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段蘊順水推舟,“盧大人有人選?” “依照慣例,微臣……” “盧大人是想與大理寺合作么?”安正則開口道。 盧繼祖點頭。 段清晏笑了笑,上前一步道,“承蒙京兆尹大人不嫌棄。本王自從留任明安,還從未接手過任何案子,只怕能力淺薄,反而會給盧大人添麻煩?!?/br> “哪里哪里,王爺切勿過謙。下官素來愚拙,想來定是要靠王爺提點的?!?/br> 二人你來我往客套了幾句,最后又一起看段蘊,陛下您看這法子是否可行? 段蘊輕咳了聲,“希望二位愛卿不要讓朕失望?!?/br> 這便就是允了。 。* 。* 。 之后回寢殿,段蘊越想越覺得自己太失敗了。 臣子們一張口就扯出一個謊來,連草稿都不用打。 還有那個盧繼祖去天香閣尋/歡,張御史若是知道,那盧繼祖那時候緊張個啥。 若是張御史不知道,盧繼祖說自己身子不適從而拖他查案,這道理委實說不通。 左右都挺稀奇。 段蘊大抵是有些了解這朝中的幾方勢力的,可一個京兆尹,一個張御史,她說不準。 盧繼祖橫看豎看都不是個靠譜的人,做事時常不按常理出牌,為人奇葩并且頗有草包之做派。 京兆尹大人在朝中少有摯友,主要是這位一生放蕩不羈愛美人,常常是往攬月樓天香閣之類的地方走上一遭便帶回一位美嬌娥,往屋子里藏一藏嬌,能接連樂上好長一段時間。 所以一般哪天看京兆尹突然樂呵起來了,那多半是某位小娘子又被贖了身。 大理國向來尊崇君子做派,對“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話也是深信不疑。 朝中正派的或者偽裝正派的大臣都不大愿意公開與盧繼祖為伍。 就怕弄得自己好像多喜歡尋花問柳并且多敗家似的,有可能遭清心寡欲的首輔大人嫌棄不說,還有可能遭瞧不起市井的陳太師不齒。 當然這些都不重要,關鍵在于自己沒錢出去陪盧繼祖出去浪,這個朋友交不起,和土豪做朋友也是需要勇氣的好么? 盧繼祖就像是一朵遺世獨立冷傲高貴的奇葩,迎風招展獨領風sao。 段蘊深深覺得帶他玩要多費心,恐怕沒有哪個黨派愿意給自己找事做,所以京兆尹大概是不參與黨派之間這攤渾水的。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和oldkin女神的包養 這一章我碼了五天,每天都在碼……最后也沒見自己能寫朵花出來_(:3∠)_ ps:小小說兩句看牙的事情,幾天前去弄了牙,過幾天還要再去一次,其間艱辛非語言可以描述qaq 轉述牙醫哥哥一句話給追文的女神們,智齒的位置非常偏,如果已經順利長出了智齒,刷牙的時候一定要努力刷到!因為這個牙齒是沒有用的,所以一旦發生齲化就沒有修補的必要,要拔掉…… ┭┮﹏┭┮大家千萬注意啊…… ☆、第52章 不如去相府吧 對京兆尹和侍御史二人,段蘊有些難以把握。 說不準他們對于朝廷究竟懷著怎樣的心思,但瞅著這倆都不像是太能干的,她也就沒太糾結。 朝中多養著幾個不過不失的臣子,說來也不算個難事。 她方才在朝上一提,說是要多派些人手幫襯盧繼祖,其實也是想讓段清晏去參與。 一來,段清晏新任大理寺卿,不領些差使有失妥當。 再者,她覺得段清晏和罌粟餛飩這案子很有幾分緣分。 其實先前有一細節段蘊一直記著。 她和段清晏一同去那趙家餛飩館的時候,她是吃過飯不大餓的,即便如此依然抵抗不了餛飩的香味,拿著碗又進肚不少。 然而她還清楚地記得,段清晏那時吃得極慢,甚至分明只是象征性地動了動筷子。 那時段蘊只是稍覺奇怪,還以為只是不大喜歡。 可之后得知這餛飩里有罌粟,外加見到同屋的安正則也擺了碗餛飩卻沒有吃。 她這才隱隱生出了些許別的想法。 安正則不吃是因為知道這餛飩里有問題,那段清晏吃的這樣少…… 是不是有可能,他也知道這餛飩里加了不干凈的東西? 段蘊不大愿意去細想,只覺得自己這推斷還是極有可能的。 于是她索性金口一開,把段清晏派去處理這案子。 不大合乎常理的事有很多,有些只是湊個巧并沒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也有些奇怪的小細節不是那么簡單。 比如在天香閣轉角處看到的身影疑似段清晏和尹二娘,再比如尹二娘說樓下鬧事清塵卻說什么事情也沒發生…… 段蘊覺得這些事要查查,可她又不知道從何處查起。 這兩件事情她都沒有對任何人說過,對安正則亦是未提半字。 不是不信任,恰恰是因為太信任。 她若是把一切不尋常的事情都告訴安正則,安正則定然會去查。 他查得盡心盡力,妥妥當當,段蘊能做的就是看他查,看他盡心盡力。 這終究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雖然當年登上皇位有些趕鴨子上架的意味,可事到如今,再如當年那般總躲在安正則的庇護下是不行的。 距離段蘊親政的那一天是越來越近了,到時候安正則便再不能像現在這樣正大光明地幫她處理政事。 丞相雖為百官之首,然而若是影響朝政過多,即便皇帝沒意見,百官也是不滿意的。 段蘊也不愿日后出現那樣的局面。 。* 。* 。 她想起來那時安正則贈給她的喜人,一時無聊便吩咐清塵把這物什拿過來。 喜人委實做得可愛,段蘊玩著玩著竟不覺間入了神。 恍然間似乎回憶起來什么,當初皇太孫贈給她喜人時,好像有提及喜人是成雙成對的。 大理國喜歡講究一個“好事成雙”,因而有很多東西都是兩個一對。 段蘊想著,這喜人本就是寄托一個吉祥的含義,那就更沒道理只有這一個。 看手上這個女娃娃鮮亮可愛的樣子,定然還會有另一個同樣可愛的男娃娃形象。 她不知是怎么想的,忽然特別想要看看另一個是什么樣子。 喜人是安正則送給她的,大概還有一個在他那里。 段蘊的想法倒是很簡單,大家師生一場,互相贈送個小禮品吉祥物什么的,不就是那么回事嘛。 況且喜人是一對,一人一個豈不是正好么? 她反正這幾日閑得很,便又琢磨著想要出宮,或是去民間賣小玩意的攤子上看看,或是去安正則府上瞅瞅。 清塵聽了她這想法,眉角一抽,“陛下您不是剛剛才私訪回宮么?” “上次出宮發生的事情太多,朕未能隨心地走走看看?!?/br> 清塵直搖頭,“陛下,這樣似乎不大好。 段蘊眉眼一耷拉,“也不知怎的,朕這幾日總是感覺很乏力,動輒就想睡個很久。還總是睡不足三個時辰便就醒來。每天都累累的,極不舒坦……” 她這話雖然很有裝可憐的成分,但清塵伺候在她身邊,自然也就知道段蘊所說的確是屬實的。 近幾日段蘊精神總是不佳她也能看出來。 于是清塵低了低聲音,“那怎么……” 段蘊沉痛道,“所以說就是要多出去走走??!” 清塵:“……” “杜太醫定然是會這樣建議的,安相也肯定會同意?!?/br> “安相又會擔心陛下安全的,畢竟何棄療又不在?!?/br> “那就這么辦嘛,”段蘊兩眼晶亮亮地看著她,“不如我們就去安相府上好了?!?/br> 清塵終于為難地點了下腦袋,但仍然挺有些不愿意,“陛下去安相府上做什么?莫非只是單純去散散步?” “那要不呢?”段蘊坦然地看著她,“不然的話,朕還能去做什么?” 清塵認命地跟著她再次出了宮。 。* 。* 。 出宮之后,段蘊繞了下路,特意從東街的北面一路往南走。 這樣走著便能經過二王爺府的門前。 她并沒有打算進去,只是在路過的時候稍微放慢了腳步,隱隱約約聽見里面傳出段珊珊撫琴的聲音。 距離宅子門口較近的地方還傳出小丫鬟們嗑瓜子吐皮的細碎響聲,年紀小的姑娘們湊在一起總是有說不完的話。 隔著這道門,閑話聲傳入耳中,也悠悠然有種讓人舒心的感覺。 段蘊垂著頭,一聲不吭地從門口走過。 清塵也跟在她背后,識趣地看著陛下背上的衣裳料子,默默走了過去。 二人都心知肚明,如今的二王爺府不過是個家的寄托。 知道它在那里,知道它安好著便就夠了,若真進去倒也沒必要。 清塵心里想著,陛下小小年紀就離開了家真不容易,明明就在家門外還不能正大光明地進屋喊娘真不容易,說是想出來走走其實就是想抽空偷瞄上一眼家門吧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