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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年紀還小,平時只顧著吃喝玩樂,對這些大人之事還有些一知半解。    “你們過來..”    曲修言站在西廂房門口,沖兩人招了招手。    “大哥,大哥?!?/br>    兩人都有些怵曲修言,聽大哥叫自己了,連忙低著頭移了過去。    嘆了口氣,摸了摸曲修合的腦袋,曲修言領著兩人進了自己的屋子。    然后聽大哥講述了今天下午發生的事,這才知道為何曲仲情緒如此低落。    “爹,好可憐?!?/br>    揉著眼睛的曲修合喃喃地說道,他懵懵懂懂地只知道這事是娘的不對。    可今天走了好多路,連荸薺糕也沒吃到,他現在覺得自己眼睛都睜不開了。    而大了兩歲的曲修齊顯然知道這是什么意思。    加之今天在街上看到的事情,現在他心里的天平在不停地搖晃。    比起老實木訥的爹,他還是覺得舍得給他花錢的娘好多了。    所以他只是轉了轉眼珠,沒有立即表態,只是支支吾吾地點著頭。    “哎!你們回屋子睡覺去吧?!?/br>    看自己的一番口舌都浪費了,曲修言也只得無奈地讓兩人離開。    今日之事二叔確實可憐,可平時對二房幾個孩子的溺愛也太過了些,這才慣的幾個弟弟一副好吃懶做的樣子。    ***    曲仲整整在床上躺了五天,走路才利索了。    所以這一天吃完早飯,他就立馬提出自己要上鎮子里去。    “你去干啥,你跑堂的活計都被人頂了?!鼻项^抽著煙袋,斜眼瞧了眼曲仲。    前幾日老族長帶著他們曲家灣的族人們去隔壁村討公道。    柳家自知理虧,竟然提出拿銀子私了此事,不希望這事鬧大了。    一是擔心兒媳婦為這事不給他們老兩口孝敬錢了。    二也是擔心這事鬧大了兒子會被抓去坐大牢。    曲老頭當時沒做決定,反而是回來問了曲仲。    有銀子不拿是傻瓜,曲仲當然立馬同意了,一張口要了五十兩銀子。    這還是他估摸著隨便喊的。    曲老頭一聽可嚇得夠嗆,這五十兩他們家也得掙上五六年才行,更何況柳家。    沒想到,這數一說,柳家咬了咬牙竟同意了。    金氏在鎮上丟了臉面,第三天就離開了鑼鼓鎮,聽說是跟著路過的富商跑了。    所以現在曲仲身上可是有五十兩銀子的巨款。    曲老頭怕他上鎮子就是為了揮霍的,這個兒子平時寡言少語的,其實心思是最多的。    “爹,我想上鎮里買些書?!?/br>    剛才劉婆子給拿的黑面饅頭,現在他還覺得噎得慌,所以一邊說話,還一邊捶了捶胸口。    直到發出了一聲嗝。    這才覺得通體舒暢了,等他賺了錢,第一件事就是換成白面饅頭,這黑面天天吃真的會噎死他的。    可他這話一出,堂屋里的眾人霎時就像是呆立在了原地一樣。    劉婆子像是沒聽清,于是又問了遍;“你買啥?”    “買書啊?!币苫蟮刂貜土艘槐?,曲仲這才突然想起自己可是家里最反對娃子們讀書的人。    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曲仲也沒打算裝原主的性子。    “我打算給修言,修齊幾個人買點書...”    接著,曲仲開始一通忽悠。    什么痛定思痛覺得讀書才是唯一的出路,什么自己以后定要好好管教家里的幾個男孩子。    什么自己也要開始重新開始讀書,給孩子們一個榜樣。    反正怎么鄭重怎么說,直把準備去學堂的曲修言都說得心情沉重起來。    還是曲老頭回過神來,連忙趕著要去學堂的幾個孫子出門。    等孩子們全走了,自己才抹了把酸澀的眼,有種老懷甚慰地感覺。    “你終于長大了,這是好事,去吧,去吧?!?/br>    拍拍曲仲的肩頭,曲老頭轉身出了門。    而劉婆子可就沒那么多講究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早就忘記了自己準備從曲仲那里要銀子的打算。    從小這個兒子就是個悶葫蘆,心思重。    去學堂學了三年,最后就是因為陰沉被夫子給叫回了家。    沒想到今天說了這么長一番話,心里竟然想了這么多事。    “二弟是個好的?!贝笊┮贿呁浦鷮掃M了大房住的屋子,打算自己也湊些錢給曲仲。    畢竟二叔說的人里面可是有他們大房的兩個孩子。    “是個好的,我這個做大哥的這么些年都誤會了二弟?!?/br>    曲寬,人如其名,就是個寬厚老實的性子,對底下的幾個弟弟也是多有照顧,辛辛苦苦的維持著一大家子的平衡。    而三房的屋子里,朱氏可就沒有那么感動了。    她一直狐疑地看著窗外,就連曲厚一直催促她拿銀子的聲音都沒聽見。    “你想啥呢真是,我自己來?!?/br>    沒有得到回應,曲厚自己去翻箱倒柜地找銀子去了。    “哼!就你那個二弟,就是個偷jian?;呢浬?,就你們相信他的鬼話?!?/br>    朱氏就沒打算起身,坐在炕上還嗑起了瓜子。    “懶得跟你說?!?/br>    對于朱氏的小心眼,曲厚早就心知肚明,他這個二哥他還不了解?    雖然陰沉,可是說話那可是鐵板釘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