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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期哪怕柏嶼說“我不想看見你”依舊翹工回來的顧島:得了一種小叔缺乏癥,晚期,會死。 第二十二章 晚間雙流機場。 天氣有些涼,風很大。柏嶼裹著黑色呢大衣,格子圍巾把自己的臉包裹得嚴嚴實實,可露在外面的一雙眼睛還是能切實體會到寒風的凜冽。 他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熟悉的身影。 顧島戴著一頂時髦的紅格子毛線帽,米白色羽絨服看著就暖和。 兩人隔著一個航站樓,透過玻璃對望。 柏嶼說不出來此刻的顧島是什么神情,反正夜晚的光線十有八/九都失真,再讓人心動的神情,經過玻璃的過濾,也變得可有可無了。 柏嶼索性在風中站著不動,像一座巋然屹立的燈塔,等著顧島來找他。 不多時柏嶼口袋里的手機響了,柏嶼看見小孩兒停下來,舉起手機。 柏嶼漫不經心地按了接聽:“小孩兒?!?/br> 湯品如說:“見我一面?!?/br> 柏嶼斂住眉眼,換了一副工作中的語調:“什么時間?!?/br> “現在?!睖啡缫粋€字都不多言,直接掛斷電話。 嘖。柏嶼放下手機,這女人很棘手的樣子。 他一刻不停地打電話給助理:“替我查一下湯總的會議地點。然后通知司機來接我?!?/br> “我去?!鳖檷u的手突然落下,按住柏嶼的手機。 對上柏嶼錯愕的眼眸,顧島忍住喘息的胸口,垂眸又認真地說一遍:“我當你的司機?!?/br> 柏嶼說:“你不嫌累?” 顧島搖頭,眼眸的灰色閃爍,他就像一只流離失所的大狗,將柏嶼整個抱在懷里:“想你?!?/br> 貼在他胸口的柏嶼思考:有必要演得這么生動逼真有細節? 只能說藝術源于生活。 柏嶼輕輕推開他,打斷這不尷不尬的氣氛:“你壓到我的手了?!?/br> 顧島這才發現柏嶼藏在袖子中的左手裹了紗布,紗布中隱隱綽綽浸出一絲褐色,像是碘伏之類。 顧島小心翼翼地松開他,舉起他的手細致地看著,問:“怎么弄的?” 柏嶼將眼神從他灼熱的視線下移開。他才不承認自己是跟老爺子斗氣抓玻璃把手抓殘廢了,他輕描淡寫地解釋:“切老黃瓜割到手了?!?/br> 顧島知道他在找借口,到底用什么離奇的姿勢才能切到掌心?但他不再多問,只是說:“這黃瓜還挺討厭的?!?/br> 他將柏嶼的手連同自己的手一起揣在口袋里,往機場出口走。 跟要風度不要溫度的小年輕相比,顧島穿得算嚴實,尤其是衣服口袋,暖和得像個小暖爐。 他的穿衣風格其實是個謎,反正只要是和柏嶼見面,他都會將顏色搭配得很淺很溫柔,讓人覺得他只是個帶著奶香的黏人小奶狗。 可輪到柏嶼不在、他獨自作妖的時候,冷漠凌厲的著裝會讓他從頭到尾都透著一股六親不認的強大氣場。 判若兩人。 助理不一會兒就把湯品如的地址發到柏嶼手機。柏嶼看了一眼,問顧島:“你確定要跟我一起去?” 顧島已經坐進歐陸的駕駛座,熟練地系上安全帶,發動引擎:“不可以嗎?!?/br> “千里迢迢跑回來給我當司機,多跌你影帝的面兒啊?!卑貛Z笑了笑,他本來想坐副駕,后來索性歪在后面。 “我只是個十八線演員,不是什么影帝?!鳖檷u說,他把車開出機場,然后問柏嶼,“我們去哪兒?!?/br> 柏嶼的手敲了敲車窗邊緣,說:“湯品如的魔仙城堡?!?/br> 顧島聞言,默然無語,只開了手機導航。 湯品如有個實力強勁的爹,這一點柏嶼清楚。錦官城十分之三的樓盤都是他家開的。柏嶼每次拿房,都要不得不面對湯家長輩的噓寒問暖,以及來自湯爹的關愛——硬核打折。 就比如柏嶼看中的那套復式別墅,大小適宜,地段也挺好,就是房型柏嶼不太滿意,本來他打算先看看其他樓盤再做考量,結果湯爹一出面,duang的一下給他打了個2.33折,這下柏嶼不買也得買了。 有這樣豪橫的爹,湯品如自然混得不差,首先一點:住就比別人住的光鮮。 錦官城黃金地段,最最高檔的住宅區,寸土寸金都謙虛了,這兒連空氣都是金子堆出來的。別人終其一生勉為其難買間廁所的地兒,湯品如直接給自己整了個城堡。 對,你沒聽錯,城堡。還是請了幾個北歐小眾設計師大老遠跑來設計的。凡爾賽本賽了。 柏嶼搞不懂湯品如,一個人住城堡是想變成黑魔仙嗎? 仿佛也意識到一個人住城堡不妥,湯品如開始找王子合居。然后,她宿命般的相中了柏嶼。 再然后,柏嶼以自己是同為理由宿命般的拒絕了她。 兩人老死不相往來一年多。 現在,柏嶼站在湯品如的魔仙城堡下面,思考人生。 他對湯品如不是很了解,他甚至連湯品如長什么樣都不知道。 如果湯品如真如作者概括所說,是個“正兒八經的瘋女人”,待會兒世紀同框,他該如何保護自己? 他把目光落在顧島臉上。 顧島正認真地盯著他。一頭鉛筆灰的頭發被月光罩得落下一層光暈,整個人又乖又安靜。他一只腳踩在地面,一只腳架在車門處,月光將他兩條腿無情地拉到一米八。