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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用計算器按了一個保守的數字:“4100?!?/br> 柏嶼沒什么興趣跟她競價,懶懶地報了個“5000”,他眼睛一直在瞟其他的畫,希望能發現滄海遺珠。 誰知老太太微微一笑,對賣家說:“我棄權,他拍到了這幅畫?!?/br> 賣家的笑容180度轉彎,凝滯在嘴邊。剛開始就結束?他碰上仙人跳了? 同樣不可置信的還有柏嶼。本來他以為沒什么勝算的,他都已經開始找其他畫了,誰知人老太太一開始就想把畫讓給他,還間歇性地讓賣家開出一個極低的價格。 以這么低的價格買畫柏嶼還是第一次。他有些不好意思,扭頭看了一眼顧島,顧島抿了抿嘴唇,朝他笑了笑。 誰知老太太不知何時已經走到顧島身邊,掏/出老花鏡戴上,十分恭敬地用英文對顧島說:“我對你的身材過目不忘。很高興能再見你一面?!?/br> 柏嶼:“……” 果然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這老太太一開始就不是沖著畫來的! 扛著四舍五入等于不要錢的畫,背著十幾斤重的西瓜穿越在擁擠的人群里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為了避免把畫弄臟,柏嶼決定先和顧島打道回府,等放下東西再出來趕小鎮的夜場。 豈料他剛走出店鋪沒多久,突然腹部傳來一陣尖銳的劇痛,他整個人從臺階上滑下來。 “柏嶼!”顧島喊。 不知昏迷了多久,柏嶼兜兜轉轉醒過來。 映入眼簾的是白色的天花板,裝飾有繁蕪復雜的金色暗紋。 外面天大亮,鮮綠的熱帶植物在太陽的照耀下仿佛都能沁出水來。柏嶼瞥過臉,下意識想遮住刺眼的光,奶油綠的窗簾忽然被拉上,顧島坐起來,嚴肅而緊張地問:“小叔,你醒了?” 柏嶼想學著電視里演的那樣問一句“我在哪兒”,但是他已經知道這是哪兒了,所以實在沒必要明知故問。他深呼一口氣,還是能感受到胃部泛濫的疼痛。 明明韓辰已經告訴他病情有所好轉,怎么會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復發的? 再看顧島現在緊張的表情,能讓他這么冷淡一人緊張起來,應該能間接性得出病情不算輕的結論。 自己不會快要掛了吧? 柏嶼捂著胃想要坐直身體,顧島忙不迭上前扶他:“醫生說你最好再休息休息?!?/br> “我還沒翹辮子呢?!卑貛Z沒好氣地撫了撫自己雞毛似的頭發,“我的病是不是又復發了?” 他現在就希望顧島能夠對他說實話。 顧島聞言,愧疚地低下頭不吱聲。 “不會說話了?”柏嶼疑惑地看著他,“你的臉怎么這么紅?” “醫生說……”顧島一直垂眸,不敢直視柏嶼,說話也吞吞吐吐的,“這幾天晚上太激烈……加上沒怎么休息好……就……可能戳到胃了……讓我停一個月再觀察……” 柏嶼:“……” ojbk。懂了。字字珠璣。 媽的。柏嶼撫臉。丟臉都丟到國際去了! 顧島也意識到自己犯了嚴重的錯誤,看他的眼神都帶著半分局促:“我以后不會了……對不起小叔……” 他越用這種語氣說話柏嶼越覺得自己丟臉。 他說:“認錯倒認得勤?!币坏酵砩蠁为毾嗵幍臅r候,就沒一次是能忍住的。 他想到了什么,問顧島:“那幅畫呢?沒被我摔了吧?”那可是他好不容易才挑到的畫,要是摔了他能直接背過氣去。 “沒摔壞?!鳖檷u說,“就是外面的裱框壞了,得回國重新換一個?!?/br> “哦。那個沒事。等回去喊個人裱一裱就行?!卑貛Z放下心來,只覺得困,于是躺回床上。 顧島替他牽了牽被子。將溫熱的大手伸進被子里,輕輕地覆住柏嶼的胃。 “你別摸的跟我懷了似的?!卑貛Z覺得好笑。 “那你就要養兩個孩子了,責任重大?!鳖檷u趴著沖他笑。鉛灰色的瞳仁里流光溢彩。 柏嶼下意識地用手摸他的臉。從顴骨到臉頰,最后再到嘴唇。顧島的唇色很淡,但是柏嶼清楚知道這張嘴要是吻起人來,很致命。 顧島安靜地任他摸,末了忍不住張開嘴銜住他的食指。沒有用牙齒,單純地用嘴唇銜住。 柏嶼見他乖乖的,很勾人的樣子,故意兇巴巴地說:“你還咬我?” 顧島松開他,笑了笑:“不咬了?!?/br> 有時候顧島太奶了。他簡直就是傳說中的劇拋臉,奶香泛濫的時候就讓人忘記他冷淡綠茶的樣子。 柏嶼說:“你不是最近在看《途殊》的劇本嗎?缺人對戲嗎?我可以啊?!?/br> 顧島失笑:“在你面前我演不出來?!?/br> “演員的素養?!卑貛Z提醒他。 “好吧?!鳖檷u知道柏嶼是嫌躺在床上太無聊了,才找事情做的。 柏嶼翻了翻劇本,說:“就這個吧?!?/br> 他選擇的是狐妖鐘離九不小心獲得自由,為了報復莘宿將他殺死的片段。前世的劇情由于虐,很考驗人的演技。 顧島讓自己融入鐘離九的角色。 莫名被禁錮十年,他恨不得立刻將道士莘宿碎尸萬段。正當他放肆屠戮的時候,莘宿帶傷現身。十年未見,他依舊白衣飄然,但眼中的滄桑和疲累毫不遮掩地向鐘離九暗示——他已經不行了,現在的他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