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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晃悠悠地打開了門,曲仲伸了個懶腰,終于覺得輕松了好多。 此時應該是夏季,還能聽到院墻外面有蟬叫的聲音,就連空氣也覺得黏黏糊糊的。 順著住的院子繞了一圈,他發現這就是個典型的農家小院,而且還是兩進的。 第一進是兩間學堂,窗子修得很大,屋子里很是明亮,到處都是翻新過的,應該是才翻新不久。 而后面就是他住的院子。 上房是一間堂屋和兩間倉庫,左廂房和右廂房空著,廚房就在正房旁邊,看上去也是剛修不久。 記憶里這房子是年前“曲仲”幡然醒悟打算好好教這些孩子們才翻新的。 不過因為蓋房子太過cao勞,竟然感染了風寒,就一病不起了。 沒想到新蓋好的房子一次都沒用過,反倒是便宜了曲仲。 捏著下巴在空蕩蕩的院子里走了一圈,曲仲捏著下巴感嘆:“讓我做老師……” 想起第二世界教的幾個傻兒子了。 不過曲仲覺得原主與其說是想做還老師,還不如說是改變這個村子里孩子們的命運。 這個私塾只有五個學生。 大的七歲,最小的才五歲,而他的任務就是改變這幾個孩子的命運。 他來到這個叫湖泉莊的村子里已經一年多了,去年落魄而來,是這個村子的村民們收留了他。 最后得知他竟然還是秀才功名,更是把他敬若上賓,還在村尾給他修了個茅草屋。 這個村子只有十幾戶人家,大家都是沾親帶故的。 可由于柳州郡四年前經歷過一場大的匪患,湖泉村不幸被山匪們血洗,村子里死傷大半。 最后只留下了十幾戶孤兒寡母和為數不多的五個孩子。 記憶里,這個村現在最年輕的男子人好像就只剩下曲仲他一個人了。 十三戶人家里,只剩下婆媳的有七家,只剩下老兩口的有四家,還有兩家只剩下兩個孩子。 現在村子里幾乎是集全村之力在養這五個孩子,這是他們劉家家族唯一剩下的血脈。 也難怪原主最后的愿望是幫助這些孩子們! “真是任重道遠??!”摸了摸額頭上已經降下的溫度,曲仲嘆息。 “夫子,夫子!” 安靜的院子終于有了人說活的聲音,一個男孩子地聲音從前院傳來,越來越近。 聽這亂七八糟的腳步聲,來得人還不止一個! “夫……” 來人沒想到曲仲竟然站在院子里,匆忙地腳步一頓楞在了當場,而他手里還拉著個白胡子的老頭,在哼哧哼哧地喘著氣。 “夫子,您能下地了?”另一個穿著灰撲撲短褂子的黑瘦小孩滿臉欣喜地高聲叫道。 曲仲笑,細細地打量了下涌進來的這群人:“夫子已經好了?!?/br> 一個白胡子老頭,五個孩子。 第一個人說話的是五人里面最大的劉實今年七歲,人如其名就是個憨厚老實的性子,不懂變通。 而那個黑瘦小孩名叫劉舟,六歲,是村子里孤兒的其中一個,性子最是調皮搗蛋。 而另一個孤兒名叫劉仕,五歲,長得十分白凈,家里爹娘都是從大戶人家出來的丫鬟小廝,很不幸地沒逃過那場匪患。 而村長唯一的孫子劉永剛滿七歲,當時村里出事的時候他才剛滿兩歲,爹娘就在他面前被殺,所以性子有些陰沉,不愛說話。 年紀最小的劉松今年才五歲,是村中間錢婆婆家的遺腹子。 劉松人小腿短,幾人話都說完了,他才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見到曲仲好端端地站在院子里頓時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大夫,勞煩您跑一趟了!” 沒有先搭理孩子們,曲仲只是朝著老者彎腰拱手,先道了歉。 這老頭子是隔壁村子的赤腳大夫,附近村子里有個頭疼腦熱都是請他來醫治。 今早曲仲昏迷不醒把孩子們嚇壞了,這才匆匆忙忙跑到隔壁去請了大夫來。 老者揮了揮手,無所謂地搖了搖頭:“曲夫子沒事,老夫就回去了,還有人等著我診病呢?!?/br> 這個村里死了那么多人,若非必要,附近村子里的人沒人愿意來這個村子。 現在看曲仲已經沒有大礙,連忙就提出了告辭。 “曲某勞煩您跑一趟了,這是診費?!?/br> 雖然連脈都沒把,曲仲還是從荷包里倒了幾個銅板出來遞給了老者。 大夫接過,連句客氣話都沒說,匆匆忙忙地背上藥箱快步離開了。 等人走了,曲仲這才掃視了一圈神情忐忑的幾個孩子:“你們做得很好,夫子很欣慰?!?/br> “夫子你沒生氣嗎?”劉舟詫異地撓了撓臉頰,小小地身子就差沒縮成一團了。 平時曲仲對幾人都是抱著嚴師出高徒地態度,不知道在課堂上打過幾人多少次手板心。 導致幾個孩子見了他,總是畏畏縮縮地不敢大聲說話。 “你們做得很好,為什么要生氣?!?/br> 輕輕拉過還在愣神的劉松,曲仲把他抱起了起來,才對著剩下的幾個孩子們笑:“夫子帶你們去鎮上吃飯?!?/br> 從醒來到現在,曲仲只覺得肚子里已經餓得唱起了空城計了,還是先填飽肚子再說。 “吃飯,去鎮上吃飯?”劉實穿著有些不合體的短褐,褲腳高高吊著,聽曲仲這么一說下意識地就是擔心沒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