便王妃不嫁,我的婚禮可依然算數?” “是的?!?/br> 耶律起音暗舒一口氣,明眸對上蕭政的臉,稍稍一頓,后又不著痕跡地移開。 他冷冷清清站在門前,俊容沒了嚴峻的意思,讓她也稍感適宜。 “還有事么?”蕭政耐心問。 耶律起音連忙行禮退下,走得不緩不急,好不容易將一顆砰砰跳的心給捂嚴實了,不曾泄露出半分眷念之意。 只要他能客氣待她,不拒絕她的靠近,那么她也沒必要緊追在簡蒼身后不放,惹他生嫌。 此后,她再也未曾去打擾簡蒼,老實留在侯府里,做一個待嫁新娘。 夜深露重之時,蕭政從冷清的床閣里驚醒過來,擦去額上的汗,起身披上外袍,走去了石牢。 值守的獄卒睡倒在公房里,整座地牢靜寂無聲。 他拾級而下,看見簡蒼亦然熟睡在石床上,手里牢牢抓住冷雙成的袖子,迫使冷雙成只得坐在床邊,就著一盞孤燈看書。 冷雙成轉頭看到蕭政,默然辨認一下,才輕聲招呼了下:“見過侯爺?!庇峙み^頭去看書,當他是一道飄忽來去的影子。 蕭政來石牢探望過三回,前兩晚還耐心抱走簡蒼去溫暖的地方待著,今晚見她如此倚重于冷雙成,不離不棄的樣子將他比了下去,他在臉上硬生生浮起個冷笑,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冷雙成瞥了眼外面已然恢復了冷清的墻壁,暗想著,他既然能來,可見對簡蒼是有余情的,但不知因何緣由,總是不能待簡蒼一心一意。 畢竟連她這個外人都知道,烏爾特族向來不娶二妻。 冷雙成放下書,突然又想起了秋葉。 秋葉說,需信他不曾辜負她。 她信,哪怕聽聞到了許多的風聲和消息,他已在??阪偱c靈慧成婚。 不是親眼所見之事,就不能妄加揣測,以免辜負他的好意。 更何況她已記起,秋葉拈住她耳角,曾緊聲威脅她,要她看清,常伴靈慧左右的男人到底是誰。 她揉著耳朵嘀咕道:“不就是你鞍前馬后奔走,對公主大獻殷勤的么?!?/br> 秋葉冷臉要來揪住她的發辮,她連忙逃開,就此揭過了他的暗示。 現在想來,她猛然意會到,在??阪偘橛蔚哪腥?,當真不是秋葉,而是公主身旁一名二十出頭的俊逸書生。 那人應是常太傅之孫,當今的新科狀元。 由此可以推見,秋葉并未娶親,駙馬另有其人。 冷雙成轉念一想,“推見”而已,又不是真實之事,算不得數。 她既然認定推論不算數,那么心底對秋葉的記恨,就不會少一分。 他畢竟為公主大肆置辦婚禮,將消息散透至各處,誰又能理會到,他不曾對外宣稱駙馬是他的深意。 他借著公主成婚的幌子,在商鎮、軍鎮緊鑼密鼓地布置軍力陷阱,不便向她透露隱情,她不怨;他覺得虧欠了公主,廣擲千金運來華美禮品,在她面前完全不遮掩大方意態,她也不怨。 她只怨,將她擄到??阪?,故意親待靈慧,逼她做出反應,還大饗仕女宴,用點滴私密手段對她,著實羞辱了她的顏面。 他在人前人后,是不一樣的行事。 因而她也要學到,在人前人后,待他不一致,趁他丟落地“出宋境、不準回”的旨意,跑得遠遠的。 冷雙成一旦想好,就不會生出瞻顧不前的猶疑心思。她收了書,坐在椅中將就了對付了半宿的睡意,待天亮后,向簡蒼講明,蕭政來石牢探望一事。 簡蒼淡淡道:“來了又如何,不會真對我退讓,更不曾厚待我一回?!?/br> 冷雙成適宜沉默,不再接話,恐怕燃起簡蒼的厭惡之情,牽動了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